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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来啦带着文走来啦
度娘不知道又抽什么风，第二折就是说是有不适当文字啥的......只能截图放出来了（截图为了防度娘抽风放了两次，分别是全章和第二折单独的）。第一折应该是没问题的，要是有看不到的一定要说啊（因为我这里的是两折文都有的，不知道你们哪折吞了） 很久没更新了，先和等文的小可爱们说声抱歉，估计月底应该可以更
另外，刚看到帖里一位读者的评论，感觉是蛮哭笑不得的。
首先，这是我自己的文，我的角色风格怎么走，文章剧情怎么走，都是我说了算，辛辛苦苦写篇文，这点权利应该不算过分。你可以不理解我的人设，但请不要随意猜测和诋毁，更不要随便与某些反面角色相提并论。
其次，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觉得这个角色是这个人设，但是我觉得她是另一个人设，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理解你的想法，也请你尊重我的观念。
最后，冲东是个冷门cp，我的文笔也不算好，就算我熬夜写文几千字也可能收不到几条评论，但是我乐意写，因为我是真心实意的在嗑这个cp。你不喜欢别人的文可以不看，也可以自己写一个你心中的“东方姑娘”，没有必要在我这里找存在感。
我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我接受所有的意见，无论好的还是坏的，但是重点是和平讨论，而不是一上来就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无理评论。
另外，刚看到帖里一位读者的评论，感觉是蛮哭笑不得的。
首先，这是我自己的文，我的角色风格怎么走，文章剧情怎么走，都是我说了算，辛辛苦苦写篇文，这点权利应该不算过分。你可以不理解我的人设，但请不要随意猜测和诋毁，更不要随便与某些反面角色相提并论。
其次，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觉得这个角色是这个人设，但是我觉得她是另一个人设，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理解你的想法，也请你尊重我的观念。
最后，冲东是个冷门cp，我的文笔也不算好，就算我熬夜写文几千字也可能收不到几条评论，但是我乐意写，因为我是真心实意的在嗑这个cp。你不喜欢别人的文可以不看，也可以自己写一个你心中的“东方姑娘”，没有必要在我这里找存在感。
我一开始的时候就说过，我接受所有的意见，无论好的还是坏的，但是重点是和平讨论，而不是一上来就自我感觉极其良好的无理评论。
）
「2」
即使是在很多很多年之后，令狐冲每每记起那日的事，都无比惊叹于自己的「勇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控，更不知道向来将东方白放在心尖呵护的自己，为何会那般对她。
大抵……是因为那枚令人讨厌至极的乳白玉坠。
当日，在华山之战后消失多日的东方白独自来到思过崖，得知失忆真相的她心灰意冷，不愿再相信令狐冲，打算与其恩断义绝。当她说出这话时，令狐冲只觉着脑中似是有一道猛雷急速劈下，震得他耳畔发懵。
他霎时慌得不行，握上她的手百般哄劝，道是骂是打都毫无怨言，若是东方白乐意，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可给了她。但东方白被令狐冲辜负至此，真心早已似死灰沉寂，岂容他几句话便哄得回来？
正在两人争执拉扯间，山洞里忽的响起一道脆声。令狐冲和东方白齐齐瞧去，却见一块乳白色的物事落在两人身侧的地面上。东方白眸色一动，正打算伸手捡起，却见身边的令狐冲抢先弯了身子，更快地拾起了那物件。
东方白瞧了瞧他，面色淡漠地伸出手去，声音似冰般清冷「还给我。」
那是一块通体乳白的玉坠，轮廓和线条皆是雅致流畅，透出制作之人的娴熟技艺。玉块色泽温润似水，清丽云纹蜿蜒其上，握在手中润可生温，触感极好，显然不是凡品。
这玉坠如何名贵珍重，在令狐冲眼中瞧着都无所谓，最让他在意的，是那玉坠背面的字纹——正是个端端正正的“秦”字。
他忽的想起那个戴着青铜鬼面的男子，想起在正气堂之时，那群鬼面军正是称他为「秦少主」。
想必这是他的玉坠……那又为何会在东方白手中？
令狐冲怔怔盯着那枚玉坠，心思乌七八糟地堆了一堆，似是团剪不断的乱麻。他自认了解东方白缜密谨慎的性子，即使是为了报复自己，她也不会随意与陌生人合作。那人之所以能取得东方白的信任，定是与她有什么渊源……
男女之间赠玉，分明是定情之意。东方收了他的玉坠，又愿意与他合作，助他攻打华山，如今更是如此绝情，定要与自己分离。
莫非……
不！不会的！不会的！
突如其来的愤怒和妒意占据了令狐冲的心，他来不及思考，猛地上前握住东方白的手腕，尚存的几丝理智让他还记得强行压抑声音中翻涌的怒气「那个攻打华山的人……那个叫秦什么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东方白一愣，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只得使劲挣着叫他握得微痛的手「你发什么疯！放手！」
「我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手上丝毫不动，反而用力将女子拉到身前，另一手举起那枚玉坠，怒道「他是你什么人，你就收他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令狐冲心中满是怒意与妒火，说话难免急躁了点，这副难得的怒容竟是吓着了东方白。她缓了缓心神，才反应过来是这玉坠才激得他大发雷霆。
这的确是秦清远的玉坠。
昨日，秦清远前来与她商讨夺回黑木崖的具体事宜。当初东方白答应帮助他攻打华山的条件，便是要借秦清远的势力，夺回黑木崖与日月神教。待两人商讨完毕后，秦清远便交给她一枚玉坠，道是能用它差遣所有的鬼面军，甚至是他手下的贴身暗卫。
东方白向来不喜欢承别人的好处，起初并不愿收下。但秦清远道如今华山之事尚未处理，他分身乏术，难以同时替她处理黑木崖的事务，便打算将这事交给她亲手处置。若是她没有能用得上的势力，日后行事或许麻烦。
她细细思虑过后，觉着倒也是这个道理，便不再扭捏，收下了那枚玉坠。
如今瞧着，令狐冲定是误会了这玉坠的意思，也不知他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东方白在心里暗暗骂了句呆子，却也不打算和他解释什么。自己此次前来原就是要与他一刀两断，解释或不解释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叫他觉着自己已与他人定情，或许，能让他早日放下。
思及此处，东方白抬起眸子，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眼「我与阿远相识多年，令狐大侠觉着，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阿远……？
这亲密得很的称呼霎时叫令狐冲心里凉透，心中的猜疑又真了几分。他愣愣瞧着东方白略带讥讽的眉眼，声音都颤抖得不成样子「你……这段日子，你都是……和他在一起？」
「是。」她的回答没有半点卡顿，脑中竟是响起当初在黑木崖上她质问过任盈盈的话，唇角的笑意冰冷不已，甚至带着点报复的快感「我觉得，比起你，阿远更是懂我。这几日，我们倒是快活得很。」
趁着令狐冲呆呆愣住时，东方白强行使力挣开他的束缚，顺手夺回那枚玉坠收入荷包。她揉揉自己发红的手腕，冷声道「我与你已再无瓜葛，还请令狐大侠不必操心我的事了罢。」
说罢，她不愿再理会他，漠然转身后迈开脚步就要离去。
而在她离开的一刹那，手臂却忽的被人紧紧抓住。东方白猝不及防，叫令狐冲猛地扯到怀里。
思过崖的山洞并不是很宽敞，方才两人站在洞中的石桌旁说话，身后便是铺着兽毡的石床。待东方白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他按在了冷硬的石床上。男子健壮的身躯压在她身上，混着清淡酒香的气息漫天漫地地涌到面前。
此时的令狐冲全然不似往日的无赖少年，眸中神色微寒，语气中却带点戏谑「夫人莫不是忘了，我们是光明正大拜过天地的夫妻，怎会毫无瓜葛呢？」
「你！」见这厮还敢说到成亲一事，东方白气得不行，伸手想打他却又叫他牢牢按住，恨不得一口咬上那惹人厌的面容「明明是你趁我失忆诓我成婚！这夫妻之名自然没法作数！」
眼见身下女子因发怒而绯红的娇嫩脸颊，他忽的笑起来，俯身下去凑得更近「那可不成……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八抬大轿抬进家门的媳妇。今生今世，你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那劳什子秦少主和他的玉坠贸贸然闯入令狐冲的脑海，她口中相识多年的「阿远」，她这几日与那人的朝夕相处，她对自己冷漠疏离的态度……
他的眸色越发暗沉，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头骤然爆发，不知是嫉妒还是愤怒，汹猛得连他自己都难以抵挡。
霸道得没有道理的想法骤然涌上心头，他不会再放她离开，即使是恨也好是怨也罢，他的东方只能爱他一人，他的白儿只能在乎他一人。
即使是在很多很多年之后，令狐冲每每记起那日的事，都无比惊叹于自己的「勇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控，更不知道向来将东方白放在心尖呵护的自己，为何会那般对她。
大抵……是因为那枚令人讨厌至极的乳白玉坠。
当日，在华山之战后消失多日的东方白独自来到思过崖，得知失忆真相的她心灰意冷，不愿再相信令狐冲，打算与其恩断义绝。当她说出这话时，令狐冲只觉着脑中似是有一道猛雷急速劈下，震得他耳畔发懵。
他霎时慌得不行，握上她的手百般哄劝，道是骂是打都毫无怨言，若是东方白乐意，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可给了她。但东方白被令狐冲辜负至此，真心早已似死灰沉寂，岂容他几句话便哄得回来？
正在两人争执拉扯间，山洞里忽的响起一道脆声。令狐冲和东方白齐齐瞧去，却见一块乳白色的物事落在两人身侧的地面上。东方白眸色一动，正打算伸手捡起，却见身边的令狐冲抢先弯了身子，更快地拾起了那物件。
东方白瞧了瞧他，面色淡漠地伸出手去，声音似冰般清冷「还给我。」
那是一块通体乳白的玉坠，轮廓和线条皆是雅致流畅，透出制作之人的娴熟技艺。玉块色泽温润似水，清丽云纹蜿蜒其上，握在手中润可生温，触感极好，显然不是凡品。
这玉坠如何名贵珍重，在令狐冲眼中瞧着都无所谓，最让他在意的，是那玉坠背面的字纹——正是个端端正正的“秦”字。
他忽的想起那个戴着青铜鬼面的男子，想起在正气堂之时，那群鬼面军正是称他为「秦少主」。
想必这是他的玉坠……那又为何会在东方白手中？
令狐冲怔怔盯着那枚玉坠，心思乌七八糟地堆了一堆，似是团剪不断的乱麻。他自认了解东方白缜密谨慎的性子，即使是为了报复自己，她也不会随意与陌生人合作。那人之所以能取得东方白的信任，定是与她有什么渊源……
男女之间赠玉，分明是定情之意。东方收了他的玉坠，又愿意与他合作，助他攻打华山，如今更是如此绝情，定要与自己分离。
莫非……
不！不会的！不会的！
突如其来的愤怒和妒意占据了令狐冲的心，他来不及思考，猛地上前握住东方白的手腕，尚存的几丝理智让他还记得强行压抑声音中翻涌的怒气「那个攻打华山的人……那个叫秦什么的！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东方白一愣，不知他为何问这个，只得使劲挣着叫他握得微痛的手「你发什么疯！放手！」
「我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手上丝毫不动，反而用力将女子拉到身前，另一手举起那枚玉坠，怒道「他是你什么人，你就收他的东西？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令狐冲心中满是怒意与妒火，说话难免急躁了点，这副难得的怒容竟是吓着了东方白。她缓了缓心神，才反应过来是这玉坠才激得他大发雷霆。
这的确是秦清远的玉坠。
昨日，秦清远前来与她商讨夺回黑木崖的具体事宜。当初东方白答应帮助他攻打华山的条件，便是要借秦清远的势力，夺回黑木崖与日月神教。待两人商讨完毕后，秦清远便交给她一枚玉坠，道是能用它差遣所有的鬼面军，甚至是他手下的贴身暗卫。
东方白向来不喜欢承别人的好处，起初并不愿收下。但秦清远道如今华山之事尚未处理，他分身乏术，难以同时替她处理黑木崖的事务，便打算将这事交给她亲手处置。若是她没有能用得上的势力，日后行事或许麻烦。
她细细思虑过后，觉着倒也是这个道理，便不再扭捏，收下了那枚玉坠。
如今瞧着，令狐冲定是误会了这玉坠的意思，也不知他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东方白在心里暗暗骂了句呆子，却也不打算和他解释什么。自己此次前来原就是要与他一刀两断，解释或不解释又有什么意义？更何况，叫他觉着自己已与他人定情，或许，能让他早日放下。
思及此处，东方白抬起眸子，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眼「我与阿远相识多年，令狐大侠觉着，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阿远……？
这亲密得很的称呼霎时叫令狐冲心里凉透，心中的猜疑又真了几分。他愣愣瞧着东方白略带讥讽的眉眼，声音都颤抖得不成样子「你……这段日子，你都是……和他在一起？」
「是。」她的回答没有半点卡顿，脑中竟是响起当初在黑木崖上她质问过任盈盈的话，唇角的笑意冰冷不已，甚至带着点报复的快感「我觉得，比起你，阿远更是懂我。这几日，我们倒是快活得很。」
趁着令狐冲呆呆愣住时，东方白强行使力挣开他的束缚，顺手夺回那枚玉坠收入荷包。她揉揉自己发红的手腕，冷声道「我与你已再无瓜葛，还请令狐大侠不必操心我的事了罢。」
说罢，她不愿再理会他，漠然转身后迈开脚步就要离去。
而在她离开的一刹那，手臂却忽的被人紧紧抓住。东方白猝不及防，叫令狐冲猛地扯到怀里。
思过崖的山洞并不是很宽敞，方才两人站在洞中的石桌旁说话，身后便是铺着兽毡的石床。待东方白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被他按在了冷硬的石床上。男子健壮的身躯压在她身上，混着清淡酒香的气息漫天漫地地涌到面前。
此时的令狐冲全然不似往日的无赖少年，眸中神色微寒，语气中却带点戏谑「夫人莫不是忘了，我们是光明正大拜过天地的夫妻，怎会毫无瓜葛呢？」
「你！」见这厮还敢说到成亲一事，东方白气得不行，伸手想打他却又叫他牢牢按住，恨不得一口咬上那惹人厌的面容「明明是你趁我失忆诓我成婚！这夫妻之名自然没法作数！」
眼见身下女子因发怒而绯红的娇嫩脸颊，他忽的笑起来，俯身下去凑得更近「那可不成……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八抬大轿抬进家门的媳妇。今生今世，你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那劳什子秦少主和他的玉坠贸贸然闯入令狐冲的脑海，她口中相识多年的「阿远」，她这几日与那人的朝夕相处，她对自己冷漠疏离的态度……
他的眸色越发暗沉，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头骤然爆发，不知是嫉妒还是愤怒，汹猛得连他自己都难以抵挡。
霸道得没有道理的想法骤然涌上心头，他不会再放她离开，即使是恨也好是怨也罢，他的东方只能爱他一人，他的白儿只能在乎他一人。
「第十八章——事世情缘梦难通」
「——恩爱两不疑，最惹天妒，狠将风月催命如纸薄。」
「1」
自打来到这世上起，秦清远便觉着，自己这一生定是不凡的。
生来便是云光岛传承世家的嫡长子，秦家日后唯一的继承人，秦清远含着金汤匙出生，裹着绫罗缎成长，双亲族人对他的疼爱与期待便如岛边涌动的海浪一般温柔深重。而他也没有辜负家人的一番教导，一直争气得很，年纪轻轻便博览群书，熟识典故，功法身手亦不疏忽懈怠，秦家家传的凌云剑法叫他使得出神入化，令人击掌称赞。
待长到十六岁时，他便已是岛上人人称赞的才子少年郎，在外能与大师夫子论长短，在内能助父亲处理家族事务，「秦家少郎」的美誉在云光岛岛民的口中争相传颂。
这样的秦清远，用「天之骄子」来形容亦不为过。或许，便是这样顺遂而又潇洒的人生，逐渐激起了满心的少年狂气，让他觉着没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
但当灵鹫武当两大正道的援兵从山脚下攻入之时，秦清远便明白，这世间种种，远不会尽如人意。年轻气盛的秦家少主因为一时的轻敌和疏忽输掉了华山，甚至输掉了东方白，他放在心中珍视多年的心上人。
「少爷，华山脚下忽的冲上许多和尚，瞧武功路数是灵鹫寺的人！武当山似乎也有增援！」
「少爷，人数悬殊太过，我们的人已死伤大半，底下的弟兄们快撑不住了！」
「少爷，奴婢在华山几个主院内都找不着东方姑娘！姑娘似乎昨日就未归…姑娘身份贵重，奴婢等也不敢过问和阻止她的行踪……」
由于经过当初的「五岳内战」风波，五岳剑派众多前辈高人都死于非命，只留下一堆似初生牛犊般还未成器的弟子。在秦清远眼里，五岳的凋零无疑是他进军中原武林的大好机会，心中觉着有「那位大人」的支援，再加上东方白相助除去令狐冲，拿下一个苟延残喘的华山易如反掌。
起初，秦清远吩咐手下，在背后暗中对正道中人展开袭击，打响「鬼面军」的名声，闹得江湖中人心惶惶。「人都是自私的。」他理所当然地想，更何况是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五岳受袭，即使灵鹫寺和武当山意欲支援，也定会顾虑着自家利益，不会倾尽全力。毕竟，一个再难有利用价值的华山派，有什么值得拯救呢？
因着这般想法，在攻打华山之时，秦清远并未集结手中大多数的人马，只带上了自家的几支得力剑队。但他终归是阅历浅，低估了中原武林正道的信念和实力。
「少爷，咱们还是先撤罢！等到那群秃驴道士打上来，那就难办了！」豹风火急火燎冲进屋内，也顾不上礼数，急着冲秦清远喊道。少年的衣裳叫利器划出几道口子，手中长刀上血迹斑斑，那是他方才为了护送同伴离去时与灵鹫寺僧侣搏斗的证明。
雀姑跟在他身后紧随而入，瞧见秦清远对豹风的叫嚷恍若未闻，仍愣愣站在堂里。心思细腻如她，自是知道他为何牵念。她几步走上前去，声音轻淡却沉稳「少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心腹的劝诫似是一道利箭，正正刺在秦清远心尖上，泛起苦涩酸麻的剧痛。女子秀丽倾城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猛的醒过神来，兀自低声呢喃道「你说得对……说得对。」
外头耀眼的天光洒了满地，白衣男子长身玉立，默默站在堂屋里，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低垂，微不可闻的叹息轻轻落在地上。
「撤退罢。」
这厢灵鹫寺和武当山的一众援兵与秦清远的人马打得轰轰烈烈，喊杀声几乎掀起正气堂的房顶。另一边的思过崖上却是寂静不已，与往年冬日里的寒冷清晨丝毫无异。
对于左颊上那道浅淡却没办法忽视的伤疤，东方白不是没有疑惑过。
某日晨光软和，是个适合懒怠的好天气。夫妻俩正好没有活计，便在家中闲着休息。两人赖在榻上浓情蜜意了好半天，直到东方白觉着还是不能这么消磨日子，捏了捏某只狐狸的耳朵阻止他胡闹，打算下榻梳妆，顺手把庄家姐儿前几日订的衣裳做了。
谁承想令狐冲那厮像耍赖孩童般，硬是要黏着她，还抢了木梳就是要给她绾发。东方白拗不了这大孩子，只好依着他。
浅黄圆菱铜镜里映出东方白俏丽的面容，身后男子轻轻执起她的发，用木梳小心地理顺拢好，再挑上条拿绢丝缠的瑞云饰样的发带，束起前几日悄悄央着张婆婆教他的坠花髻。
不经意间，他的手拂过东方白的面颊，擦过那道寸长的疤痕。东方白稍稍一愣，忽的想起来心里的疑惑，便问道「这疤……是怎么了？」
令狐冲正理着发丝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应了「怎的想起来说这疤了？」
「早就想说来着，整日里忙得昏头了就没顾得着。」她不满地嘟了嘟嘴，似乎对这疤痕有些在意「怪难看的。」
「哪有？」他浅浅笑起来，在妆台上拣了支暖玉琉璃步摇给她簪上，对着铜镜瞧了瞧，很是满意的样子，又瞧见东方白仍是有点闷闷不乐的神色，心中细细密密地疼。
「……只是当时不小心伤着了。你若实在在意，咱们上医馆找大夫瞧瞧去。」
「嗯……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东方白略一凝神，还是摇了摇头「何必花这闲钱？不碍事的。」
说罢，她面上浮起个略带俏皮的笑意，瞥了一眼身后的丈夫「你不嫌我丑就成。」
「乱说。」令狐冲轻俯下身搂住妻子，贴着她的耳朵轻柔言语「我的白儿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便是天上的仙女见了你也是要认输的。」
「就会说好话哄我。」
「不是哄你，是真心话。」
……
曾经难以忘怀的甜蜜回忆，如今念想起来，却只有一地凄冷的荒凉。东方白怔怔睁着一双眼，侧卧于石榻，男子轻浅暖和的气息染在后脖颈，令狐冲的手正紧搂在她腰间，亲昵仿佛他们曾经历的那些时日。
那些……他用谎言与欺瞒处心积虑编织的时日。
她蝶翅般的长睫淡扫几下，眼角斜斜落下一滴透明的泪。
腰身和四肢酸痛不已，清楚地提醒她回想起昨夜令狐冲的强硬和粗暴。不知是气力实在差异过多难以抵抗，还是她心中还对他留着最后一丝情意，东方白最终没有阻止他的放肆。
她活至今日，虽只历经二十余岁的短暂人生，却算得上是尝了江湖百态，见了世间人心。说不上是长了十八个琉璃心肠玲珑肝，但东方白常年居于黑木崖那吃人不吐骨头似的魔窟，自是练就了不少断事瞧人的心机本事，几乎没怎么栽过跟头。
但她却始终不懂得令狐冲。
他负心吗？自然是负心的。他曾将她的真心弃如敝履，将她的救命之恩弃之脑后，狠绝地对她刀剑相向、冰冷以待，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再与她多说，漠然离去后便与其他女子郎情妾意、共结连理。
但毫无疑问，他又是痴情的。在东方白失去记忆初初醒来时，身子虚弱缠绵病榻，他细致不已地照顾呵护，连每一盅药都是细细熬了、尝了，才会端到她手上。在他们成亲后于华山脚下安定下来的那些日子里，他是温柔体贴、能让人依赖信任的丈夫，许她一世喜乐，护她一生康健。
若不是机缘巧合，她得以恢复记忆，或许他们会在这渺渺谎言中幸福安乐地度过一辈子。
又怎奈造化弄人。
现下，东方白既已想起所有，便不能再似过去活着。
辜负之后的回首，期望相守的谎言，她都不需要。
当初东方白爱令狐冲至死，因他放弃皇图霸业，虽丝毫不曾后悔，却终究是辜负了师父教导。如今，她不知活着有何意义，只能计划拿回恩师基业以报教养之恩，再选出能者接任神教，护其百年。
随后……便随波逐流，了此残生罢了。
意识到自己难得地伤春悲秋了半晌，东方白淡淡扯出来道讽刺的笑，又略侧头用余光去瞧身后的人，见着令狐冲还睡得正酣，便打算趁他尚未醒来时离去。
她动作轻缓地移动身子，欲将他环在腰间的手挪开。奈何令狐冲搂得太紧，动得轻实在挪不动，动得重了又会吵醒他。眼见这厮恬不知耻地黏着她睡得心满意足，东方白心里越发烦躁，却又知道若弄醒了他定是走不了，只能忍着一口闷气，继续试图悄声挣离束缚。
「——恩爱两不疑，最惹天妒，狠将风月催命如纸薄。」
「1」
自打来到这世上起，秦清远便觉着，自己这一生定是不凡的。
生来便是云光岛传承世家的嫡长子，秦家日后唯一的继承人，秦清远含着金汤匙出生，裹着绫罗缎成长，双亲族人对他的疼爱与期待便如岛边涌动的海浪一般温柔深重。而他也没有辜负家人的一番教导，一直争气得很，年纪轻轻便博览群书，熟识典故，功法身手亦不疏忽懈怠，秦家家传的凌云剑法叫他使得出神入化，令人击掌称赞。
待长到十六岁时，他便已是岛上人人称赞的才子少年郎，在外能与大师夫子论长短，在内能助父亲处理家族事务，「秦家少郎」的美誉在云光岛岛民的口中争相传颂。
这样的秦清远，用「天之骄子」来形容亦不为过。或许，便是这样顺遂而又潇洒的人生，逐渐激起了满心的少年狂气，让他觉着没有什么是自己得不到的。
但当灵鹫武当两大正道的援兵从山脚下攻入之时，秦清远便明白，这世间种种，远不会尽如人意。年轻气盛的秦家少主因为一时的轻敌和疏忽输掉了华山，甚至输掉了东方白，他放在心中珍视多年的心上人。
「少爷，华山脚下忽的冲上许多和尚，瞧武功路数是灵鹫寺的人！武当山似乎也有增援！」
「少爷，人数悬殊太过，我们的人已死伤大半，底下的弟兄们快撑不住了！」
「少爷，奴婢在华山几个主院内都找不着东方姑娘！姑娘似乎昨日就未归…姑娘身份贵重，奴婢等也不敢过问和阻止她的行踪……」
由于经过当初的「五岳内战」风波，五岳剑派众多前辈高人都死于非命，只留下一堆似初生牛犊般还未成器的弟子。在秦清远眼里，五岳的凋零无疑是他进军中原武林的大好机会，心中觉着有「那位大人」的支援，再加上东方白相助除去令狐冲，拿下一个苟延残喘的华山易如反掌。
起初，秦清远吩咐手下，在背后暗中对正道中人展开袭击，打响「鬼面军」的名声，闹得江湖中人心惶惶。「人都是自私的。」他理所当然地想，更何况是这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五岳受袭，即使灵鹫寺和武当山意欲支援，也定会顾虑着自家利益，不会倾尽全力。毕竟，一个再难有利用价值的华山派，有什么值得拯救呢？
因着这般想法，在攻打华山之时，秦清远并未集结手中大多数的人马，只带上了自家的几支得力剑队。但他终归是阅历浅，低估了中原武林正道的信念和实力。
「少爷，咱们还是先撤罢！等到那群秃驴道士打上来，那就难办了！」豹风火急火燎冲进屋内，也顾不上礼数，急着冲秦清远喊道。少年的衣裳叫利器划出几道口子，手中长刀上血迹斑斑，那是他方才为了护送同伴离去时与灵鹫寺僧侣搏斗的证明。
雀姑跟在他身后紧随而入，瞧见秦清远对豹风的叫嚷恍若未闻，仍愣愣站在堂里。心思细腻如她，自是知道他为何牵念。她几步走上前去，声音轻淡却沉稳「少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心腹的劝诫似是一道利箭，正正刺在秦清远心尖上，泛起苦涩酸麻的剧痛。女子秀丽倾城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猛的醒过神来，兀自低声呢喃道「你说得对……说得对。」
外头耀眼的天光洒了满地，白衣男子长身玉立，默默站在堂屋里，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低垂，微不可闻的叹息轻轻落在地上。
「撤退罢。」
这厢灵鹫寺和武当山的一众援兵与秦清远的人马打得轰轰烈烈，喊杀声几乎掀起正气堂的房顶。另一边的思过崖上却是寂静不已，与往年冬日里的寒冷清晨丝毫无异。
对于左颊上那道浅淡却没办法忽视的伤疤，东方白不是没有疑惑过。
某日晨光软和，是个适合懒怠的好天气。夫妻俩正好没有活计，便在家中闲着休息。两人赖在榻上浓情蜜意了好半天，直到东方白觉着还是不能这么消磨日子，捏了捏某只狐狸的耳朵阻止他胡闹，打算下榻梳妆，顺手把庄家姐儿前几日订的衣裳做了。
谁承想令狐冲那厮像耍赖孩童般，硬是要黏着她，还抢了木梳就是要给她绾发。东方白拗不了这大孩子，只好依着他。
浅黄圆菱铜镜里映出东方白俏丽的面容，身后男子轻轻执起她的发，用木梳小心地理顺拢好，再挑上条拿绢丝缠的瑞云饰样的发带，束起前几日悄悄央着张婆婆教他的坠花髻。
不经意间，他的手拂过东方白的面颊，擦过那道寸长的疤痕。东方白稍稍一愣，忽的想起来心里的疑惑，便问道「这疤……是怎么了？」
令狐冲正理着发丝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应了「怎的想起来说这疤了？」
「早就想说来着，整日里忙得昏头了就没顾得着。」她不满地嘟了嘟嘴，似乎对这疤痕有些在意「怪难看的。」
「哪有？」他浅浅笑起来，在妆台上拣了支暖玉琉璃步摇给她簪上，对着铜镜瞧了瞧，很是满意的样子，又瞧见东方白仍是有点闷闷不乐的神色，心中细细密密地疼。
「……只是当时不小心伤着了。你若实在在意，咱们上医馆找大夫瞧瞧去。」
「嗯……倒也不用这么麻烦。」东方白略一凝神，还是摇了摇头「何必花这闲钱？不碍事的。」
说罢，她面上浮起个略带俏皮的笑意，瞥了一眼身后的丈夫「你不嫌我丑就成。」
「乱说。」令狐冲轻俯下身搂住妻子，贴着她的耳朵轻柔言语「我的白儿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便是天上的仙女见了你也是要认输的。」
「就会说好话哄我。」
「不是哄你，是真心话。」
……
曾经难以忘怀的甜蜜回忆，如今念想起来，却只有一地凄冷的荒凉。东方白怔怔睁着一双眼，侧卧于石榻，男子轻浅暖和的气息染在后脖颈，令狐冲的手正紧搂在她腰间，亲昵仿佛他们曾经历的那些时日。
那些……他用谎言与欺瞒处心积虑编织的时日。
她蝶翅般的长睫淡扫几下，眼角斜斜落下一滴透明的泪。
腰身和四肢酸痛不已，清楚地提醒她回想起昨夜令狐冲的强硬和粗暴。不知是气力实在差异过多难以抵抗，还是她心中还对他留着最后一丝情意，东方白最终没有阻止他的放肆。
她活至今日，虽只历经二十余岁的短暂人生，却算得上是尝了江湖百态，见了世间人心。说不上是长了十八个琉璃心肠玲珑肝，但东方白常年居于黑木崖那吃人不吐骨头似的魔窟，自是练就了不少断事瞧人的心机本事，几乎没怎么栽过跟头。
但她却始终不懂得令狐冲。
他负心吗？自然是负心的。他曾将她的真心弃如敝履，将她的救命之恩弃之脑后，狠绝地对她刀剑相向、冰冷以待，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再与她多说，漠然离去后便与其他女子郎情妾意、共结连理。
但毫无疑问，他又是痴情的。在东方白失去记忆初初醒来时，身子虚弱缠绵病榻，他细致不已地照顾呵护，连每一盅药都是细细熬了、尝了，才会端到她手上。在他们成亲后于华山脚下安定下来的那些日子里，他是温柔体贴、能让人依赖信任的丈夫，许她一世喜乐，护她一生康健。
若不是机缘巧合，她得以恢复记忆，或许他们会在这渺渺谎言中幸福安乐地度过一辈子。
又怎奈造化弄人。
现下，东方白既已想起所有，便不能再似过去活着。
辜负之后的回首，期望相守的谎言，她都不需要。
当初东方白爱令狐冲至死，因他放弃皇图霸业，虽丝毫不曾后悔，却终究是辜负了师父教导。如今，她不知活着有何意义，只能计划拿回恩师基业以报教养之恩，再选出能者接任神教，护其百年。
随后……便随波逐流，了此残生罢了。
意识到自己难得地伤春悲秋了半晌，东方白淡淡扯出来道讽刺的笑，又略侧头用余光去瞧身后的人，见着令狐冲还睡得正酣，便打算趁他尚未醒来时离去。
她动作轻缓地移动身子，欲将他环在腰间的手挪开。奈何令狐冲搂得太紧，动得轻实在挪不动，动得重了又会吵醒他。眼见这厮恬不知耻地黏着她睡得心满意足，东方白心里越发烦躁，却又知道若弄醒了他定是走不了，只能忍着一口闷气，继续试图悄声挣离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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