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认为柏林墙会永远存在吗?” “不,”路德维希看起来对他自己的回答很惊讶,“但它将持续很长时间,久到我们都被忘记。没有什么可以永远存在。” “但是你刚刚说的,路德维希!记忆!就像音乐,艺术,和写作一样。”费里西安诺哼了几句昨晚听得那首歌。路德维希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他。 “你认为它们是记忆?” “哦是的,你听过这个吗?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这出自罗曼诺给我的一本诗集,不过他只是假装把他给我,因为他不想承认自己买了它。这篇十四行诗是关于某个人的,正因为他写了下来所以他的记忆得以被保留至今。” 当费里西安诺吟诵诗歌时,路德维希再次用那个表情注视着他,突然他咳嗽移开视线。 “实际上我听说过十四行诗,但只是‘他是谁’这个想法被保留下来了,而不是他本身。” “我想被完全地记住,”费里西安诺感到温暖安心,又哼了几首歌。远离枪支的阳光暖洋洋的,光线在路德维希的头发上、眼睛里闪闪发光,好像他们本该就是那样似的,“你想被记住什么呢?” “我的责任。我是最年轻的上尉之一。” 费里西安诺几乎笑了。“不不,我想知道的是你想要什么,而不是你的军衔。你喜欢做什么?我喜欢做饭,我想读更多诗歌,我想成为著名的艺术家。” 路德维希花了一点时间回应,“我想...本来想多照顾我的狗的。” “你有狗?!”费里西安诺惊呼。 “它们在...我哥的房子里,”他朝墙的方向点了下头,下巴收紧,“他住在东边。” 费里西安诺感到糟糕,“他被困在那里了吗?” 路德维希大笑起来。“基尔伯特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会是东方的囚徒。” 费里西安诺不明白路德维希在谈论哥哥时使用的语气。嘲讽和伤害通过他的声音回响。 “他不是告诉你去西边生活吗?”他缓缓问道。 “是的。就在昨天,我遇见你之前。我通常不坐晚间火车。” 他们都沉默下来,思考着。路德维希的手攥成拳头。困惑在他们间徘徊。
0o0o0o 费里西安诺抛弃了给罗维诺写信的想法,这座城市被包围了,他可能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即便有一天墙倒,现在仍有人从中受伤。 熟悉的歌在背后再次响起。费里西安诺正在画素描,但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锐利的眼睛和那难以理解的表情。他被门铃声打断了。 “路德维希!你很安全,而且你看起来没有受伤!” “是的,人群平静下来了,没有人受伤,”路德维希走进去,再次凝视费里西安诺,“有些人试图逃来西边,有人成功,但我看到有一个人被射杀了。答应我,你不会去说服你哥哥来你这里,而且也不会再次靠近边境。我不想你受伤。” “我答应你。”费里西安诺说,有点不知所措。 路德维希点点头,然后他指挥官的气息消失了,他笨拙地拿出一本书,“我过来的时候在商店里看到了这个,想着你或许会喜欢。这是一本诗集。” “给我的?谢谢!”费里西安诺兴奋地翻看着书,“这太惊喜了,谢谢你!路德维希,我应该给你些东西,因为你救了我,现在又送给我诗集,啊,你吃过了吗?我可以做。” “我吃过了,”他看起来有点慌张,“费里西安诺,这不是债务,你不需要偿还。” “我要带你出去吃饭,”费里西安诺决定地说,“但是你必须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因为我还没有去过很多的餐厅。” 路德维希只是看着他,带着那令人困惑,但让人喜欢的表情微笑着,“如果你确定的话。” “是的,我确定。坐下,我几乎要完成这幅画了。” ———————————— 注: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我能否把你比作夏日,你比夏日更加可爱,更加温婉。) ——莎士比亚 Thou:古英语you Thee:古英语you的宾格 art::古英语中be的单数第二人称现在式 Chapter 3 画的成品很美。费里西安诺站在那里仔细看着它,惊奇于他自己的双手经过如此长时间的卡顿仍然创造出了这么美丽的东西。更令人惊奇的是路德维希仍然坐在他面前。他想再次触碰他,自从上一次之后他一直很,但是他没有。罗维诺知道他的喜好,但费里西安诺清楚其他任何人知道了都将是灾难性的。即便路德维希比其他军官要善良,美丽,以至使他头晕目眩,费里西安诺也会控制住他的舌头和愚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