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美髯公’,今天就拜托你了。”
刘光世似乎没有任何烦恼。他是无能的享乐主义人物。因为长得好,所以不像王禀那样表里如一,这就是他的长处。
两个人带着几个从车上卸下来的士兵,向郊外的村子进发。刘光世高兴地说个不停。
“不管怎么说,补给很细。吃住扶持,自己想办法解决。明教徒们,乍一看,过着低贱的生活,但偏偏是有钱人,小气是世间之常事。”
在睦州城内得到的方腊军的物资,童贯几乎全部没收。他们自己独占,为以后做准备。梁山泊只得到剩下腐烂的大米和质量很差的盐。
刘光世应该有自己的物资,但对这个“败家子”来说,还是不够的。
“酒也好肉也好,都只能节衣缩食了。真够了。要是直接跟童枢密谈判,他会让你自己想办法的。”
也就是说,得到了“掠夺”的许可。但由于他的势力不多,而且周围的民情也不稳定,所以向梁山泊军要求派遣向导和护卫兵。
朱仝接受了,是为了稍微抑制一下劫掠的灾祸。
朱仝事先调查,带刘光世去方腊军营寨所在的东管。因为他认为,如果是方腊军的物资,可以让刘光世“掠夺”。
“那么,宝藏藏在哪里呢?”
一进入东管街道,刘光世就得意洋洋地仔细察看堡垒。居民已经四处逃散。
虽然在城堡里只找到了一些军粮,但在街上旅馆的地下酒窖里,发现了很多带着灰尘的大酒瓶。对刘光世来说,这是比米和盐更重要的“收获”。
“在主人成为明教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就那样忘了。哪……嗯,很好地变成了旧酒。”
他立刻拆开封开始喝。朱仝离开观望,刘光世心情很好地把瓶子递给他。
“你也来吧!我喜欢热闹地喝酒。嘛,有美人斟酒是最好的。”
朱仝无言地拒绝了。
“是这样吗?这么说来,一个明教徒的俘虏说,方腊有一个漂亮的女儿,杀了她太可惜了,请童枢密赐给我吧。”
在刘光世废话连篇的时候,士兵们仍然在寻找房子。
闲散的街道,花不了多少时间去调查。翻到方腊军的仓库和民房的地板下,获得了十辆货车的物资。
“实在是有点少。”
刘光世一手拿着酒瓶,一脸不满地望着货车。
“应该是居民带出去逃走了吧?他们逃到山里去了吧,你去找找看。”
朱仝平静地告诫眼看就要派兵的刘光世。
“这里已经是回归宋国的土地,对居民们应该进行安抚。”
“是这样吗?”
“如果您父亲知道了,他会生气的吧。”
听到“父亲”的声音,刘光世像被打了一顿的狗一样缩头。
“是吗,嗯,是啊。”
他的父亲刘延庆是童贯的心腹将领之一。在西夏前线等地立下了许多武功,官位是保信军节度使、马军副都指挥使。现在,在各地展开的方腊战中,他也率领军团参战。
以武门的家世而自豪的刘延庆,想把这个不良的继承人送进战场,无论如何也要锻炼成一个合格的武者。
他本人似乎也有这种想法。不知是磨磨蹭蹭地喝的借口,还是单纯的下酒菜,他坐在货车的一端,突然开始讲起战斗的事情。
“童枢密向高太尉请求派遣三万增援。如果加上梁山泊军,五万人是足够的。清溪县等地,可以轻易击破。”
“梁山泊军损失惨重,能够从军的士兵只有1万名。”
“死了那么多吗?”
刘光世露出有点尴尬的表情。
朱仝望着脚下的草。
名字也没有的杂草──这是车前草,而且是朱仝过去记忆的一部分。
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妻子摘了这棵草的花,让孩子自己再拿一棵。如果把茎互相缠绕,拉上的话,其中一根草茎就会断裂。
“哦,孩子赢了。”
妻子把脸颊贴在孩子身上,笑了。
想起这一幕,刘光世拿出一个酒瓶,放在朱仝的马鞍上。
“拿去吧,你的嗓子也不舒服吧?”
“不需要。”
“我父亲捡到了明教徒扔掉的酒,他也不抱怨。”
“即便如此,我也不需要。”
朱仝把酒瓶放在货车上。
这就是“梁山泊”的做法。
对坏人毫不留情,对无辜的百姓处处留情。
朱仝对眼前这个既不是坏人,也不是无辜者的男人说。
“回去吧。”
在烈日当空的归途中,从山上看到了蜿蜒流淌的银色溪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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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艘船慢慢地在水面上航行。
这是一艘挂着梁山泊水军旗帜的船。
(李俊?)
朱仝定睛一看,船却渐渐远去。
船影在宁静的河面上,像一对水鸟母子。
那天下午,吴用和花荣在营区里的一块空地上。
那是一个茶色的土堆积出来的广场。原本是辎重的堆放处,装载着粮食和物资,驻扎期间物资消耗殆尽,只剩下一角的几十辆货车。
空地上有一棵大合欢树,下面是树荫。吴用和花荣在下面说着。
身处如此开阔的场所,是为了警戒官军的间谍。在两人所在的树后面,李逵正枕着斧头打盹。
“那么,把宋江怎么样?”
花荣的担忧就是其中之一。好不容易见面的宋江,就像放弃了一切,在花荣看来。
“如果宋江就这样被遣送回东京,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童贯来了援军,一切都为时已晚。要想救回来,只有趁现在。”
花荣已经画出了某种程度的图纸。
“让呼延威帮忙,用蛮力夺回童贯。童贯的军势是一千五百左右,完全可以压制住。”
吴用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小心翼翼。
“那么,怎么办?杀了童贯,向宋国举起反旗?”
“在吴用老师看来,胜算如何?”
“讨伐方腊的官军会一齐向我们袭来吧。”
“那么我们只能和方腊联手了吗?”
吴用没有立即回答。
梁山泊军有许多同僚被方腊军杀害。
“这恐怕是不可能的。而且,如果这样的话,花荣,你在东京的家人。”
这次,花荣闭上了嘴。
吴用也明白花荣的焦急。
“再等等吧。宋江殿, 眼下还不会被押送到东京。这和招安战中被捕捉的状况不同。现在,以宋江殿为王牌,可以调动我们,所以童贯不会放弃宋江殿。”
花荣无法接受。
同时,他也知道自己比起梁山泊,更担心宋江的一举一动。
“我担心的是,宋江。宋江打算放弃自己去死的,不是吗?我们有太多同僚死去了──是的宋江,可能杀了自己,因为责怪自己做的事情。”
“怎么可能?”
李逵猛地坐了起来。
“宋江大哥,为了我们,不要擅自死去!”
还是再等一下吧──吴用反复对花荣说。
“以寻找鲁智深的名义,把戴宗送到了歙州。总有一天,他会了解卢首领的情况。”
“在那之前,童贯命令梁山泊军队打清溪县。他算盘打的很精。梁山泊与方腊的势力进行斗争,获得渔翁之利──童贯确实是战略家。”
“我们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败的。”
“我一定会做好‘心理准备’的。兵粮总有办法解决吧?”
昨天,对于物资不足的梁山泊军来说,传来了难得的好消息。
秘密策划粮食调配的李应和杜兴在东管郊外的停船场发现了装载贡米的船队。收在清溪县的年贡米,因战事还没有送到。
“瞒着童贯,李俊派水军去接管。如果有这些米,就可以用来攻打清溪县。”
“在战斗之前,饿死可不行啊。”
花荣也终于愁眉苦脸了。
这时,李应和杜兴快步走了过来。
“米已经到了吗?趁王禀还没发现的时候,好好隐藏一下。”
但是随着杜兴的到来,吴用马上发现了异变。
“怎么了?李应殿。”
“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跟着李俊的一个水军小家伙逃了回来……”
花荣的脸色变了。
“敌袭?”
“杜兴,你可以告诉我。”
被催促着,杜兴抬起了拼命搓揉的脸。
“你可能不相信,但那个家伙说得对。”
不像总是口齿清晰的杜兴。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传达这种消息。
最后,杜兴只能如实回答。
“李俊殿──带着米,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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