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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1-04 22:51回复
    【金井梧桐秋叶黄。】
    【愈切近风袅袅、霜满面的日子,愈合躲懒。这时却异,收得宜姑来邸中叙话的讯,正预备装扮了去陪。懒洋洋掐起只珐琅坠子比於耳垂,谢嬷催,“不单公主,她家姐儿也来了”。漆仁仍在镜中游移,全不因媪妪的忉怛而垂低。春纤动作未滞,唇瓣翕张,简练地落一句。】那个姐儿?
    【谢嬷补道,成姐儿。匀出个澹笑,半扭过身。】你老好糊涂,那便是妹妹了。走罢——
    【生长王邸数载,自垂髫有识起,母亲同正嫡的明暗撄锋、交结业班班可考,是以彼时便颇能洞明,博尔君的名氏所喻示的几叠深意。逐成的身份未免同样增了筹微妙,之于我眼底,然决计不至谮害、恫吓的地步,盖因我们原该很亲密。而她又肖似极了我的姑母,一脉相承的懿铄明丽。】
    【抹煞唇谷赘溢的半星口脂,一壁起身,一壁捞起块鲛帕松松扭在盘扣上。正院里见毕礼,知道逐成望煦园中去顽,也便踱到那厢。绣履甫迈进月洞门,即聆瑞兽苑泼出脆生生动静。拐至抄手游廊,扬颌略瞩,以平和的话音逆客。】逐成——【这一霎,晚秋的、破碎的金斑漏过疏落的梧枝,生涩地吻在她鬓角。】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0-01-17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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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3 19: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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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缨高门子,尚觉罗天家女,延育的后嗣,泰半心安理得地为庇荫所溺,膏粱一生。逐成非属那班蠢拙不可化教的裙钗,但积年渥爱独专,大约也无由洞明王邸生活的情状。我自父亲的从横胸膺中偷得经纬三分,又从生母渊穆矜持的躬行里,学会合宜辞令,端整容服,甫得以萃拔於侪辈的兄、姊、弟。】
      【二人依着檐沿款步,偏颐睨见奚婢桃颊紧绷,奇道。】逐成格格问甚么,竟答不上来嚒?
      【前次里与她晤面,尚是嫩骨抽条、东风吐绿的节时。但葭莩情谊的浓淡,本在霎念间,见与不见,原不是很要紧。究竟血髓一脉,筋骨相连,轻易割裂不能,又罔有判袂之忧。偏颌挪了挪皓腕间半寸宽的镯子,眸光於南红玛瑙沁润的一汪血色上少驻,抿开唇线略笑。】说了会儿话便出来了,正经是大人讲事,不好同他们添乱。
      【桂树偃蹇,垂下碎金数枝。猜是瑶台翠幕灯昏时,仙娥闲致,供来嚼蕊吹花。】
      【灭泯瞬时的阒漠的,是只狸奴娇娇的叫唤,转眸细瞧,还睹着几缕胡线蘧然翘起。陟遐不知何处的神思被索回,微伏低雪颈,弯臂捞起它身畔新生的幼儿,堪堪较巴掌大一些。指尖挑开猫崽儿额上的毛丛,轻哂,黛山微动。】是个挂印拖枪的,怪道来邀功呢。


      16楼2020-01-21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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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此俱在髫龄,只她到底不姓觉罗,许多事体上,天真尤甚我的幼弟。但博氏畴昔的赫煊不可言,尚足资哺育她几多时日?克绍箕裘的子弟太少。】
        【仆妇拙劣的应对委实叫人哑然。原便无意诮让,索性推舟,成全她一派慈怀,佯微蹙眉。】退下罢。
        【瞥见她匆促的轻拂间,数粒金花赍志而殁。知道她向来娇惯,脱略细行,倒也未有在意,直俟聆进后话,才一笑。】桂子究竟是死物,没得同它置气。总闻人说云南的香极馥郁,想是弗畏这一二丛桂子捣乱。
        【得以燕居此厢的狸奴,若非血统纯正、形容讨喜,早被褫夺了栖息的资格。况天生便属玩物,不分高低,却又分甚么?自诩已颇谙她脾性,仍未免有一瞬的怔住,托着小崽儿的雪荑稍顿,漠然拍拍它脊背,旋送回履畔。】
        【软帕拭净粘了细毛的指肚,重掂量起她一番轻巧言辞中蕴藉的意味,有心恶谑也好,无心讪刺也罢,总教我平白不很痛快,笑靥略敛。】成妹妹不晓得,这一队小畜聪明着呢——两顿好的自少不了,只若是这般便要打发,恐怕不能够。
        【分明嫡、长两不沾,却从来自恃宠遇,分毫未肯於人前矮了声气。刻下远不至怫然作色的田地,然唇弧业收成平滑的一线,话音也缓。】假设不分高低,如何论身价呢?不好坏了这一行当的规矩。


        20楼2020-01-27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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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户迤逦啼莺语,一音复一节,均匀地漉渗进四肢、百骸。】
          【宸闱列帷屏、设女乐时,王邸铺小筵、促膝谈时,她咸是以这幅稚嫩面孔耍娇的。漫不经心地一扬睫,四目交视。】哦?此言差矣。【声虽噙笑,两颊桃涡业匿迹。】
          【诚然,大清的万里疆域内,有不可胜计的烝黎,攒集於公卿、王侯的衮服上,舔荣舐华。他们在每一个昱昱的平旦觉醒,也在每一个昏昏的夜半睡去。】
          【但事实决不尽然如此。】
          【眉黛略凝,语息延宕了霎时。别过颏颔,仍蹈循着固有的矜怀,端和地。】漓滑之徒、浞訾栗斯之辈,诚是可恶的蠹虫。然,若当真身怀绝学,足以匡王朝、佐皇室,却何妨不拘一格降人才?还是,妹妹以为——
          【她抵是忘了,门阀把持的中正之制早已作古。清国的主君,又如何是聩庸的子孙?需倚势族之力不假,需顾宗法体统不假,须权量衡稳个中利害,也不假。】
          【立契为凭似的,微偏束素,利落地折下身畔一枝横逸的紫叶小檗,笃定道。】依我看,毕竟来日方长,万事皆可期。
          【没有人能终其一世高枕无忧。】
          【微哂,自若地应。】睿亲王府,不会养无用的闲人、废/物。至于你家邸,我不知晓底里,不当赘言,便只好拣弗关痛痒的讲:帝女是贵胄,是玉叶金枝,自无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胡乱嚼舌根。可——
          【状不解地一眄,淡写轻描。】姑母是禁宫鞠育的女儿,以她的明见卓识,怎会遗弃了名种,而随意爱重一只品貌不佳的小宠?古来凡是得青睐的,品貌也好,德性也好,总该有二三出众之处罢。


          24楼2020-02-02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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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断了维夏的清爽,徂署之茂火,是很不得我心的。而商秋萧瑟,则平添另一段愁绪,难以言喻。】
            【我们同样在车服昭昭、衣簪济济的宗室宠禄下成长,同样饱受椿萱的慈怀照拂,是何其近似,又何其区异的中表之亲。】
            【轻撇了唇角,懒待复引经据典地辩议,仅呈出虚浮的一笑,澹了声线道。】高见?表妹莫折煞我了。不过一时有感,取近为譬罢了,个中道理本是相通的。再,玩物不玩物的,倒也未可一概而论。
            【掸落肩上岩桂,又松散地编织一句戏谑。】焉知这小禽,非是西王母池中修炼千载的精怪托生,外头拟成了寻常样貌,内里却比谁都灵透,只还不会吐人语。
            【狸奴原是不足轻重的,然而——】
            【相类的、有如扼腕明珠暗投的喟叹,亦曾出於父亲金口。促蒙她点破,如上弦新月的眉微敛,眼帘之下,有须臾的翳翳。】...是嚒?【貌不置可否。但举凡能作丁男,我岂肯桎梏此身?女孩儿总是天然输了一筹。】
            【且痛且悔,且恼且恨。】
            【“情意”。她竟同觉罗氏的子嗣论情意?要如何论?好荒唐,压根无从论起。】
            【顷刻神识出走,尚未及回应娇音无邪的、微不足道的一问,便下意识循她纤指抬眼睇去,果是姑母、母亲偕来煦园中寻人,遂共她把臂还廊下,后事不赘。】


            26楼2020-02-04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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