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都不会说谎
天空仿佛一顶倒扣的锅盖，蒸得城里发烫快冒烟的同时，又显得湿漉漉的。像是有人刻意打翻了一瓶蓝色墨水一样，天空呈现出彻底的简单的蓝。
夏末里的炎热夺去了人们想要开口说话的渴望，一张开口仿佛就要冒出火来，来来往往的每个人穿梭在树荫间，搬着或多或少的行李和生活用品，皱着眉头腹诽这磨人的天气。
今天是九月三日，大学新生开学的日子，与往年一样，会有许多学长学姐穿着绿色的志愿者服帮助新生搬行李。
王初尧把新生的最后一包行李放在了床铺边，洗了洗手，“这是最后一包了吧？”
“好的，谢谢学长啊。”新生正在清理物品。
“不客气，那我走了。”王初尧笑着。
“学长再见。”
王初尧点了点头，顺着人少的楼道来到了宿舍楼下。
“我靠？这货还没来？”王初尧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终于在远处看到一个背着书包的身影。
“喂。”
那个身影把手机熄屏，走了过来。
“你在干嘛啊，这么慢。”
“拿去，半糖，少冰。”何苏澈把手里的饮料递给王初尧。
“谢啦，走吧。”王初尧看了眼何苏澈身后的书包，“诶？不就是请你吃顿饭，背个包干吗？”
“哦……”何苏澈推了推眼镜，“我刚从图书馆出来，马上要六级考试了，我得准备准备。”
“六级考试？”王初尧喝了一口饮料，“那得有好几个月呢。”
“提前准备总有好处啊，后面社团还有很多事。”何苏澈说着便翻开了备忘录，“你看，新生军训得参加开幕式，之后新生篮球队选拔，然后就是……”
“啊啊行了行了……”王初尧打断了他，“每个社团都会忙，文学社也一样啊。”
何苏澈瞥了一眼王初尧，“你们也就写写文章，又不用整天在外面晒太阳，能一样吗。”
“说起来你居然会参加篮球社，真是想不到。”王初尧手中的饮料见底了。
“还不是因为院长莫名其妙的要求……”何苏澈低声嘀咕着，“居然说没有社团经验就不能参加评优，真的莫名其妙。”
“哈哈哈我把刚才你说的这句话告诉他本人，你这几年都别想拿奖学金了……”王初尧随手把饮料扔进了垃圾桶。
“打你哦？”何苏澈挽起袖子吓唬吓唬。
“别别别……你是大哥，你是大哥。”王初尧立马认怂。
“话说回来，我去见你……对象，感觉好尴尬啊。”何苏澈本想说“男朋友”三个字，但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他说着想见见我的朋友……”王初尧挠了挠头，“知道我的事的人就你一个，只好带你去了。”
“专门去当电灯泡吗？”何苏澈心里有些顾虑，“我还是专注吃饭吧。”
“哈哈哈行……诶，到了。”王初尧带着何苏澈走进了烤鱼店。
正值饭点，店里坐满了人，吵吵嚷嚷的，空气中混杂着孜然和花椒的香味。
“嘿，宝贝儿。”靠窗坐的一个人戴着一顶鸭舌帽，朝王初尧招了招手。
王初尧脸红了，拍了一下旁边捂嘴笑的何苏澈，“走吧走吧。”
“你好你好。”见何苏澈走过来，那人朝何苏澈点了点头。
“啊，你好，我叫何苏澈。”说罢，何苏澈坐在了一旁。
“我叫叶诺可。”叶诺可把菜单翻开，朝王初尧使了个眼色，“尧尧的男朋友。”
周围桌的人似乎听到了八卦的味道，朝四周看看。
“啊……嗯嗯……我知道……”何苏澈尴尬地笑了笑，对一旁的王初尧说，“你对象看起来挺年轻的啊。”
“他……他比我小。”王初尧轻声说着，把菜单放到何苏澈面前，“你看你想吃什么味道的。”
“麻辣的吧，宝贝儿你不是喜欢吃辣吗。”还没等何苏澈看完，叶诺可就抢先说着。
何苏澈眼睛转了转，继续低头看着菜单。
王初尧抬头看了一眼叶诺可，“苏澈他不太能吃辣的，他吃辣的会上火。”
“哦~”叶诺可阴阳怪气地说着，“那就不吃辣的吧。”
“没事没事，稍微有点辣没关系。”
“算了吧，就……”王初尧看了看菜单，示意旁边的服务员，“姐姐，我们要个蒜香味的。”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笑了笑，把菜单收走了。
“哦对了……”叶诺可从包里掏出一颗糖，“你最爱吃的糖，给你带了。”
王初尧接过糖，看了一眼何苏澈，小声地问，“就……就一颗呀？”
“本来还有几颗……路上被我吃完了。”叶诺可的两根食指碰了碰。
“哎呀不怪你啦。”王初尧把糖收在衣兜里。
“诶，那个何什么……”叶诺可没太记住何苏澈的名字，“何苏澈是吗？你跟尧尧是室友吗？”
“呃……是啊，我跟他是对床。”何苏澈放下了手机。
“那你得帮我看看有没有哪个**对我宝贝儿起色心哦……”叶诺可毫无遮掩地说着。
“呃……好，好。”何苏澈看了眼王初尧，除了尴尬他现在也找不到第二个词语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态。
王初尧也看了眼何苏澈，又看了看叶诺可，“你想太多了吧。”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们的餐来了。”正当二人都觉得尴尬的时候，服务员端着蒜香烤鱼和三杯饮料走来，小心地把餐放在桌上。
“吃吧。”叶诺可说着，夹了一块鱼肉到碗里。
何苏澈点了点头，三人边吃边闲聊着，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王初尧便到前台把钱付了。
“那个，我去上个厕所。”何苏澈起身跟两人说了声。
“行。”王初尧点了点头。
见何苏澈走远，叶诺可放下了筷子，“你这个朋友真有礼貌啊。”
“他啊，他都是这个样子的。”王初尧夹了一块土豆到叶诺可碗里，“人家可是大学霸，成绩可好了。”
“哟，还有你这么个小迷弟呢？”叶诺可又戏谑地说着。
王初尧啧了一声，也放下了筷子，“不是，你什么意思啊？”
“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就随口说说。”叶诺可嘟着嘴卖乖。
“唉，你没事吃苏澈的醋干吗？”王初尧轻声轻语地说着，见叶诺可闷不做声，又说“你不会就因为我说了苏澈不能吃辣的，没让你点辣的，你就生气了吧？”
“没有啊……”叶诺可看了看手机，“你想多啦。”
“最好是。”王初尧没好气地说着。
何苏澈回来后，三人收拾东西便离开了，叶诺可因要赶车去新生报道便先走了，何苏澈和王初尧也准备往学校走。
“他在哪儿上学？”何苏澈见王初尧一直不说话，拍了拍他。
“哦……”王初尧半天没回过神来，“他成绩不太好，读的一个专科。”
“哦，感觉他……”何苏澈顿了顿，看了看王初尧表情，“感觉他挺开放的。”
“是吧。”王初尧叹了叹气，“诶，这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好。”
“我记得他是你初恋对吧。”何苏澈摸了摸下巴，一脸吃瓜的表情，“要不要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啊，比如谁先追的谁。”
“呃，严格上来说应该是他追得我吧……”王初尧瞥了一眼何苏澈，“怎么大学霸这么八卦？”
“哈哈，也不算八卦啦。”何苏澈顿了顿，“就有一种我磕到了一手糖的感觉。”
王初尧听后哈哈大笑，何苏澈也跟着笑了笑，不知不觉，两人聊着聊着便走回了宿舍楼。王初尧和何苏澈都是化学系的大二学生，化学系是学校里排名前三的专业，因此化学系的学生基本条件也要相对好一些，住的都是新翻修的四人间。
“老王，你俩跑哪儿浪去咯？”王初尧刚刚推开寝室门，就听到靠门床位的室友的抱怨。此人名叫蒋飞，班上公认的大嘴巴，每天除了讨论某某班上的女生，就是碎碎念叨。
“吃饭啊。不然还能干啥？”王初尧没怎么搭理蒋飞，回到自己桌前。
“哦哟，你们俩吃饭都不带我们，真的小气。”蒋飞一说话，脸上的肉就一抖一抖的，一下子就把何苏澈逗笑了。
“你看一凡他像是想出门的样子嘛。”王初尧也跟着乐了，看了看正在戴着耳机看番剧的赵一凡。
“哎呀，老赵他就是个死宅。”蒋飞突然想到了什么，把一张写得密密***稿的试卷在何苏澈眼前晃了晃，“老何，来帮我讲讲这个题嘛。”
“好。”何苏澈应了一声，接过试卷一看，“要不，我写个详细点的过程你自己看看吧。”
“高数？”王初尧瞟了一眼，乐呵呵地看着蒋飞，“你这……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兄弟们哦？准备提前考研啦？”
“哎呀看破不说破啦。”蒋飞白了白眼，“万万没想到，老夫当年高数课都在和庄生遨游仙境，现在竟落得如此境地，只有赶紧补救补救，不然就要被左总嘴炮攻击了。”
王初尧笑了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把一份文件发给了何苏澈，“澈澈，上次你让我写的那个新生选拔的宣传文稿，我写好了发到你那儿了。”
“喔喔，谢谢。”何苏澈放下笔，点开文件看了几眼，“还是让你来写放心啊，秘书部的那几个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要不你来兼职个小部长吧。”
“哈哈哈，咱不是得给别人留口饭吃嘛。”王初尧乐呵呵地回道。
“诶对了。”何苏澈突然想到了什么，拍着王初尧的肩，“今天下午你陪我去一趟左老师办公室吧。”
“啊？去云哥那儿干嘛？”王初尧关闭了正在和叶诺可聊天的界面。
“就晚点名那天，他不是要求每个社团的负责人把迎新活动的策划写好后要跟他交流一下嘛。”何苏澈回道。
“文学社这边倒是线上也能讲清楚。”王初尧从抽屉里翻出之前打印的策划稿，“不过反正没什么事情，就跟你去一趟。”
“哈哈，够哥们儿。”何苏澈拍了拍王初尧的肩。
趁中午阳光还很强的时候，王初尧到床上眯了会，差不多到了三四点的时候，便拿着策划稿和何苏澈去了办公室。
左萧云，也就是何苏澈所说的“左老师”，是他们年级的辅导员，也是本校毕业的一名在读硕士生，之前担任兼职辅导员，与当时的辅导员刘老师一同工作，后来刘老师工作原因被调走，人员空缺，暂时也没有其他老师调来，左萧云便独自担任辅导员。
辅导员所在的办公楼挨着王初尧他们平时上课的教学楼，按王初尧的说法，这样方便辅导员随时突击检查听课情况。
“诶你说，这老师们都隔得这么近，蒋飞是怎么做到那个什么与庄生遨游仙境的。”两人刚走进办公楼，何苏澈便有意没意地问了问。
“你别信他的，他上课就是在玩手机游戏呢。”王初尧咧开嘴笑了笑。
“你不也玩游戏吗？怎么你成绩还不错。”何苏澈打趣着。
“说明我天资聪颖。”王初尧故意把“天资聪颖”四个字说的很夸张。
“哦是吗？”何苏澈一脸坏笑，“那我下次就不给你划重点，也不帮你考前突击了哦。”
“别别别……”两人推推拉拉地到了左萧云办公室门前，何苏澈急忙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报告。”王初尧敲了敲门便走进来，何苏澈也跟在后头。
“初尧和苏澈来了呀。”左萧云今年二十三岁，戴个粗框黑色眼镜，穿着淡蓝色的衬衫，按他背后那群小迷妹的说法，左萧云长的很像都市片里的文艺小青，虽说左萧云比王初尧和何苏澈大约年长四岁，但他同这些大二的“小朋友”相处得倒是很融洽。
“云哥。”王初尧把两份策划稿放在桌上，“我跟苏澈来跟你讲一讲迎新方面的事情。”
“行，你俩坐吧。”左萧云搬了两张椅子过来，认真翻着桌上的策划，“这个跟之前你在网上发给我的一样吗？”
“嗯，是一样的。”
“我的那一份，就……篮球社的那一份，活动的奖励改了一下。”何苏澈翻开策划指了指。
“行的，改一改好一些。”左萧云微微笑了笑，“之前刘老师在职的时候，有的东西没怎么接触，之前那个支教和海外交流活动的经费在报账的时候，是以活动项目的名义报的，结果吧，导致现在策划活动的时候都得把经费大大压缩。”
“那确实是弄错了。”王初尧也跟着浅浅一笑。
“苏澈，新生选拔的场子借好了吗”左萧云认真翻看着。
“借好了，但是恐怕人手不太够。”何苏澈推了推眼镜，“因为考虑到每年新生都比较多的关系，设置了两个分地方。”
“好，到时候我也去一下，王初尧，你没其他事情的话也可以去一下。”
王初尧应了一声，左萧云看完策划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让俩人先回去了。
“太见外了吧。”刚离开办公室没几步，王初尧胳膊肘捅了捅何苏澈。
“啊？什么？”何苏澈一愣。
“你啊。”王初尧朝何苏澈拱了拱鼻子，“需要帮忙的话就主动告诉我啊。”
“我……”何苏澈顿了顿，才慢慢回答，“我不想太麻烦你，万一害得你没时间约会怎么办哈哈。”
“行了别找借口了，你都不会说谎。”王初尧一笑，见何苏澈脸色不太自然，补充说着，“别人也就算了，跟我还这么见外。朋友就是你麻烦我，我麻烦你，需要的时候还会在身后啊。”
“好了好了别数落我了。”何苏澈忍不住笑了，也拿胳膊肘捅了回去。

02 你做噩梦了
四周黑压压的，只有远处的高楼还有微弱的灯光，风吹过王初尧身上被撕破的长衫，撩过还在流血的伤口，只觉得火辣辣的疼。王初尧吃力地睁开眼，看到眼前躺在血泊里的一个人，拼命地唤着他的名字，但是却听不到应答。这个扶着自己起来又给自己披上了一件外套的人，应该是何苏澈，何苏澈旁边好像还有一个人，王初尧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那个人像是很害怕，手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不知道怎么地，那个人突然推开了旁边的何苏澈，举着那个发光的东西朝王初尧逼来，那是……那是一把刀，王初尧只能眼巴巴看着刀刃刺向自己。
“啊……”王初尧被吓得一身冷汗，从床上惊醒，看着眼前熟悉的蓝色床帘。
“你喊个屁啊。”还睡的很迷糊的蒋飞骂了一句，拿被子捂住耳朵。
“对……对不起……”王初尧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看手机，现在刚刚八点。
“你做噩梦了吗？”何苏澈连周末也都准时七点半起床，刚刚看了会书就被王初尧吓到了，跑到王初尧床边拉了拉床帘。
“嗯……”王初尧隔着床帘回应道，“好奇怪的梦。”
“那你缓缓神再起来，今天得选拔新生呢。”
王初尧也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做这个奇怪的梦，梦里除了自己和何苏澈是记得清晰的，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是谁，最后拿刀刺向自己的人又是谁，王初尧努力去回想他们的脸，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每次梦里似乎都有些不同，至于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
“我做噩梦了，梦到了一个杀人现场。”王初尧把做噩梦的事告诉了叶诺可，过了几分钟对方回复了。
“我在忙，摸摸头。”看到眼前的六个字，王初尧关上了手机，躺在床上默默看着天花板。
躺了会后，王初尧穿好衣服便同何苏澈一起往体育场走，途中在食堂旁的早点摊买了两份肉包和两杯豆浆。
“你不吃吗？”何苏澈正一口一口地吃着，见王初尧有些发愣。
“啊？哦哦，吃啊，吃。”王初尧心不在焉地应着，咬了一口肉包。
“你在想什么啊，想的这么入神？”何苏澈看了看王初尧的表情觉得有些怪怪的，“你做了噩梦现在还没缓过来吗？”
“没有……我只是……”王初尧没想到何苏澈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心思，支支吾吾地说着，“我只是觉得这个梦很不对劲。”
“我做这个梦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场景。”见何苏澈很有兴致地听着，王初尧慢慢回想着这个梦。
“那你还记不记得梦里都有什么？”何苏澈摸着下巴问道。
“有我，有你，还有几个人我记不清了，然后……还有刀。”
“你最近有看什么刑侦片之类的嘛？”
“没有啊，你知道我啥事儿都行就胆子小。”王初尧打趣道，“我看柯南都得睡不着觉的。”
“是这样……我记得你高二那一次……哈哈哈”何苏澈本还挺正经，想到了王初尧的糗事，便哈哈大笑起来。
“那应该就只是心理作用吧。”王初尧笑了笑，只有用心理作用这四个字来安慰安慰自己。
“也有可能是某种暗示吧。”何苏澈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之前在网上看到一种说法，说是梦境也有可能是一种暗示，梦中的内容说不定会实现，当然我觉得这个说法蛮玄乎的，不太可信。”
“暗示？确实有点玄乎。”王初尧也不太相信这种说法，但是也挺害怕梦中的内容成为现实。
两人到了体育场，除了篮球社的工作人员正在摆设宣传海报以外还没有什么人。
“苏澈来了啊。”旁边一位女生刚刚摆好海报，见何苏澈来了，亲切地过来问候。
“灿阳呢？”何苏澈四周看了看。
“他……刚刚给他打了电话，刚起呢。”女生不太开心地抱怨着，说完就继续摆海报去了。
“你们那社长也太懒了。”一旁的王初尧不禁吐槽一番。
“他就那样。”何苏澈指了指旁边的桌子，“等会这里是A区，然后那边呢是B区，你跟我，还有刚才那个女生罗婧旖就在A区这边，也不用做太麻烦的工作，主要是问问题，然后看看新生的仪表仪态之类的。”
“行。”王初尧点了点头，“我去个厕所。”说罢便往厕所走。
王初尧做了噩梦感觉没太睡好，脑袋都有些疼，急忙揉了揉太阳穴。这时，旁边正在打篮球热身的人本打算往后接球，没想到却撞上了王初尧，篮球也撞到墙上被弹飞了。
“啊……好痛……”王初尧觉得撞着有点疼，急忙道歉。
“喂，你怎么走路的啊。”还没等王初尧回过神，那个撞上来的人很不乐意地说着。
“我刚才就是没注意，对不起，行了吧。”王初尧倒是不太想理会这个人。
“喂，你什么态度啊。”这个人脾气也蛮火爆，一副想打架的样子。
“喂，乐天。”跟他一起热身的人，也就是传球的那个人走了过来，把他往后拉了拉，“行了，本来就是你不对。”
“不好意思啊同学。”传球的那个人急忙过来跟王初尧道歉，“他……他性格比较火，你别跟他计较。”
王初尧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看着蛮眼熟，但是也说不出来在哪儿见过，“没关系。”
应该是其他班上的有见过几次面吧，王初尧正想着，到洗漱台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还好吧？”何苏澈见王初尧去了很久才回来。
“还好啦。”王初尧拿纸巾擦了擦脸，“就是刚才被人撞了一下。”
“我们马上要开始了，你坐过来吧。”何苏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
王初尧看了看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有新生来到了现场，有的观看海报，有的在热身。
“请问篮球社报名是在这里吗？”一位背着斜挎包的男生走到桌前。
“是这里。”坐在何苏澈旁边的罗婧旖应道，“带简历了吗”。
“学长学姐你们好。”男生把打印好的简历递给罗婧旖，“基本信息都在上面了。”
“快问几个问题。”何苏澈小声地跟王初尧说。
王初尧点了点头，问道：“你喜欢文学吗？”话音刚落，何苏澈没忍住笑出了声，旁边的罗婧旖和男生也跟着尴尬地笑了笑。
“喔喔不好意思，职业病了，你喜欢篮球吗？”王初尧这才反应过来，哈哈笑了笑。
“我从高中就开始有打篮球，然后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比赛。”男生回答道。
王初尧点了点头，“过段时间学校会组织篮球新生杯，也希望你可以参加。”
“好的。”
“你一般打什么位置啊。”何苏澈顿了顿，问着。
“一般中锋或者后卫。”
“那很不错呀。”何苏澈在简历上写下了男生擅长的位置，朝罗婧旖点了点头。
“那这边就是这样了，后续我们会通过短信的方式来联系你的。”罗婧旖将旁边准备的介绍手册递给男生。
“学长学姐你们好。”后面的新生也来报名了，王初尧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看了一眼果不其然。
“哟，原来是来报名的。”王初尧发现面前这个新生正是刚刚撞了自己的人，急忙去看他的简历，“杨乐天同学，你好你好。”
杨乐天也愣了，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学长是你呀，刚才的事是我不好……”
“怎么？你认识？”何苏澈有点好奇就问了问。
“就是我刚刚跟你说的，撞了我的那个人。”王初尧没好气地说着。
“喔喔……难怪……”何苏澈捂嘴笑了笑。
“那个刚才和你打球的那个人呢？他不报名吗？”王初尧朝旁边看了看。
“哦哦，他是我哥哥啦。”杨乐天指了指在墙角歇息的人，“他也是大二的。”
“他是化学系的吗，看着挺眼熟的。”王初尧朝杨乐天指的方向看了看。
“不是哦，他是经济系的。”
“经济系？那应该是我认错了。”王初尧心里还是有点困惑。
“怎么了吗？”何苏澈见王初尧有些发神。
“没什么，应该是我认错了。”王初尧回过神来，“行，我们回归正题啊。”
“怎么这么久啊？”正当王初尧准备问问题时，一旁歇息的那个人，也就是杨乐天的哥哥，走了过来。
杨乐天的哥哥看起来比王初尧和何苏澈都高出一截，虽说也是大二的学生，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些，没有王初尧身上那般活泼和开朗，也没有何苏澈的那般安静和内敛，他看见何苏澈和王初尧，笑了笑，“好久不见。”
“……你好。”何苏澈看着杨乐天的哥哥，感觉有点似曾相识。
“嗨，好巧。”王初尧朝他招了招手。
“对啊，好巧。”杨乐天的哥哥看着何苏澈看得有些发呆，直到王初尧招手时才回过神来。
“哥，你干嘛呢！”杨乐天把哥哥拉到一边，悄声说着，“我这才开始呢，你到旁边多等会儿。”
杨乐天的哥哥笑了笑，朝何苏澈看了一眼，“那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何苏澈一愣，脸上红了些，“何……何苏澈……”
杨乐天的哥哥点了点头，转身又跟杨乐天说了些什么，便回到了一旁。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挺眼熟。”王初尧见何苏澈有些发呆，拍了拍肩。
“啊？”何苏澈推了推眼镜，脸上有些红晕，“对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那估计就是上公选课之类的见过吧。”王初尧点了点头，把杨乐天的简历拿了过来，“你之前有参加什么比赛吗？”
“正规比赛倒是没有，就喜欢和几个同学打打玩儿。”杨乐天乐呵呵一笑。
“刚刚看你打球打的还挺认真的。”王初尧一边翻着简历，一边说着。
“学长你就别笑话我了，我篮球都是跟我哥学的。”杨乐天抓了抓后脑勺。
“那你哥也在他们系的篮球社？”何苏澈一听感觉蛮好奇。
“没，他在那个什么……摄影社。”杨乐天补充说着，“他平时也就陪我打打，他可能更喜欢摄影吧。”
“后面学校会组织篮球的新生杯，有机会的话可以参加。”罗婧旖将介绍手册递给杨乐天。
“但是……”王初尧笑了笑，“别撞到人。”
杨乐天听了也笑了笑，“看来学长是得咬住这个梗不放了啊。”
“行了不跟你说笑了。”王初尧乐呵呵地说，“后面会通过短信的方式来联系你的。”
“好好好。”杨乐天急忙点头，拿着介绍手册就离开了。
何苏澈数了数，总共来参加选拔的人大约有三十来人，与往年相差不大，当然作为工作的报酬，何苏澈请罗婧旖和王初尧在食堂后街一家人气很火的鸡公煲店吃饭。
还有一刻钟到饭点，店里一楼已经坐满了人，老板娘便带三人到二楼。
“老板娘，来一份中份微辣的。”罗婧旖在老板娘收拾餐具擦着桌子的时候喊着。
“诶，我去一趟食堂卫生间。”王初尧发现手上沾了些灰尘，因为这家店里没有卫生间，便到食堂去了。
“嘿，苏澈。”罗婧旖放下包包，见王初尧走了，问着，“王初尧真够朋友啊，还愿意来帮你。”
“这也还好啦。”何苏澈心里也很感激初尧。
“我本来也想着社团人手不够，去问我那些姐妹，一个一个都说有事。”罗婧旖自己翻了个白眼，“她们需要帮忙的时候我可没少出力啊，真是看透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啦，初尧不一样，我记忆里他从高中就很喜欢帮助别人了。”何苏澈听了罗婧旖的抱怨，心里还有些窃喜。
“呀，你们是高中同学嘛。”罗婧旖流露出一种羡慕又好奇的表情。
“对啊，他高一下学期转到我班上，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很照顾我了。”何苏澈细细地说着。
是啊，他从那个时候就很照顾我了。

03 王初尧不说，但是何苏澈心里明白
从小，何苏澈家里就自己和奶奶两个人，父母也只有过年才能回一次家，但凡心里有什么烦心事也只有在房间里自言自语，更多的时候选择憋在心里。
还记得高一那个时候，何苏澈考上了市里的重点高中，拿着父母在外辛苦打工挣下的学费，赶在截止时间之前到教务处交够了学费，何苏澈知道，自己一定又是最后一个交学费的。几个月的时间渐渐过去，何苏澈每天一有时间就喜欢戴着耳机听随身听里的音乐，写着老师还没来得及布置的练习题，或者是在日记本上写下那些不能跟别人说的话。
在有一次体育课上的自由活动期间，其他同学要么在操场上踢着足球，要么在抢着乒乓台分好小队伍打球，何苏澈和往常一样，趁着体育老师没留意就溜到了亭子里看书。
“哇！你好勤奋呀！”何苏澈耳机的声音并没有开的很大，听到有人过来打招呼没敢抬起头，只是偷偷看了一眼。
“怎么你每次上体育课都来这里？”走过来的是何苏澈的同学，何苏澈记得他的名字，只是从来没有说过话。
“请问……徐志远同学有什么事吗……”何苏澈取下了耳机，看着他的衣服。
“没什么事呀。”徐志远大方地笑了笑，坐在何苏澈身旁，“你在听什么歌？我可以听听看吗？”
“……可以，当然可以……”何苏澈支支吾吾地说着，把另一只耳机递给徐志远，“但是你可能不会喜欢。”
徐志远戴上了耳机，耳机里传来婉转悠长的歌声，伴着清脆的古筝声，还有高昂又不刺耳的戏腔。徐志远取下耳机，还给何苏澈，笑着说，“怎么会不喜欢，虽然我是第一次听到这首歌，但是就觉得它很特别。”
“真的嘛……”何苏澈脸上泛了红晕。
“真的，而且我也觉得你很特别，跟别人都不太一样。”徐志远看了看何苏澈的脸，故意凑近了些。
何苏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徐志远看着何苏澈的样子笑了笑，“我们可以当朋友嘛？”
何苏澈微微笑了笑，又抿了抿嘴，他听到徐志远的话有些激动和窃喜，又有些紧张和害怕，但是还是答应了。
那一天之后，何苏澈每次想戴上耳机自己看书的时候，徐志远都跟在身边，有的时候跟他说说话，有的时候给何苏澈一些零食和饮料。
早晨的时候，徐志远会带着何苏澈喜欢的肉包和豆浆，在何苏澈上学的路上等着，然后把早餐递给何苏澈，并且一定要何苏澈吃下去。
“其实你不用给我买早餐，我在家都有吃早餐的。”何苏澈有些难为情地说着。
“你就喝一碗稀米糊怎么可能吃饱，这些都是你喜欢的，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徐志远会摸着何苏澈的头，努力让何苏澈接受自己的心意。
因为徐志远的成绩并不好，何苏澈每天也帮徐志远温习功课。不知不觉，徐志远的名字从成绩单的最后一页，慢慢地跳到了中游，后来甚至和何苏澈一样，稳定在了班级前列，也不知道怎么地，何苏澈对徐志远产生了除朋友之外的想法。
“我的独角戏似乎结束了，第一次感觉到了两个人的温度，谢谢你，让我没有继续躲在冰冷的角落，另外，你也很特别。”何苏澈从草稿纸上撕下一截，写下了这句话，塞到了徐志远的桌里。
走出教室，何苏澈与往常一样戴上了耳机，微微笑了笑，循环放着最喜欢的那首歌。
“无何化有，感物知春秋……”温暖的男声传入耳朵，何苏澈想着，回家后一定把自己新交的朋友告诉奶奶。
“西洲何有，远树平高丘……”何苏澈刚走到一楼，就看到三个个子蛮高的男生在转悠，楼梯口的男生剃着光头，另外一个穿着黑衣服，还有一个有些胖胖的，好像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光头男生看到何苏澈，咧嘴一笑，“哟，这不是怪胎嘛。”
“诗说红豆，遍南国未见人长久，见多少……”何苏澈没理会他，绕过那个男生想直接走掉。
“别走啊。”黑衣服男生急忙拦住何苏澈，手里拿着的，正是何苏澈写给徐志远的纸条，“看看这是什么啊。”
“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何苏澈看着有些吃惊。
“这你就别管了。”胖子男生大摇大摆地晃悠着，夺过黑衣服男生手里的纸条，清了清嗓子，念着：“我的独角戏似乎结束了，哎哟，还独角戏，装什么文艺。”
“继续，继续念。”光头男生从后方堵住了何苏澈，歪着头。
“咳咳……第一次感觉到了两个人的温度……”胖子男生继续念着。
“哟……两个人的温度”光头男生起哄着，“怎么哦，你跟徐志远有什么关系？”
“无聊，关你什么事。”何苏澈把耳机的声音开大了些，想趁机从黑衣服男生和胖子男生的空隙里走过去。
“别想走！”胖子男生把何苏澈狠狠一推，纸条也被撕碎了扔在地上。
“喂！我说，你是不是喜欢徐志远啊。”黑衣服男生故意把徐志远的名字说得很大声。
何苏澈别过头，不予理睬。
“听什么音乐，装什么装？”黑衣服男生见何苏澈不理会，伸手想抢何苏澈的耳机。
“你们到底要干嘛！为什么要找我麻烦！”何苏澈护着耳机，放大了声音呵道。
“哥几个今天就找你麻烦了，咋滴？”后方的光头男生推了推何苏澈，黑衣服男生也过来一推，何苏澈的随身听掉在了地上，耳机线也被拔了出来。
“画外人易朽，似浓淡相间色相构……”随身听里的音乐放了出来。
“你们听，他听的什么东西，怪不得是个怪胎。”胖子男生哈哈大笑起来。
“哟，远哥远哥……”一旁的黑衣服男生见徐志远走了过来，招呼了过来。
徐志远走了过来，看到衣服被扯了一个口子的何苏澈和地上的随身听和耳机，有些发愣。
“你听你听，你听这个怪胎听的什么歌。”胖子男生指着地上的随身听跟徐志远说。
“万籁停吹奏，支颐听秋水问蜉蝣，既玄冥不可量北斗，却何信相思最温柔”随身听里的歌声还在放着。
“对啊，这什么歌，好难听。”徐志远看了看胖子男生的表情，不屑地看着何苏澈。
何苏澈看着徐志远说出这一词一句，瞪大了眼睛。
“远哥，这货说什么跟你拥有了两个人的温度，你跟哥几个说说，你俩什么关系？”黑衣服男生拉着徐志远。
“能有什么关系？我又跟他不熟。”徐志远笑了笑，又冲着何苏澈说道，“喂，你自己解释解释行不行？你有什么麻烦别牵扯我啊！”
何苏澈看着眼前这个人突如其来的冷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03 （下）
“对啊，你说啊！”光头男生跟着起哄，又推了推何苏澈，“你也不是哑巴吧，刚才还说了话的……”
何苏澈看着徐志远，徐志远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又看了看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鼓起勇气说道，“对啊，我就是喜欢徐志远！怎么了吗！”
其他人都愣了会儿，何苏澈也没敢去看徐志远的眼睛。
“嘿，大伙儿都听到了吧。”胖子男生咧嘴笑了，指着何苏澈，“你好变态，居然喜欢男生哈哈哈……”
“真是有够恶心的啊哈哈哈”黑衣服和光头男生也跟着笑了起来。
“情之所至，此心，逍遥不游……”何苏澈没说话，眼巴巴地看着徐志远的眼睛。
“喂我说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徐志远缓缓向何苏澈走来，推了推何苏澈，何苏澈一个不小心摔倒了地上。
“离我远一点好不好？不要来恶心我！”徐志远冷冰冰地说着，最后小声地说出两个字，“变态……”
何苏澈的胳膊撞在了栏杆上，擦破了点皮。
“就是啊，变态。”光头男生和黑衣服男生也过来推何苏澈，还在随身听上踩了一脚。
“喂你们干什么啊。”不知从什么时候，另一方的楼道口站着一个人，瘦瘦的，穿得很整齐干净。
“你谁啊？吼谁呢？”胖子男生转身一看，原来是个不堪一击的小瘦子，不屑地说着。
“死胖子，吼的就是你。”少年走到跟前，把斜挎包摔在胖子男生身上，还踢了一脚。
“呵，你还跟老子斗？”胖子男生笑了笑，示意光头男生和黑衣服男生把少年定住。
何苏澈看着少年的双手被抓住，胖子男生挥起拳头就往少年肚子上一拳。
“唔……”少年忍耐着胖子男生的拳头，直到胖子男生的拳头打在了脸上，正中颧骨上方的位置，差点击伤了眼睛。
“怎么样？现在知道了不应该逞英雄了吧？”胖子男生见少年嘴角流了点血，便停了下来。
“你们大可以打我，打不死我算你输。”少年锁紧了眉头，朝胖子男生戏谑地笑了笑。
“你……”胖子男生再次挥起拳头正准备打上去。
“不过我会告诉老师和校长，你们以后还敢在学校里这样，就算我输了。”少年看了看嘴角边的伤痕。
“你……”胖子男生被气得说不出话。
“老大……老大算了吧……”黑衣服男生心里有些慌张了，劝着。
胖子男生呼了一口气，示意光头男生和黑衣服男生放开少年，“今天到此为止。”说罢便气呼呼地走了。
“你没事吧？”少年见三人走了，急忙看着地上被吓坏了的何苏澈。
“我……我没事……”何苏澈向四周看了看，徐志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又看着少年嘴边的伤口，“你还好吗？”
“我没事，我皮糙，不怕疼。”少年摆了摆手，笑了笑，“我叫王初尧，是高一二班的。”
“何……何苏澈……”何苏澈支支吾吾地说着，“你为什么要救我啊……”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王初尧扶着何苏澈站起来，“放心，我会告诉老师的，他们以后就不敢欺负你了。”
“刚才……你都听到了什么啊……”何苏澈有些担心地问着。
“……说实话断断续续地都听到了吧，不过你别怕，我会替你保密的。”王初尧笑呵呵地说着。
“谢谢你。”何苏澈捡起地上的随身听和耳机，发现随身听被踩了一脚已经坏掉了。
“不客气啦，诶，坏掉了吗，我拿回去帮你修修吧。”还没等何苏澈回答，王初尧便把坏掉的随身听放在自己的口袋里。
“这样吧，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也要替我保守哦！”王初尧小心翼翼地说着。
“好。”何苏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王初尧要这么说，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就是……”王初尧凑到何苏澈耳边，“其实我跟你一样啦，我也喜欢男生啦。”
何苏澈听后有些吃惊，“可是……可是他们说……喜欢男生很恶心……很……”
“他们说的话你也信吗？”王初尧打断了何苏澈的话，“有的事情可不是别人说了就算的，我们不是什么怪胎，更不是什么变态，我们就是我们啊，跟大家一样，都是爱生活爱自己的高中生。”
“你想的会不会太美好了啦。”何苏澈听后笑了笑。
“那也不能把事情都想的太糟哦。”王初尧露出两颗虎牙笑着说。
何苏澈听了心里暖暖的，又想起了刚刚徐志远的表情，有些难过。
“还有哦，说明你喜欢上的那个人并不适合你，他不理解你，也不尊重你，别说喜欢了，这样的人朋友都不要当。”王初尧似乎看出了何苏澈的心思。
“你好厉害啊……”何苏澈看着王初尧笑了笑，“说得头头是道的。”
“哈哈，这些都是我妈妈告诉我的。以后你也要小心一点，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好。”
何苏澈点了点头，笑了笑。
后来那几个欺负何苏澈的男生都被教导主任查了出来，不仅调到了平行班，还被记了大过、进行了批评教育，并且教导主任警告说，如果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会直接被开除。
何苏澈知道，这些应该都是王初尧做的，至于徐志远，之后徐志远也专门来何苏澈家里给何苏澈道歉，说自己那天只是害怕被欺负受到牵连，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但是何苏澈没有让徐志远进门，更没有原谅他，因为正如王初尧所说，“不要去原谅伤害我们的人，也不要相信别人说伤害我们的人会帮助我们成长，没有他们，我们照样可以成长，还能成长地更好。”
高一下学期的时候，王初尧经教务主任同意，转到了何苏澈班上。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新来的插班生，来，跟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那一天，班主任领着瘦瘦的王初尧站在讲台上。
“大家好，我叫王初尧，旭日初升的初，尧年舜日的尧。”王初尧笑着跟大家介绍着。
听着王初尧的自我介绍，何苏澈心里乐开了花。其他同学也乐呵呵地笑着，除了徐志远。
“那你就坐在……”班主任环视着教室，想为这位新同学寻找一个合适的位置。
“老师！我想坐在何苏澈旁边。”王初尧看着何苏澈座位的方向。
“喔，可以可以，那你就坐那里吧。”
就这样，王初尧不仅转了班，还当了何苏澈的同桌，这一当，就是两年半，一直到高三毕业，王初尧都在何苏澈的周围，没有离开过。何苏澈也帮助成绩不太好的王初尧补习，渐渐地也打开了自己的圈子，还经常到王初尧家里做客，经常被王初尧的妈妈从头到尾夸奖一番。
在查高考成绩的那一天，何苏澈还没等到自己的高考成绩，却先等到了王初尧打来的电话。
“澈澈！澈澈！”
“你干嘛？我都要被你吓死了。”何苏澈似乎都能看到另一头王初尧激动的表情。
“我逆袭了！跟我估分一样！592！”
“真的啊，恭喜你啊。”何苏澈听到这个分数还是非常意外的。
“我妈妈说一定要请你吃饭，你明天来我家吧。”
“行行行，那就麻烦阿姨做一道蒜蓉粉丝了。”何苏澈听后笑了笑，急忙点了一道喜欢的菜。
“我来我来，我已经会做了。”那头的王初尧乐呵呵地。
“这么厉害，你做的能吃吗？”何苏澈听后不禁吐槽了一句。
“喂！吃出了问题我负责好吧。”王初尧笑着，“行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跟老班报个喜。”
“好，你别吓着他老人家。”何苏澈挂了电话。
说起来王初尧最后一学期的冲刺也蛮让人意外的，从摸底的千百名开外到一诊进入前八百，再到二诊逆袭到前五百，三诊也稳定发挥了，连班主任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哪里开了小灶，王初尧不说，但是何苏澈心里明白。

04 希望他明白
吃完午饭后，罗婧旖也先回宿舍了，何苏澈和王初尧打算去学校的教育超市买一些生活用品。
“有件事我还挺在意的。”王初尧从货架拿了一盒茉莉花香的牙膏，见四周没什么人，拍了一下何苏澈。
“啥事啊？”
“就……”王初尧凑近了些，“杨乐天的哥哥……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喂！”何苏澈脸一红，推了推王初尧，“你哪只眼睛看见别人对我有意思啊？”
“那他干嘛问你名字？”王初尧见何苏澈有些腼腆，像是被说中了心思，笑了笑。
“他弟弟报名了篮球社，我是篮球社的副社，这很说的过去啊。”何苏澈绕开王初尧的目光，在一旁若无其事地选了几个笔记本。
“那他怎么就只问你的名字？”
“喂，你有完没完啊。”
“行了行了……”王初尧乐呵呵地笑了笑，又放低了声音说，“其实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何苏澈听了有些发愣。
“担心……担心你因为高中的事情还在害怕……”王初尧慢慢说着，微微皱眉。
“我可没有那么脆弱啊。”何苏澈先是一笑，继而缓缓说着，“毕竟过去那么久了，也没有在意。”
“那就好，我还真担心你，可不能因为喜欢过两个人都失败了就因此放弃了。”王初尧舒了一口气，搭着何苏澈的肩。
“嗯……”何苏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诶，你看哥哥我，曾经喜欢过好几个，还都傻乎乎地去表白了，还都被拒绝了，现在不是好好的，你不用担心。”王初尧哈哈大笑地说着。
“我比你大，你就是个弟弟！”何苏澈推了推眼镜，还故意把弟弟二字说得很重。
“喂，在我的台词里让我当个哥哥不行吗？”王初尧立马不乐意了。
“不行！”何苏澈笑着说道。
“哦对了，差点忘了……”王初尧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不马上要中秋节了，我妈妈还是希望你和奶奶能来我们家一起过节。”
“好啊，我周末回去告诉我奶奶，那也麻烦你代我谢谢阿姨了。”何苏澈听了心里暖暖的，每年遇到什么节日，初尧家里都会想到何苏澈，嘴上说着“不麻烦，也只是添两副碗筷的事”。
“好，我得赶紧告诉她，不然她又得催我了。”王初尧急忙拿出手机发信息。
付好了钱后，何苏澈将买的用品都暂时放在了自己包里。
“嗡——”王初尧刚发完信息，手机便响了起来。
“谁啊？”何苏澈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可可”二字。
“对象……”王初尧笑了笑，“我接个电话。”
“接呗。”何苏澈离远了些。
“喂……”王初尧接通了电话。
“宝贝儿，你在干嘛呢？”那头的叶诺可听起来似乎很激动。
“我刚刚逛超市呢。”王初尧笑着回道。
“你一个人嘛？”
“没啊，跟苏澈一起。”王初尧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何苏澈。
“那就好。”叶诺可顿了顿，“我们的宿舍真烦，今天我脚磕到了桌子上，疼死了。”
“出血了吗？”王初尧听着那头可怜巴巴的声音问道。
“没有，就是很疼嘛。”
“那你下次小心点。”
“哦对了，我跟你说哦……”叶诺可笑了笑，一脸得意，“今天我在学院里出名了哦。”
“出名？怎么出名的啊？”
“因为我们今天辅导员在讲到校园恋爱的时候，让有男女朋友的举个手，我举了手，她就抽到我了。”叶诺可哈哈笑了一声，分享着遇到的趣事。
“那你都说了什么啊？”王初尧好奇地问着。
“她让我描述一下，我就说你很漂亮很贤惠，成绩也很好，会帮我洗衣服，还会每天跟我说情话……”叶诺可滔滔不绝地描述道。
“你这说的……明显是个女生啊……”王初尧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但是宝贝儿你确实很贤惠会做饭，我们寒假住在一起的时候你还帮我洗了衣服。”
“嗯……那后来呢……”
“后来我那些室友都想看看你长什么样，我就把我那个前女朋友的照片给他们看了，你不会生气的对不对！”叶诺可带着撒娇的语气说着。
“不会啦……”王初尧看了一眼何苏澈，心里很不是滋味。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有一个很棒很棒的女朋友了。”叶诺可乐呵呵地说着，“因为之后我们还要在空间秀恩爱，所以宝贝儿你可不可以把你性别设置为女呀，这样别人就不会起疑心了。”
“为……为什么……”王初尧听后表情僵住了。
“哎呀我不管嘛，就改改嘛……”叶诺可察觉到王初尧有些生气，急忙撒娇起来。
“那你不在空间上秀恩爱不就好了……”
“不嘛不嘛，我是小孩子，你要宠着我！”
王初尧听后有些发愣，虽然心里有些不愉快，但是还是答应了叶诺可的要求，“好，我改，没其他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挂断了电话，王初尧叹了一口气，按照叶诺可所说的，把企鹅账号的资料卡上性别一栏改成了女。
“你怎么了？吵架了？”何苏澈见王初尧脸色有些凝重，过来问道。
“没……不算吧……”王初尧沉默了一会，看着何苏澈担心的样子，指着手机屏幕，“他……他让我把这上面的性别改成女……”
“啊？”何苏澈听后笑了笑，有些困惑地问道，“为啥啊？”
“因为他担心秀恩爱被人发现了。”王初尧的眼神有些躲闪。
“那……那天吃饭的时候，那么多人，他那么大大方方地喊你……估计很多人都听见了……”何苏澈听后更加困惑了。
“他觉得那些人不认识，所以比较无所谓……”王初尧淡淡地说着。
“那以后你那些学弟学妹来联系你，还以为你是学姐呢……”何苏澈皱了皱眉，本想说些叶诺可的不是，但是还是没说出口。
“算了……他觉得开心就好吧……”王初尧长舒了一口气。
“真是苦了你了，希望他明白……”何苏澈笑着拍了拍王初尧的肩。
但是在以前，王初尧记得叶诺可并不是这样的。
王初尧遇见叶诺可的时候是大一上学期，那个时候的叶诺可刚满17岁，本应湮灭在六大学科的汪洋里的年纪，叶诺可成绩不好，休了学，到一家酒吧打工。
而王初尧是在聊天软件上遇到的他，也许是好奇心和新鲜感的驱使，在简单聊了几句后，王初尧便隔着屏幕对这个素未蒙面的男生有了兴趣。
在聊了大概一周之后，叶诺可便把王初尧约出来见了面。王初尧还清楚记得那个下午，王初尧比规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到达，那个时候的王初尧也不懂得怎么打扮自己，只会在麦当劳的镜子前理了理刘海。
虽然王初尧平时习惯了与不同的人打交道，但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心里还是很紧张，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点一点飞跳，约定好的一点半就到了。
王初尧四周张望着，并没有看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看了一眼亮着的手机屏幕。
“不好意思我才起来。”
是叶诺可发来的消息。
“没关系，我也刚到不久。”王初尧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王初尧才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棉袄，戴着眼镜的男生走了过来。
“我看到你了。”因为之前有发过照片，王初尧一眼认出了叶诺可，朝叶诺可打招呼。
叶诺可算不上帅气的类型，留着蘑菇头，白白嫩嫩的脸颊，唇形倒是挺好看。
“嘿，boy!”叶诺可也打了声招呼，带着王初尧到旁边的麦当劳买看电影时吃的零食。
买好了零食，两人便踩着点进了电影院，坐到了最后一排，叶诺可在一旁喝着可乐，啃着炸鸡翅。银幕上放着致敬梵高的片子，油画组成的关键帧，译制片腔的台词，看着有些无聊乏味，按照叶诺可的说法，其实看电影都不是为了看电影。
有些昏暗到暧昧的灯光，院内寥寥几人，大多都是成双成对地，王初尧看着有些发困，只留意到了旁边的叶诺可啃完了鸡翅，擦干净了手。
突然，他把脸凑了过来，对上了王初尧的嘴。
呼——似乎周遭的空气都凝结了，王初尧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叶诺可的鼻息，他冰凉的带着汽水味的嘴唇，还有悄悄探索的舌尖。
直到叶诺可的嘴唇离开，王初尧才缓过神来。
“你……”王初尧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叶诺可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看着电影。
就这样，没有电视剧里粉红色气泡似的告白，也没有小说里奇妙的相遇，王初尧就和叶诺可在一起了。作为一个恋爱方面的**，王初尧自己也不太确定这样算不算好，好在后来和叶诺可相处的都算不错。
大一的时候，因为王初尧的高考分数刚刚过线，没能跟何苏澈一样进入化学系，后来化学系面向全校学生组织了一次实验班的招生考试，王初尧通过一轮考试和一轮面试成功入围，这才和何苏澈分到一个班，不过也因为宿舍安排已经落定的关系，大一并没有和何苏澈分在一个寝室。王初尧本想将这个消息早些告诉何苏澈，但一拖再拖地也就忘记了。
期末考完试的那一天，王初尧刚走出考场就跟叶诺可打了电话，去了叶诺可开的酒店里。对于一个大学生和一个收入不高的打工仔来说，那是一家价格不菲的酒店，王初尧和叶诺可穿过布满粉红色气球的走廊，在服务生的目光下，走进了房间。
叶诺可拆开了一个神秘的盒子，这是他送给王初尧的礼物，一盒玫瑰花皂，摆成了爱心的形状，旁边还有一只穿着洋装的布偶小熊。
“送给你，我爱你。”叶诺可把精心准备的礼物塞到王初尧的怀里。
“谢谢。”王初尧还是第一次接受别人的表白，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房间里的浴缸里放满了温水，红色的花瓣渐渐融化在水中，浮起一触即破的彩色泡沫，空气里开始蔓延着玫瑰的香味，渐渐地变得暧昧起来，叶诺可解下了衣服的扣子，欢声笑语也跟着跃入水中，呼吸也变得紧凑了起来。
那是王初尧最难忘的一天。
后来叶诺可的家人还是决定让叶诺可回学校参加高考，王初尧也希望叶诺可能够进入一个好的大学。放假回家时，王初尧会锁上房间的门，裹在被窝里跟叶诺可打电话。
等到叶诺可去学校补课后，王初尧在书房里翻出了去年高考时的复习资料。
“但是他学的是文科，就拿语数外的好了。”王初尧这样想着，把笔记满满的资料寄给了叶诺可。
最后冲刺的那十天，叶诺可借口回家，在王初尧学校附近的酒店开了间房，王初尧每天上完课都会溜掉不见踪影，跑到酒店里跟叶诺可讲数学题，那个时候，何苏澈也不知道王初尧在忙什么。
后来叶诺可发挥的不错，考上了一所还不错的专科学校，读着交通管理专业，一心想着成为一个高铁乘务员。
或许说，他不只是这样。
这一路上王初尧一句话也没说，何苏澈见他想着事情，也没打断他，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寝室里。
“老王，哈哈哈，老王！”打断王初尧思绪的是蒋飞的笑声。
“你居然把资料卡改成女！”蒋飞说完，还不忘把赵一凡的耳机扯了下来。
“无聊。”本在看番剧的赵一凡冲着蒋飞吼了一句，继续戴上耳机。
王初尧和何苏澈也没搭理蒋飞，回到了各自的床位上。何苏澈得抓紧时间把最后篮球社的名单确认下来，王初尧也得赶紧准备文学社的招新活动了。
“初尧，我已经联系了大一的辅导员，你把线上招新的文件发给我就好了。”王初尧打开电脑，看到了左萧云发来的消息。
相比较篮球社而言，文学社的线上招新就更加方便了，历届来都是以话题进行创作，直白点来讲，和语文考试的话题作文没有什么区别。
王初尧打开了拟好的招新文件，想了一会后，删掉了原来的命题。
“他明白。”王初尧思索了一会，在键盘上敲下了这三个字，将文件发给了左萧云。

05 明明是你一直自以为是
过了几天，中秋节便就到了。何苏澈早已通过筛选确立好了新一届篮球社的任职名单，而王初尧负责的文学社线上招新活动正在进行中，邮箱里也陆陆续续地收到了充满惊喜的来稿，来稿人大多数都是化学系的大一新生，还有部分人没有署实名，比如王初尧现在正读的这一份。
“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记下他所有的喜好，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在那个普通的夏日，就此告别。”王初尧在书房的电脑里认真翻着新生的来稿。
“都不知道这是谁写的，也不写个名字。”王初尧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抱怨道，“这要怎么查出来啊……”
“咚咚——”耳后传来敲门声。
“尧尧，快去开门。”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晓燕大声招呼着王初尧。
“听到啦！”王初尧穿上拖鞋，立马跑去开门。
“澈澈来啦！诶，奶奶好！”来到初尧家里的正是何苏澈和他的奶奶。
“来啦！”厨房里的晓燕立马出来笑着迎接。
“阿姨好。”何苏澈正换着鞋子，跟晓燕问好。
“诶，小澈好，周姨好，小澈看上去瘦了些了哦。”晓燕系着围裙，让王初尧把事先准备好的拖鞋放在地上。
“燕子哦……”何苏澈的奶奶笑眯了眼，“你们真是太有心了，每年过节都来吃饭，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哎呀周姨，不要跟我们客气。”晓燕扶着周奶奶到沙发上坐下，“你们婆孙俩在家也孤单的很，过节嘛，就是人多才热闹。”
“奶奶，这是刚泡好的花果茶。”王初尧摸了一下玻璃杯的温度，刚刚好，不是很烫手，便递给周奶奶。
“哎哟谢谢，尧娃儿好懂事哦。”周奶奶接过水杯，笑得合不拢嘴。
晓燕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又招呼何苏澈和周奶奶，“我先去做饭，你们要看电视就看电视啊。”说罢，便回到了厨房。
“奶奶，我帮你把电视打开。”王初尧用遥控板打开了电视，递给了奶奶，又拉了拉何苏澈，“走。”
“你看我多忙啊。”王初尧把何苏澈带到书房，给他看自己桌面上的各种文件。
“哈哈哈，苦了你了。”何苏澈有意没意地看了一眼那封没署名的来稿，“这是谁写的？”
“这个啊……”王初尧也有些发愁，“就是没有名字，不知道是哪个新生忘记了。”
“诶，会不会是……”何苏澈突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啊。”
“你不知道左老师把你们招生的文件还挂到学校官网去了吗？”何苏澈见王初尧一脸疑惑，笑着说。
“啊？我怎么不知道。”王初尧并不记得左萧云有跟自己提过。
“我想可能是其他系的或者是校外人士看到了，觉得有意思就写了发到你这儿来了。”何苏澈推测道。
“有可能……”王初尧听了觉得有些道理，“新生再糊涂也不应该出这种问题。”
“诶，你这儿放了很多照片啊。”何苏澈因为暑假忙着写材料，已有一段时间没有来过初尧家里了。
“对啊，暑假的时候整理了一下，那些都是一些老照片了。”王初尧取了一本相册集，“这些都是我上初中时候的照片了，你应该没见过，都是后来洗出来的。”
何苏澈看着照片上的小男孩，与高中时候的王初尧相比青涩了许多，“你看你小时候好傻。”
“你小时候不傻？”王初尧听后立马原封不动地怼了回去。
“哈哈哈……”何苏澈乐呵呵地笑着，翻到一张合影，画面里有王初尧，有一个脸上肉肉的男生，看起来也是初中生的年纪，还有一个五官很端正、笑起来很阳光的男生。
“诶，这两个男生是谁啊……”何苏澈好奇地问了问。
“这个有点胖的，是我二姨的儿子，也就是我二表哥。”王初尧看后，指着照片说着，“你见过，他现在大四，读机械工程的。”
“哦……我有点印象了……”何苏澈依稀记得在王初尧家里遇到过一次，“那这个呢？大表哥？”
“对。”王初尧想了想，“我大姨嫁到了外地，我跟他见过这一次就再也没见过面了，过年都没回来过。”
“那我肯定就更没见过了。”何苏澈点了点头。
“反正跟他不太熟，他好像叫……林书白。”王初尧自然是记不起这位大表哥的名字的，看了一眼家庭群的昵称才想了起来。
“他现在是不是都工作了，看起来比你大了很多。”何苏澈好奇地问着。
“好像是工作了吧。”王初尧点了点头，看着照片上迷人的笑容，“不过好像长得挺帅的。”
“嘿，你家那位知道了怕是又要吃醋了。”何苏澈笑着拍了拍王初尧。
“哈哈哈，那可不能让他知道，不然哄起来可麻烦了。”王初尧也笑了，有意没意地说着。
过了一会儿，晓燕便准备好了晚餐，王初尧的爸爸王一杰也回了家。
“小澈，别客气呀。”晓燕知道何苏澈爱吃蒜蓉粉丝，专门放在了何苏澈的身前，然后又招呼周奶奶，“周姨，这边几个菜我都没放辣椒，你试试。”
“哎呀燕子，真是辛苦你了。”周奶奶点了点头。
“阿姨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何苏澈笑着称赞道。
“哈哈不辛苦不辛苦，大家吃的开心就好。”晓燕听了也十分开心。
“小澈，你父母有给你打电话吗？”王一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啤，问着何苏澈。
“他们昨天打了一个，说最近服装的市场还不错，所以比较忙……”何苏澈推了推眼镜，解释道。
“这再怎么忙，总不能不回家吧。”王一杰喝了一口酒，有意没意地说着，“也得尽一尽当父母和子女的义务啊。”
“说什么呢。”晓燕听了急忙提醒了一下王一杰。
“来，这个好吃。”王初尧把一只剥好的虾放在了何苏澈碗里，冲着何苏澈笑了笑。
“谢谢……”本来有些尴尬的何苏澈心里顿时变得暖暖的。
吃完了午饭，何苏澈便跟奶奶回家了，而王初尧则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薄外套和一条黑色的长裤，走到了一家电影院门口。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王初尧终于看见那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熟悉的身影。
“你又迟到了。”王初尧笑了笑，把手搭在叶诺可的肩上。
“我妈真的莫名其妙……还非要我穿个外套……跟她吵了一架……”叶诺可耸了耸肩。
“这也不是夏天了，阿姨也没说错。”王初尧笑了笑，拍着叶诺可的肩。
“你还帮她说话……”叶诺可听了更加不乐意了，转过身子，“我跟你说是为了让你安慰我哄我，不是让你跟我妈一样来教育我。”
“好了好了，别不开心了。”王初尧见四周没什么人便偷偷抱了抱叶诺可。
“这还差不多嘛。”叶诺可嘟着嘴，转过身，在王初尧的脸上点了一下。
“快点进去啦。”王初尧乐呵呵地拉着叶诺可的手走进电影院。
离电影开场还有半个小时，俩人在旁边的甜品店点了两份甜点，一边聊天一边等电影开场。
“你可不可以别玩手机了……”王初尧见叶诺可一直在低头玩着手机游戏。
“无聊嘛，电影都还有会儿……”叶诺可头抬也没抬，小声嘀咕着，“早知道就晚一点再出来了嘛。”
“无聊的话……可以跟我聊天啊……”王初尧笑了笑。
“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呗，我听着的。”叶诺可抬头看了一眼王初尧，手里的游戏依然没有停下来。
“你就不能不玩手机吗？”王初尧还是笑嘻嘻地说着，“你就不能多看看我吗……”
“我这个活动只有现在这个时间段才有……”叶诺可的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对了，我卡里没钱了，你订个钟点房吧。”
“为什么要订……”王初尧有些不乐意，“去钟点房玩手机嘛？”
“这个你都要生气呀？”叶诺可和声细语地说着，然后有些坏坏地笑了笑，“放心，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那你……带了那个吗……”王初尧支支吾吾地问着。
“带了带了。”叶诺可一边打游戏一边回答道。
王初尧沉默了会儿，按照叶诺可所说，在网上订了一间较近的钟点房，看了看时间，提醒道，“可以进场了，走吧。”
“好。”叶诺可拿着手机跟着王初尧，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人。
“小心点……别玩手机了。”王初尧拍了拍叶诺可，叶诺可便把手机关上了。
与往常一样，叶诺可买的电影票都在最后一排中间的位置，这是一部还挺火的爱情片，观影的人也大多都是情侣。银幕上的画面渐渐浮现，四周的灯光变得黑暗起来，王初尧认真地看着男女主针对“男人辛苦还是女人辛苦”展开蛮有意思的辩论。正看得起兴时，一闪而过的亮光飘进了王初尧的眼里。
“你在干嘛……”王初尧担心影响其他人，小声地问叶诺可。
“被你发现了……”叶诺可把手机屏幕亮度调低了些。
“你看个电影都要玩游戏？”王初尧皱了皱眉。
“又不影响我看电影。”叶诺可不以为然地说着。
“别玩了。”王初尧一把抢过叶诺可的手机，叶诺可下意识的一抓，不小心把摔倒了地上。
“你干什么啊！”叶诺可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在电影院，生气地吼着。
王初尧听见前排的人啧了一声，拉了拉叶诺可，“别那么大声。”
“抢我手机干什么啊，莫名其妙。”叶诺可小声嘀咕着，“你不让我玩不会好好说嘛，我又不是不听话。”
“行了，我不该抢你手机。”王初尧扯了扯叶诺可的衣服。
“这才乖嘛。”叶诺可笑了笑，头枕在了王初尧的肩上。
看完了电影后，王初尧见叶诺可没有再把手机拿出来玩，也就没在说什么。
“你订的钟点房在哪边啊？”叶诺可在王初尧耳边轻声说着。
“不远啦。”王初尧耳朵有些怕痒，笑了笑。
到了酒店大厅，与往常一样，王初尧都会先在大厅登记信息，登记完毕了后，才会发消息给叶诺可让他进来。
“来让我亲亲。”进了房间后，叶诺可抓住王初尧的脸颊就亲了上去。
“唔——”王初尧闻着叶诺可的鼻息，心跳也跟着加速了起来。
“我爱你。”叶诺可在王初尧耳边轻声地说着。
“我也是。”简单的亲热似乎让王初尧渐渐忘记了不愉快。
叶诺可熟练地褪去了王初尧的衣服，亲抚着王初尧的肌肤，紧贴着呼出温暖的气息。
“我要你。”叶诺可凑近了王初尧的耳朵。
“那你……”王初尧脸上烫烫地，把头埋在枕头里，“那你记得戴……”
“我没带。”叶诺可笑嘻嘻地说着。
“啊？”王初尧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从床上站了起来。
“我出门太忙忘记了……”叶诺可一边笑着解释说，一边摸着王初尧的肌肤。
“我刚刚在电影院还问了你，你说你带了。”王初尧脸上的红晕渐渐散去，撒开了叶诺可的手。
“我……我不记得你问过，我以为你不介意。”叶诺可嘟着嘴回答道。
“这不是介不介意的问题……”王初尧声音显得有些激动，“这是原则问题。”
“一次而已有什么关系嘛。”叶诺可小心翼翼地说着。
“这只能说明你不尊重我！”王初尧默默穿好了裤子和短袖。
“你又不是女生，又不会怀孕……”叶诺可笑了笑。
“而且这一点我之前已经说过……”王初尧稍微冷静了一些，叹了一口气。
“那你不生气了吧。”叶诺可见王初尧脸色好了一些，急忙过来想亲一下。
“等会。”王初尧推开了叶诺可，补充说着，“以后希望你不要在约会的时候玩手机……”
“好，知道了嘛。”叶诺可凑近了些。
“还有关于资料卡的事情……”王初尧顿了顿，“我后面会联系很多新生，对我自己会有影响，所以我改回来了。”
“不要改嘛……”
“这个事情你就别跟我争了。”
“你干嘛这么自私嘛！”叶诺可听后提高了嗓门。
“明明是你一直自以为是……”王初尧听后有些生气，“你不要老是把自己当做小孩子好不好……”
“可是我明明就是小孩子啊，十七岁的小孩子。”叶诺可听后也有些不满。
“……如果我当时知道，你只有十六岁，我绝对不会跟你谈恋爱。”王初尧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在王初尧和叶诺可约会后不久，叶诺可才告诉王初尧自己其实只有十六岁，为了能够打工，才谎报了年龄，久而久之自己也就习惯了，所以当王初尧最初在网上问自己年龄时，才说了十七岁。
“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一个女人了。”叶诺可沉默了一会，说道。
“……”空气里一片沉默。
“等会记得退房。”王初尧听后，没有再多说什么，随手穿上了那件淡蓝色的外套，把叶诺可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06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草莓味
对于王初尧和何苏澈这样的大学生来说，短暂的中秋假期眨眼间便过去了。文学社的招新也结束了，直到王初尧最后确定了新一届的名单，也不知道那篇匿名的来稿是谁写的，或许正如何苏澈所说，是其他系的学生吧，王初尧只好把这件事情沉在心底。
“你怎么了啊。”从图书馆出来的何苏澈见王初尧一脸闷闷不乐，一直耷拉着个脸。
“没……没什么。”王初尧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俩还没和好呢？”
那日，跟叶诺可吵完架后，王初尧心里糟透了，只好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何苏澈。
何苏澈见王初尧什么话也不说，拍了拍王初尧的肩，“虽然吧，这件事情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但是你俩总是这么冷战下去不太合适吧。”
“这个我也知道……”王初尧叹了一口气，微微皱眉，“我是希望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主动来跟我认错。”
“或许他已经认识到了，只是拉不下来脸呢。”何苏澈微微笑了笑。
“那也不能惯着他呗。”王初尧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一点也不像你啊。”何苏澈乐呵呵地说着，“我记得大一那回我们准备小组答辩，你跟隔壁班那个谁吵起来了，最后还不是你去主动和解，最后才顺利完成答辩的。”
“那个不一样啊……”王初尧无奈地笑了笑，“那是为了成绩而折腰，并且吵过一次架，大不了下次就不找他们了。但是一到感情问题就……”
“你是想……”何苏澈似乎听出了王初尧的言外之意，“你是真的想和他一直走下去嘛……”
“……嗯。”王初尧沉默了会，点了点头，“再怎么说也是初恋……就这样放弃了以后一定会后悔吧。”
“就像你一定不会遇到难题就放弃吧，澈澈大学霸！”王初尧见何苏澈也跟着沉默了，笑着说道。
“看来你已经好了，都有心思笑话我了。”何苏澈笑着推了推王初尧。
“多谢澈澈大学霸的心理疏导！”王初尧搭着何苏澈的肩，“走，请你喝饮料。”
“哈哈走啊。”说笑着，俩人绕过食堂门口的篮球场，朝着并排开着的奶茶店走去。
篮球场上的几位少年正挥洒着汗水，篮球拍在地上像是紧凑的鼓点，只见其中一位顺势抢下篮球，弯着腰，手里的篮球左右不停地闪过，突然他加快了步伐，一个左拐，再一个右拐，顺利冲过两道防线来到篮下，一个虎跳，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偏不倚落入篮筐。
“厉害啊。”一旁的何苏澈认真地看着这一幕。
“咦，那不是杨乐天和他哥吗？”王初尧认出了旁边一个大汗淋漓的男孩就是杨乐天，投篮的正是他的哥哥。
“走，过去看看。”王初尧笑了笑，急忙把何苏澈拉过来。
“苏澈学长好，初尧学长好。”自从那一次在南体育场撞了王初尧一次后，杨乐天和王初尧变得越来越熟悉了。
“好巧啊。”杨乐天的哥哥拿毛巾擦着汗水，简洁地打着招呼。
“你篮球打得那么好，怎么不参加篮球社啊。”王初尧笑了笑，问着杨乐天的哥哥。
“我脚有伤。”杨乐天的哥哥笑了笑，解释道，“不能运动太久。”
“难怪。”王初尧点了点头。
“出了好多汗……学长，我们去吃冰淇淋吧。”杨乐天乐呵呵地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哥哥，“他请客。”
“喂，臭小子。”杨乐天的哥哥轻轻推了推杨乐天，对何苏澈和王初尧笑着说道，“走吧，一起吧。”
“走吧走吧。”王初尧拿胳膊肘碰了碰何苏澈，何苏澈点了点头。
“欢迎光临。”到了一家奶茶店，店内还有空余的座位，墙上贴满了写着小心愿的便利贴，门口的店员小姐姐系着咖啡色的围裙。
“要四个冰淇淋，我要抹茶的。”站在最前面的杨乐天看了眼菜单，跟服务生说道。
“你这小子，吃东西就最积极了。”杨乐天的哥哥站在杨乐天身旁，低声地跟杨乐天说着。
“王初尧，你要什么味道的？”杨乐天的哥哥转过头问道。
“呃……芒果的吧。”王初尧用眼睛扫了一遍菜单，说道。
“还有两份草莓的，和一份芒果的。”杨乐天的哥哥点了点头，和服务生说着。
“……”何苏澈有些懵。
“你们先去坐着吧，我等会拿过来。”杨乐天笑呵呵地说着。
“我们坐那儿吧。”王初尧指了指空着的一张桌子。
“我去帮他拿吧。”刚刚坐下，王初尧担心杨乐天一个人不方便，就去帮忙了，留下何苏澈和杨乐天的哥哥两个人。
“……”两人面对面坐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何苏澈只觉得脸越来越红了。
“你……”何苏澈看了看对方，“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杨乐天的哥哥笑了笑，回答道，“我叫……顾扬一。”
“顾扬一……”何苏澈思索着，支支吾吾地说着，“你们兄弟俩……不同姓呀……”
“喔喔……”顾扬一笑了笑，露出有些反差萌的虎牙，“我随母亲姓的。”
“原来是这样……”何苏澈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顾扬一，“你怎么……”
“嗯？”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草莓味？”何苏澈有些纳闷。
“我……”顾扬一装作无事地抓了抓头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俩聊什么呢？”正当顾扬一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时候，王初尧和杨乐天端着冰淇淋回来了。
“没聊什么呀。”何苏澈笑了笑。
“诶，我们来玩游戏吧。”杨乐天坐在了顾扬一身边，吃了一勺冰淇淋。
“喂，玩游戏就算了吧。”顾扬一拿胳膊肘推了推杨乐天。
“没关系啊，反正也无聊嘛。”王初尧笑着说，“你想玩什么啊。”
“那咱们就玩真心话吧！”杨乐天有些得意地对顾扬一笑了笑，从包里拿出一盒扑克牌，“规则就很简单嘛，数字最小的那个人要说一个真心话，好不好？”
“就玩这个啊？”顾扬一取笑道。
“哥！你每次都打击我的积极性！”杨乐天朝顾扬一拱了拱鼻子，又问了问王初尧和何苏澈，“怎么样，玩吗！”
“我是无所谓啦，你呢？”王初尧问了问何苏澈。
“就……玩吧。”何苏澈看着杨乐天期待的目光。
杨乐天洗了洗牌，把扑克牌摊在桌子上，每个人各自抽了一张牌，亮了出来。
杨乐天看了看每个人的点数，笑呵呵地对王初尧说，“初尧学长，你输了。”
王初尧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好，那你们问问题吧。”
“我来。”杨乐天一边洗牌一边想着，“初尧学长，说说你的理想型呗。”
“理想型？”王初尧思索了一会，“我觉得比较重要的三观要一致吧，三观一致了，其他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哇哦。”杨乐天感叹了一声，又问道，“那学长你现在还单身嘛？”
“这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王初尧笑了笑，把杨乐天的问题塞了回去。
“行吧行吧。”杨乐天笑了笑，把洗好的牌摊在桌上。
“这次是你了。”王初尧乐呵呵地看着杨乐天手上的黑桃三，何苏澈和顾扬一也笑了笑。
“还是一样的问题吧。”王初尧笑了笑。
“好，愿赌服输。”杨乐天也乐了，描述着自己的理想型，“我喜欢平胸，长腿，然后喜欢二次元，喜欢玩游戏，就像……”
“像谁啊？”顾扬一也是第一次听弟弟谈到自己的理想型，蛮好奇。
“像婧旖学姐那样。”杨乐天刚说出口，何苏澈便忍不住笑了。
“你婧旖学姐要是知道了，肯定把你暴打一顿。”何苏澈看了看王初尧，笑嘻嘻地说着。
“哈哈哈，再来再来。”杨乐天把扑克牌糊弄了几下。
“该苏澈了。”王初尧看了看牌上的点数。
“我来我来。”杨乐天思索了一会，“这样吧，苏澈学长，描述一下你喜欢的人。”
“我现在没有喜欢的人啊。”何苏澈听了笑了笑。
“那……那就描述一个曾经喜欢的人。”杨乐天看了一眼顾扬一，急忙把问题改了改。
“那……那我就说我初中喜欢上的一个人吧。”何苏澈想了想，开始说着，王初尧看向何苏澈，顾扬一也认真听着，抿了抿嘴。
“我初中上补习班的时候，喜欢他的。”何苏澈慢慢回忆着。
“因为我话很少，他就经常过来跟我搭话，然后后来一起吃饭，一起上下学，久而久之，就对他产生了好感吧。”
“那他喜欢你吗？”顾扬一有些好奇地问了问。
“他说他喜欢我……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何苏澈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那……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顾扬一又问道。
“记得。”何苏澈点了点头。
“那这个女生还有再跟你联系吗？”王初尧装作好奇地问着。
“没有了。”何苏澈看了眼王初尧，回答道。
“好了好了。”杨乐天担心顾扬一还会继续问下去，急忙打断了，又看向顾扬一，“要不这样吧，就你还没说了，你来吧。”
“我来？”顾扬一笑着轻轻揪了一下杨乐天的耳朵。
“你这么喜欢坑你哥啊。”王初尧乐了，不禁吐槽道。
“行，我来说。”顾扬一笑着点点头，“那就刚才的话题。”
“很巧，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在初中。”顾扬一看了一眼何苏澈，淡淡地说着。
“哥，你还让我别早恋，结果你……”一旁的杨乐天插嘴道。
“只是喜欢。”顾扬一强调道，“他戴个眼镜，成绩挺好的，他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我们后来也因为一些原因分开了。”说完，顾扬一看了一眼何苏澈。
王初尧也发现了顾扬一的眼神，推了推何苏澈，“那我们就先玩到这里吧，我和澈澈还有其他事情得先走了。”说罢，王初尧朝何苏澈使了个颜色。
“对的，我们还有其他事。”何苏澈急忙点了点头，又对杨乐天说道，“之后记得注意消息啊，过几天要开会。”
“好！”杨乐天笑着点了点头，“那学长们再见。”
“再见。”顾扬一也朝何苏澈和王初尧招了招手。
刚出奶茶店，何苏澈拍了拍王初尧的肩，“你之前是不是也觉得顾扬一很眼熟？”
“谁？”王初尧听后愣了愣。
“就是杨乐天的哥哥，叫顾扬一。”何苏澈解释道。
“他们兄弟俩不同姓啊？”王初尧也问了跟何苏澈一样的问题。
“顾扬一说他随母亲姓的。”何苏澈回答道，又看了看四周，说道，“我好像知道在哪里见过他了。”
“在哪里？”
“他长得有点像……”何苏澈支支吾吾地说着，“他有点像我初中喜欢的那个人。”
“那怎么记得清啊？”王初尧有些困惑，“初中到现在也过了快八年了，你确定是他？”
“人的长相确实会变……”何苏澈也想过王初尧所说的问题，“但是单看眼睛，我感觉挺像的。”
“那初中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王初尧问道。
“那个人倒是不叫顾扬一……”何苏澈困惑地说着，“估计就是长得像吧？”
“这就奇怪了……”王初尧越发觉得奇怪，“那我为什么也会觉得他眼熟，我压根就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人啊……”
“对啊……”何苏澈半天也思考不出个所以然。
“或许就是你想太多了。”王初尧笑了笑，拍了拍何苏澈的肩。
“大概吧。”何苏澈点了点头。
回到了宿舍里，王初尧翻开手机才发现跟叶诺可已经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了，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吗？”王初尧想了想，发了一句信息过去。
“为什么才找我。”过了不到一分钟，叶诺可就回信息过来了，还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我们和解一下吧。”王初尧抿了抿嘴。
“宝贝儿，我知道我错了，但是你以后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了。”那头的叶诺可眼睛有些湿润。
王初尧心里有些懊悔，那天自己在气头上，才会把叶诺可丢下。
“我以后不会了。”
“我父母都不爱我，我爷爷走了后，爱我的就只有你和奶奶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王初尧有些心疼。
“你要是不爱我了，我还怎么活……”屏幕那头的叶诺可把自己藏在被窝里，小声地哭着。
“你不能这么想，我不会不爱你的。”王初尧叹了一口气。
“也不要跟我冷战……”
“不会了。”
王初尧看见叶诺可发来一个“抱抱”的表情，笑了笑，这次的事终于算翻篇了吧。

今日更新完毕，一般两日一更。
在晋江/逐浪/B站/LOFTER都有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