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满清的男孩子自小精于骑射，那我大概是一个意外了。我长这么大，虽说骑过马拉过弓，却只不过是表面文章，装模作样一下还成，若深究实在是没那扎实底子。阿玛也曾找过先生教我骑射之术，奈何我确实没天分，学艺不精，就此作罢。]
[虽不精于此术，偶尔玩一玩权作消遣，也是不错的。下学后兴致来了，便带着阿福往弓箭会馆去，会馆中弓类甚多，总能挑着顺手的玩上几把。掠过一排长弓，取下一把最随眼缘的，搭上羽箭标准靶心开弓，箭破空而出，起势还算好看，不过半道便失了势头，连靶子都没挨着。也是意料之中。又取数箭射出，仅有二三箭 中靶，离靶心甚远。一支射不中倒也罢了，连续数支皆是如此，我箭术当真有这么差？心下郁闷。]

【许为替子晏开解排忧，怀卿今日下帖，是邀了众友相聚箭馆。自内廊而来，由小厮引路，向会馆内行，经堂中过时，门扉未掩，复随之一睇，却见卓府的少爷正搭弓。自己膝下虽有三子一女，应是却自小是由曼曼带去王邸教养，自亦时常关切那小子之况，是与眼前这一位卓家二少爷交往甚密。如今他归觉禅，形容精神是要差一些，大抵亦有小孩子家从前未见过死别的缘故。时动了恻隐，复暂驻足，既而于这门前一观那卓多穆的小子射箭。】
【看过半晌，其开弓虽拉得漂亮，其抬颌却终未与拉弓的动作一体，且靠弦未尽善，难免便总偏了靶心。见之亦似有些丧气，复隔于门外，出声言】
：你这样，射一百支也是惘然。

[许是想通了，左右我射箭技术也不过如此，倒不如放轻松些，不纠结那箭是否中靶便是。正又搭上一箭，还不曾拉开弓，忽闻门外传来人声，莫不是在与我说话？转身去寻那声音来处，隔着门，狭缝中晦暗，看不真切面容。]
[便未一探究竟，只将搭弓之手放下，随手将那支羽箭朝箭筒一投，划过一道轻巧的弧线，准确落入筒中。轻轻叹了声]
“曾也有先生指导一二，我却是一直不得其法，或许是真的没天赋罢。”
[故而门外之人如此说我，我也并不觉得生气。若他说我投壶不行，我定要同他理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