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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在云端上漂浮。鹤熙柔软的嘴唇贴上我的，轻轻摩擦，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去思考，却根本无法思考。
直到牙关被撬开，鹤熙柔嫩的舌头灵活的扫过我的上牙堂，我才猛然惊醒。
这时候想要推开她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只能半强迫半自愿的与她共舞。
我从没有接吻的经验，换气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我急切的想要让鹤熙停下，让我喘一口气，可落到实处，就只能在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音节。
“唔……”
这声音让我破天荒的感到了羞涩，而鹤熙似乎也从此惊醒，从嘴里退了出去，低低的喘着气。
舌头有点发麻，我试着调整自己的心跳，抬眼看向她。
“为什么？”我问。
鹤熙没说话，只是用手抚摸着我的脸，一副极温柔的样子。
爱意。
这是鹤熙的眼睛传达给我的信息，我却有点不敢相信。
“为什么，鹤熙？”我继续追问着，想要获得一个确切的答案，来验证我心中那个荒唐的猜想。
鹤熙低下头，闷闷的说了句:“我不知道……”
“什么？”
“我不知道，凯莎。”鹤熙抬起头，她碧蓝的眸子直视着我，那汹涌的爱意向我袭来，“从法国回来以后，我就一直在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不，或者你对于我来说，真的只是一个亲密的朋友吗？”
“不是的。”
“我一直在思考，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目光已经紧紧追随着你了。喜悦，悲伤，愤怒……你的一举一动在我的面前上映……对不起，凯莎，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把你当做我的一个“朋友”了。”
她的头越埋越低，我看不清她的神色。
我很清楚她在说什么，而这也确实让我欣喜若狂。可我却没说话，沉默着，直到鹤熙凑到我面前，温柔的拭去我的泪水，才恍然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鹤熙在这短短的一分钟里脑补了些什么，但她的神情暗淡，最终露出一个苦笑，“我知道了。”
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我慌了，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牢牢地拥住了她。
“不，鹤熙，不。”我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我，我一直，一直在爱着你……我从未想过有这一天……我高兴的昏头了……鹤熙，我爱你……”
我能感受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我憧憬已久的温暖的怀抱，我能听见鹤熙在我耳边的告白，但我始终看不清她的脸。
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双眼。
…………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和鹤熙相依着，坐在沙发上看着轮播的电视节目。
今天的节目一定是无聊透顶的。
否则我的眼睛怎会一直粘在我的身边人——鹤熙身上。
鹤熙自然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调笑着，“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我怕这是一场梦，一眨眼，就醒了。”我颇为认真的解释。
“为什么会觉得是梦？我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吗。”鹤熙歪歪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
我没说话，拥住了她的腰，把脑袋埋到她的颈间。
“因为，太美好了。”
“我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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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远在今天之前，我早已想象过无数次表白的场景。
我想，我会心跳加速，坐立不安，甚至会忘记呼吸。
我会虔诚的，或许还带着一丝卑微的站在她面前，紧张的，努力表达着自己的心意。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我想。
比如，接吻。
我相信我的意志力，这种过于冒犯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绝对。
……凯莎，她又会是怎样呢？
我幻想过无数次。
生气的，平静的，甚至厌恶的。
但独独没有想过，那个沉稳的凯莎，会在我的表白后情不自禁的落泪，然后拥住我，一边抽泣着，一边诉说着她这些年的秘密。
她喜欢我。
我从未想过这一点，心底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情绪，有欣喜，但更多的是心疼，心疼她竟然瞒了我这么多年，而我对此却毫不知情，抛弃了她足足六年。
它们填满了我的心脏，让我不知所措。
于是我低头，再一次吻上了凯莎。
她的嘴唇很软，有一股冷香环绕。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
我想要离开，开门时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而我，“恰好”没有带伞。
即使我已经看过了天气预报。
“啊，外面下雨了。”我说，我承认这有些刻意，但显然凯莎并没有看出来。
“……不然，今天就留下来吧？”凯莎说着，似乎是因为刚刚哭过不久，她的眼神有些懵懂。我知道，在这方面，她比任何人都要单纯。
不然接吻时不会连换气都不会。
凯莎不懂，但是我懂。
于是我浅浅的笑了，“好啊。”就应了下来。
凯莎的房子很大，过分的大，以至于她竟然有一间独立的客房来给我住。
这不是我想要的，但看着凯莎深藏在金色发丝中的微红耳尖，我没有说出口。
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太急色。
但在临别时，凯莎还是倚着门框，说了句，“外面雨下的挺大……一会儿打雷了，你可以来找我……或者我来陪你。”说完，她对我笑了一下。
很美。
心底淌过一阵暖流，我不可避免的红了脸。
原来，她都记着。
于是我说，“好。”
……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当雷声滚滚向我袭来的时候，我全身一软，连抬起胳膊的勇气也没有，更别提下床去遥远的对面找人了，只能躲在被子里，蜷缩着，浑身发抖。
熬过去就好了。
我说。
就想以往的三十余年一样。
我努力回想着那些美好的记忆，试图忘记眼前的一切。
凯莎……
话说回来，第一次被凯莎发现自己怕雷，是在什么时候呢？
啊，我想起来了，那是在一个初夏的夜晚，我们三人在凯莎家里玩闹，捉迷藏玩到一半，天就突然下起了大雨。
雷声的来临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时的我也和现在一样，整个人颤抖着，蜷缩在衣柜里。
——熬过去就好了。
那时的我想着。
衣柜的门被打开了。
——“鹤熙！”
“鹤熙！”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从回忆中醒来，抬头看向眼前人。
是凯莎啊。
她一脸慌乱，“对不起，我来迟了。”
回想起来，那是好像也是这样呢，小只的凯莎把我从衣柜里抱了出来，一边说着“我来迟了”，一边把我抱紧……
“嗯，你迟到了，”我把头埋到她的胸前，闻到那股熟的冷香，心突然安定了下来，“但是，谢谢你。”
谢谢你来找我。
无论是现在，还是当时。
“没事了，我在。”
“嗯。”
我抱着她，在轰雷声中渐入梦境。
那天晚上，我睡的格外安定。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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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7
　　“所以，你俩终于在一起了？”凉冰看着我，此时她正拿着刀叉，试图“温柔”的吃掉她面前的草莓蛋糕。
　　“嗯，”我点头，“就前几天的事。我看你挺忙的，就没急着告诉你。”
　　说着，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明明是喝了许多年的黑咖啡，现在却莫名的觉得苦。
　　加两块糖好了，这样想着，我放下了咖啡。
　　然后，听见了凉冰的声音。
　　“对了，你跟鹤熙发展到哪一步了？”
　　“做了吗？”
　　手一抖，白色的方糖掉了出去，滚下了桌子。
　　耳朵似乎有点发烫，我深吸一口气，偏过头看她，凉冰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而我这些天也似乎是被这层表象所蒙蔽，忘记了她也是个能说出“对性的渴望”这种虎狼之词的人。
　　“没，有点……咳，太快了。”我说。
　　“哦～”凉冰那张格外欠揍的脸在我面前出现，我忍住想要把蛋糕扣到她脸上的冲动，“吃你蛋糕去。”
　　“好好好。”
　　加了两块方糖，咖啡甜了不少，也算合我口味。
　　凉冰正在认真的和蛋糕作斗争，没了她的阻碍，我到也清净，开始思考起凉冰的话。
　　跟鹤熙行那事，我不是没有想过，可奈何我无论是在实战演练还是理论方面，都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实在有心无力。
　　当然，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因素，就是怂。
　　怂到与鹤熙交往快一个月了，还只是停留在牵牵小手抱一抱的阶段，接吻更是自那天之后就再没有过。
　　还都是鹤熙主动的。
　　想到这，脸又有些发烫了。我饮尽了咖啡，披上外套，“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嗯，再见。”凉冰挥了挥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甚至还很高兴。
　　嗯，身为姐姐的权威有被冒犯到。
　　我挑了挑眉，转身走了出去。
　　站在门口，我停下脚步，转头，问她一句:“凉冰，你说的那个……”
　　“有资料片吗？”
　　刀叉掉落碰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
　　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我才想起来出差这件事。
　　“明天下午1：00的航班，直达法国巴黎，那里为您已经安排好了酒店……大概就是这些了，凯姐。”
　　“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嗯，我知道了。”我翻看着文件，百无聊赖，“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彦点头，“是。”转身就要离开。
　　我突然叫住了她，“彦，你和隔壁部门的冷在一起了？”
　　“额……是。”彦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我放下笔，“你们平时生活中是怎么相处的？”
　　好像是感受到自己话语中的唐突，我试图给自己往回找补，“其实我最近开始了一段感情，但是情侣之间的事……我不太懂，所以就想说问问周边人之类的……”
　　“好像有些无礼了”看到彦有些，不，是十分惊讶的表情，我苦笑，好像吓到她了。
　　毕竟平时是个蛮乖的小姑娘。
　　却见她一愣，快步上前，脸上满是震惊以及……欣慰？
　　似乎是忘记了办公室的门只是虚掩着，没有关靠，彦彻底放飞自我以及音量，大叫了一声。
　　“凯姐你终于脱单了！”
　　……
　　对不起，请允许我收回之前那句话。
　　彦一点都不乖，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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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8
在巴黎的这几天，我总会不受控制的想起鹤熙。
她在这里生活了八年。
我觉得我有点疯魔了。
走过的每一条街道，路过的每一间餐厅，甚至是每一个闪烁着的红绿灯，我都会想起她。
鹤熙来过这吗？
或者是那？
我不知道。但我想要知道。
下飞机的时候我在想，住酒店的时候我在想，乘车，谈判，签订合同的时候我还在想——
我承认，只有半个月的时间远不足以让我们离开热恋期。
——我想你了，鹤熙。
我在心中自语。
这当然不会有人听到，但彦的眼神却愈加奇怪。
像是看到了一只吃着泡面的大猩猩热烈的跟她打招呼，然后说:“吾友，近日可好？”
“怎么了？”我说，彦此时就站在我身后，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持续了五分钟。
“没，没事凯姐。”彦的表情有些慌乱。
我挑了挑眉，回过头，淡淡的说了句:“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怎样都好，别在盯着我后背看了。”
不过几分钟，后面传来了小助理吞吞吐吐的声音：“我……凯姐，您是跟鹤熙姐在一起了吗？”
“嗯。”我翻阅着合同，“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没了。谢谢凯姐。”她说。
“忙去吧。”毕竟八卦是人的天性，我对此倒也没什么看法，只不过是个好奇心太强的小职员罢了。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彦因为跟别人打赌“我会不会一直单身”以及“我有没有和鹤熙在一起”而赢得盆满钵满。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直觉。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格外漫长的五天之后，我终于回到了梅洛。
下了飞机，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鹤熙，她站在人群之中，是那么耀眼。
我克制不住思念，快步走上前去，抱住了她。
“凯莎。”短暂的怔愣之后，鹤熙反手拥住了我。
“鹤熙，我想你了。”我说，把头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还是那么香。
我这样想着，余光撇到了一旁挑眉站着的凉冰。
“啊凉冰你也来了啊。”毫无感情的话从我口中吐出。
果不其然的，凉冰再一次口吐芬芳了。
…………
凉冰回去了，留下我跟鹤熙两个人待在家里。
看着已经黑透了的天空，以及三杯红酒下肚脸色泛红的鹤熙，我莫名的感到紧张。
我把醉醺醺的鹤熙扶到了客房，她晃晃悠悠的非要一个人走去浴室洗澡，然后差点撞到门上。
折腾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泡在热水池里洗了澡。
当然，衣服是她自己脱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都没看到。
直到我卸妆，上了晚霜，鹤熙还是没有出来。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这样想着，我冲到了浴室。
……鹤熙睡着了。
我心里半是放松，半是无奈。
我弯下身，想要把她扶起来，却在那一刻，被人含住了嘴唇。
鹤熙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舔舐着我的嘴唇，温柔的撬开了我的牙关，与我的舌头交缠着共舞。
这是个极为温柔的吻。
甚至让我怀疑这是否真的是一个醉酒之人的手笔。
许久，我们松开了彼此，银丝连接又断开，我的脸出乎意料的红。
我看向她，鹤熙嘴角勾着笑，嘴唇轻动，我听不见她说了什么。但下一刻，她抓住了我的衣领，将我拽入水中。
幸好这浴池足够大。
在我想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的时候，鹤熙扶住我的肩，一翻身，跨坐在我的身上。
“凯莎……”
她低语，掳获了我所有的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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