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进宫第一天)
采女-周明夷
万斛愁
[了然颔首,自想所谓优秀应与平日功课挂钩,便不再纠于此处,轻声应说]劳烦姑娘了。[后与其别过,径直领香缨入房,待一切拾掇妥帖,方落座凳上,匀神泡茶,彼时斟自瓷盏,心神一动,遂遣香缨去询声隔壁娘子可愿来品茗与否。]
采女-尉时。
万斟愁。
(未曾想过是入住蝌蚪书,双目一狭便在意此等,反而是叫鸯鸯儿小心打听众采女。正在屋子里头绣着一朵牡丹,小鸳儿推门入内,说是隔壁周氏有请。穿布动作一顿,针尖恰巧没布,便搁回绣篮。)是周采女?且稍等会。
(因着是头回拜访,总不能空手去。犹豫半晌,取了一香囊,里头空空,却是胜在绣工精美。敲定之后,这才随人往万斟愁。)
采女-周明夷
万斛愁
[拈着软帕候人,闲里的功夫便手捧一卷府邸带来的《珠玉词》,正垂颈慢读着,聆得打帘声方幡然回神,一壁将卷搁下,一壁露出十分清浅的一笑,起身行过平礼]尉娘子,坐。
[复教香缨斟茶,手闲搁在膝头之上,腰坐的顶直,脸上却有三分惭意]实则今日方入宫,我本不应叨扰娘子休憩的,但想着晚些听训过了,便要各自归房洗漱歇下,那就无暇再说些别的什么话了。可总归住得相近,我便念着先打声招呼,还望娘子莫怪呀。
采女-郑容
万斛愁
[交付玉桂打点,香缨引至,在门口笑道]在宫外的时候就常见着周娘子,只是没大机会好好说话,如今住在万斛愁,可不是更亲近了。如今你做东道,我自然是要来的。
[跨过门槛,才看到尉氏,心中有些小小的失落]尉娘子也在啊!
[只是一瞬间的情绪,很快就被周氏的话回转过来]周娘子要请我们吃什么茶?这天气燥起来,正要一杯去火。尉娘子平素好饮什么茶呢?
采女-尉时。
万斛愁。
(朝人含羞带怯笑笑,却也不见小家子气,只添几分小女儿家娇态。双手交叠行平礼,道一句周采女好。却闻娘子二字,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委婉提醒周氏如今入宫,该弃娘子二字了。才坐不久,却听得门外喧闹,一时蹙眉尖望过去,观是郑氏,心底越发不是滋味。一个小门户,一个是虚职,二者却压自己一头。松眉笑着,未将情绪露出半分。应下周氏之言,再对郑氏眨眨眼。)郑采女这是不愿见我吗?
(又接了那句后话。)素日只爱白水。
采女-郑容
万斛愁
[有些吃惊地说]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不过是没想着你来,少备了一份礼,自觉不周。引得你多心起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心想她们武将人家,就算端了一品御茶来,也尝不出好处,周氏请她来真真是对牛弹琴了。再听后句,越发坐实她对武将人家的刻板印象。因着周氏,不想把她这里的场面弄得太尴尬,遂不和尉氏计较,打个圆场]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论茶。今日周娘子用的什么水泡茶,可要让尉娘子品鉴品鉴。
采女-周明夷
万斛愁
[原是不过寒暄几句,却竟平白得受尉氏教说,一时不免心生不喜。自顾自想道:称作娘子不是再平常不过的言辞吗?怎么到尉氏这里,竟还有分外的讲究,想必只是她不愿与我和郑娘子亲近的缘故罢!如此一想,笑靥愈淡了些,正欲答她,却乍闻门外娇声,转首去望,顺势掩去方才的几分不快。转而咧出几颗白齿,言笑晏晏的模样,招她近前]郑娘子...也来啦,快坐。
[正巧逢问笑应,全然已无心思再提方才那茬儿]是我往前在家中也爱喝的金银花茶,不知合不合你心意呀?
[这厢才教婢添茶,听得白水二字不由一滞,只见香缨提壶动作也就此一顿,眸光微闪,轻抿了唇]却是我思虑不周,罔顾尉采女的喜好了,去换盏白水罢,要温的。
[心底不愿今日谈话落成僵局,便佯作并不在怀的模样,长睫轻眨,继接后话]嗯...若要论水,今日却要让你们失望了,往日里用春露、夏荷、秋泉、冬雪都是顶好的,但今日初来乍到,只教丫头取了近处的泉水代用,也就如此啦。[把盏轻啜一口,仍是笑着]来日里若能用桂露也是很好的,届时不知二位可愿赏面来品呀。
采女-郑容
万斛愁
[挨着周氏坐下]我虽不大通,却也听过金银花有消暑除烦的功效,正合现下的节气。
[一边吃茶,一边品评]甘醇鲜美,香气清纯,不同于陈茶的口感,可是今夏摘下的吗?
[看向尉氏,语气颇为可惜]这样的好茶,真该尝一尝的!
[对周氏说的桂露很感兴趣]桂花原就香浓,辅以清秋的露水,滋味想来是很妙的。
[端着茶杯,目光掠过二人]只是我听说,这居所并不是一直给咱们住的,隔七八日便有调换,若…便不如现下便宜了!
[微微低头,眼神里有一点对未来的担忧]好容易混熟了,若再来新人,难免又要有相互熟稔的过程。你们说,在咏絮才的座次咱们是不是也挨着呢,读书习礼一事,也必须有一二好友为伴,时常大家讨论,才能进益。
采女-尉时。
万斛愁。
哎呀,原是我的不是,这不是同郑采女玩笑。这不是我同郑采女一样,只备下一份。(说着将那枚香囊取出,同周氏道是请京中最好的绣娘绣的。因着不知她好什么香,故而未曾装得香料。此一歇,再瞧得二人亲热模样,只是扬一扬眉。看得周氏动作,虽有歉色却并未阻止。并不在意二人互动,除却郑氏与同三品,这白宫女儿是鲜少能入得了眼的。却也不明郑氏如何能瞧得上周氏,莫不是只因那大长公主?虽疑惑好奇,却也是乖乖模样,只笑道。)我只是不喜其中苦味儿,虽先苦后甘,但我是个极怕苦的。(说到此处耳肉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抿抿唇笑意很是真,卷睫扑扇,十分给予周氏面子。)原是如此,周采女对茶道当真是十分讲究呢。
(双手交叠,指腹摩挲白腕内侧,提及调换之事,笑着。)大约是一同挨着的。且便是调换了,你我等素日来往,也不会没了这情分。
采女-周明夷
万斛愁
[眼眸微亮,搁盏时双目弯弯的]是呢!郑娘子若是喜欢,待会儿便教香缨匀出几包予你。
[见二人说起礼来,方抬指轻敲一下自个脑袋,笑叹]是我不曾交代明白,又教你二人这样费心。[细指拈起香囊端详,自也瞧出其中精细,应过一句采女有心了,含笑收下,觉出几分赞意,亦不曾推脱]其实我却也是个怕苦的,茶也爱挑着品。
[待闻后话,亦不由随之叹出声气,到底话带宽慰]我听宫女说,往后的这三间房,得是顶优秀的娘子才能住的,想必是要看课业的罢,只要咱们都尽心尽力了便是,不必太过忧心了。
采女-郑容
万斛愁
[看向尉氏]原来只是玩笑啊,那也就别较真了。
[又同周氏说笑]不先备薄礼,又怎么来偏你的东西呢!
[原是想着能够和她们同气连枝,维系祖辈们的颜面,要叫那些官微言轻的人家欺压上来,岂不是显得自家子孙不肖,竟一代不如一代了。现她们既没有附和的意思,便也不再提一并督促学业的事,慢慢地喝着茶]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变动的,最好平平静静地住到最后还是相熟的人才好,也省去许多客套的口舌。情分归情分,自然不会因着远近而有所改变,而是,热过这一阵子,秋风刮起来,是极寒的,你们的身子受得住吗?维持这样的现状,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采女-尉时。
咏絮才。
(闻说点点头,只是随口再说一二,也是权衡之后的中庸之语。大多还是安安静静的,听二人你来我往。至身边丫头小声提醒,这才笑着。)与周采女郑采女相谈甚欢,都快忘了时辰了。
(询问是否一同前往,便请二人往咏絮才一同站定。)
采女-周明夷
咏絮才
[郑氏一番话无疑勾起心底抑着的几分忧虑,掩在袖里的软帕绞了又绞,颔首接了]郑娘子说的是呀...
[其后闲言不提,再与二人一同前往咏絮才,端礼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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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姐日记:
进宫第一天,单方面觉得郑容要比小尉要好相处一些,但是她好像很有上进心的亚子,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