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城郊 · 广云坪 】：马场 https://tieba.baidu.com/p/6046637702

【自殿下立府后，便很惦念着要到外头来练武。今日我特地领了乌云，带了两把长枪，算作庆贺——他也到可以拿起枪的时候了。】
【从前都是我在演武场等他，如今却换他等我来了，倒有几分新奇的感觉。乌云慢悠悠地踱步到那时，我已看见一熟悉的身影跨立马上，在校场中奔腾了。我还不曾出声，乌云就傲慢地嘶鸣一嗓子，对着他打响鼻。】
【这到底算挑衅还是什么意思，我也说不清。】

【自殿下立府后，便很惦念着要到外头来练武。今日我特地领了乌云，带了长枪来寻他——他早到可以拿起枪的时候，如今已可以放胆地与我约架了。】
【从前都是我在演武场等他，如今却换他等我来了，倒有几分新奇的感觉。乌云慢悠悠地踱步到那时，我已看见一熟悉的身影跨立马上，在校场中奔腾了。我还不曾出声，乌云就傲慢地嘶鸣一嗓子，对着他打响鼻。】
【这到底算挑衅还是什么意思，我也说不清。】

一早就来了马场，师父还没到，我先骑小桃跑了两圈。远远的听见乌云的叫声，小桃顿住，转而往那边跑去。小桃是匹枣红色的秦马，年纪还小，所以看上去比其他的秦马矮小一点。两年前我挑马的时候，原本看上的是一匹高大的马，可惜被别人抢先一步，我跟人说话的时候，这**就把我手里的桃子吃了，我便要了它，取名小桃。两年过去，小桃长大了，我也长大了，今日便要在马上，跟师父和乌云一战。
转眼间，到了师父跟前，我去拿长枪，小桃则围着乌云转了一圈，不屑的打了个响鼻。
“师父，就要考学了，徒弟心里没底，你得指点指点，可别再让着我了。”

【乌云目不斜视地随我入了马场，状若巡视庄园的监工。它大抵是知道今天要来做什么的，我松了缰绳，它便很自觉地迈着碎步，熟悉场地去了。】
既然是殿下要求的，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
【第一次见他时，还是拿刀都觉重的年纪，如今竟也可以横枪立马了。我重新束高了发，免得待会又被迷眼。这姑且可以称作是慎重，此一战我不手下留情的先兆。他既有意从武，我便须要让他知道——】
准备好了吗？
【握在手里的枪没有任何缨或穗，它生来是为见血的，而非让谁用来耍什么无用的花样。若说它差一抹红，那须得它自己杀来的鲜活。】

我应了一声，摸摸小桃的脑袋，它回我一声鸣叫。我知道，它等这一天也很久了。上马，略微跟师父分开距离，等他也上马，做好准备，喊了一声。
“来了。”
左手甩了一马鞭，小桃便向师父冲去，临近时，提长枪刺出，被他格开，小桃行到他身后，两人换了位置，调转马头的功夫，在马上转身又刺，长枪锐利，哪一下都可能扎一个血窟窿，今日说好不留情，便全力以赴。这一下也没能刺中，两枪缠斗，试图将他的枪崩开，也没成，倒是自己的手震得生疼，把枪抽回来，小桃见机也退了些许。

【乌云显得很兴奋，我轻抚着他的鬣毛，一如我每每在比试前所做的，它会从顽劣的孩童变身为战士，隐忍、冷静、强大，而不乏激情。】
【一人一马沉着地应对敌手尚显稚嫩的攻击，乌云灵巧地控着步子，让我的每一次挥枪都能恰到好处地挡开他的突刺。兵刃相接，不似从前双方都有所收敛，而是极尽了力气攻过来的。】
轮到我了吗？
【我轻轻笑了笑，拍拍乌云的颈，它便沉默地刨动前蹄，与小桃对峙着。数息过后，便猛地冲出去。】
【停下攻击算是他不小的失误，我很早就说过：乌云，最善奔袭。】
【一道黑雷电射而出，长枪闪着寒光，从他身侧划过，反手一扬，便以诡异的角度与他的枪杆交接，只差分毫就能将其打落。他倒是很快控住了枪，身子却歪斜一下，惊险至极。】
接下来，我就不会刺歪了。

我之所以退，是发觉我还是打不过他，我试图想点别的办法，还没等我拿定主意，他就攻过来了，只得先拼一把。辜师父出招极快，长枪到了跟前，我侧身，险险避开，接着举枪格挡，用上了双手，才抵挡下来，又被逼退些许。闻他言，眼下没有别的办法，不如拼速度。他策马而来，我忽然伏在马背上朝他刺去，这样我的枪便比他先到，接着绕半圈再刺，洞察着他格挡的方向，或挑，或扫，或扎，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说是手下不留情，但也不能真这么做。】
【他极快地开始反攻，我便配合地格挡起来。露出一个破绽，等他寻来，又在最后关头截下，如此几十个回合，他已经气喘吁吁了——小桃也是。而乌云看起来比我还神闲气定，它方才几乎只需在原地转圈，确实没我出的力气多。】
好乌云，来了！
【我轻呵一声，它便心领神会，猛地前冲几步，枪杆顺势冲进他肋下的空隙，往外一挑，正中内臂，他的长枪便应声落地。】

师父还是师父，我以为已经学的很好了，还是奈何不了他。拼着全力也只是对峙一时，而体力消耗极快，终于，我只是喘口气的功夫，动作慢了，猝不及防被打落长枪。这便输了。下马去拾枪，胳膊也有点酸疼。
“看来还得继续绑沙袋。”
沙袋这个东西，我是深恶痛绝了，自从跟他学武，已经戴了好几年，给我身心都留下了阴影。但是没办法，打不过他，就还是不够。摸了摸小桃沮丧的马头。看师父
“我这样，能上战场吗？”

【我不禁失笑，看来沙袋给他留下的伤痛不小。下了马，乌云便很趾高气扬地路过小桃，自个在马场溜达去了。】
殿下为何这么想要上战场呢？
【他可以理所应当地享受出身所来带的润利，可以做个闲散王爷，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风花雪月。却偏偏要倔强来习武，还偏偏比谁都努力。偶尔我来陪练，也不过是打落他一身伤。】
【我听过他直白的答案，而这一次，我觉得可以得到更深层的解释。】

我虽然打不过师父，但自我觉得功夫还可以了，上战场应该行吧？只是现在并没有仗打，所以我在养精蓄锐，继续操练。我为什么想上战场？我以为他知道的，用屈子的一句话回答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我想把燕云十六州收回来，养马用。”
距离燕云十六州丢失，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大宋从没有忘记过这片土地，尤其是在战马不足的时候。既然是中原的土地，为什么要在辽人的手里？
“辜师父从军，也是为此吧。”

养马的确不错，想必乌云——还有小桃，都能养得更骠壮些。
【他当真是极为澄澈的心思，不过似乎比之前，更有文采些了。但，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神灵魂魄，到底有没有这一说，谁也不知道。敢视己命为草芥的人不少，但弯镰收割后，是将那一把青葱供上神台，还是随意弃之，也说不准。】
【但我猜，后者是大部分。】
我吗？不是。
【可能这时不该这么轻易地驳回，那也算少年的一腔热血。但我并不是那样的人，很明显地，并不是他想象的那般壮志凌云的人。】

在一个地方呆久了，自然就想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也就希望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比如，为国征战。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听到师父否定，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又释然，人各有志。只是我原来以为，像他这样有勇有谋的人，是适合上战场的。
“那师父打算一直待在禁军？操练兵士，培养将才，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