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风参考:
昭元四年 八月
宣室殿
言徽
「晚夏的月夜过于宁静,有如一触即破的浮泡,有如不能收拾的幻梦。于他,大多时候并不知如何张口,只静静走至他身后,拿起梳篦,以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头发。一顺到底,方拢于掌中,握上发梳梳下。」
昭元四年八月
宣室殿
孟昶
【情事方歇,不免有些懒散,看见她拿过梳来才勉强肯侧过身去方便她施为】
【许是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放松的时刻,无端教人卸下心防】
和光……
【阖眸后倾,顺势枕靠在她怀中】
和光
【声音轻轻,连自己也不知是否开口】
我好累啊
@才人。言徽
昭元四年 八月
宣室殿
言徽
「“和光”二字入耳,心头不由一颤。这一刻间,恍惚着透过这梳篦上的反光,竟觉得望见自己,见到所有的精力、苦撑都叫世事践踏、刓剔,以至于剥除殆尽。」
「落下了手上的梳篦,却并未将他的发丝束起。唇瓣微启,可什么明日起身便不累的空话,是一句都说不出。明知不该,却依旧顺着他的颈线环上,将这一具身体借予他。不带一丝情欲,只这么贴怀相拥着。」
「良久,暖了他的颊侧,方垂眉轻轻叹道」
若能同您说,我就这么守着您,您稍稍歇一歇许就不累了。多好。
昭元四年 八月
宣室殿
孟昶
【双臂揽过,将人环在胸前,此时静夜沉沉,烛光霭霭,恍然岁月静好】
一直……
【轻轻吻在她的发顶,目光一寸一寸描摹她的眉眼,最终定格在她柔静的眼波里,甘愿沉溺】
会一直陪着我吗?
【该是忍不住信了她,否则不会有后面的话】
我最近心里难受极了,憋的很,你愿意听我讲讲吗?
@才人。言徽
昭元四年 八月
宣室殿
言徽
「不会。这样的星月也好,这样的眼波也罢,于他,于自己,这一份“真”,这一份“信”,都是千载难逢,哪里去寻什么一直。只是端望着他,他近在咫尺,真切如斯,心上便也随着他这一问渐渐沉了去。莫名的坠疼间,唯有生生将这残忍之语溺毙,咬下在唇间,切切点了点头。」
我虽大约无能渡您,但终归,是与您一道站在此岸的。
「握过他的手掌,又仔仔细细地扣上这掌心,将这暖意随着指尖的摩挲递过」
您说。
昭元四年八月
宣室殿
孟昶
【十指相扣,先是极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这才投目望月,陷入往事】
我是先帝长子,虽不是嫡母所生,可先皇后仁厚,待我如亲生一般,先帝亦看中我,常常亲自教导,我还有良师,也有益友。妻子贤惠,心爱之人也在身边,我以为我是真命天子,受命于天,一生无所不顺,那是我最快活的日子。
【神思渺远,连声音也轻,说完时嘴角仍有还未消散的笑意】
直至——
【话语一顿,眼底涌起黯晦】
淮南事变,我的妻子……就死在我的眼前。你知道皇后——
是坠楼而亡……我当时已经跑的很快很快,就差一点点,我就能接住她……
【胸腔酸涩难忍,竭力才忍住泪意,默过几瞬,才重新开口】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纵为天子,也有保护不了的人,甚至连个普通男人都不如,最起码普通男人不会让他的妻子受如此劫难。
【语中竟有恨意,是恨自己】
那个时候,还好有惠娘一直相伴,我才慢慢走出来,可是……英儿也去了,是我没有保护好英儿,你知道英儿有多么像我,那么聪敏,他是惠娘的孩子,他是我选好的继承人……
【终于难堪的阖上双眼,薄唇紧紧抿住痛意,不知静默多久,才哑声又续】
可是他也走了,他走了,惠娘的心也走了。纵使现在惠娘说要回来,我却不敢再全心全意的要,怕她再因为什么将我丢了。
【手中不受控地用力,迫切地想抓住眼前人,像是抓住一根浮木】
后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顾湄,她也走了。还有小山,我原本以为,就算你们都走了,她总归会陪着我的,结果……她也要离开了
【气力一霎皆失,又倚在言徽怀中,不肯承认自己落下一滴泪,没入鬓发,悄无声息,喃喃出声】
孤家寡人
【自嘲一笑】
孤家……寡人呐
昭元四年八月
宣室殿
言徽
「他口中所说,从太后处、从惠姐处、从国史与巷间,皆听过零落,至今日方才听他这一局中人。应是要怕的,该惧的。至清至察,窥人私隐,多半是寻不得一个好下场,只是……只是他眼尾这一抹湿意,扰得人心中只剩悲辛,周身都被这冷冷月华笼罩。眼中湿意随着他的诉说汇集落下,不为其他,只为他这无可解脱的痛楚与寂寥。」
「虽了然若哪一日引颈,大抵是因这一星灯火下的起心动念,却依旧伸指将他鬓边的水渍抹去,咬了咬唇,压下泣声」
许是被留于这人间的,就得被罚着夜夜思量着当日当时是否已尽了全力,是否不曾亏负,除却无时不刻记刻他们,当真无计可消除……
「这样的不忍切在心口,本不该拔出利刃,可就如他是如此,自己亦只能是如此」
只是陛下……您一言,可生之、任之、贵之、贱之。众生跪伏于您足下,仰首见的,大多只得是寡情,必是得您牵起,方得见孤心。孤家寡人是您的宿命,亦是您在万民所养下必受的担当。
「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又疼得哽咽」
就如天边所有逝去陨落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