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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urney-原创】浅言_Ⅰ。| 混乱向,肾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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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
那个。
还要说些什么来着。    =v=


1楼2009-09-20 17:36回复
    【前。】
    我是浅言。
    我并不是这篇文章的主人公。
    我只不过是承担着一个叙述者的角色。
    我始终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去讲述它。
    我也不知道当你们耐心地看完它后会有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想说的也仅仅是这样罢了。


    2楼2009-09-20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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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7 04: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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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
      苏若浅在学校里一直是个带有着些许神秘色彩的女生。她很安静,平时不爱说话,除了在丛可然面前,她安静的甚至有些异常。无论是老师是或同学看到苏若浅时,她不是在凝神地听着什么就是在专注地看书,并且是那种十分有嫌疑歪曲了事实的外国典故。很少人有见到过她大声地喊叫或是兴奋的谈论,很少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她是那样一个捉摸不透的孩子,但有谁知道,曾经有人对她说过,她是一个能让人心痛到裂开的孩子。
      苏若浅漂亮的浅灰色眸子里总有着化不开的忧伤,就连她在笑的时候也是那样。日子就是这般平静的过着,只有丛可然一个人默默地陪在她身边。苏若浅被那些男生在暗地里奉为学校第一美人,因为这引起了学姐们的嫉妒,她曾有一段时间被她们无理地纠缠过,但自从那一夜学校传来一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后,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亦没有人敢打扰到苏若浅的生活。
      或许是在他离开之后,苏若浅的眼里,丛可然仿佛是她的世界中唯一的生命体。苏若浅和丛可然总是形影不离的,很多人奇怪丛可然是靠什么办法取得苏若浅的信任,让苏若浅可以把所有的心事都告诉她。苏若浅是一个神秘的人,她身边的丛可然亦是一个神秘的人。属于她们两人的世界,苏若浅一直深信不会有第三个人介入。直到苏若浅高一下半学期开始,出现了一个颠覆了她所有人生既定轨道的人。
      ××
      盛夏时节的紫藤萝花绽开在奶白色的长廊边,飘出浓郁沁人的香气。它们看起来似乎愈发沧桑,却又在阳光下愈加饱满。明亮翠绿的叶子静静淌在浅紫中,轻幽的打着转儿。苏若浅站在阳光背面深深浅浅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是隐隐地有那么一种强烈的冰冷气息,能够轻易地让每个擦身而过的人都察觉得到。苏若浅眸子里那抹千年稠化不开的忧伤,近乎绝望的忧伤,正在一点一点地结成尖锐的冰凌,精准地刺向长廊的另一头。
      那个少年慵懒地站在原地,明亮而充满魅惑的眼里漾着戏谑的光芒,就像是饥饿的猎豹经过了十几年漫长无边际的等待,终于在茫茫白雪中找到了自己心念已久的猎物,一步一步带着残忍的笑容靠近。
      [苏若浅。]
      呢喃一样的轻缓,从他低沉中带一丝微哑的声音里漏泄而出,如同在呼唤着自己的情人般。而方才还散发着那种近乎尖刻的冷漠气息的女生忽然在一瞬间沉静了下来。苏若浅用她那清澈犹如海洋般的眼睛直直闯进男生的眼眸。那束浅灰色的,缓缓流淌着忧伤的目光在触及到对面那漂亮的眸子后突然间闪亮起来。苏若浅极力抑制着身体里不停的叫嚣着的强烈情感,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震惊,狂喜,悲伤,愤怒,心痛。伴随着刺目的阳光在女生绝美的瞳孔里搅起巨大的漩涡,连耀眼的阳光都被揉得粉碎。这是那般深厚而强烈的情感,几乎快要把苏若浅扯烂。直至过去了许久,才终于恢复了平静。苏若浅攥紧了双手,像是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
      [我是安铭。] 少年微微挑起浓墨一般的眉毛,轻笑着。在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猛然间产生出的复杂情感之后,少年又一次次捕捉到了那双眼睛里浓重的色彩。饱含着怔忡,回忆,失望却又有点莫名的庆幸的目光,像是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安铭任凭苏若浅用那种复杂的目光直视自己。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与其说苏若浅是在看他,还不如说更像是在不可思议地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一个人,那样深沉而绝望的目光,几乎让安铭感到窒息。
      [我这个学期刚刚转来学校。] 安铭用一种非常缓慢的速度,露出了一个绝美的魅惑人心的笑容后,那遭人鄙视的目光直视着苏若浅露出[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的表情的脸庞。他唇角的弧度愈发的明显。[我的意思是,你——]
      


      3楼2009-09-20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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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曾经苏若浅那么熟悉的,让人不禁感到快乐的声音。那是曾经苏若浅那么熟悉的,让人不禁感到温暖的眼睛。那样独一无二的一个人,被遗忘在了千万的年华后,突然再一次的出现在苏若浅的面前,闯进她原本平静的世界里,带给他一次又一次巨大地冲击和伤害,还有那难以置信的委屈与无助。
        苏若浅前所未有地想哭,想要大声地哭出来。看着那张白皙的精致脸孔,少年那曾经干净而温暖的眼神此时换上了令人琢磨不透的神色而显得那般意味深长。低哑但并非温和的声音,缓缓闯过了流淌着翠色的树影,耀眼的让人心脏抽痛的阳光,略带塑胶味道的盛夏的空气,越来越近的男女谈论的笑声,穿越了时间和空间,想念和回忆,在多少年以后,淌成一句真实却又充满了虚假与欺骗的话。
        [你,当我女朋友好吗。]
        他就这样自信的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口气强硬。疑问句式的[好吗]在少年的口中转变成了陈述句式。安铭的语气透露出无人可比的志在必得,骄傲的如同盛夏的阳光般耀眼,又有些模糊。混|蛋,为什么能够这样地自信。那不可一世的笑容让苏若浅在在经历了漫长地等待之后如同海啸被一般击|垮了所有的思绪,漫长的将近十年的等待和思念在脑海里天旋地转。那样明媚的一句话,在苏若浅的脑海里猛的炸开散落一地的碎瓣,悲伤。
        你,当我女朋友好吗。你当我女朋友好吗。当我女朋友好吗。当我女朋友。
        只可惜,那不是你。
        安铭始终以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苏若浅,明亮的目光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神情。可是苏若浅什么表情也没有,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紧紧抿起嘴唇,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东西。安铭死死地盯着她,甚至能够感受得到她的破碎,那种残酷的,无情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破碎。
        然后苏若浅竟然一点一点的笑了。那笑容,无奈的,苦涩的,茫然的,悲伤的。似乎无论如何苏若浅也逃不开悲伤,但她终归还是笑了的。很美很美的笑容,哀伤而安静的光芒在她的脸上绽放,绝美的面庞映着绝美的笑容,无与伦比的精致和耀眼。
        安铭确信,再灿烂的阳光也没有这一笑来的耀眼。那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耀眼夺目,最干净清澈同样也是最绝望失落的笑。女生在漫长的仿佛过了整整一个世纪之后,平静地凝视着对面的少年,然后带着那种不顾一切地急切想要抓住生的希望的决绝轻轻开口。
        [好啊。]
        好啊,只可惜,你不是他。在安铭得到肯定地回答后反而有了一两秒钟短暂的微楞,然后马上调整到自然的神情,微笑的看着对面的女生,那个已经是自己女朋友的女生。
        [没有别的事情了吧,我先走了。]
        那是轻澈而透明的如同浅浅叹息一般的声音。不等安铭回答,苏若浅迅速的转身,一步一步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步伐逐渐地加快,似乎根本就不想要回头。阳光跟在苏若浅的身后,笼罩着她纤细动人的身躯,就仿佛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无人可知无人可晓,只是那样的遥远而美好。彼岸的生活在此岸的眼中总是好上一百倍的。只有苏若浅自己知道,在那样灿烂的阳光下面,一定有一个暗黑色的,邪恶而冰冷的影子紧紧的缠着她,永远追随他。
        苏若浅离开后,安铭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低头凝视着什么。青灰色的长方形短砖,泛着几个深灰色的圆点,微微的还有些潮湿,就像是水珠滴落在上面留下的痕迹。在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深灰色小圆点的半径慢慢缩小,最后仿佛没有存在过一般消失了。这是女生在转身后随即掉下的泪,苏若浅的泪。盛夏的午后,只有他看到了,那是苏若浅遗留下的,一地的悲伤。
        >>>
        苏若浅。
        我却信我看到过那双眼睛。曾经看到过无数次的,在睡梦中频繁出现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干净而温暖,又带着几分犀利的味道。那是我一辈子都不可能遗忘的眼睛。当我看到这双眼睛,甚至以为我看到了他。可惜他不是,再怎样想也不是一样的。他的眼睛温柔至极令人神往,魅惑至极诱人沉醉。但他和他,始终是不一样的人。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安慰亦或嘲讽,始终不知道。
        >>>


        4楼2009-09-20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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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
          [喂!我说,苏若浅。你疯了是不是,你竟然答应他了?]
          苏若浅和丛可然并肩站在两栋教学楼之间的过道一侧,高大的杨柳树叶子沙沙地摇曳着,在青灰色的砖块上投下斑驳的阴影。苏若浅侧倚着墙壁,细碎的刘海在夏风中微微浮动着,遮住了浅灰色的眸子。她静静地听着身边的女生不断发出惊讶的声音,却仿佛与世隔离般没有任何动作。苏若浅低头看着地面上地面上自己暗黑色的影子,一动不动紧跟着她的影子。安静的如同沉睡的公主,凄凉而绝美。
          [傻瓜,为什么啊。那么那个人呢,你要怎么办?难道你放下他了,不可能。] 心里那份存积已久的悲伤伴着夏日的蝉鸣慢慢流淌出来,最后终于爆发出坚不可摧的绝望。沉静而美好的声音,就像是诗歌一样的动人,在青灰的砖瓦和暗黑的阴影间轻轻吟唱。丛可然突地抿住粉红色的嘴唇,目光沉重而担忧。
          一直沉默的苏若浅在一瞬间惊醒,流动着哀伤的眼里布满了恐慌和疼痛。听到丛可然包含难以置信的声音中深深的疼惜与质问后,苏若浅微微站直了斜靠着的身子。她轻轻牵起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快乐一些,纤长的手指颤抖着抓了裙边死死拽住。
          [一个人太久了,感觉很孤单而已。] 
          苏若浅十分努力地强迫把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犹如叹息一般的声音还自作着欢,在空气里漾着看不见的大幅度的波浪。久久的,久久的死寂在她们之间泛滥开来。太阳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耀眼光芒始终照射不到苏若浅她所在的一片阴影里。那是用巨大的黑色纱幕编织成绝望的牢笼,死死禁锢住她。就像是发疯了似的,不顾一切地禁锢住她的一生一世。
          丛可然走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苏若浅,微笑着极力想要融化掉她眼里的悲伤。苏若浅淡笑地控制住自己的情感,漂亮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明媚如同阳光。只是在苏若浅的脚下,那个被忽略的地方,还埋藏着深黑色的阴影,永远不打算消退的阴影。 
          [可然,你知不知道孤单快要掐死我了呢。]
          [浅,相信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苦笑一样的声音随即跟着风遗失在蓝天之下……
          >>>
          苏若浅。
          如果孤单可以掐死人的话,那么我想我现在已经窒息了。当我被丛可然紧紧抱住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跟我一起颤抖。我知道丛可然是多么坚定地想要给我幸福,因此她始终守护着我的生活不被打扰,可那终究没有成真。她说了会一直陪着我,这般美好的话语几乎让我沉溺在幸福里,但始终是不可能的。即使这样,我还是一直倔强的记着,在那年夏天,花开的漂亮。有个女孩,是那样强烈的想要守护我,给我幸福,永远不能实现的幸福,泡沫一样的幸福。
          >>>


          5楼2009-09-20 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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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
            [丛可然。林老师在找你,他让你赶快去办公室。] 奶白色长廊尽头,一个女生远远地挥手叫着丛可然,目光在触及到身旁的苏若浅之后显得有些小小的紧张,声音变得谨慎而渐渐放低音调。苏若浅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安静的眼眸仿佛没有焦距。光影交错在丛可然白净的脸上,让人恍惚。苏若浅垂着头,轻轻点了点,浅灰色的瞳孔里纠结着复杂的情感,显得更加动人,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总觉得有什么和以前不一样了。
            ××
            [苏若浅,四号篮球架,我等你。]     ——发信人:安铭。
            不带任何表情地看完了安铭发来的短信,苏若浅麻木地操纵着手指点击了[删除]键。在标明[完成]之后,信箱里再没有了安铭的短信,而留下的,是塞得满满的,同样号码但没有署名的短信,永远不会被删除的短信。
            穿过长廊慢慢走到青灰色板砖铺到的尽头,远远看到站在篮球架下面少年的身影。苏若浅依旧用那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在太阳底下,她始终是那样安静而绝美的存在,在一瞬间让整个球场都安静下来,随后又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而有活力的声音。那些想要吸引她的,矫健的身姿在不断地投篮,摆弄出各种各样的华丽又滑稽的动作,零零散散地看到几个篮球进了,毫无价值地引来一阵欢呼。
            苏若浅依然安静地走着,仿佛在她的世界里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她一直紧紧盯着安铭的眼睛,那么清澈的眸子闪着魅惑人心的光芒,好像是在等待着她的靠近。苏若浅仍是盯着他的眼睛,步履流畅地向安铭走去。
            然而在看到他眼里邪魅的目光闪过后,苏若浅猛然惊醒了。他不是他,他才不是他,他从来不是他,他永远都不是他。悲伤和绝望顿时涌上苏若浅绝美的眼睛,浅灰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清澈明亮,安静的目光里,是永远抹不去的悲伤和刻在骨血里的绝望。那是别人的眼睛,那不是她的眼睛。
            [浅,你来啦。]
            [嗯。]
            安铭懒懒地搂过苏若浅的肩膀,微笑地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头顶墨黑色的碎发,亲昵的好像相恋多年的情人。苏若浅竭尽全力绽放出笑颜,幸福的表情顿时让在场所有本充满希望的人都黯然神伤。
            [太阳太晒人了。] 安铭搂着苏若浅纤细的身体,将她推坐在树荫覆盖下的草地上,微笑的对着她。[你就坐在这里吧,记得给我加油。]
            [加油。] 在苏若浅不带什么感情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安铭转身,他的眼中海隐藏着一丝残忍的兴奋。树荫下的苏若浅斜靠着树干,平复了嘴角的弧度,动人的眼眸里只剩下了暗淡的冷漠和悲伤。而在那清澈的浅灰色瞳孔,闪过了一丝的苦涩。
            热闹的球场上每当安铭进球后都会有男生起哄似得朝着苏若浅所在的方向大声吹口哨,间歇的时候安铭也会转头朝着苏若浅这边旁若无人地微笑。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幸福。只有苏若浅知道,这些看似美好的,不过都是虚幻而可笑的假象。
            自那天起,苏若浅和安铭就成了全校学生的话题。无数的男生羡慕地拥着安铭,得到了苏若浅这个美好至极的少女。无数的女生感叹地围着苏若浅,也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完美的安铭。那些早已被人们认定了的句子,被苏若浅狠狠地刻在了心里面。那些肆意流淌在别人看不到的深处的鲜血,混合着她冰冷无味的泪水,汇聚成了巨大的,绝望的漩涡。他们谈论着,安铭和苏若浅。整个夏季都印刻着,安铭和苏若浅。就如同一个挣脱不开的桎梏,将他们紧紧的相连在一起,相互羁绊着。
            >>>
            苏若浅。
            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和他在一起,只是单纯地想要像从前一样和他在一起。即使是经历了漫长的近一个世纪地等待和想念,我都从来没有死心过。我一直都是如此固执地,想要和他在一起。但现在我真的别无选择了,因为他从未给过我所谓选择的机会。于是人生就被注定了,我注定无法再选择。如果我真的选错了,请你原谅我。
            >>>


            6楼2009-09-20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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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
              第二天早晨苏若浅前所未有的最早一个来到了学校。她趴在课桌上把头深深埋起来,不发出一点声音。那种自我保护意识下做出的姿势在盛夏明媚而灿烂的阳光下显得柔弱,孤单。斜上方无法预测用了多长时间的电扇此时正一圈一圈缓缓转动着,搅起了教室里平静的气流,轻轻吹起苏若浅的头发。[嘎吱、嘎吱]的声音随着电扇每转动一圈就会响起,连接在一起变成了一段很滑稽的曲调。那种转动的频率和每转一圈就发生的剧烈颤动让人看了都胆战心惊。苏若浅轻轻仰起头,目光穿透了混乱的气流和空气里沉浮着的细小灰尘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几乎要报废的电扇。
              因为需要它去转动,所以尽管本身已经无法承受什么却还是要继续转动下去是么。那么是不是因为你们还需要我一无所知需要我保持从前的样子,所以尽管精神上已经不能承受压力却还要和你们像从前一样呢。苏若浅努力的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浅灰色的瞳孔里流动着如水的忧伤,却又有着山石一样的沉重。她稍稍活动了一下僵硬麻木的手臂,慢慢地坐直了身体。
              在[哐当]的一声后,年久失修的破电扇终于不堪重负的停止了转动。它那残破布满尘埃的扇叶在拼尽最后一丝余力缓慢地转动了一圈后猛然停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紊乱的气流终于恢复了平静,那些在空气中飘浮的细小尘埃也慢慢地沉淀下来。教室左侧墙壁上还算宽敞的玻璃窗外,绿杨生长的挺拔有力,以一种势不可挡的生机勃勃的姿态屹立在夏季。
              丛可然踏进教室时疲惫地打着哈欠,昨天下午的谈话几乎让她一夜无眠。楼道里昏暗的光线和躁动的因子让她觉得连自己的呼吸都万分沉重。下一秒钟,她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了教室里的苏若浅,连呼吸感都快要被夺去。
              教室的四面都是不久前刚被粉刷的雪白的墙壁。苏若浅穿着白色的校服,半倚着墙壁。升到半空的太阳把强烈的光线从左边的六扇窗户射进教室里,整个教室霎时间明亮起来。坐在角落的苏若浅,修长的手轻轻托起精致小巧的下巴,干净的脸庞绽放着清澈的笑容。那并不是真正的快乐,而是种近乎于所谓的“回光返照”般,在经过巨大的挣扎和盛大的毁灭后才产生出的包含绝望失落和不顾一切的笑容,几乎是耗尽整个生命的笑。丛可然看得有些恍惚。
              [可然,我哥说你跟她交往了。]
              [恩,是啊。]
              像是从某个遥不可及的地方传来的声音,让人觉得美好却极不真实。丛可然松了一口气,她颤颤地回想起刚才苏若浅的神情,那种她从未见过的绝望的表情让她几乎以为苏若浅已经知道了她和安铭的事情。在听到苏若浅所说的仅仅是苏亦政后,丛可然才从了一口气。她走到自己的座位边上,卸下书包放到桌子上,发出不大的声响。苏若浅淡淡地点头,倾泻的眼光中流露出一丝哀伤的味道。
              [昨天才确定关系的。]
              [哦,那么我以后应该叫你嫂子了。]
              [啊?这很别扭。] 丛可然收拾书包的动作明显一顿,显然是不太能够轻易接受这个称呼。
              [是嗯,的确有点别扭。]
              苏若浅看到了丛可然地尴尬便补上了一句,结尾处在心底暗自拉上了长长的叹息。就像是夏日里最后一声的蝉鸣在哀戚和绝望中爆发出了的力量,紧接着便陷入空前绝后的死寂。风乍起,吹得树叶轻轻晃动,在树下青灰色的长方形砖面上,树影也随之斑驳。浓重的黑色阴影和光斑交错在一起,永远都只能无限逼近交错却不能完全重合交融。
              教室里丛可然的课桌上一张空白卷子被风吹起来飘在半空中,她跳起够了几次都没有抓到。突然[啪]的一声,丛可然惊讶地转过身看到苏若浅正微踮着脚尖小心翼翼关上窗户,而她的那张卷子已经快速地下落到地上。一时间爆发的沉默让丛可然很不习惯,她捡起地上的卷子看向苏若浅,心里泛起淡淡的酸涩与不安。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中间莫名出现了一段空白,突兀的像是刚才苏若浅关窗户的声音一样。
              


              9楼2009-09-20 1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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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
                完完全全沉溺在睡梦中的苏若浅,在安铭走后无意识地蠕动着嘴唇。阳光照耀下的她依旧显得干净温暖而美好。然而没有人会注意到,苏若浅的嘴里正断断续续的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那个对她来说有着无比冗杂而重要意义的名字从她口里被吐出,支离破碎。这样的三个字,在苏若浅的整个人生里,都是那般地支离破碎。夏木旬,那是苏若浅一生之中最灿烂的阳光。
                [夏木旬……夏木旬……夏木旬……]
                ××
                九年前。
                刚刚步入秋季的九月还没有迎来明显的降温,空气中仍旧浮动着夏日那份狂躁不安的炽热。学校里各式各样的让人说不出名字的树木都还深绿着叶子,就像是在临冬之前于所有人做着盛大而隆重的告别样。
                [小浅,听说今天班里会转来一个新生耶!]
                [哦。转来就转来吧,无所谓的。]
                苏若浅小学时代的好友之一郁泽韩笑嘻嘻地对着悠闲地坐在他位子上的小丫头说着刚刚到手的新闻,苏若浅只是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轻轻地嘟起粉嫩的嘴唇,无所谓地挥了挥她白嫩的小手,心里还不开心地想着早上在面包房抢走她心爱的抹茶慕斯的男孩。
                秋天特有的温暖却不毒辣的阳光下,苏若浅清澈的眸子里仿佛在流动着的溪水一样。可爱的微微气恼的神情透过她已初显精致的小脸上表现出来,让人油然而生一种要想保护她,为他分担一切烦恼的冲动。郁泽韩现在就有这种冲动。他张了张口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上课的铃声打断。无奈之下只好皱起秀气的眉毛转身坐到座位上。而在远远的,隔着三排桌椅的地方,郁泽韩看到苏若浅的眼睛明亮而有神的盯着教室门口,传闻中的新生刚刚从那里走进来。
                [今天班上转来了一位新同学,我们来请他做一下自我介绍。]
                年轻的女班主任年依依老师拉着一个个头不算太高但很消瘦的男孩从门口走进来,他那涂着淡淡唇膏的唇畔染上了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邪魅的笑意。苏若浅的世界把每一秒都无限延伸无限拉长无限扩大。她看到那个比她抢先一步买走最后一块抹茶慕斯的男生正迈着淡定而沉静而坚定的步子走近她生活了两年多的教室,眼睁睁地,甚至是兴奋地,看着他走进她的生活。
                近看来男孩的个子和苏若浅一般高,剪得干净利落的黑发下面是一张帅气的小脸。明亮清澈的双眸,白皙的脸颊。男孩整个人都站在阳光下面,那张微笑着的脸让苏若浅看得有些怔忡。男孩伸出他那白净的手,接过老师递来的长长的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三个清秀的大字。
                夏木旬 。
                随着粉笔在不怎么光滑的黑板上移动摩擦发出的声音,苏若浅觉得自己心里有一块小小的地方正在慢慢的塌陷,还没有等到她理性地救援就已经塌陷。夏木旬,夏木旬,夏木旬,苏若浅从未发现这样反复念着一个人的名字竟会是一件很快乐很快乐的事情。她兴奋地将台上那个眼神和相貌已经初具锋芒的男孩的名字念了一遍又一遍,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在那时候苏若浅已经可以笑得很漂亮了。她小小薄薄的嘴唇绽开甜蜜而快乐地笑容,灿烂到让窗外的太阳都躲进了厚厚的云层。而站在讲台上的夏木旬,看这里自己不远的台下,那个正笑得无比灿烂的女孩,心中突然也很想要笑。
                等苏若浅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叫做夏木旬的男生已经坐在她身边了。苏若浅一时僵硬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像是犹豫了好久才狠得下定决心一样对身边的夏木旬微笑着说了一句[为什么你要抢走我的抹茶慕斯]。
                [嗯?你说什么?] 夏木旬无辜地看着她,清澈而温和的双眼沁上了点点的笑意。
                那绝对不像是一个仅有十岁半的小男孩的声音,反而更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所发出的声音。有些低哑,但是像流水声一样流畅动听。苏若浅静静地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夏木旬,精致的五官因为她每一个十足孩子气的表情都显得生动起来。
                


                11楼2009-09-20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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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7 04:11:26
                  广告
                  【陆。】
                  那样冷漠的,不近人情的句子活生生地扎进了苏若浅的大脑,她身体里的每一寸神经都带着鲜明的疼痛,甚至不等她做好准备面对时,就已经以压倒性的姿态扼住了她的咽喉。苏若浅痛苦的快要窒息,很想找个地方大声地哭出来,很想拍桌而起指着这个变得陌生的女人大骂一通,很想坚定地告诉她无论有什么都不能够阻止自己的行动,影响自己的想法。可是张口的那一瞬间说出来的却和自己所想的截然不同。
                  [我们只不过是普通朋友,打电话也是问一些关于作业的问题,可能让某些同学误会了吧。]
                  [谢谢老师您的提醒,我想我以后会更加注意的。]
                  [辛苦了。]
                  这是苏若浅缓缓说出的三句话。每一句都要带着灿烂而真实的微笑平静地说出来,苏若浅感觉心中被无数根细线勒紧,尖锐地勒破了血管,让每一寸血肉都疼痛的难以置信。窗外吹着的是冷冰的春风,千万丈的寒冰就这样驻入她曾经的热情如火的灵魂深处,每一个细胞都在发出巨大的呐喊声。可惜,谁也听不到。
                  苏若浅冷静地走出办公室,然后发疯似地在走廊里跑起来。最顶端的地方,那是苏若浅曾经无比热爱的班级。然而现在里面坐着一个自己那么喜欢的,却在刚刚才被老师劝导过要疏远开来的少年,和一个自己并不知道的,出卖了苏若浅和夏木旬的[朋友]。那时候市三好生刚刚开始竞选工作,苏若浅和夏木旬都是最有实力的竞争者,所以有人为了为数不多的两个仅有名额,出卖了他们。
                  苏若浅跑到了离班级只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柔弱的背脊紧贴在覆满米色瓷砖的墙壁上,身体一点点地下滑,整个楼道中都回荡着她粗重急促的喘息声,空气里浮动着的尘埃几乎让苏若浅呛出了眼泪来。她明亮的双眸被浓密的睫毛所覆盖,白皙的手指不停颤抖着,绝望而愤怒。
                  [浅,你不要这样。]
                  夏木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看着蜷成一团的苏若浅,表情是沉默。苏若浅迷茫地抬起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的面庞落下来,脸上还绽着奇异的笑容。她缓慢地紧紧握住少年修长而有力的手,站了起来。苏若浅的表情在阳光下显得动人而美好,她灿烂的笑容让夏木旬感受到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绝望。苏若浅轻轻擦掉留出来的泪,已经僵硬的身体倔强的站直。
                  [她应该也跟你说了吧。] 苏若浅平静地呼吸着,沉静的根本不像是刚才的她。
                  [刚才叫我去教室办公室的你,知道我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沉痛和不甘才完成那一句话的?夏木旬,我很想知道,失去了你的我,会怎么样。我会死吗?那么,就按她所说的做吧。就那样吧,我们妥协,不在抗争。按照所有人所希望的那样好好走下去,再也不交集。夏木旬,你认为如果这样走下去,没有了你的我,会活得很好吗,到底会怎么样呢?你说话啊夏木旬。]
                  夏木旬沉默地听着苏若浅的语无伦次,浅褐色的瞳孔里流露出罕见的悲伤。他微微低着头,耀眼的阳光透过照进走廊,夏木旬蹲下的身体在地面上拉出了一个,长长的,落寞的影子。
                  [浅,不要这样。] 夏木旬固执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干净而温暖的声音里加重了语气。
                  [夏木旬,我没办法不是么?她在逼我啊,她逼我我要怎么办?] 苏若浅优美的诗歌一样动人的声音里埋藏了深深的绝望,让夏木旬忍不住偏过了头去。
                  苏若浅无助而痛苦的呢喃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着,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被哭泣淹没了所有的声音。在那光影交错的世界里,苏若浅狠狠地把头砸向了夏木旬的肩膀然后大声痛哭起来,眼泪砸落在大理石砖砌成的地面上,不成样子。苏若浅断断续续地抽噎让夏木旬心痛而悲伤。
                  [那我们就妥协吧。但我不能够让你这样妥协。浅,你应该笑,应该毫不在意地笑。] 夏木旬轻轻地拍着她发抖的后背,直至她平静下来。苏若浅抬起头,一道一道深深浅浅的泪痕在白皙光滑的脸颊上交错着,如同潭水一样深邃的浅灰色眼眸里毫无波澜。
                  [呐,我们是朋友,我们还是朋友对不对?] 苏若浅抓紧了夏木旬的手臂,指甲深深地刺进他的肉里,像是要求证什么的口吻,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保护住最后的一缕维系。夏木旬点了点头,他看着安若离终于获得了某种安慰的神情,然后盯着她一步一步走进教室。
                  ××
                  尖锐刺耳的铃声响起。毕业考时候苏若浅考了全市第一名,而夏木旬交了白卷。
                  那一年苏若浅十三岁,夏木旬十四岁。夏木旬再也不是苏若浅的同桌,整个春天的风都在为他们凄厉的呼啸着。
                  ××
                  当苏若浅在丛可然面前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已经时隔了九年多了。她和夏木旬约定,一定要考上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却都没有实现。那些年少时美好而阴暗的记忆驱使着他么两个人越走越远,成为了两条平行线,再也说不出到底为了什么而努力地想要交汇在一起。当那是苏若浅人生中最灿烂的阳光,谁也无法改变它。
                  >>>
                  丛可然。
                  我初次在苏若浅的生活里接触到夏木旬是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苏若浅的文章里不断出现这样一个模糊的影子,感觉真实而虚无。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苏若浅最喜欢的人。他们不断地分离不断地相聚,那种带着绝望和坚韧的情感让我深深震撼。苏若浅说,四年是四十八个月,是一千四百六十一天,是三万五千零六十四个小时,是两百一十万零三千八百四十分钟,是一亿两千六百二十三万零四百秒。她说她想要把每一秒都无限延长,但还是觉得太短太短,她说她想要把全部的感情都融进这些时光里,但我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苏若浅也知道。所以她说五年前的苏若浅因为失去了夏木旬已经死了,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不过是别人希望中的苏若浅而已。
                  >>>


                  13楼2009-09-20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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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柒。】
                    [可然,最近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的,就是说我在学习上的一些问题啊。]
                    在频繁听到[林老师找你]之后苏若浅终于确定一定出了什么事。丛可然听到苏若浅这么问之后抿嘴笑了一下,眼睛里的光亮就像黑夜里烟头上那点隐隐的火光转瞬即逝,给出了一个荒谬的答案。苏若浅皱眉沉默着,即使丛可然的学习成绩真的很不理想,老师也没有必要一天多次的找她谈话,一定还有别的事情。
                    丛可然安抚似得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还没有完成就已落了下去。苏若浅突然觉得心里一阵被瞬间挖空般不适应的疼痛。她下意识地抬头仰望天空,天还是那么蓝,几朵白云飘零在一片蔚蓝中,无依无靠,稀稀落落。苏若浅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辛酸和寂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样的情绪一直缠绕着她不能散去。她看着丛可然充满担心的眼睛,悠长的叹息被掩埋在风声里。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最近和安铭相处的怎么样啊?] 丛可然暗自压下心里的保顿和悲伤,换上了一副灿烂的笑颜,僵硬的转开话题。
                    [嗯?什么。] 苏若浅明显愣了一下,怔怔地望着天空,眼眸里浅灰色的光芒闪烁着,目光像是投向了很多年以前,又或者是很远的地方,长远到几乎能让她感受到幸福的幻象。她脑海里不断地闪过曾经日日夜夜都在想念着的眼睛,清澈明亮,干净温暖,充满了宠溺。那眼里有几百种几千几万种只为她一个人流露出的神情,在千回百转中她似乎又寻到了那双眼睛。苏若浅轻轻牵起嘴角,笑的悲伤美好。丛可然沉静地看着阳光洒在她光洁白皙的脸上,泛出淡淡红晕。苏若浅怔忡在原地,眼里有迷茫有思念也有坚定,这样的她让丛可然不由自主地想要去保护一辈子。
                    [听说他昨天中午还去找过你呢!你们还真是甜蜜啊,都不怕老师注意你们。] 丛可然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活力有欢快的感觉。
                    [昨天中午我没有见到他。] 苏若浅轻轻蹙起眉头随即释然地笑开了。[那个时候我大概是在睡觉。]
                    [什么啊,我还说你们怎么这么大胆呢!] 丛可然一怔,也笑出了声来。苏若浅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猛然睁大双眼,浅灰色的瞳孔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疼痛和惊讶。她白嫩而纤细的手指微微发抖,悲伤地像是下一秒就会灰飞烟灭。苏若浅慢慢将手攥成了拳头,低垂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她的眼睛,投下了浓浓的阴影。她紧紧闭着眼睛,背脊的线条僵硬着一动不动。
                    天空中传来阵阵鸟鸣声,清脆的声音划过一片蔚蓝的颜色。棕红色的小方砖上,苏若浅的影子慢慢地柔和了下来,身体两侧的手攥紧,松开,松开,攥紧,最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丛可然紧绷的神经在听到苏若浅声音的一瞬间松懈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怎么会,我怎么可能那么做。明明五年前的记忆还那么清晰,怎么会重蹈覆辙,怎么会再把自己置身于那样布满荆棘的可怕的世界里,怎么可能啊。如果当年不是我们那么无所顾及那么张扬的话,现在也许会在一起的吧。如果当年收敛一些,就不会被出卖,不会被分离,不会有思念,不会有心痛,不会的。]
                    丛可然尴尬的低下头,手指不安的搅在了一起。
                    [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对不起。]
                    [不是的,浅,我下次不会这么说了,对不起。]
                    丛可然用力摇了摇头,眼睛里闪着疼惜的光芒。苏若浅刚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兀自开始震动。欣喜一瞬满上了她的眼睛,她颤抖着握住手机放在眼前看着,蓝色字体的一串熟悉的号码在纯白色的手机屏幕上闪个不停。丛可然了然,笑了。她看着苏若浅的周遭泛开细碎的光芒,喜悦和幸福就像碎钻一样嵌进她的眼里。苏若浅慢慢将手机放到耳边,手指麻木的按下了接听键……
                    世界在仿佛那一瞬间崩塌。
                    


                    14楼2009-09-20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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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若浅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到了,她感觉泪水正在眼眶里汹涌着翻滚着,可心却在一瞬间冰冷了下来,终于变得无坚不摧。她看到斑驳的树影在眼前慢慢摇晃着,就连头顶的云朵都在残忍的现实中演变成好几层幻影。
                      悲伤就像是洪水一样淹没了她的全身,她的思想。绝望从苏若浅的头顶轰然崩塌,将她死死地压在地上,世界终于变成漆黑一片的了。分崩离析,支离破碎,满目荒芜,搅拌着四处溅开的鲜血和纷飞的魂魄。泪水淹没了世界,绝望覆盖了世界,所有的维系在一瞬间轰然崩溃。
                      苏若浅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站稳,然后死死按下挂断键。丛可然突然觉得苏若浅变了,就在那一刹那,她感觉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一直帮助着她,一直陪伴着她,一直保护着她的那个易碎却无比坚强的苏若浅在她的面前绝望崩溃。丛可然觉得自己在这一刹那的感觉是那么的荒唐却真实,她看着苏若浅同刚才毫无两样的笑容,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缓缓走到自己跟前。
                      [可然,抱歉,我先回去了。]
                      苏若浅察觉到自己浑身冰冷,她僵硬地保持着脸上的笑容朝教室方向走去,阳光笔直地照在她的脸上,她发现自己就要站不稳了。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屏幕上那串号码仍是不停的闪动 着,绝望的闪光像是下一秒世界末日就回来临。苏若浅看也不看那手机一看,在走过垃圾桶的同时将手机扔了进去,然后继续往前走。银白色的手机安静地躺在垃圾桶里,再也不发出一点声音,屏幕暗了下来。然而在苏若浅被绝望覆盖的,满目荒芜的世界里回荡着一个摧残一切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你是苏若浅吗?我是安颜,夏木旬的女朋友,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话是未婚妻。现在你的存在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呢,所以请你好自为之,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以后从夏木旬的世界里消失吧。]
                      栖息在树上的蝉终于不留余力地开始发出那最后的巨大的鸣叫声,凄厉的就像是要把自己粉碎在这个夏季里。
                      >>>
                      苏若浅。
                      安颜让我从我最爱的人的世界里消失,她让我再也没有理由去存在于他的世界里。那么我到底应该走去哪里呢。那么那么长远的等待,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万分甜美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利剑毫不犹豫的刺进了我的心脏,似乎所有的等待都失去了意义。要怎么办,她逼我。五年前,一个人再逼我。五年后,所有人都在逼我。我有什么办法,夏木旬,你可知道你给我的全部都是绝望,你可知道我的心已经碎了一地。
                      >>>


                      15楼2009-09-20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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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玖。】
                        [小浅,林老师让你去教师研讨室找他。] 第二天一早,幕妍妍就忧心忡忡地出现在了苏若浅面前,好像说出来的是一个多么差劲的消息。苏若浅轻轻点了点头,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慢条斯理地将桌上的书本收拾好,周围同学一点声音也没有。她试着把手握紧,刚刚修剪过的指甲在掌心流下了四个月牙形的印记,漂亮的唇角勾起嘲讽的笑容,心里是满满的厌恶。
                        这样的情节就好像那一年年依依老师找她时一样,随后紧跟跟来的一定又是一番可笑的苦口婆心的劝告。虚伪的,做作的,恶毒的,冰冷的,无情的。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好像永远不会停止的噩梦一样。苏若浅走出教室,每一步都迈的很大,以至于身体两侧拂来的微风吹起耳边的碎发。早上来学校的学生们都很自觉地让出了一条路来,有的男生还会在苏若浅擦身而过之后回过头看她远去的身影。
                        苏若浅走到了位于四层的小研讨室,屋子里已经被林海平清空,那个刚刚三十岁出头却已谢顶的男人站在窗户边背对着她,双手环在一起。苏若浅厌恶地哼了一声,不屑于去理睬。林海平再转过头的一刹那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若浅,平淡的目光刚好掠过她冷漠不屑的神情。
                        [你来啦。] 
                        [是的,您找我有什么事么。] 苏若浅的口气并不客气,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但还是做足了表面的工作,因为不想被林海平挑到什么别的毛病,所以还是用上了敬语。
                        [你先坐。] 他看着苏若浅定定的站在那里,做了一个似命又似请的手势。
                        [不必了,您想说什么就说吧。] 苏若浅讨厌坐在椅子上和老师面对面地交流,自五年前那次开始就一直如此。她讨厌他们把自己装的很和善,然后再十分犀利地扎透自己的心脏。坐在那把椅子上,就好像是已经放弃了权利然后任人宰割一般。林海平审视着自己跟前的女生,倔强的眼神好像是基于保护自己的小兽,但要比一般的学生冷静的多。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决定微笑面对。
                        苏若浅看着林海平的笑容,心里像是扎进了一把剑,不禁有种被玩弄的感觉。那是似乎在告诉着她[怎样都无所谓,我一定贵得到我想要的]的微笑。
                        [今天叫你来呢,主要是想了解点情况。最近班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还不是很清楚。所以希望你能够给我提供一点信息好吗?] 林海平摸了摸鼻头,开门见上的省略了所有没必要的迂回。
                        [恐怕您想问的不只是班里发生的一些事情吧。] 苏若浅毫无顾忌地直视着林海平的眼睛,这恐怕是她开学以来第一次让自己在老师面前如此锋利。
                        [对,你说的的确没有错。是关于我们班上丛可然同学的一些事情。] 林海平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生比自己还要直接些,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神色。
                        [您想要知道什么,又或者说,了解什么?] 苏若浅尽可能地让自己微笑,但她还是把[了解]两个字说得很重,声音是酝酿已久的轻蔑与厌烦。
                        [哈哈。听说你有个哥哥?丛可然同学和他挺熟的是吗?] 林海平仍然是保持微笑,但话出口语气咄咄逼人。
                        [是的,我有个哥哥。怎么?丛可然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苏若浅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的冷了下来,如果不是她皱着眉头,林海平笑的一脸的悠然,进出办公室的人或许都会认为是苏若浅在找林海平谈话。
                        [我听说,有人看到他们两个人牵着手去看电影了。有这件事吗?]
                        [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不太清楚,您还是问别人吧。] 苏若浅瞬间明了了。原来所谓的[男生]真的是自己的哥哥,苏亦政。原来自以为和她无话不谈的哥哥居然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件事情。苏若浅换了一条腿作为支撑身体的重心,双手也不自觉地环在了一起。林海平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微愣,原来这个女生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坦白,她只不过是想尽快摆脱掉自己的询问而已。
                        


                        17楼2009-09-20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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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乱的后记。
                          ××
                          于是这文就这么不可思议的[完]了,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写了一篇怎样混乱的东西。
                          说实话[浅言]是在09年春节时候下笔的,恰巧碰上回外婆家拜年而被逼不能上网。那时候想了很多事情做但最后还是很无赖地想要写手稿。记得当时是刚刚看完年年姐和阿叶娘的[千夏,浅草],而且是专门从上海寄到福州来的手稿,害得我感动得一塌糊涂,看完后心里面就一直是乱乱的。
                          初下笔之时就很混乱的写下了开头的那段胡言乱语。因为有种很单一的想法就是把从前曾经一度幻想过的那些很曲折很百变很戏剧性的生活表达出来。之后的苏若浅或许只是一个很空虚的存在,我不知道。当我抱着轻松的态度去尝试这篇文到最后突然又变得很沉重,我真的不知道。在写到一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停笔了,我还真TMD混蛋地想着是不是不写了。
                          大概是到了第九章的时候我真的彻底停了。
                          之前首发在QQ空间的那些也全都删了。
                          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遭人骂的孩子。
                          ××
                          这篇文我绝对会继续写第二部。不管别人是怎么看待我对这篇文的态度我都会继续把它写下去,因为心里面真的还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没有表达干净,如果真的就此停笔说不定连我都会暗暗地唾弃自己。
                          接下来会写的还有很多。包括安颜的身世[其实一般人都可以猜出来她和谁有很纠结关系],包括夏木旬到底是怎样的人[这个角色一直以来只不过是一个形而已],包括苏若浅和丛可然还有安铭恩当然苏亦政也是[这群人的结局其实是一早就构思好的但确实很混乱我想我需要一点时间去冷静的整理],最后就是浅言这个叙述者[关于她在文前所说的那番话以及关于苏若浅的记忆和影子]。
                          总而言之就是这样。


                          20楼2009-09-20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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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死了= =


                            IP属地:广东21楼2009-09-20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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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17 04: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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