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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授权转文】末世光(蝎迪 by阿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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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小子,你怎麽了?  
    
  —没有怎麽,嗯。  
    
  —起来。  
    
  —不要踢我啦,旦那你好吵……嗯。  
    
  —你到底怎麽了?  
    
  —……有点头晕,嗯。  
    
  从餐厅回到房内后迪达拉就不大对劲,起初还强打著精神四处探头探脑,很快就恹恹第瘫倒在床上,眯著眼顶著张没有血色的脸作死人状。  
    
  到这篇海上白昼已经很短,似乎才吃过早餐未及几时,夜幕便沈沈垂了下来。蝎从外面探完情报回来,见迪达拉仍是半死不活的样子,终於忍不住开口问他,结果得到的却尽是些敷衍。蝎也懒得多说,将带回来的食物丢到桌上:“起来吃饭。”  
    
  “不要了,嗯。”迪达拉似乎连说话也懒得开口,勉强挤出两个字后干脆用枕头压住了脸。  
    
  蝎皱一皱眉头,不耐烦地一把扯开那只碍眼的枕头,手覆上了迪达拉渗著虚汗的额头——没有发烧,看来是晕船了。  
    
  蝎在晓里倒是被称为药剂师,然而那实在是因为晓里没有也不那麽需要所谓的医疗忍者。所以蝎懂得的治疗方法其实也不多,充其量能解他自己下的毒而已。况且现在出门在外,他所携带的药品多是些一滴毙命的毒药,要治疗“晕船”这种不该出现在忍者身上的症状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但迪达拉自小在干旱的岩忍村长大,入晓后倒也真没怎麽触过水坐过船,会晕船似乎又无可厚非。  
    
  蝎将药剂袋翻了个底朝天,终於面色不耐第取出一小瓶蓝绿色粉末丢给迪达拉:“安魂草粉末,安眠的,但是有麻痹作用,吃不吃随你。”  
    
  迪达拉模模糊糊听到蝎说话,拧开瓶盖想也没想就往嘴里倒。  
    
  蝎见他几乎要把瓶子都一起吞下去,只能上前夺过药瓶:“别拿了东西就乱吃。”  
    
  “旦那给的没关系,嗯。”迪达拉懒懒回答一句,侧过身动也不动了。  
    
  蝎将迪达拉的床拉到门窗边,将窗打开一点让海清冷的风吹进空气浑浊的房间里,自己在另一个角落坐下来。船上并非没有忍者,但程度都还不足以构成威胁。蝎觉得有些疲惫,心想著小睡一会应该不会有问题,便轻轻闭上了眼睛。  
    
  安魂草的药效似乎不太够,迪达拉也不知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困意上来的时候肚子也一并痛了起来。撑著最后一丝力气从床上坐起来,迪达拉摇了摇头,结果又是一阵晕眩。房里一片漆黑,他听到蝎平稳的呼吸声从角落传过来。揉揉眼睛轻手轻脚下了床,迪达拉摸索著打开门走了出去。  
    
  摇摇晃晃朝卫生间走过去,海风也没能让迪达拉变得情形。他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扶住船的围栏,忍著肚子的绞痛心想安魂草不至於还有通便作用吧。  
    
  从卫生间出来前迪达拉用冷水洗了脸,倦意却有增无减,不愧是旦那的药啊……虽然见效慢了点,不过药力还真是强呢,要是半路撑不住睡死在甲板上就难看了,嗯。  
    
  正想著,腰间忽然一阵凉。这凉意与凛冽的海风不同,带著金属的硬气。紧接著腰腹部蓦地腾起火燎般的刺痛感,游离的意识终於有几分回到脑中,久经考验的身体自率先作出了判断和反应,迪达拉一个旋身躲过第二波攻击,身体斜倚到围栏上,一只手捂住了伤口。  
    
  刀刃上没有毒,只是小问题。  
    
  夜色周更能的敌人看来有几分眼熟。  
    
  “怎麽样,小迪达拉还记不记得我们这些同伴啊?”  
    
  迪达拉颦眉思索了半晌,方才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对方看来是被激怒了,口气生硬起来:“还真是只狼崽子啊,当年谁把你从岩忍的追杀部队手里就出来的也不记得了?”  
    
  迪达拉想起来,是小时候参加过的那个叛忍组织。伤口已经不大痛了,连带身体的敏感度似乎也在直线下降,他想起安魂草还有麻痹作用,这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乖乖把戒指交出来,看在同伴一场的份上我们不会为难你。若你愿意从那个神神叨叨的晓里抽身,组织还是很欢迎你回……”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被自己的手里剑割破了喉咙。


21楼2009-10-08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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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月光很亮。  
      蝎站在船舱投下的阴影里。暗色淹没了他的眉眼。他的左手连著查克拉丝,却分毫都没有动。  
      失去首领的八个叛忍见到人追来时有些慌乱,但现在他们看清了阴影中的不过是个瘦弱少年,镇定便也随即而来了。一个年龄大些的高瘦女人上前一步,面带阴狠地发出恫吓之声:“小子,半夜三更的别乱走,还想要命的就快点滚回房间里去!”  
      蝎没有动,他在阴暗里露出了一个没有人能看见的笑。  
      然后他慢慢抬起了右臂,白皙的手跳出阴影暴露在月光下,显出诡异的月牙白色。纤长十指微微一动,伴著蝎轻若梦呓的低喃:“结束了。”  
      用炸弹的少年一眼见到了蝎手上刺眼的戒指,急忙伸手去拉身边同伴的衣服。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张目瞪口呆的、死人的脸。  
      少年颤抖著收回手,当他注意到脚边矮小的持剑傀儡,几乎本能地意识到危险,一面飞身跳起一面丢下一连串炸弹。那具傀儡却仿佛被抛弃了,手举著生锈的铁剑呆立在原地。  
      炸弹呼啸著在傀儡四周炸开,腾起浓密的青黑色烟雾。  
      少年松下一口气,准备将下一轮攻击对准蝎。正在向上跃起的身体却忽然顿住——手无法再向炸弹靠近分毫,他不能置信地低下头,那把爬满锈迹的铁剑钉在胸口,自下而上贯穿了他的身体。  
      经历过狂轰乱炸的矮小傀儡毫发无损,送出铁剑的动作牵动了它面部的机关,干枯的脸上牵起一个满是嘲讽的笑。  
      少年僵直的身体“轰”一生掉落在甲板上,他看到躺在身边的八个同伴,脸上都是与自己一样的错愕表情。时间在他们脸上凝滞,他们死了,他也不例外。[好玄妙的他们和他= =]  
      蝎抬起左手,索抱著迪达拉飞上了来,看到迪达拉安稳的睡颜,蝎低声骂了声“混小子”,收起傀儡将他拥进怀里。  
      吃了安魂草这种强效药,还能撑住在战斗中保全自己,倒也真不容易。  
      摸到迪达拉腰间破损的衣物,随即察觉到那伤口正在流血,蝎皱起眉头,却在转身前听到了纷乱的脚步声。是船上另一队忍著,似乎是岩忍村的。  
      蝎瞥见四个岩忍背后成群的乘客,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好奇表情。当前排人真正见到地上横陈的尸体时,又忍不住惊叫著猛然向后退去。  
      队长模样的岩忍叫住了蝎:“……是你干的?”  
      赶去雪之国的时间已经不宽裕,蝎不想节外生枝,他按了按身后放著三代风影的2号卷轴,然后将迪达拉的脸转过来整个按向自己的胸口,才转身冷冷道:“我们被袭击。”  
      看到这张太过年轻的面孔,三个年少的岩忍发出低低的惊呼声。  
      岩忍队长与蝎没有任何情绪的茶色眼睛对视良久,目光迅速扫过地上的九具尸体,最后他的目光顿在叛忍首领的脖子上。  
      “死因……”个子高些的岩忍男孩指著叛忍首领叫起来,却被同伴捂住了嘴。  
      岩忍队长向蝎点了点头:“这夥人是我们土国边界上的叛忍组织‘蚀’的成员,消灭他们是我们小队的任务,既然你们已经代劳,我们也只能表示由衷的感谢了。”  
      “你们真厉害,不知是哪国的忍者?你的同伴受伤了吗?我们有医疗忍者,需要帮忙吗?”矮个子岩忍男孩说著指了指他身边的女孩。  
      “我们是兄弟,隐居在莫纳斯,出身不便透露还请原谅。”蝎的口吻里却没有一点请求原谅的意思,只有不容推拒与质疑的肯定,“他的伤我会治,多谢关心。”  
      “不是您的兄弟,是爱人吧。”岩忍女孩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蝎没有为她的话多做半刻停顿,抱起迪达拉转身向房间走去。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岩忍队长制止三个年轻岩忍再说下去时阴沈的表情。


    23楼2009-10-08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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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冗长的沈默让蝎觉得很不适应。  
        以迪达拉的性格,蝎从没想过这没心没肺的小孩会在感情方面较真。但是刚才,他并不是听不出迪达拉言语间的期待和认真。  
        若放在平时,迪达拉会安安静静坐在床边几小时不动,那一定是喉咙被毒哑了脚也被打断了……  
        蝎终於耐不住性子转过身去,看到迪达拉撅著嘴瞪著对面雪白的墙壁发呆。  
        迪达拉当然注意到蝎的目光,但他没有动,连眼珠也没有转一下。  
        “小子。”吸了口气,蝎只能先开口。  
        “别叫我小子,我有名字。”迪达拉侧了侧身,扭开脸不愿面对凑上来的蝎。  
        蝎几乎要被他的小孩子脾气逗笑,却还是强忍著改了口:“迪。”  
        “别叫那麽亲热。”迪达拉重重拍开蝎伸过来的手。  
        “迪达拉,我有话对你说。”蝎用力扳过迪达拉的身体让他面对著自己。  
        迪达拉的目光在蝎的脸上作短暂停留,然后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很快移开视线去看边上的壁画:“我现在不想听,等我想听了再说。”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缝里透进来,日出是莫纳斯港游轮的第一胜景,而蝎看到阳光在桌面上投下一小块金色,却只是觉得这色泽比什麽都惹人烦心。  
        还有窗外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也是一样的叫人不爽。  
        直到船靠岸,迪达拉都再没有和蝎说过一句话。  
        迪达拉站在人声鼎沸的码头上,海风刮得他全身僵冷,努力把衣领往上拉再往上拉,跺著脚想取暖却发现脚早就麻得没有知觉了。手上的嘴已经冷到开始牙齿打架。迪达拉缩了缩肩,想把手一起缩到衣袖里取暖。  
        蝎上前一把抓住了迪达拉露在外面的手指:“再往北走会更冷,先去买衣服。”  
        蝎掌心的温度惊人的高。迪达拉觉得自己一定是花光了这辈子的勇气才会狠心把手抽回来——跟外面的空气比,蝎的手根本就是暖炉啊。  
        “小子。”蝎有些生气了。  
        “不要……”迪达拉想说话,一开口喉咙就灌进里冷风,冻得他一时什麽也接不下去。  
        趁著这间隙,蝎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听好了小子,你根本就不明白什麽是爱人什麽是爱,你对我不过是小孩子对长辈的依赖。没有我你活不下去不是因为伤心欲绝,而是像现在这样,没有我照顾你你会冻死!”  
        迪达拉握住拳恨恨地瞪住蝎,然后他从打著颤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那就试试看我会不会冻死!”  
        蝎望著迪达拉远去的身影,觉得自己已经好话说尽,迪达拉再想不通他也没办法,现在追上去没有意义,迪达拉也不至於不济到陷入生命危险里……他抬眼看了看,走到与迪达拉所选道路不同的街上去找衣帽店。  
        这小村子是这篇土地上唯一不属於雪之国的地方。由於气候环境恶劣,村子规模并不大,全村只靠莫纳斯游轮带来的旅游收入维系。一路走去多是旅馆饭店,然后蝎停住了脚步。  
        冰冷的目光顿在街角。墙边蜷缩著一个瘦小的男孩。  
        男孩只有六七岁年纪,褴褛的衣衫裹不住他小小的身体,仿佛再一阵风就可以将他吹走一般。他凌乱纠结的银发落满灰尘,额前过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脏兮兮的脸上隐约现出苍白的皮肤,冻到发紫的双唇不住颤抖著。  
        蓦地,他像是意识到有人正目不转睛地盯著自己,於是勉强忍住身体的瑟缩抬起头来,刘海间苍白色的眸子里布满了无助的光。  
        蝎看著透明的水自那双眸子流出,洗去男孩颊侧混杂的污迹,在空气了凝成了剔透的冰棱。  
        迪达拉是蝎见过最爱装可怜的人,然而这时候,蝎忽然想到,他从没见过迪达拉的眼泪。  
        男孩像是花去了全身的力气,终於挤出一句满是哀求的话来:“先生……救救我……”  
        蝎面对著那双再流不出泪来的眼,他知道眼前的男孩子除了活下去别无企图。  
        那不是已有一半被改造成傀儡的身体所应有的感觉。  
        蝎听到一声闷雷在脑海上炸开,电流带著惊人的刺麻感流过四肢百骸。  
        雪花从天际毫无预兆地翩然而至,蝎感到那些白色慢慢覆盖了视线。他站在原地,像断了线的傀儡一般,一动也不动。


      25楼2009-10-08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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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旦那,刚才那个是表白吗?嗯?  
            
          —你又从哪里学的这种蠢话!  
            
          —可是鬼鲛给我的书上说,嗯……表白是对方要求建立恋爱关系的信号……哦,我忘了恋爱关系是指什麽,旦那你……  
            
          —……是!还有把那本破烂给我扔掉!  
            
          —嗯?是什麽?  
            
          —我说刚才那个是表白!混小子!  
            
          [好久不见的章头……蝎大叔你一把年纪了不要那麽热烈比较好= =]  
            
          迪达拉抱著蝎的脖子不肯松开:“旦那,你应该向我道歉,嗯。”[愕然发现我家迪很喜欢抱人家脖子囧]  
            
          “别说鬼话。”蝎总算是平静了一点,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爱上这烦人的臭小子。  
            
          迪达拉的脸都皱起来:“可是你撞得我好疼,嗯。”  
            
          “疼吗……”蝎沈沈地说道,声音里似乎带著些笑意,“要不要试试看更疼的?”  
            
          耳边温热的气息让迪达拉有些发晕,蝎轻吻著他鬓角的金发,继而含住了发红的耳垂。迪达拉指觉得又一股电流轰一下从头顶俯冲下去,一瞬间手脚都莫名发了软。没等他判断好要做出怎样的反应,身上的厚外套已经被拉开,腰部冰凉的皮肤几乎要被蝎灼热的指尖点燃。  
            
          “旦那,现在在大街上……”迪达拉在最后一刻按住了蝎的手。[哦哟,没有EQ的小迪在这种时候忽然开窍了=。=]  
            
          其实蝎有点想说“在大街上有怎样”。他好按捺住这愚蠢的想法,伸手剥掉迪达拉的外套,将新买的那件丢进他怀里:“换件外套还要找更衣室吗?”  
            
          迪达拉打了个寒战,匆匆忙忙将外套裹到身上,低低嘟哝了一句:“帮忙脱外套用不著摸到里面去吧,嗯……”  
            
          蝎听到他的低语时难得也有了脸红的感觉,转过身闷闷道:“换好衣服就快跟上。”言毕他向前走了几步,却没有听见有人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到迪达拉仍然可怜巴巴地所在墙脚边,一动不动地望著他。  
            
          “旦那,脚冻麻了,我走不动……嗯。”  
            
          蝎瞥了一眼迪达拉的鞋子,厚重的普通棉鞋忍著自然是无福消受了,这种天寒地冻的环境里即便是穿了特制的保暖忍靴,会被冻到也是在所难免的。他没有说什麽,平静地往回走了几步,然后背对著迪达拉蹲下来:“上来吧。”  
            
          迪达拉的目光闪了闪,他怔怔望著大雪中蝎有些单薄的身影,呆立著没有动。  
            
          “快点,小子。”  
            
          “嗯。”迪达拉抿抿唇,发出一声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肯定,轻轻将身体的重量压到蝎身上。  
            
          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没好气:“身体改造过了,你就是跳上来我也不会觉得疼,别磨磨蹭蹭的。”  
            
          迪达拉将下巴小心翼翼搁到蝎肩上,这种感觉很奇怪……身体贴著傀儡没有温度的材质,脸颊却能清晰接受到蝎散发出的淡淡温度,他微微侧过头,几乎可以看到凌乱红发掩映下的眸子里,透出来的、温柔的光。  
            
          雪下得愈发大了。  
            
          迪达拉难得安安静静没有说话,雪花扑落在蝎暗红的发丝上,他抬起一只手拨弄著那些白色,雪花触到温度后迅速融化成了冰凉的雪水,顺著迪达拉白皙的手指流到掌心。  
            
          迪达拉握紧了手,下巴在蝎肩上蹭了蹭:“旦那,我讨厌下雪,嗯。”  
            
          蝎没理他,问问向前的步子依旧有条不紊。而他眼中骤然敛起的光,迪达拉没有看到。  
            
          他们走出村子时,雪已积起厚厚一层。蝎听到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均匀,带些无奈地牵了牵嘴角,尽量放慢步伐让旅途显得不那麽颠簸。  
            
          迪达拉的睡相实在不好,很快他的脑袋就不安分地钻到了蝎颈边,柔顺的金发滑进蝎宽大的领口,嘴里难念著些乱七八糟的梦话。  
            
          “下雪也没有那麽糟啊……嗯……”  
            
          雪无声无息地坠落,一望无垠的雪原上只有蝎背著迪达拉踽踽而行,白色雪花在他们身上盛开,画面有不容许任何人染指的圣洁感。


        27楼2009-10-08 1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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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  
            —旦那,你听到了吗?  
              
            —我不是聋子。  
              
            —旦那的复仇计划暴露了麽?小虫子来得可真快,很让人期待啊……放我下来吧,嗯。  
              
            —雪很深,你站好。  
              
            —……我是说放我下来不是丢!旦那你这个混蛋!嗯!  
              
            —准备战斗!  
              
            一望无垠的雪原,没有任何匿身之处。  
              
            迪达拉一手伸入黏土袋子,抟了一块黏土让手上的嘴巴吞下去,另一只手撩起遮住左眼的长长刘海,调整著小型望远镜的焦距。〔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应该叫调焦距,凑合就好= =〕  
              
            “在上面,骑著怪兽……切,没艺术的霁雪鸟,”迪达拉很快锁定了目标,“到处都是,他们是不是把全国的忍鸟都派出来了。旦那你很有面子,嗯。”  
              
            蝎已经摸到了袖中缩小的卷轴,抬眼望向天空,视线却被雪花遮去了大半,他什麽也没发现:“离我们还有多远?”(因为蝎大叔要背小迪,把卷轴背在背上是不行了,所以我让他缩小放到袖子里……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缩小囧,不过AB画的时候傀儡卷轴也都是莫名其妙就凭空出现的吧?)  
              
            “还没到傀儡的射程范围之内,我们要不要也飞上去?”迪达拉难得在战斗中询问别人的意见。  
              
            “不必,骑在鸟上我没法用傀儡。你先招呼他们几个炸弹。”  
              
            “正有此意。”迪达拉挑挑眉,端详著右手刚刚吐出来的黏土鸟:“去把你们丑陋的同类炸开,让他们见识见识真正的艺术,嗯!”  
              
            黏土鸟朝三个不同的方向疾速飞去,快要得手时目标却忽然齐齐向下俯冲过去……被发现了?逃也没有用,嗯。黏土鸟蓦地转变飞行方向,加速追上目标,迪达拉脸上浮起了杀人前惯有的笑容,残忍而明亮无暇:“小虫子就应该被鸟吃掉,嗯。”  
              
            黏土鸟在接近地面时轰然炸开,地上的积雪被轰起数人高,飞溅的鲜血将雪染出星星点点的红。蝎看著远处被血染透的高高雪幕,将卷轴按回了袖中。  
              
            “好没劲,嗯。”迪达拉正想调整望远镜,愕然注意到雪幕后仍有动静,没死干净?  
              
            电光火石之间,三处雪幕后箭一般掠出数道黑影。迪达拉只来得及抓起一把做好的黏土蜘蛛胡乱向周身丢去,蝎迅速判断这时候取卷轴解封印再连上查克拉丝已经来不及了。  
              
            雪之国的忍者显然有备而来,区区C1强度的炸弹不可能完全挡住他们,蝎袖中“嗖嗖”地飞出毒箭,茶色眸子穿过浓浓硝烟,犀利地锁定了每一个目标。  
              
            “小子,我帮你争取十秒锺,干掉他们。”两根绳索从蝎腰间飞出,一瞬间便将七个骑在鸟上的忍著统统捆住了。  
              
            迪达拉的黏土蜘蛛随即跟上:“三秒就够了,嗯。”  
              
            第三次爆破声中,是蝎注意到这篇雪地上除了他和迪达拉以外的唯一生灵——三只满身是血、奄奄一息的霁雪鸟。银白色眼珠中凛冽的杀意让蝎警觉起来,他刚刚见识过它们惊人的速度。这是三只训练有素的忍鸟。  
              
            蝎再次将手伸向袖子,几乎就在他有动作的同时,三只鸟像没有经历过毁灭性爆炸般灵巧地冲了过来,两只朝向他,还有一只攻向了迪达拉。  
              
            待迪达拉意识到不对已经太晚。  
              
            两只霁雪鸟的尖喙刺入蝎的右臂,而被蝎用双手牢牢掐住脖子的霁雪鸟,离自己的咽喉只有半厘米。狠狠将鸟打落在地,迪达拉还来不及说什麽,脚下的雪忽然开始松动。  
              
            这片雪原上常年积雪,加之刚刚又有大雪覆上,蝎和迪达拉根本不知道积雪有多深——深得足以藏下一个人。  
              
            在剧烈的崩动中他们勉强才能站稳身形,破雪而出的八个雪国忍者将他们死死围在了不足一平米的狭小空间里。顾不上处理伤口,两人背对背面向著敌人。  
              
            迪达拉松开了刚刚掏到的炸弹,用手里剑护住前胸,虽仍是在笑,却不难听出声音中的苦涩:“近身战啊……”  
              
            他们都清楚这意味著什麽。  
              
            迪达拉的炸弹不能用了,这麽近的距离不管用哪个型号的炸弹都会两败俱伤。  
              
            蝎的傀儡不能用了,这麽近的距离他甚至连手也伸不直,更妄论操纵傀儡进行攻击。  
              
            没有炸弹的爆炸艺术家充其量只是个身手不错的上忍,而没有傀儡的傀儡师就是个普通人。  
              
            “我们的底细都被摸透了,嗯。”迪达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敌人,“旦那,事情有点麻烦了,对吧?”  
              
            蝎不说话,只是温柔却有力地,握了握迪达拉的手。


          28楼2009-10-08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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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围攻他们的八个人显然都是雪国忍者中的体术佼佼者,一段时间僵持下来,迪达拉已经觉得相当吃力。最要命的是这八个人头脑很清楚,无论什麽方法都不能让他们退开哪怕一点。  
                
              蝎和迪达拉所能维系的空间越来越小。  
                
              双方都受了些不轻不重的伤,皑皑白雪上布满了凌乱的脚印和道道血痕。  
                
              蝎似是无意地将迪达拉的一只手带到了黏土袋子边上,两人交换一个眼神。迪达拉明白他的意思,但是这种情况要怎麽逃?短暂的恍惚让腰上又吃了一刀,几乎贴著尚未痊愈的伤口擦过去。  
                
              “相信我。”蝎的声音平静而沈稳。  
                
              迪达拉将左手伸进袋子里,只余下一只手对付敌人让他陷入更为不利的局面,对方也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攻势愈发猛烈起来。  
                
              一把苦无在迪达拉防御的空隙自左下方攻上来,太狭小的空间,想躲开已经不可能。必须护住左手,那张嘴里含著自己和旦那的命。迪达拉向来是个很懂得适当牺牲的人,为了最大的利益——他毫不犹豫地用右手紧紧抓住了那把苦无。  
                
              利刃刺破了手心,也割伤了上面的嘴巴。嘴对迪达拉来说是最重要的武器,以前那里从未受过伤。那痛比伤在哪里都来得锥心刺骨,迪达拉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敌人对渐渐不支的迪达拉穷追猛打,太专心於攻击他人难免忽略了防护自身。蝎知道机会来了。  
                
              蝎忽然转身拥住自己时,迪达拉时结结实实吓了一跳。蝎以用背部吃下五个人的所有攻击为代价,换来了八个对手一瞬间的喜悦和松懈。那一瞬足以让迪达拉反手刺倒身后的敌人。  
                
              水泄不通的包围圈被打开了一个豁口。  
                
              蝎一动不动地接下第二波攻击,背后巨大的冲力让他借势抱著迪达拉从豁口飞速滑了出去。迪达拉的背部擦著地,与背对敌人的蝎不同,他能清楚看到敌人的每一个动作。  
                
              蝎把剩下的一切都交给他了,他知道怎麽做才是最好,可是……  
                
              “快。”蝎在催他。  
                
              鲜血淋漓的右手掷出一只小鸟,它注入了足够消灭所有敌人的高强度查克拉,然而……那会伤到压在自己身上的蝎。  
                
              不能有犹豫,多拖哪怕0.01秒都有可能让他们错失这也许是唯一的脱身良机。  
                
              “喝!”在引爆炸弹的同时迪达拉试图翻身将蝎压到下面,蝎却像早有预料般将他牢牢扣在了身下。炸弹的热流席卷著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边都显得那麽不真实:“别意气用事,还没结束。”  
                
              左手的嘴巴“噗”一声吐出黏土鸟,随著迪达拉模糊的指令“!”地变大了。  
                
              高空冰冷的空气让迪达拉彻底清醒过来。  
                
              蝎拔掉了扎在背上的利器,仰脸躺在鸟背伤上。迪达拉回头关注著后方是否有追兵,顺手丢下一把炸弹的同时,目光却在扫过蝎苍白的脸后便怎麽也移不开了。  
                
              “别看了,”蝎忽然懒懒地开口,“还死不了。”  
                
              迪达拉看著没有一丝波澜的茶色眼睛,突然跳起来掐住了蝎的脖子:“混蛋旦那!你出的这是什麽烂主意!虽然只有一点点,那个可是C3!我比你清楚怎麽最大限度地自我保护!干什麽压著我!”  
                
              蝎勾起嘴角淡淡地笑,拉过迪达拉的脖子让他靠近自己,两人的鼻尖几乎碰到,呼吸交缠在一起:“臭小子,我先表白的,难道还要吃亏让你在上面麽?”  
                
              迪达拉不说话了,半晌才黯然道:“旦那,对不起。嗯。”  
                
              蝎轻抚了迪达拉染了血而更显凝润的脸庞:“别靠过来,我现在不能吻你。有毒。”  
                
              “毒?嗯?”迪达拉再次瞪大了他的水滴眼。  
                
              蝎的表情看起来仿佛事不关己:“霁雪鸟的唾液有剧毒,热爱鸟类的爆炸艺术家不知道?”  
                
              迪达拉的脸一下子白了。用力撕开蝎右臂上的布料,尚存知觉的手臂因突如其来的寒冷一颤,两个醒目的伤口潺潺流出黑色血液,毒的暗色侵入血管,可怖的黑色慢慢啃噬著苍白肌肤。  
                
              蝎斜眼瞟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已经过手肘了啊,真遗憾。”  
                
              迪达拉胡乱扒拉出放置杂物的3号卷轴,把里面的药品统统倒了出来,却不知道自己漫无目的地在翻找些什麽。  
                
              霁雪鸟的毒何其特殊,解药只作为贡品存在於雪之国大名手中,这里面什麽都找不出来。  
                
              他的手在抖,一直。  
                
              “别找了,我们没有解药,”蝎的口气里一直听不出情绪,“小子,帮我个忙。”


            29楼2009-10-08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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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右臂被你的炸弹炸到了,不太抬得起来。  
                  
                —我可以做旦那的右臂,嗯。  
                  
                —你当初怎麽从岩忍村出来的?  
                  
                —嗯?杀了几个追我的岩忍,后来……  
                  
                —用你当初杀掉那些岩忍的心情,砍掉我的左臂。  
                  
                迪达拉的表情和动作一起僵住了。他甚至无法发出反驳的声音。  
                  
                蝎抬起左臂,纤长白皙的十指已被毒素浸透,他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胸口的核:“等毒素蔓延到这里,可是砍掉什麽都来不及了。动手吧。”  
                  
                迪达拉的肩颤了颤,右手没有处理过的伤口仍在淌血,突然火烧火燎般疼起来。  
                  
                “这手臂年代久了我正想换掉,不会让你跟个残废搭档的,别担心。”  
                  
                迪达拉知道,有些东西在不得已时是必须舍去的。如果中毒的是自己,他可以毫不迟疑地截断手臂保全性命,就像刚才伸手去抓那把苦无时一样,为了逃出来,纵是右手从此无法施术也在所不惜。  
                  
                然而现在,面对蝎的左臂,他下不了手。  
                  
                那只手是蝎僵硬傀儡身体中鲜少的人类部分,那只手曾在生日时给自己表演过傀儡戏,那只手曾在寒风中拥过自己入怀,那只手曾在月光下抚过自己的眉眼与金发,那只手曾在油轮上剿灭了所有伤害自己的敌人,那只手曾在最惶惶不安时给过自己温柔而坚定的紧握。  
                  
                那只手是为了阻挡刺向自己咽喉的致命攻击才会中毒。  
                  
                昔日温度仿佛仍在指尖萦绕不去,那与常人无异的柔软触感,消失后就不会再有了。  
                  
                怎麽下得了手,怎麽下得了手啊。  
                  
                迪达拉低著头,刘海掩去了他的表情。他不动,也始终不肯抬头。  
                  
                “迪达拉,你是个忍者。”蝎轻声道。  
                  
                迪达拉握住了蝎的手。  
                  
                他抬起头来,湛蓝色眼眸闪著微光,唇角浅浅的弧度,是笑:“旦那,要麻醉剂吗?止痛药?止血膏?增血丸?要我砍的话,可是会很疼的,嗯。”  
                  
                蝎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别忘记把戒指取下来。”  
                  
                黏土鸟雪白的脊背与翅膀早已被两人身上的伤弄得血迹斑斑,所以新喷溅出的那道黑红色血痕,也不会显得有多麽刺眼。雪花在飘洒中被染色,落下后不知在何处盛开出阴暗妖冶的花朵。  
                  
                两人回到了下船后的村庄,在村口处寻到一间被弃置的小茅屋。虽然不能尽遮风雪,至少是个暂时的栖身之处。迪达拉看了蝎一眼,也许是心理作用,那张精心雕琢过一般俊美白皙的脸,此刻仿佛比平日里更苍白得不真实。  
                  
                蝎没睁眼,只是缓缓点了下头。  
                  
                两人在茅屋里安顿好,迪达拉觉得很冷,却实在提不起力气去捡柴生火。寒风一直从破败的柴门处灌进来,迪达拉在角落里靠了一会,终於忍无可忍地决定出去炸几棵树回来。  
                  
                “你治伤,我让索去找木材回来。”一直未曾睁眼的蝎忽然说话了,“我不是傻子,别再把血咽下去了,吐出来吧。”  
                  
                话音未落,迪达拉已双膝著地,捂著胸大口大口呕出血来。  
                  
                蝎掷了几瓶药过去,但没有准确命中目标,七零八落地散在了迪达拉身侧。索吱呀吱呀在房内转了半天,方才东倒西歪从门口跌了出去。  
                  
                右臂在忍受严重烧伤的煎熬,那小子的查克拉强度又有长进了啊。手指的力道完全控制不好,看来要更换的还不止是左手了。蝎不著痕迹地苦笑了一下:“小子,帮我把7号卷轴拿出来,在右手袖子里。”  
                  
                迪达拉正在擦拭右手伤口边的血迹,听到蝎说话后有气无力地挪过去,还未有什麽动作,右手反而先被蝎抓住。  
                  
                蝎望著白皙手心上深深的割痕,嫩红皮肉向外翻出,这伤是为了那只救命的黏土鸟而受。抬起右臂时痛觉强烈刺激著神经末梢,蝎将迪达拉的手带到唇边,轻吻著那道伤口。  
                  
                “旦那,别吻它,手上有嘴,”迪达拉忽然发出咯咯的嬉笑声,“别跟它接吻,我会吃醋。”  
                  
                蝎亦淡笑:“你又看了鬼鲛那本破书,我叫你扔掉的。”  
                  
                “不看的话我怕旦那被抢走啊,嗯。”


              30楼2009-10-08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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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黏土鸟在雪山前停了下来,迪达拉跳到地上后,先谨慎地试了试雪的深度,最后选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立足。  
                    
                  敌人很快追上来,大汉们在女孩面前一字排开,将瘦弱的女孩完全遮蔽在后面。  
                    
                  “只有你们几个吗?”湛蓝色眼睛里闪著倨傲,从山上拂下的风将金黄色长发吹起,皑皑白雪中的迪达拉有种不容侵犯的美。  
                    
                  大汉们身后的女孩轻轻开了口,声音细微得仿佛会随时消散在风里:“对付你,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真是自信得让人讨厌。”迪达拉皱了眉,“……以前从来都没有的……嗯。自从碰上鼬进了晓之后就一直被小看,到底有完没完,我可是很厉害的,嗯!”  
                    
                  女孩伸手点了点面前那个大汉的背,大汉回头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真的没有问题吗,公主?”  
                    
                  女孩轻轻点头。  
                    
                  迪达拉在听到大汉对女孩的称呼后慢慢敛起了笑容,手伸到黏土袋子中抓出原本就为数不多的黏土:“公主吗?我可是非常记挂您的父亲呢。那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艺术,当作是对多年前您父亲馈赠的回礼吧!嗯!”  
                    
                  女孩面前的两个大汉向旁边退开,露出了雪国公主清丽苍白的脸。  
                    
                  不知是哪里卷来的狂风,突然间将她雪白的发整个扬起来,女孩把纤细的双臂环在胸前,全身都散发出幽深的暗蓝色光芒。  
                    
                  “扰我边境,坏我国家者。死。”  
                    
                  世界忽然安静下来。雪还是雪,洁白,纯净。半夜时停止的雪又再次飘落起来,细细的雪花盈盈落在迪达拉发上、肩上。  
                    
                  大汉和女孩都消失了,连同山间刺骨的冷风也一并抽离。  
                    
                  时间仿佛是静止的。直到迪达拉的视线里,出现一抹暗红。  
                    
                  “啊……果然是不一样,嗯。”迪达拉注视著那抹红色慢慢靠近,喃喃道,“我说过绝对不会再让旦那在战斗里受伤了,就算是幻影也不可以,嗯。”  
                    
                  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他再清楚不过。这次只怕会比上次,来得更难受吧?  
                    
                  刘海遮盖下的左眼已经除去望远镜,猛然睁开的蔚蓝瞳孔直直盯向那抹暗红,在蝎的脸出现之前,如刀剑般锋利的目光已将天空撕开一条口子——  
                    
                  轰然巨响中整个宁谧安和的世界化为灰烬,迪达拉高高举起的手中还有几只未起飞的黏土鸟。  
                    
                  大汉与雪国公主站过的地方,只留下浓浓血腥味和斑驳的血痕。  
                    
                  黏土已经快没有了,最后几枚炸弹,一定得把那群渣滓全部收拾干净才行,嗯。迪达拉感到胸口有些发闷,伤口也都生生地疼,知道再拖下去只会浪费了有利的时机。  
                    
                  空旷开阔的雪原藏身之处屈指可数,雪国公主不过是继承了家族优异的幻术天分,照之前的判断其他修为应该不怎麽样,仔细找应该不难发现。  
                    
                  斜前方响起了很细微的声响。是靴子踩在雪上的声音。  
                    
                  迪达拉在笑。  
                    
                  他慢慢抬起手,像是在和夥伴交流战术般对手中的黏土鸟说:“去吧,嗯。”  
                    
                  闪电般从迪达拉手中射出的鸟,却并没有冲向暴露了斜前方暴露了藏身之处的敌人,反而齐刷刷向著反方向快速飞过去。  
                    
                  故意发出声响要分散他注意力的,一定是个无足轻重的保镖。想要以一死换得主子逃脱的机会……可没有那麽便宜的事啊。  
                    
                  一切都发生在同个瞬间。  
                    
                  惊慌失措的大汉们从四处跳起来涌向迪达拉。  
                    
                  爆破声。  
                    
                  雪国公主身边的大汉以血肉之躯将她隔离在爆炸圈触及不到的狭小空间。  
                    
                  透过两个大汉身体缝隙的黏土蜘蛛无声无息。  
                    
                  最后。  
                    
                  是象征著终结的一声闷响。  
                    
                  迪达拉没有挡住所有大汉的攻势,严重的内伤让他难以自如发挥,原本已经被砍过的肩膀上又添新伤,本来就没好透的伤口立刻涌出血来。  
                    
                  但是擒贼先擒王,杀死十个大汉用生命保护著的小公主,就是他胜了。迪达拉掏出苦无,上面抹了些他向蝎借用的毒药。  
                    
                  擦到一点点就足够致命的那种。  
                    
                  “不管是很多年以前还是昨天,你们从我身上拿走的,我今天统统都要讨回来,嗯。”手起刀落,一颗头颅滚在迪达拉脚边。  
                    
                  输赢没有悬念,迪达拉像是一只不懂疼痛为何物的困兽,凡是接近他身边禁区的,就是死。  
                    
                  直到雪地上沾满鲜血,除了迪达拉不再剩下任何活物。苦无最后在空中划过,留下一道弧线优美的血迹。  
                    
                  浑身是伤的迪达拉跪坐在一片狼藉的雪地中央,喃喃道:“这次是我赢了,嗯。”


                33楼2009-10-08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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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虽然剩余的查克拉已经不多了,迪达拉还是在山脚下召出土分身朝几个不同的方向跑去。这种时候被敌人追上的话,恐怕就要阴沟里翻船了。黏土已经没有了,迪达拉刨开雪挖出些泥土来,将它们捏成形态略有不同的人偶后丢到分身们留下的足迹边上,最后在自己要走的山路上放了只三代风影模样的泥人。  
                      
                    除了蝎,大概谁也无法从这麽多小泥人中辨出与诸多傀儡中的一只长相相似的那个吧?  
                      
                    迪达拉希望这样简单的小把戏能奏效,他现在累得只想找个地方躺下好好睡一觉。飞过来时看到山腰处有个洞穴,只要里面别藏著雪怪什麽的,应该是个落脚的好地方。  
                      
                    山路崎岖,落满雪的地面松软,不集中精力就会随著崩落的雪一起滑下山坡。  
                      
                    迪达拉知道以蝎的能力自己根本无需担心,却无法阻止脑海中一直冒出来的想法——不该那麽慢啊,那群垃圾不是应该在三代风影一击之下就全灭的麽?  
                      
                    洞穴在一处陡崖上,只有洞口处能照到些许微光,里面是一片漆黑。  
                      
                    迪达拉在洞口屏息听了听动静,确保里面没有任何生物后才蹑手蹑脚摸了进去。洞穴并不很深,拐过两个弯后就到了底,一路查看过来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应该是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浑身虚软地靠著石壁瘫坐在地上,迪达拉从怀里摸出前一天用过的药品,黑暗里他也看不清瓶中装的都是些什麽,嗅一嗅没有毒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全灌了下去。  
                      
                    因为疲倦意识很快迷朦起来,迪达拉半合起眼打著盹,捏在手中的苦无一直戒备地朝向拐角,准备随时迎接不速之客。  
                      
                    脚步声。  
                      
                    迪达拉瞬时清醒,坐直身子盯著拐角。脚步声不疾不徐,半天,才有火光映红了漆黑的洞穴。  
                      
                    是蝎。  
                      
                    他看起来很好,脸上是一贯漠然的神色,衣服上虽然沾满了血迹,但迪达拉知道那些都不会是他的。蝎的左手拿著火把,身上还背著卷轴,看到深处阴暗里的人影,他微微瞥起眉:“迪达拉?”  
                      
                    迪达拉静了一会,才淡淡地回应道:“我在这里,嗯。”  
                      
                    蝎的手似乎是因为激动而颤了一下,火光闪烁,他加快步伐往深处走过去,火把的光照在迪达拉身上。  
                      
                    迪达拉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糟。因为刚才的混战身上不知被划了多少口子,自己的血和敌人的都混在一起,别说清理伤口,他连擦一把脸的时间都没有。  
                      
                    “你没事吧?”蝎走得更近一些,语气里带著关怀。  
                      
                    黏土没有了。查克拉没有了。迪达拉捏紧手中的苦无,然后扬起唇角笑道:“我没事,嗯。”  
                      
                    他努力支撑著身体站起来,脚软了一下,几乎要重新跌坐在地面上。  
                      
                    “受伤了?很重?”蝎的目光移到他腿上。  
                      
                    “脚上是有一点,不过你知道,我有炸弹的话就算全身只有手指能动弹也是可以置人於死地的,嗯。”迪达拉微笑,背靠在墙壁上静静看著蝎。  
                      
                    蝎似乎僵了一下,才继续向迪达拉靠过来:“我帮你看看伤。”  
                      
                    迪达拉看到蝎要将手伸进怀中,忽然冲上去紧紧抱住了他的腰:“旦那,不要治伤。先让我抱著你一会,嗯。”  
                      
                    蝎像是完全没有想过迪达拉会这麽做,面对怀中浑身是血的人,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半天,他才犹豫著收回了要伸到怀里的手,小心地环住了迪达拉单薄的身子。  
                      
                    洞穴里很静,连洞外的风声都听不见。  
                      
                    越过蝎的肩膀,迪达拉抬起眼望向漆黑的拐角处,刚才为什麽会听到有人活动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迪达拉放下悬著的心安慰自己,应该是精神紧张听错了吧。如果真的还有人躲在外面,这麽近的距离没道理他会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  
                      
                    “好了吗?”蝎忽然开了口,声音轻柔。  
                      
                    “当然好了,嗯。”迪达拉的微笑如鬼魅。  
                      
                    火把闪了一下,“啪”一声掉落在地上。直直倒下去的蝎瞪大了他剔透的双眸,手触到腰间被苦无深深扎中的伤口时,他挣扎著想要开口。  
                      
                    [“想问为什麽?”迪达拉笑得愈发灿烂,“野兽里一出来就被你捅,今天我要捅回来啊!嗯!”]←括号内所有内容纯属KUSO,背景资料请点右边链接苍穹悦观赏短漫美女与野兽1,当然我想大部分人应该都看过了,友情提示那是个坑。  
                      
                    正文在这里↓  
                      
                    “想问为什麽?”迪达拉笑得愈发灿烂,“旦那扎这里,可是不会痛、不会流血、不会中毒,更不会死的,嗯。”  
                      
                    变身术因为施术者的死亡自动解除。迪达拉再没看那个雪国忍者因中毒而铁青扭曲的脸,中心坐倒在角落里。  
                      
                    这个笨蛋,既然要变就该用心一点啊,把已经被我炸掉傀儡没有用的五号卷轴也背在身上,是怕我认不出他是冒牌的吗?嗯?


                  34楼2009-10-08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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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  
                      比起敌人,蝎来得太慢了。  
                        
                      无声无息的黑暗,伤痛让时间变得愈发难熬。迪达拉一想到这山洞里除去自己就只有脚边那个死人,浑身都难受起来。他已经懒得去想再有敌人来该如何应付,他甚至连把苦无从那个雪国忍者身上拔下来握住的力气都没有了。  
                        
                      拐角处终於又传来笃笃的声响,是脚步声。但没有人的脚会硬到踩出这种声音来。  
                        
                      迪达拉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喃喃道:“旦那不是讨厌让人等他的吗,嗯。”  
                        
                      蝎没有带火把,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迪达拉听到封印解开的声音,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被捉住了——是索。索生前拥有强大的束缚忍术,蝎用它来禁锢敌人或者捆绑俘虏。  
                        
                      不过也许,索最常做的工作其实是让吵闹不停的迪达拉闭嘴。  
                        
                      “不用麻烦索,我早就没有力气动弹了,嗯。”迪达拉试著扭了扭身子,“旦那,松开一点,捆太紧了很难受。”  
                        
                      蝎没理会,准确地绕过地上的尸体走到迪达拉面前。  
                        
                      他慢慢蹲下身,两张脸间的距离拉近到只剩半公分就会碰在一起。蝎停下来,目不转睛地看著眼前的脸,即便隐没在沈沈黑暗中,湛蓝色眼睛依然夺人心神,金发带著腐朽的灿烂。  
                        
                      迪达拉看著蝎的眼睛,却感觉不到身边有人存在。没有温度,也没有呼吸。  
                        
                      半响,蝎才悠悠吐出一口气来,他闻到迪达拉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一只手穿过迪达拉的长发撑在墙上,另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  
                        
                      木质手指冰凉,指关节却比人类的更加灵活。迪达拉感到脸被轻轻摩挲著,很奇怪,就像有人拿著几根细木棒在你脸上蹭来蹭去。然而,他却死心塌地地喜欢著这种奇怪的感觉。  
                        
                      迪达拉费了半天劲才将一只手从索的束缚中解救出来,他按住蝎放在自己脸上的手,那温度似乎比外头冰天雪地的空气更低上几分。迪达拉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打算说的话也在喉咙口哽了一下:“旦那,我……”  
                        
                      蝎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蝎的唇很冷,但依旧柔软。迪达拉顺从地将话咽回到肚子里,仰起头小心回应蝎的探取。这个吻很轻很淡,迪达拉轻轻用牙齿摩挲著蝎的唇,蝎尝到迪达拉口中残余的甜腥,那是血的味道。  
                        
                      黑暗,鲜血,这并不是能让人冷静的环境。蝎却只是浅尝辄止。  
                        
                      他支起身站直时,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动动手指松开了迪达拉身上的绳索。  
                        
                      “这样看来,是真的。”蝎的声音清冷,却比他平日里说话的音调高了半分,像是故意要让人听到。  
                        
                      迪达拉一怔:“嗯?”  
                        
                      “这样的环境下,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雪国忍者假扮的?倒是你,怎麽不确认一下我是真是假?”蝎的口气听来很随便,只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些话时他的实现一只没有离开过地上那具死尸。  
                        
                      迪达拉静了一会,才轻声说道:“旦那……搭档了五年,还会看不出彼此的真假吗?”  
                        
                      “就是因为看不出,所以要试,。蝎拾起了地上的火把重新擦亮,火光照进他茶色眸子里,却什麽都映不出来。  
                        
                      一会儿,蝎转身面对著迪达拉,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露出一个无谓的笑容:“这里的味道是装不出来的。”  
                        
                      迪达拉死死盯著蝎的眼睛,可是那里面什麽都没有。  
                        
                      “气势是不错……可惜就是早死的料。”那时候蝎在蛭子里,蛭子的目光比鼬的写轮眼更冷。  
                        
                      “不过是个没用的小鬼。”那时候蝎说得冷淡而轻松,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活著回来。”那时候蝎就是现在这样苍白却没得让人窒息,嘴角是又讽刺又无谓的笑。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笑容,那样的蝎。  
                        
                      迪达拉已经五年没有见过,真的已经久到,快要记不清了……  
                        
                      迪达拉知道他不该说话,他不该问的。  
                        
                      “不管坐在这里的人是不是我,都会试吗……嗯?”  
                        
                      “否则,要怎麽知道坐在这里的人是不是你呢?”  
                        
                      蝎精致的脸从迪达拉认识他开始就从未变过,记忆和现实恍恍惚惚地重叠到了一起。  
                        
                      “不管我能不能活著回来,你都要我去冒这个险?嗯?”  
                        
                      “否则,要怎麽知道你能不能活著回来呢?”  
                        
                      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什麽都没有改变过……是不是?


                    35楼2009-10-08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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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火把再次被点燃,昏黄的光亮重新映上了石壁。蝎轻轻将迪达拉抱起来扶到墙边靠好,目光正好扫过地上那张原本用来包裹馒头的油布纸。全部吃下去了麽?这小子对药材还是一样没有半点敏感度啊。  
                          
                        迪达拉睡得很安稳,嘴角甚至带著浅浅上扬的弧度。蝎小心揩去了他嘴边沾著的面粉末,然后俯身过去印上了略微苍白的红唇,近乎沈醉地舔舐著专属於迪达拉的味道。  
                          
                        松开迪达拉解到一半的口子,蝎将他满是破损和血污的外套剥下来,换上新买的衣物。手指拂过金发,温柔地抚著迪达拉的脸。蝎的低喃恍若自语:“等你睡醒就结束了。欠你五年,已经太久了……”  
                          
                        茶色瞳眸里所承载的熠熠光泽,是平日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流露出来的温情与疼惜。  
                          
                          
                        迪达拉醒来时头痛得厉害。他有些想闭著眼再休息一会,却又怕这一休息会让他再次陷入不知何时才能终结的昏睡。挣扎著睁开双眼,墙上的火把因为燃料用尽已经奄奄一息。迪达拉很快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新外套。  
                          
                        蝎当然已经不在了,这点他并不意外。  
                          
                        借著仅剩的微弱光线,迪达拉摸到边上没用过的火把,让视线所触及的地方重新亮起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去检查行李。  
                          
                        蝎坐过的地上丢满了用尽的润滑剂瓶子,那数量多得有些不正常。在往里一些堆著卷轴,傀儡卷轴的封印迪达拉无法解开,但他可以确认,蝎几乎把他所有的卷轴和傀儡都丢在山洞里了。  
                          
                        几乎所有,也就是说,唯独缺了八号卷轴。  
                          
                        迪达拉握紧了手中的火把,有什麽能让蝎自信到抛下三代风影,连蛭子都不穿就孤身去应战的?还是说蝎只是去做准备工作,会折回来带走其它卷轴?带著满腹疑惑解开装行李的卷轴,药袋几乎见了底,那些疗伤药材被自己耗损得差不多了迪达拉也很清楚,但是有什麽傀儡要的毒会多到用光所有毒材?蝎所携带的毒,可大多是一滴就能取人性命的……  
                          
                        翻到行李的最底部,触到大氅的质料时迪达拉几乎要松下口气来,手指却意外摸到了边缘处——因为不慎被爆炸波及而烧焦了大氅的衣袖末端,迪达拉清晰记得意外发生在十四岁他刚刚开始研制C3强度炸蛋后不久。  
                          
                        那件大氅,是迪达拉的。  
                          
                        “可恶……”迪达拉拽出大氅站起来,手伸进口袋里咬出一块黏土,“都没有试验过,只能先试试看了,嗯。”  
                          
                          
                        雪之国坐落在大陆北端的岛屿上,因四季严寒常年积雪而得名。雪之国不小,但在严酷的自然环境限制下,其内部构造也与一般国家不同。  
                          
                        在环境相对稳定的一块平原上,以都城为中心,雪之国的大小城市全部错落在一起,外沿有统一城墙御敌。  
                          
                        雪之国的边墙防线十分牢固,因为对雪之国来说,这道防线守住便是赢了。相对的,一旦这道防线崩溃,就等於葬送了整个国家。  
                          
                        天空飘著鹅毛大雪,雪原上有个人影不慌不忙地向前走著。他显然已经走了许久,暗红发丝上覆满白雪。然而与他的著装相比,醒目的红色或是俊美的脸庞反而不那麽重要了。  
                          
                        黑底红云大氅。右手大麽指玉字戒指。晓之玉女。天才傀儡师赤砂之蝎。  
                          
                        蝎早已瞥见了天空中巡视的霁雪鸟,这与迪达拉坐骑飞行方式相似的动物在他眼中根本无处遁形。与和迪达拉心灵相通的黏土鸟相比,那群忍鸟的行动之会显得笨拙。  
                          
                        他并不急。他反而害怕自己走得太快会让雪之国来不及准备好一场与未来相匹配的欢迎仪式。  
                          
                        作为一个国家存在的最后一场盛宴,无论如何也该给他们机会好好排演,不是麽?  
                          
                        蝎到达时,城墙外有五十个雪忍严阵以待。  
                          
                        他注意到不少人的身上还带著伤,想来雪之国能派上些用场的忍著也多在此了。目光动了动,停在中间首领模样的中年男子身上。  
                          
                        “御剑,好久不见。”良久,蝎微笑。  
                          
                        御剑怔了一下,他确实曾与赤砂之蝎交过手,但绝不是眼前这个孱弱的少年……他与赤砂之蝎对上时,这少年应还是缠著母亲要糖吃的小孩。  
                          
                        “你们这一点人绝对守不住,不出三分锺城就会破。”  
                          
                        蝎居高临下的态度让不少人激动起来,有第一次利用近身战取得些许战果的干脆高喊出“这小子近身战根本不行”,只有御剑的额头冒出冷汗。  
                          
                        那藐视一切的傲然口气,分明就是赤砂之蝎的。  
                          
                        他稳住声线,绝不能在开战前先输了士气:“或许晓真有传言中那麽可怕,但是别小看我们,雪之国最顶尖的五十名忍著绝不是你凭一己之力可以抗衡的!”  
                          
                        “那麽,现在呢?”蝎的笑容讽刺,他解下了背上唯一的卷轴。  
                          
                          
                        “红秘技,百人操演。”


                      38楼2009-10-08 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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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七}  
                            
                          御剑在崩溃的前一秒注意到了蝎的恍惚。  
                            
                          冰冷的茶色眸子因为晃神失了气势,空洞的蝎看起来像个搪瓷娃娃。脆弱,不堪一击的娃娃。  
                            
                          那爆炸对御剑来说,意味著他用生命在保护的一切都终结了,但他不知这对蝎来说又有什麽特殊含义。他只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纵使没有意义,他也要报仇!  
                            
                          然而不管如何,赤砂之蝎终归是赤砂之蝎。御剑还没来得及使出什麽招数,脖子已经被蝎掐出。他看向蝎的眼眸,那里仍然空洞没有神采。  
                            
                          蝎的声音如山上千年不化的冰雪,刺破耳膜的寒冷:“知道麽,毁掉你们国家的人是谁。”  
                            
                          “是当年,被你们高傲的子民丢过石子鸡蛋,被你们伟大的大名施过幻术,被你折磨到几乎死掉的那个臭小子。”  
                            
                          “那是我的错误。可你们跟我不同,你们不值得被原谅。”  
                            
                          “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灭亡你们这个愚蠢的国家,你们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这是我欠了那小子五年的……”  
                            
                          蝎的手指轻轻一动,御剑的脖子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他倒下去,再听不见蝎低低的声音。  
                            
                            
                          “旦那!你看到了吗!嗯!”  
                            
                          幻觉?蝎只用一秒就打破了自己的假设,猛抬头正看见迪达拉骑著黏土鸟俯冲下来。虽然脸色不好,但身穿晓袍的迪达拉,看起来别有一番气势。  
                            
                          蝎很希望重新见到迪达拉的喜悦能淹没他的怒火,可惜没有:“混小子你给我讲清楚你到底搞的什麽鬼!”  
                            
                          “C3强度的18号!艺术家迪达拉的最新艺术品!嗯!”迪达拉的声音带风,他直接从黏土鸟上跳下来,从上面将蝎扑倒(啥)在雪地上。  
                            
                          黏土鸟因为失去指挥“啪”一声栽进积雪里,只余下半边身体戳在外头。  
                            
                          蝎看著眼前放大的脸,上面的喜悦那麽真实。如此,就够了。一直以来无论是不甘或是内疚,就这样瓦解消失吧。  
                            
                          他闭上眼,温柔地吻住了迪达拉。  
                            
                            
                          画面实在是一点都不美好。  
                            
                          受君压著攻君的吻戏,乱七八糟的雪地,冒著青烟的废墟,堆积成山的尸体,四处喷溅的鲜血,还有一只留了半只屁股朝天嘴巴戳进雪地里的黏土鸟。  
                            
                        ---正文.The End.---


                        40楼2009-10-08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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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礼物-1  
                            晓基地里难得有了人气,倒也不比往常热闹多少。  
                              
                            容貌俊美的黑发少年坐在桌边优雅地吃著丸子,他身边长得像鲨鱼一样的男人正擦拭大刀。角落的阴影里也有个少年,但看不清他的面容。他脚边的地上不停冒出个戴著大叶子的阴阳脸,似乎是在与他说著什麽,但少年并没有搭理。  
                              
                            安静被争吵声打破了。  
                              
                            “那个人拿去土国卖的话价钱可以翻五番。”这是个低沈的男声。  
                              
                            “可是那样要花半个多月!我会错过邪神大人的祭典!你这个不懂事情轻重缓急的家夥!”金发青年大声嚷道。  
                              
                            基地里的四个人也没有要劝架的意思,任由他们从外头一直吵到里面。  
                              
                            “行了,飞段,角都。”基地另一个人入口传来说话声,平淡的口吻却让两个剑拔弩张的人瞬时闭了嘴。  
                              
                            鲨鱼停下了擦刀的动作:“真难得,零亲自来了。”  
                              
                            黑发男子瞥到刚进基地的一男一女,戴花的女子是实体没错,连身后那个满脸是钉子的男人也是实体吗……他挑挑眉,动作顿了一下,又转过脸继续吃起丸子。  
                              
                            “绝,去看看人到了没有。”零向角落里的阴阳脸命令一句,又对著同一个方向继续说,“这种非正式聚会能把人都叫齐,真是令人惊讶。”  
                              
                            黑暗中的少年也没有搭理他。  
                              
                            绝很快又从地底冒出来,还没等他说话,一个稚嫩充满生命力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绝先生你指的那个门太矮了害我撞到头!嗯!”  
                              
                            风一样几乎贴著地面飞进来的白色大鸟材质奇怪,鸟还没停稳骑在上头的少年就迫不及待跳下里。他好奇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在鲨鱼身上停了片刻,很快又移开。然后他盯住吃丸子的黑发少年,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按了按左眼上的望远镜,带些不情愿地转过脸。  
                              
                            零看了身边的女子一眼,开口示意:“小南。”  
                              
                            小南点头,把刚刚从鸟背上跳下来的少年拉到身边:“新成员,岩忍出身的迪达拉,两年前鼬跟鬼鲛还有蝎带回来的。他说自己已经有能力完成任务了,那麽……”  
                              
                            “我最讨厌晓的这个规矩。”角都不客气地接口。  
                              
                            飞段是唯一一个看来对迪达拉还有点兴趣的人:“你为什麽讨厌它?不管成员怎麽更替,最廉价礼物赠予者这个至高荣誉可一直都是你角都大人没变过啊!”  
                              
                            “每次都送同一样东西的人没资格说我。”  
                              
                            “要送礼物给我?嗯?”迪达拉怔怔地指著自己,叛忍组织要送新手入门礼物?他见鬼了吗?  
                              
                            小南将一个包裹递给迪达拉:“衣服是零的礼物。上面那个袋子是我的,别总把黏土塞在口袋里脏兮兮的。”  
                              
                            “那麽厚一包衣服!”当年收到零一面镜子而饱受打击的鬼鲛。  
                              
                            “真是贵重。”当年收到零一个装钱麻袋的角都。  
                              
                            没等其他人接著抱怨首领的偏心,零先冷冷地开口说:“我不希望他因为冻死而任务失败。”  
                              
                            “你跟雪之国杠上了?就为那颗宝石死掉多少新人了?那麽可爱的孩子,派去送死不如让我献给邪神大人呢……”飞段若有所思地看著迪达拉。  
                              
                            绝又从迪达拉脚边钻出来,一张羊皮纸被丢进迪达拉怀里:“雪之国的地图,真希望你能成功,我不想再画第二十七遍。”  
                              
                            鬼鲛将晓袍摸了个遍,半天才犹犹豫豫地掏出本小册子。他偷偷斜眼瞟了瞟鼬,然后站起身飞快走到迪达拉面前将那本小册子塞给他。  
                              
                            迪达拉看著手中的册子,刚想念上头的题目嘴就被鬼鲛捂住了:“别念!我还不想被月读!”  
                              
                            要是让鼬知道他在研究《恋爱手册》,目的还是为了攻陷(?)自己这位冷冰冰的面瘫搭档,除了被月读上一辈子那麽久或者干脆被天照烧成烤鱼,他也想不出自己会有什麽别的命运。


                          41楼2009-10-08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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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礼物-3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何况迪达拉横竖没看出来这个苍白单薄的红发少年哪里可怕了,他只知道这家夥的口气让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喂!我说你!谁是没用的小鬼?别以为你把自己做成煮不烂的人偶我就会怕你了!嗯!我可是很强的!”  
                                
                              “很强麽?”蝎用玩味的眼神打量著面前上蹿下跳的少年。  
                                
                              迪达拉很讨厌被人小看。被小看的话,多数情况下他会想打人,比如跟鼬那一战。还有一种情况不常发生,就像现在,他会拼命想要证明自己:“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嗯!”  
                                
                              蝎的眼光闪了闪,然后他回头冷冷道:“别躲了。”  
                                
                              迪达拉看著一个男人从地上的缝隙里慢慢滑出来,手心顿时冒出冷汗来。虽然不愿承认,但他有些了解蝎看不起自己的原因了。那个男人躲著不知多久了,但他丝毫没有察觉。  
                                
                              是个长相阴柔邪魅的男人。紫色眼影,蛇一样的暗黄色瞳孔,这些奇怪的特征却跟他本人相得益彰。他看起来就像条蛇。  
                                
                              “你来晚了,大蛇丸。”蝎抱著手斜倚在墙上,“鼬已经走了。”  
                                
                              大蛇丸嘿嘿笑起来:“蝎子你真是不了解老搭档,我可是专程来给新人送礼物的。”  
                                
                              迪达拉皱了皱眉,大蛇丸让他觉得不舒服。  
                                
                              大蛇丸忽然俯身揽住迪达拉的肩,靠近他耳边悠悠道:“我身无长物的也没什麽能送你,要是小美人不嫌弃,我就把初夜送给你怎样?”  
                                
                              迪达拉本来就被过分的亲近弄到浑身不自在,理解大蛇丸这番话的含义后他只觉得一阵恶寒,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蝎在边上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冷哼。  
                                
                              大蛇丸仍伏在迪达拉耳畔没有离开,而是语带暧昧地咯咯笑著:“蝎子吃醋了?人家撒个善意的小谎嘛,就算不是初夜,春宵一刻也值千金呀!”  
                                
                              迪达拉怔住了,他倒是没想到,大蛇丸跟蝎?心里莫名的不舒服起来,蝎也没有要否认的意思,挣扎了半天迪达拉还是忍不住轻声自语:“傀儡身体也可以……嗯?”  
                                
                              “你想试试吗?”蝎的目光冷凛,其中杀气让迪达拉一阵头皮发麻。  
                                
                              大蛇丸终於松开迪达拉,转脸面对著蝎,像谈天气般随口说:“雪之国的宝石都是些保护不力的次货,现在的新手任务真是无趣。既然不远千里赶到雪之国去了,怎麽不让他们拿那个东西回来?”  
                                
                              “他那种层次,会死的。”蝎的口气很平淡,“不过……我也想看看这小子会有多少能耐。”  
                                
                              迪达拉的自尊心再次压过了理智:“别小看我!嗯!”  
                                
                              “你要试?”蝎面带讥诮之色。  
                                
                              迪达拉愤怒的表情缓和了些,他睁大眼认真地望向蝎:“不管我能不能活著回来,你都要我去冒这个险?嗯?”  
                                
                              “否则,要怎麽知道你能不能活著回来呢?”  
                                
                              “我要试。”迪达拉这样说时,反而冷静下来。  
                                
                              蝎扬起嘴角露出绝美的笑:“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不会活著回来。”  
                                
                              迪达拉湛蓝瞳孔中折射出的光芒,年轻、自负、勇敢而坚定。蝎转身走开时几乎要觉得,这样可爱的小孩就那麽死了的话,是有些可惜的。  
                                
                              直到蝎从基地入口消失,大蛇丸才将一只小瓶子塞进迪达拉手心:“宝贝在雪之国最大的寺庙里,侍卫是小事情,那只雪怪用这瓶蛇毒对付就没问题了。小美人,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迪达拉用力握了握那只小瓶子,看著大蛇丸重新钻进地缝里。  
                                
                              迪达拉所能看见的,空陈大蛇丸穿著晓袍,带著戒指。迪达拉所能知道的,蝎和大蛇丸关系暧昧(?)。  
                                
                              零忘记向他介绍,蝎也没有告诫他了解。  
                                
                              所以迪达拉不会想到,给他情报与蛇毒的人,叛逃出晓已经两年。


                            43楼2009-10-08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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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礼物-4  
                                取宝石的任务很顺利。迪达拉把那袋子五颜六色的石头别到腰间,他甚至没有动手就轻易偷到了零要的东西。跟大蛇丸说得一样,这任务还真是无趣,嗯。  
                                  
                                绝送的地图上标有出城捷径,路上只有三个地面关卡要突破,根本花不了什麽力气。若直接用鸟飞的话,只要躲过空中巡视的霁雪鸟,那更没有任何困难。迪达拉的手已经伸进了黏土口袋,却忽然停住了。  
                                  
                                一会儿,他又取出地图来,这次目光落在王宫南面不远处的宗庙。  
                                  
                                蝎蔑视的高傲神情与冷言冷语已经在他脑海里盘旋了半个月。每晚闭上眼都是那张又冰冷又漂亮的面孔,淡漠到接近不真实的嘲讽神色。  
                                  
                                “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活著回来。”如果你有本事照大蛇丸说的取回宝物。  
                                  
                                拳收紧,迪达拉头也不回地放弃了出城计划,大步朝宗庙走去。  
                                  
                                守护宝物的侍卫不多,迪达拉伏在后院墙头,他知道院中高大到不正常的房子里有什麽。宝物,以及刀枪不入的雪怪。  
                                  
                                迪达拉没有把握打赢这种防御力跟攻击力都破表强悍到简直像在作弊的怪物。蛇毒被攥在手心,握紧一遍又一遍。  
                                  
                                把蛇毒洒在雪怪的眼睛上,雪怪会错乱三十秒。这段混乱就是取得宝物的最佳时机。迪达拉屏息从墙头跳下,贴住房屋的墙根向里面望去。  
                                  
                                看来雪之国对难缠的雪怪有著极高自信。除了雪怪屋内没有任何防护措施,宝物就大刺刺摆在雪怪身后的桌子上。  
                                  
                                先将坐骑黏土鸟准备好的话,三十秒已经够宽裕了,嗯。确认事情并不比想象中棘手,迪达拉重新跳回墙头,在宗庙前院人群密集处丢下几只黏土蜘蛛,确保那些侍卫没空去注意后院的动静。  
                                  
                                听著前院鼎沸的人声,迪达拉满意地迅速溜进后院。黏土鸟的灵活和速度他一直引以为豪,将蛇毒捏入一只鸟中,他一脚踢开门。雪怪还没来得及意识到有人闯入眼睛就被什麽东西“啪”地贴住。  
                                  
                                伴著爆炸声空气里漫起淡淡香气,雪怪发出一声哀嚎。  
                                  
                                蛇毒不是应该无色无味的吗?没空感到奇怪,迪达拉丢出已经准备好的坐骑,然后飞身欺向宝物,身后突然的动静让他心下一凛。  
                                  
                                雪怪张牙舞爪扑过来。  
                                  
                                搞什麽?怎麽连三秒都没有就恢复了?正在考虑是否应该先退出去再想对策,脚下却蓦地发软,晕眩随即轰一下击中了大脑……刚才空气里的香味……大蛇丸给的不是蛇毒,那是迷香……身体软得太快,迪达拉甚至来不及问一句“为什麽”就倒了下去。  
                                  
                                雪怪不会攻击不动的东西,然而昏死在敌人最机密的藏宝处,腰间还系有一包赃物宝石,说要全身而退怎麽想都是在痴人说梦。  
                                  
                                  
                                  
                                  
                                绝从地底冒出来的时候蝎正在调试傀儡。  
                                  
                                “那小子为什麽会跑去拿雪之国的镇国之宝?谁告诉他的?”黑脸绝直接开口发问。  
                                  
                                白脸绝的口气颇有几分遗憾:“身手不错,也很有才华,不过好像用错了药。真不知道怎麽会有人把迷香当蛇毒用……真糟糕,看他拿到宝石我还以为不用画第二十七张地图了。”  
                                  
                                蝎当然知道迪达拉为什麽会跑去雪之国的宗庙,大蛇丸的恶质玩笑也没什麽好奇怪。  
                                  
                                “这些该汇报给零,告诉我没有意义。”将傀儡扯回到身边,蝎有些粗暴地打开了傀儡肚子,检查里面卡住的机关。  
                                  
                                “你知道那小子昏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麽吗?”黑脸绝无视了蝎不耐烦的表情。  
                                  
                                白脸绝露出虚弱的表情:“可恶……真的要被蝎大叔小看了……嗯。”  
                                  
                                蝎的动作停了半秒。他有些惊讶,但并没有惊讶到要因此产生管闲事的兴趣。  
                                  
                                “零觉得有蹊跷,要你去把他带回来。”绝说完不等蝎推却,迅速埋进了地里。  
                                  
                                去雨忍村找零把任务推掉,或者去雪之国把那小子带回基地,前者并不比后者更轻松。  
                                  
                                蝎烦躁地把傀儡丢到一边:“该死的大蛇丸。”


                              44楼2009-10-08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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