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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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生荒唐可笑,献了身子,竟为心上人替别人作了嫁衣。
说好听点是伶人,说难听点便是……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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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残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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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凭这一曲牡丹亭,艳压全城。
是的,他是个角,在上京红极一时,千金难买一折戏。
更是这荒糜红俗里,永远也玷污沾染不上的……涓涓清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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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动荡不安的年代,军阀四起,为这些附庸风雅之徒(军阀)唱戏,没人相信敖丙会去做这些,即使他是个戏子,风华绝代,引万人折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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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真的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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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的一代名角——敖丙,为了李家的小少爷,点了金盆水,下了九尺红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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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出,轰动了半个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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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进了李府,说好听点是伶人,说难听点便是……禁|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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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后又都释然了,那李家小公子是什么人啊,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为夺少帅之位,用极其残忍的手段屠了自家叔伯满门,上下八十九口,一个活口未留。
除夕夜那晚雷雨经久不息,却也冲刷不掉满城的血腥味,哪吒用一个晚上,让这个古城易了主,此后,他便是上京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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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桃花开的正盛,灼灼逼人。
落花如雪,染了人满身,安静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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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出醉阁时,素白的衣裳浓郁得让人难受,像喘不过气般,却又令人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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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在乌翘马上未曾下来,藏深色席地军装,居高临下地与敖丙对望,眸子凛冽妖冶,有过诧异复杂之色,却无半点柔情。
长臂一伸,将敖丙捞上马,圈在怀里,风吹拂而过,发丝在脸庞擦得痒痒的,一下一下像是挠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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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道那么长,像是没有尽头,一路围观的人,有羡有妒还有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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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紧攥着缰绳,将怀里的人搂紧了些,低头在他耳畔吹起:“你和他……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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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么……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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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明明是坚挺炽热的胸膛,敖丙却感觉到彻骨的寒冷,心脏怎么也涌不回温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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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嘴角的弧度有些牵强,简直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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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的种种,那个温暖勇敢的少年,笑容明亮,暖了敖丙的隆冬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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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身后的人,敖丙都还认得,哪吒怎么就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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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还说他像一个故人,像谁……?
他只知道,哪吒不记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