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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原


1楼2020-03-16 18:29回复
    (举家入京,不比于兰陵之时,虽今未再经商,不愁银钱,只阿耶多番提醒为人处世之道。阿耶为上代长子,才华横溢,自科举折桂而归。家中以为荣,随之而来,我与阿兄在兰陵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虽不明显表露,到底少年心性沾沾自喜,一时忘了阿耶所言。但入京,方觉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一时泄气 。阿耶瞧出,勒令二人于书斋题字习画,静坐稳心以候科举,二人知其意。又一日早,得阿爹日常教导,训毕,放二人出府。我与阿兄终得闲暇,我不耐烦城内喧哗,欲择一清净处,故选白鹿原,于上都东,南山之麓也。又先问阿兄,得其允,乃有今日出行一事。路虽高,于我二人却算不得什么,早年二人亦被阿耶以历练为由,送外一时,其中酸楚只我二人自知。而他,从未娇宠过我俩,总言有芷瑜一人娇养乃可,对此,深以为然。再则,科举将至,我二人如此心浮气躁实不适合参与,是以阿耶将我二人关至书斋,用心良苦,我二人深思之下,亦想通此事。)
    :倒是难得清净。
    (大抵因昨夜落雨,今日来此之人不多,耳有虫鸣鸟叫,却并不吵闹。)


    2楼2020-03-16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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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阿娘曾梦白鹤入怀,阿耶对我自也千万重视,他官拜二品,于情于理,身为人子,断无不学无术之理,故自幼起便是亲身教导,待长,政务繁忙,便将我送至先生名下,习经书作文章,先生固有诸多弟子,但作为关门弟子,少不得受到偏爱,而我亦承得阿耶几分天赋,不论师兄弟间亦或者放眼兰陵,同辈之中甚少有人能与我匹敌
      此番入京畿,自是为了贡举而来,当初于兰陵乡贡拔得头筹后,阿耶便遣了管家接我二人入京畿,按说依我二人身份,做个生徒自非难事,但阿耶偏生不许,非要我二人自行考上,以此测试我二人能力
      原是满心自得,但至京畿后,几番于各地举子较量,方才明白以往未必是人不如我,盖因我身后有萧氏,有阿耶,故而人人在我面前退一射之地,而京畿里头,一块石头都能砸到个皇亲国戚的,泰半举子亦是非富即贵,便远不如兰陵时令人畏惧,也因而对己身的能力又了确切认知,如此差距,怎叫人不失落,更何况还未有调整,便因贡举在前,被阿耶拉去耳提面命的教着,而后于书斋整日苦读作章
      今日大抵是因阿耶尚有公务之故,并未如往常一般,而是简单几句便放我二人离开,入京至今,尚且不曾好生放松过,如此机会,又如何可失?说是贡举将近,但若满心沉重,只怕更易失利。)
      “耳畔唯有虫鸣鸟啼,也的确清净,此番入京畿,见识了不少举子,砚苏感觉如何?”


      3楼2020-03-16 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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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对外,自然该言,京畿市列珠玑,户盈罗绮,人才辈出,我等入此,多得知己,不胜惊喜。
        (至此,并未不妥,再看他,话锋一转)
        :对你,该是不必多言,你亦知晓。
        (京畿虽好,而使我一时无措。大抵犹如在鹰庇护下幼雏一般,总以那透过缝隙所瞧见的便是整片天,我便是除阿耶以外的第一人。而不欲,鹰敛翼,幼雏暴露于世,乃知渺小。然雏虽幼,亦是鹰之子,血性亦在,见此广大之天,安得缩回其小窝,京畿亦当闯一闯。虽言京畿才子众多,我二人能否于科举中榜上有名不可知,只阿耶虽不言我却可观其期盼。)
        :阿耶所盼所忧,阿兄亦当知。
        (我萧家祖辈显赫,加有太爷爷行事,弃商育才,终得阿耶折桂一事。我与阿兄虽非萧家长子,却为阿耶之子,其所承所受,自少及明。阿耶先前所为,亦有点醒之意。)
        :南北举子一同入京,期间相遇不免有几分暗中较劲的意味。我二人因处萧府倒未体味其中,那接待举子的客栈,想来里头极为有趣。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3-16 1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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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是知晓,除却你我外,家中其他兄弟,同样亦背负着。”
          (萧氏一族,于兰陵之处,根深蒂固,牢不可动,然若于京畿,却资历尚浅,阿耶昔日于吴王门下,而姑姑亦为吴王潜邸旧人,如今吴王践祚,比起显庆之时,萧府荣光更胜,但其中隐有的风险,近来也算看透,府中入仕之人,唯有阿耶,虽如今官拜二品,但难免势单力孤,故而此番贡举,萧氏才有诸多子一同赴之,所谓何,自不言而喻,这也是为何,阿耶要如此费力考验我二人之故。
          砚苏之语,将思绪打断,南北之争,并非朝夕功夫,彼时随先生游学,眼见南地多为富庶,学子自也五花八门,有人苦求良师不等,而有人坐拥却慢待,起初心中并非没有不平,但先生却点出其中利害,世间万物,一饮一啄皆有数,寒门学子,因出身贫苦,故借科举登入仕途,好以此改善故乡,而南地固然根深蒂固,但正如此,其内鱼龙混杂,人心不一,真要较量,谁胜谁负,都是未知之数)
          “那亦不失为善事,提前较量,对彼此有了认知,也恰好可取长补短不是?”


          5楼2020-03-17 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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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耶在前,我等也不敢落后。
            (于兰陵中,萧氏自显,但在京畿,除阿耶以外,而萧家未足言,太祖父送阿耶入学,所求必不止阿耶一人,当是萧家之子子孙孙。阿耶为长子,幼禀于我二人益多,我与阿兄好歹还能相帮衬,阿耶只他一人独闯,其苦可知。再听他后话,微怔,复一笑)
            :阿兄所想有理,只我却以为,若将才学当做科举前的提前较量虽有人从中取长补短,却也有人一时不察先落了下风,失了心神,于科举之时心态不稳,从中落榜,怕是毁了。
            (万人皆欲从科举出头,而亦有人心也,于初学心先动,使其心神乱矣,或寻人一而再扰其身休,于科举当日精神不佳,失分寸,以选退。此事,乡贡中多,何况科举,学子纯粹,却也有例外,混入其中,一时不辨。)
            :往年此事不再少数,却又无可奈何。
            (此事来说,却又做不了什么证据,大多数人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或是从头再来,又或是黯然离开仕途之路。)


            6楼2020-03-17 1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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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然错失了,也总有下次,若是次次都不成,那倒是对方做了好事”
              (固有些举子心怀不轨恶意打压对手,诸如挑衅暗讽这些手段,我虽为亲身体验过,但也见过那么些许,但说句不动听的,这事看着糟心,但对有真材实料的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番历练,若这般挫折都压不住,又如何能面对日后仕途的阻碍?不若趁早离了这风云之地,寻个穷乡僻壤,做个叫人敬佩的先生,虽大富大贵想来不能,但好歹确保平安不是
              毕竟朝堂之上波谲云诡,翻出浪来算不得什么本事,能从容进退才是真本领,许因有心引我二人入仕的缘故,阿耶偶尔亦会借助几桩来教考我与砚苏,也因而有了更深的领悟,人有旦夕祸福,诸如先太子一般,明明临门坐拥天下,如今不也一抔黄土,是以这世事无常,没有东西的恒古不变的,纵然身后的有家族支撑,焉知不会有覆灭的一日亦或者不知不觉间沦为弃子,故而唯一的确保的信任的,便只有己身了)
              “通天之路本是不好走的,且若是有志者,焉知不能后来居上?”


              7楼2020-03-17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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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兄此话,我却不赞同了。
                (虽我二人是兄弟,可大抵因在外游学不同所闻,致二人对某些事的看法产生分歧。)
                :各人不同,有人可从其中越挫越勇,而成长。却也有人得从官场之中一步步学习,而因不良之人将先行之路断开,便没了这后段之路。再则故意扰人前途,本就让人唾弃。他不成,也该是正正当当的试过不成,而不是其中加了小人作祟。
                (若有人才德胜矣,我自然心服口服,行此术也,谓我以恶。又有人心思单纯,从未想过此事,却叫此等人行恶灭了前程。则此等人入官,我亦羞为伍。)
                :我知此路不好走,却也不想是因此而止步。再则,我朝选举制所定四样身言书盼本就是所考标准,因被人恶意打扰,精神不佳,体貌自然受损;久未歇息,再被人每日以讨教打乱,言辞自然不畅。这般想来,不好比是断你手腕,无法写文,落选科举一样么?
                (而非我为人解,大抵此等看多,又家中若有财,以贿选人,以此神形萎靡面色不佳为由,以其汰,岂不惜。精气养神,落选之人风姿自然不比往年,端看兰陵老家落选学子犹如一日沧桑便可知晓。)


                8楼2020-03-17 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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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纵然顺顺当当过了科举,倘若遇见上官心怀不满,恶意整治又如何?”
                  (世间万物并不是非黑即白,而官场上的君子同小人,更没法区分,有人贪财恋色,但的确能力出众,而有人爱民如子,却碌碌无为,那对百姓而言,自然是后者好,但对上位者而言,只怕前者更得其心
                  固然有人是在官场里头摸爬滚打起来的,但那亦是吃尽了苦头,慢慢摸索出来的,所谓的越挫越勇,不正是前途无路,所以自行铺路的,人若到一定绝境,只怕所发挥出的潜力,远胜于平日,如此便是先路断了,也是有法子,而小人作祟,若是自身实力足够,小人又何惧之有?是以砚苏这话,却是孩子气了)
                  “那说句不动听的,譬如他不打扰你,而是改作收买选人,叫他点你文章不够出众,容貌有碍,字迹难看又如何?若是真有想,法子自有千千万万种,总归还是要遇见的”
                  (作恶之人的法子,只会层出不穷,你总不能祈祷自己避过一次还能避过第二次,唯有正面迎上,借力打力的想法子破解才是正途)


                  9楼2020-03-17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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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入官场与未入,是两种态度。阿兄,所看,却让我有些不明白你了。
                    (我不知阿兄何必将事思此,亦不知我二人分开那些年又遭遇了什么,但思,官场虽有不公,于我朝并不多。如阿耶这般官员,不在少数,是以不知阿兄所欲乃如此。)
                    :阿兄所言,我自然看得清局势,却依旧不服。我能理解,却不以为然。
                    (我守其道,却不约束旁人。各有各的底线,互相体谅就好,让我认同,我却不行。此法,我依然不觉是对,却尊重阿兄想法。万人有善有恶,有君子立身行事,不为外物所乱。也有为达目标,不择手段之人。而我却以为,万事如何重要,却也不能不择手段。)
                    :科举一事,本就是大多学子改变前程之事。而那些行恶事,毁人前程之人,不过将这世间更拉黑一些,只是阿兄,就算在黑暗里行事,心里也该有光才对。
                    (若人人如此想,我难以想象日后人与人之间该如何相处。)


                    10楼2020-03-18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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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3-18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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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觉不服,那便去设法改变吧”
                        (但若想此事成功,只怕还需很久之后,彼时的砚苏,当已历经官场风云了,不会如此天真了,总归是要栽些跟头,才晓得这时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须知,若想改变状况,便必须要手握权财缺一不可,而权财此物,也并不能从天而降,莫名其妙的落至你手中
                        砚苏说入官场与未入是两种不同之境,可事实上,他们本是一种,为官者,有自身之权,我二人在府中安稳不被打扰,是因依托了萧氏同阿耶之权,故而那些人,即便想使坏,也无法进入,而手中宽裕之人,租了小院,自也隔绝了旁人,这些都是建立在权财上,而出身差又无钱财打点的,入仕之后,也会遇上许多麻烦,甚至会被分至穷乡僻壤,至此不闻其名,这同科举之时被人打扰无差,是以,先天如何,便决定后头的路了)
                        “如此,我的阿弟可是要去做这光,在照亮阿兄与旁人?白术似乎布置妥当了,过去歇会罢。”
                        (打趣一句,也顺势将这些揭过,总归,许是因受到,看到的不同,故而我二人想得不同,如此再谈,起龌蹉是不至于,但难免会不悦,今儿原是出府放松,本末倒置却是不美。)


                        12楼2020-03-18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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