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已亲授弧矢引横诀荡，徒众瞩目之态下，镞发数起均叠。遍则场内惟有他未着锦衣，玄色襟衫却反得更衬誉爽气，英发而磊姿，亦不失恭雅蕴藉。是於我诞至前岁，文武开试，恩科榜落之时，物经千载出尘埃。摘武科榜眼，授宣武将军，而更甚之其长公主之子贵重。及第之数新起得意一时，莫过于这位杨指挥使。】
【而后式毕，周遭众列散，才上前着即抑身施礼，拱手以言】杨先生。
【待其简拾拂掸袍尘，复挪一开阖之处】不知先生今日筹教为何？只是学生自知武资许不佳，恐劳先生多费心了。【在他面前理应露拙，倒不怍然。】

【季春过午，待周沆催了三回之后，我才终于搁下紫毫，命他从架上取了铁刃和弓矢捧着，沿檐下的浓荫往演武场去。若非杨指挥使今日入宫授业，我必伏在阁中温书，半步也不踏出门去。】
【本岁夏令来得颇早，不过四月旬中，汴梁的暑气已见萌动，从被炎日烧灼的泥土中一寸寸侵染出来，草木未盛，却先将鸣蝉唤醒了。但意料之外，这一切教人烦恹的喧闹，都在我转过最后一折廊回后，被演武场中的抚掌与喝采声淹没了。】
【年轻武将挽弓发矢，射辄中的，拉弓搭箭的动作从头至尾一气呵成，似不费吹灰之力。此人不是杨指挥使，又能是何人。我尚记得他登科后，在宫宴上意气飞扬的模样，“赫赫天戚，黄金榜上”，人生最风流得意的情节大抵如此，竟连我也有些艳羡。】
【此间见众人散去，方收敛神色，趋上前一拱手】先生。不知今日筹教为何？【言罢心念一转，又补了句】学生天资浅薄，劳您多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