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梦境之外
梦里梦外,我只想忘记,请让我忘记。
▲▼▲▼▲▼▲▼▲▼▲▼▲▼▲▼▲▼▲
再一次沉沉睡去。
结崎雏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每次睡着时,都会进入一层又一层的梦境,不停的,变换着的场景,和陌生的人。
梦里的人,唤她,丫头。
另一个,则总是叫她傻妞。
她想反驳,她不叫丫头也不是傻妞,她的名字是——
她的名字是——
她突然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不要叫我丫头!不要叫我傻妞!我有名字的!为什么你们不叫我的名字!都是因为你们,都是因为你们总是这样,害得我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我是谁。
你们又是谁。
为什么是你们。
为什么你们总是在我的梦里出现。
为什么你们总是在我的梦里出现还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为什么你们总是在我的梦里出现还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而我却不认识你们。
你们到底是谁——
“雏乃。”
谁?
“雏乃,醒醒。”脸被谁轻柔的触碰,眼前朦胧的迷雾渐渐消散,“起来吃饭了。”
“艾斯……”
结崎雏乃睁开双眼。
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几乎在那茫然的梦境中迷失,找不到退路,看不清前方。只有那恼
人的大雾,以及那一声声令人更加烦乱的呼唤——
丫头。
不是,我不是!不要再那样叫我!
“雏乃,你怎么了?”
然后被唤醒。
艾斯•拉塞佛德紧张的声音传进她的耳中,那样冰冰凉凉的男声,竟在一瞬间令她冷静下来。
“又头疼了么?”艾斯•拉塞佛德说着,拉下结崎雏乃捂住双耳的手,右臂轻轻环过结崎雏乃的肩膀,半拥着她纤细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手指抚着她的发。给予她
无声的安慰。
“恩……”结崎雏乃眯起眼睛,顺从的伏在艾斯的怀中。
在这里,很安全。
“又是噩梦?”
他知道的,结崎雏乃那样纠结的眉眼,那样痛苦的嘶喊,那样几乎自残的拉扯着长发,是因为那逃不脱的梦魇。
那是一个,他不能踏足的领域。
从前不能,现在,依然不能。
怎么可能不在意,看到她那副痛苦的样子,他的心已纠结成团。他从来都没有否认过,结崎雏乃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那张比阳光还要灿烂美好的笑脸,是他的救赎,是穿透了层层黑暗来到了他的世界的那一线光芒。
哪怕,哪怕——结崎雏乃只是那个男人一手制造的梦境。那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美好的梦境。
鸣海清隆,如果说,我对你还有一点感恩的话,那也是因为,你给了我一个认识她的机会。
“艾斯……”结崎雏乃的声音打断了艾斯•拉塞佛德的思绪,柔柔的从胸口蔓延上来。
“恩?”手指拂过她的长发,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微微闭了眼,这样,离幸福,很
近了吧。
“艾斯……”仿佛没有意识一般的重复地呢喃着他的名字,只是想确认,他就在这里。
“怎么了?”
艾斯偏过头,看着紧闭双眼的结崎雏乃,一瞬间,仿佛看到了有什么从她的眼角滑落,然而仔细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幻觉么。
这样子的她,不快乐么?
“为什么我会这样频繁的头痛,为什么我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为什么我每次入睡都会做几乎相同的梦,为什么——”
结崎雏乃突然噤声,为什么,他又怎么会知道呢……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不是么。
是自己,要给自己一个决断。
是自己,亲手截断自己的退路。
失忆,忘却。
逃避的最佳借口。
对不起,请问我们原来认识么?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呐,鸣海步,如果你不记得我,那么,我又为什么要记得你呢?
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然而,现在却在这样反复的折磨中,去问一个不知情的人,为什么。
结崎雏乃,你真是太狡猾了。
艾斯•拉塞佛德听着结崎雏乃突然蹦出的一连串莫名其妙的问题,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收紧了双臂。
“很痛苦么……像这个样子,待在这里……还是想找回那些丢失的东西吧……”
低低的声音贴着颈边进入耳朵,结崎雏乃伸出双手,环住艾斯的腰,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不会,虽然很痛苦,但是,我还是想留在这里。”
是的,我想留在这里。
在这里,我是结崎雏乃,我被在乎着,我——
果然,还是自私的么……
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就这样利用其他人,这样,和鸣海清隆又有什么区别?或者说,连鸣海清隆都不如呢?那个在寻求自我毁灭的男人。
呐,清隆先生,虽然我已经很努力的去忘记你,但是,好像,失败了呢。
还有,鸣海步,为什么,我就是做不到。
口口声声说着要忘记你们,却还是在别人的怀里,想起你们的脸。
想要告别,真的就这么难么?
还是,注定无法忘却呢。
完全没有想到,就连组织内部高级催眠师的深度催眠术都失败了。
催眠的效果,在自己身上,仅仅维持了一周。如果被那家伙知道了,一定会被气个半死吧……
艾斯看不到怀中人嘴角的苦笑,只是兀自思考着关于他的计划,那个,即将完成的计划。
就差最后一步了。
只要——
只要——
清隆先生,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放过我呢……我都决定放弃一切了……求你了,让我忘记吧。
鸣海清隆,你不是一直都想死么,那么,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