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年二月】大理寺白玉清审陈留县令，县令说出是受沈庭美指使

@叶颐- @湛元祁

【四年二月】
在明章的默许下，大理寺将陈留县青苗案查了个彻彻底底——诸卿皆觉，这个陈留县令颇不是个东西。
倘若父母官视百姓为草芥，这样的天下如何会好？
似乎沈氏的存在，助长了这些人的嚣张气焰，他们上下勾结，将原本不算清明的朝堂搞得乌烟瘴气。读书人该以为官为荣，还是该以与此等货色同朝为官为耻？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循例一问。

【四年二月】
在明章的默许下，大理寺将陈留县青苗案查了个彻彻底底——诸卿皆觉，这个陈留县令颇不是个东西。
倘若父母官视百姓为草芥，这样的天下如何会好？
似乎沈氏的存在，助长了这些人的嚣张气焰，他们上下勾结，将原本不算清明的朝堂搞得乌烟瘴气。读书人该以为官为荣，还是该以与此等货色同朝为官为耻？
牢房里，灯火如豆。他本是儒雅文生的样貌，不想内心装了如此的腌臜。
“说吧，谁指使的，这些地都去了谁名下？”

陈留县令npc
我望着墙上的小窗，外头的月光洒进来，只照亮了一小块，盘算着，大概还未到酉时，离我进来不过五个时辰。
随即身后传来链子的声音，我转过身，借着昏暗的烛火，瞧清了来人。
“白少卿还没下值呢？”
踢了一脚差役送来的饭，低身取来一根草枝，绕在指尖，抬眸与他。
“什么地？我听不懂。”

我低首觑一眼白米饭，端起来那碗。
“农家的辛苦。你倒是从来不放在眼里。”一把火烧去青苗如此，牢房中对待米饭也如此。
叫人搬了把椅子来，坐他身侧。
“没事，我有的是时间，审你的差事比审读书人好多了。我倒是愿意在你这儿多消磨会儿。”他从前或许也是个读书人，在日如一日的权势熏心下，渐渐成了**，忘记了自己是从哪儿来，为谁所养活。
按住他的下巴，抓了米饭塞他嘴里。
“慢慢嚼，吃着米饭，你总会忆起一些过去的事情。譬如陈留田中的火是如何起的，罚抄的地孝敬给了谁，谁人指使你这么做。”
我素来不太擅用刑，只是眼下——
一旁的狱卒将炽热的烙铁在火中烤，安静的空气中唯有滋滋声。

陈留县令npc
一点笑意。
“白少卿莫不是想同我住在这，那我必不会怠慢少卿的。”
将米饭吐出来，抬手摘去嘴角的饭粒，一粒一粒的。复又盯着他，笑出来，浑不在意道。
“少卿也是读书人，举止却粗鲁的很。”
起身，脚下的铁链拖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叮叮作响。这才缓缓地，说些无关痛痒的。
“那次的火，是天灾，少卿这是连天灾也要算在我头上么？”

世间总有人不爱敬酒爱罚酒。
酷刑之前，总以为自己是英雄好汉——他们总看低了大理寺牢房间的刑具。
只是诸人有诸人的风格，我不爱好见血的法子。
“千百个百姓之口，一句天灾便能掩盖？你太天真了。”
我看着他的面庞，深入骨髓的狡黠。教人在外人铺床，“漫漫长夜陪你一同耗着也不是不可，稍刻我便歇在此处。”我指了指四周，“他们总会看住你，若你不愿意说些真话，便可尝尝困倦不得入梦的滋味。”
我将米饭搁在他跟前，“之后的时间，你只有这碗饭。”
我看了看他吐出的米，十分为他惋惜。
由着烙铁在一侧，慢慢烤着。

陈留县令npc
我运气不错，他是个手软的官。
两边的碎发垂在额前，也不在意，即使平日里我总将自己收拾的很周正。
“少卿若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顺着床沿走到他跟前，站定，复凑近了些，指尖勾着他的衣襟，欺身过去，近到阵阵呼吸可闻，朝他笑了笑，在他耳边轻语。
“不如少卿许我一些好处，我便考虑要不要告诉你。”

“你便是靠这等手段坐稳陈留县令之位的？”我偏首，唇在他面颊上擦了去。
纵使在大理寺监牢里待了几日光景，他照旧肤若凝脂，一个养尊处优的陈留县令——
世间有许多种活法。
我屈指算了算，一年间大抵有五分之一的时日我会在大理寺的监牢里同各色各样的犯人耗着。其中自然也有如探花郎那样一身浩然争气的。
不过，多的是狡猾如狐，贪婪如饕餮。
有些人贪生怕死，有些人窝囊又愚蠢，可眼前的陈留县令，他的恶行罄竹难书，却又残魏晋风流。
人的品行与气度真的能一分为二么？我是十分困惑的。
“不管如何，大理寺的监牢大抵是你人生最后一站了，有些锅又大又重，何必为旁人背着呢？”
“长夜漫漫，我等你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