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因樱 我来啦！我们大概聊个什么！

我们去狩猎吗？？

（初登大理寺的日子，成山的案宗将我所有的休憩时光剥了个干净，以至于我如今还未将大理寺的人认个门清，囫囵拎个清楚，只知道我面前这位郎君，约莫又是石家子。）
“石小郎。”
（我有心与我的同僚打好关系，让我不再像一个漂浮于陈塘的外来人，挑些少年人爱说的话，企图抛出话题。）
“前些日子的秋狝，收获如何？”

入大理寺时，此内是没有正卿的，前卿致仕，后来者却无能者可任职，寺中也算是闹过一段时间，只不过规章尚在。官家一道旨意推了刑部顾侍郎任正卿，提十四叔为少卿，方得安好。
京城的父母官，不显得松快，前些日子兄弟联手杀人一案的文书移到刑部，才算了结一桩。
遇到顾寺卿时，我正拿了一卷卷宗，给他送去。
“顾寺卿”
拜过之后，才捡了笑应上
“案牍劳形，手生了许多，不过是些小兽，不值一提”
隐下与四哥同猎到的那两只疣猪，手段不雅，不必一提。

（总比我好，顾家阴阳不协调——郎君少，娘子多。可偏偏娘子们都是宝，各个要求奇奇怪怪的，无论是万寿还是秋狝，我陪在她们身边居多。）
“你还小，以后总有机会的。”
（意犹未尽，又是一声笑。我活得像个老学究，我原以为我尚且年轻，可在朝会上看到这些小辈也纷纷站出来的时候，我才明白时间不等人，这是个硬道理。）
“最近又有什么新奇的案子吗。”
（常见的我在刑部见了太多太多，总要不一样的，才是我兴趣所在。）

说到新奇，昨日移进一宗案，前头卷宗看过之后便下命纠察取证，此来为上报。
“昨日移进一个杀人之案”
掬奉卷宗递于上位，往细说
“一郎送花甲老母就医，却疑心医者未全力救治，筹谋之下将医者以匕首杀害，今已逃窜，衙内正全力抓捕。”
入寺数年，此案之清明，倒也算得上是——新奇。

“闻所未闻。”
（不怪我惊讶，这实在是，千百年难得一遇，虽然头疼，也该说上一说。）
“怪不得如今医届萧条，小些的娘子郎君总不肯从医，学医救不了宋人——我是说有一部分。”
“这动不动的，就要给那厮赔命去，可如何是好。”
“这类案子不能放，得要严查，若是让小人从中得利，那恐怕日后模仿的，更大有人在了！”

有恩要报，有仇也绝不能放过。当年没学会的万倍奉还，如今自然炉火纯青。
“顾寺卿说的是，这桩案子也好办，案发之时多有人证在场，而重是重在杀鸡儆猴”
再拜，缀言
“此案引得城中人心惶惶，下官以为，该严惩”
重于律法的严惩，严到后来欲效仿者思及此，都两股颤颤，冷汗淋漓。

“该，严惩，以儆效尤。”
（我判案严苛得很，不然刑部的梅郎中，就不会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我什么来着？）
（——枉为父母官？记不清啦。）
（那是盛善八年的事，业已七年久，久到模糊视线，我已记不清梅郎模样。）
（不谋而合。）
“倘若开了先例，岂不效仿者甚多？”

“顾寺卿英明！”
“今晨传来消息，行凶者已往城郊逃窜，而西门已加强检核，想必抓到凶者并不困难”
再拜，缀
“待人赃归寺，审判定罪之后，下官再来禀明顾寺卿”
医者已逝，凶者将捉拿归案，正是御史台谏言之大好时机，只是不知他们该做如何打算。

（英明这词听的久了，往往失了本心，但不言而喻，这很让我受用，谁不爱听好话？下至百姓，上至储君，没一个人不爱听。）
“有劳石少卿。”
“你还得加紧追着些，早些明令严惩，这样才不给贼人可乘之机。”
（宋赵的兵力不容小觑，对付区区一个因怒行凶的贼人，要是抓不回来，实在说不过去，接下来转到大理寺，就是他们要忙的事了。）

“下官明白”
向人拱手，这种牵连不深又广积民声功德的案子，总是不嫌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