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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成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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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2.212.197.*
楔子
  叶青遥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再见到太阳,尤其此时正当阳光普照,花香满地,一派三月春景如画,就连泄进屋内的阳光,都暖洋洋的叫人昏昏欲睡。
  但他一点也不觉得应该欣喜或者高兴,准确的说,他此刻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感觉,反而有一点惊愕,一点茫然,甚至可以说十分混乱。
  他有这种感觉并不奇怪,因为他现在呆的屋子里乱糟糟的挤满了一群人。这群人的脸上全部都挂着欢喜异常的神色,而其中神情最为突出的,就要数现在这个满屋子乱转,举着他到处给人瞧的中年人了。这个中年人原本就英挺俊朗,气派逼人,这时更因为激动和喜悦而红光满面。
  不用多猜,导致这些人有如此神情的原因就是他自己——因为他貌似就是这个中年人新添的小儿子,而且还极有可能是老来得子。
  当然,这只是导致他思维混乱的一小部分原因,更大的理由应该是来自这个中年人说的一句话。
  “上天垂怜,我花如令今天终于又喜得贵子!从今日起你就是老夫的六子花月楼!哈哈哈…”



1楼2009-09-03 19:32回复
    • 125.71.222.*
    第一章
      竹林,幽庭。庭在林中,人在庭中,琴声袅袅,曲调有几分悲凉,几分哀婉,变得令听的人的心都碎了。
      突然,一片飞鸟惊起。弹琴人停下了手中颤动的琴弦,用琴旁的雪帕净手。
      “连麻雀都不忍心打搅,果然是花满楼啊。”
      弹琴人道:“不请自来背后偷听,一定是陆小凤。”边说还边抖开了手中的折扇。
      来人哈哈一笑,道:“花满楼,你请我来,我又何必至于偷听呢?”
      花满楼道:“五音不全,不懂琴瑟之人,我又为何要请你听琴?”
      陆小凤道:“听不听琴倒不重要,关键要看你请不请人喝酒。”
      花满楼道:“好酒是有,但我只请朋友。”
      陆小凤道:“还好你有朋友,要不然一个人喝酒真是闷死了。”
      花满楼道:“反正有你在,我这辈子恐怕是闷不死的。”
      说罢,二人皆哈哈而笑。
      花满楼又道:“不过你今天来得正是时候。”
      陆小凤道:“哦?这是为何?”
      花满楼道:“因为陆小凤垂涎三尺,整天念念不忘我存的美酒,而那美酒的酿酒之人,不久之前刚刚回来,而且这回他还带回了不少美酒。”
      陆小凤道:“我发现老天爷真的是非常的喜欢我。”
      花满楼道:“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我今天不但能听到花满楼弹琴,尝到美酒,还能见到神交已久的花家六童,这么好的运气,还不能证明老天爷对我钟爱异常么?”
      花满楼淡淡道:“老天爷确实很喜欢你。”
      陆小凤道:“你也这么认为?”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因为你今天不但能听到我弹琴,尝到美酒,见到神交已久的六哥,还能在我家吃到六哥带回的用来佐酒的海外奇珍,所以连我都要羡慕老天爷这么的喜欢你了。”
      而后,二人又是一笑。


    2楼2009-11-20 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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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2.212.205.*
      林中小径。
        陆小凤道:“花满楼,过两天就是令尊的六十大寿,这个时候你不在家里坐镇筹备,怎么反倒出来躲清闲?”
        陆小凤道:“我是闲云野鹤,居无定所,你家的请柬无处可寄啊。”
        花满楼笑道:“好在你鼻子很灵,知道哪里有酒喝。”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这不正省了很多的麻烦,我总能自己找上门。”转而又疑惑道,“对了,花满楼,我虽然不懂音律,但刚才听你的琴声好像很悲伤,是不是有什么事惹你不高兴了?”
        花满楼淡笑道:“没有,只不过曲调是这样而已。”
        花满楼说完突然停下了脚步,有些惊喜的向前方道:“六哥,你怎么来了?”
        陆小凤疑惑的向前看去,这一看好却似再也移不开眼:前方石桥之上,一人临风而立。此人身穿一身青衣儒衫,腰间别着一支玉箫,面貌俊雅,长发如瀑,盼如点漆,笑若春风。比之花满楼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包容温和不同,反而有一股雪峰寒梅,林海翠竹的书生傲骨,却又清而不冷,傲而不骄,说不得要赞一声好。
        陆小凤又有几分惊异,如此风采人物,离自己如此之近,若非花满楼提醒,他自己竟是豪无所觉。直到闻到伴随来人而到的一股淡淡的墨香,才有些释然。想必花满楼也不是通过来人的呼吸气息而感到来人,却是“闻”到了。随即又不得不有些佩服,若不细察,谁又能想到这个书生似得人物,功力竟如此之深。
        书生走到二人面前,对花满楼笑道:“爹看你这么多天还未归,有些不放心,便让我来寻你了。”说罢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花满楼身边的陆小凤,直到看得陆小凤都有些僵硬,才又笑道:“这位便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陆大侠了吧。”
        花满楼点了点头,笑道:“确实,”转而向陆小凤道,“陆小凤,这位便是花醉眠的酿造之人,我的六哥,花月楼。”
        陆小凤哈哈笑道:“真是久仰久仰,花家六童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啊。”
        花月楼笑了笑,道:“陆大侠抬爱了,两年前大通钱庄之事,在下还未向陆大侠道谢,七童能得如此挚友,实在让人称羡。”
        陆小凤道:“我虽然很喜欢别人称我为大侠,但我的朋友却好像都是直呼我的名字。”
        花月楼看了看陆小凤,道:“我有一种预感,今天会是一个很特别日子,因为从今天开始,我会多了一位朋友。”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我也有一种预感,从今天起,我再也不用费心去偷花满楼珍藏的那几坛好酒了。因为今天是一个很特别日子,今日之后,我会有一位朋友为我酿上几坛美酒,来解我经常犯的酒瘾。”
        花月楼笑道:“不得不说你的预感很准,我手下虽然有几处酒庄,但闲时仍会亲手酿几坛酒,而我的朋友经常能收到我亲手酿的美酒。”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花满楼也在一旁轻摇折扇,径笑不语。


      4楼2009-11-22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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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22.212.205.*
        第二章
          翠林幽竹,灿烂的阳光穿过竹叶间层层的缝隙在地上形成斑驳的碎影,花月楼三人沿着林间幽静踏青而过。
          一路谈笑风生,花月楼与陆小凤也颇生出几分惺惺相惜之感,大叹相逢恨晚。
          忽然,花月楼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天空,转而对花满楼和陆小凤笑道:“看来真是天公不作美。虽然我现在很想随你们一同回去,可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麻烦并不是你静而不动,它就不来找你。”
          陆小凤也看到了天上飞的苍鹰,对花月楼笑道:“你说的这一点我很同意,我自己最是深有体会。有时我总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朵惹人喜爱的花,而麻烦总是像蜜蜂一样围着我到处乱转。”
          花月楼冲陆小凤理解的笑了笑,就又听花满楼道:“六哥,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花月楼道:“不用担心,应该是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可能得需要我亲自去看看。我就不陪你们了,事情办完后我直接回家就是了,到时再见。”
          说罢便向陆小凤拱了拱手,见二人点头,便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看着花月楼消失在林中,二人继续前行。陆小凤对花满楼道:“我以前总觉得自己还是读过几本书的,虽然远到不了去考状元的地步,自认为也有几分能力做几首歪诗,但在他面前,总能让我感到自己是个还未启蒙的幼童。”
          花满楼笑道:“不说是你,跟六哥在一起时,我也经常有这种感觉,我有时真怀疑六哥是不是把世间所有的书都读过了。”
          陆小凤道:“我对这一点已经不怀疑了,我对他的其他地方却很吃惊。”
          花满楼疑惑道:“哪些地方?”
          陆小凤道:“我总觉得我这几年关内关外算是到过不少地方了,可是没想到他到的地方比我还多,他居然还会说大秦(古代中国对罗马帝国及近东地区的称呼)的语言。”
          花满楼笑道:“我初听他说时,也很是惊讶。”
          陆小凤道:“还有一点,我总觉得这世上好像没有什么问题能够难住他。”
          花满楼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六哥确是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几年前他外出回家正好赶上了天狗食月,家里的人都有几分恐慌,偏他好似看到了什么难得一见的景致,啧啧称奇,然后又拉了我讲了一晚上的天文星象,把这惊天异象解说得普通无比。明明他说的言论都是那么的惊世骇俗,却偏偏让你找不出一丝可以反驳的地方。”
          陆小凤惊讶道:“他居然还会天文星象?”
          花满楼道:“不止,如果你想的话,他还能告诉你月亮上是什么样子。”
          陆小凤道:“听你这么说来,他好像真的无所不知了?”
          花满楼道:“相信我,承认这一点并不困难。”
          陆小凤又问道:“他这几年回家的次数很少?”
          花满楼点了点头,道:“六哥常年远赴海外,除了逢年过节,几乎很少回来。”
          陆小凤又有几分惊讶,道:“这是为什么?”这实不能怪他有如此反应,在陆小凤的认知里,花家七子应该都是极恋家的。
          花满楼叹了口气,有几分无奈,道:“说起来,大概因为与六哥年龄的相当,在几个兄弟中,我与六哥也最是亲厚。我七岁那年突遭变故,双眼失明,六哥却总认为是他害的我遭此厄运,见了我总有几分内疚吧,虽然我觉得其实这与他并无太大关系,毕竟他那时也只有九岁。”


        5楼2009-11-22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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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116.103.*
          陆小凤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车马声打断。只见花家的小仆花平,驾着花家的马车向他们驶来。
            “吁…”花平跳下马车走上前,道:“七少爷,老爷让我来接你们。”
            花满楼有几分疑惑,道:“不是让六哥来迎我了么?”
            花平道:“计划有变,六少爷几天前就出来接您了,还未来得及通知,老爷说寿诞改在毓秀山庄举行,请您这就过去。”随后又疑惑的向左右望了望,“七少爷,六少爷人呢?怎么没看到跟您在一起?”
            花满楼道:“六哥有生意上的事先去处理了,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后再找人通知他。”
            花月楼从不远处的竹林中走了出来,望着马车走远后,拿出了一只竹哨吹了起来,半响却未发出任何声音。然而片刻之后,便听见一片翅膀拍打之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一只苍鹰直飞而下,停在了花月楼抬起的左臂上。
            花月楼解下了附在鹰腿上的竹筒,拿出里面了简讯看了看后,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便用内力震碎了纸张。
            抚了抚鹰背,花月楼左臂一震,苍鹰又展翅而飞,直上云霄。  “看来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毕竟还有一个专爱惹麻烦,却总是能把麻烦解决的干净彻底的陆小凤在嘛。”花月楼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再加上一个熟知剧情的我,七童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说罢笑了笑,又向林中走去。


          6楼2009-11-25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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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116.103.*
            第三章
              毓秀山庄,紫薇阁内,中原各方豪杰齐聚于此,觥筹交错,喧哗往来。
              忽听主宾席上一肩背药箱的老者站起来,道:“诸位,诸位,值此良辰必有美景为伴。这紫薇阁是专为花大侠六十寿辰而造,这正是开办宴席的好地方,诸位喝醉了也不要紧,楼上便是客房。今日来的都是花家的至爱亲朋,大家凑在一起图个热闹,像一家子一样,诸位说好不好啊?”
              座下一片叫好之声。
              “好,好啊!”
              “谢花大侠赐酒!”
              “今天不醉不登楼!”
              花如令上前拱手笑道:“诸位,非常感谢,今天,如果单是花某一人的生日,绝不敢劳动众位亲朋好友。今晚就是孟河灯会,要连放七天灯。大家除了欢宴之外,还可以在楼上赏灯看花,不是很好吗?”
              说罢,与众人又是一阵开怀大笑。
              正值众人正酒酣耳热之际,又见有一身穿青衣,气质非凡的年轻书生踏入宴客大厅,向主宾席位走去。一路上与人招呼应对,好不热闹。
              “六童,怎么来得这么晚?又到何处闲玩游逛去了?”
              花月楼向席上几位长辈致敬后,坐在花满楼身旁的空位,与陆小凤点头示意后,便听花如令如此问道。
              花月楼为花如令斟满了其杯中美酒,笑道:“爹说得好没道理,怎的我就偏是游玩闲逛了?七童也不是昨日才到的么?”
              花如令道:“七童去接陆贤侄,你的几位哥哥如今也在各地为我宴请当地各方宾客,要到我寿辰当日才能归来。唯独你这几日不知去向,不是游玩闲逛,又是怎样?”
              花月楼道:“这可是您冤枉我了。当日我与七童陆兄分别,处理完手头事物,便急赶回来。不想在路上遇到了瀚海国国王派来为您祝寿的使者,于是就一道护送他们来此。这不,我刚换完衣服,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花如令笑道:“如此说来,你还是最忙的不成?”
              此话说罢,便听耳边一阵异域琴鼓相合之声传来,一外域装扮的男子随着音乐舞入大厅。其人舞姿节奏鲜明,动作有力,赢得周围众人一阵叫好之声。
              来人舞罢,右手抚胸向花如令和众人弯腰道:“诸位尊敬的客人,在下埃米尔。奉瀚海国国王之命,前来为花庄主祝寿。在下准备了一些小把戏,为大家助助兴。”
              只见埃米尔侧身一让,便有三个木桶滚入厅中,在主宾席前停下而立。而后,分别有三个小童从桶内钻出,每人皆手捧一大箱金银珠宝,惹得旁观之人啧啧称奇,花如令更是连声道谢。
              随后,又见一华美婀娜的异族少女,面罩轻纱,翩然而至,舞姿激情澎湃,曲调新奇,别有韵味,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7楼2009-11-25 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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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116.103.*
              主宾席上,刚才致词的年老医者举起了酒杯,向花月楼笑道:“久闻花家六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花月楼亦举杯还礼,道:“先生过奖了,在下与父亲和几位兄弟相比还有许多不足之处。还未请教这位先生大名?”
                花如令道:“六童,这位便是江湖上有名的药侠宋先生。”
                花月楼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先生,道:“原来如此,今日在下初见先生,失礼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宋先生笑道:“不妨不妨,老夫只是承蒙大家抬爱,在江湖上有些薄名。六公子常年旅居海外,不识得老夫也是自然。”
                花月楼笑道:“先生过谦了,先生能被家父引为至交,又岂会是寻常之人,在下在此敬先生一杯。”随即,便与宋先生举杯同饮。
                花月楼饮罢,便听旁边的陆小凤说道:“你今天与这么多人喝酒,却偏偏还未与我喝过,这可不行,来,干了这杯。”说罢就为花月楼的酒杯中又斟满了酒。
                花月楼看了看陆小凤举着酒壶的左手食指上带的戒指,举起了面前的酒杯笑道:“既然是陆小凤亲自斟的美酒,我不喝岂不是太对不起朋友了。”
                陆小凤道:“你不喝何止是对不起朋友,还会对不起兄弟。”  花月楼道:“这是为什么?”
                陆小凤道:“因为花满楼也要干了这杯。”说完就又举着酒壶向花满楼的酒杯凑去。
                花满楼挡住了陆小凤伸过来的手臂,道:“我就不用了。”
                陆小凤疑惑道:“你怎么了?这美女当前高朋满座,杯中有酒,盘中有肉,正是人生得意时刻,怎么可以不开怀畅饮呢?来来来,这酒可是甘醇香美…”
                花满楼打断他道:“这酒有股刺鼻的西域香料的味道。”
                陆小凤凑近酒杯闻了闻,道:“有吗?我只闻到扑鼻的酒味。”
                花月楼对花满楼道:“你既不喜这西域酒,便叫人再上几壶家中存的酒就是了。”
                陆小凤见花满楼摇头拒绝后,道:“你别太紧张了,大家都在这里,铁鞋大盗他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的。”
                花月楼听到陆小凤此言,看了他一眼,举杯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
                花满楼道:“你们慢慢喝吧,我还是先回房去。”随后便起身而去。
                陆小凤转而对花月楼道:“如此,咱俩便喝个痛快。”
                花月楼笑道:“在下自当舍命陪君子。”


              8楼2009-11-27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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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116.103.*
                第四章
                  夜色静谧,月朗星稀。夜风把白天初夏的燥热吹散的同时,亦带来了几分凉爽。
                  陆小凤背着包袱吹着口哨走出凉亭,转了个弯,没走两步,就看见前方几丈远处,花月楼在月光下背倚古树,伫立路旁,头向上微扬,似乎在赏月,又似乎在出神。
                  陆小凤走了过去,疑惑的抬头向花月楼视线所及的地方看了看,问道:“哎,你怎么在这里?”
                  花月楼闻声并未转过头来,只是笑了一笑,道:“葡萄美酒夜光杯,好酒有时在月光下,反而别有一番滋味。”
                  陆小凤道:“可惜现在你我都没有带着酒。”
                  花月楼道:“那么这便有些奇怪了,你这个嗜酒如命陆小凤不在大厅里喝酒,却在外面到处闲逛。应该是我来问你,你干什么去了吧。”
                  陆小凤道:“正是因为酒喝得太多,所以才出来方便一下嘛。这不现在正好要回去,怎么?要不要一起走啊?”
                  花月楼笑了笑,并没有答陆小凤的话,只道:“你觉得今晚的月亮像什么?”
                  陆小凤看了看天上的满月,笑道:“我觉得它像个大汤圆,而且是很大很好吃的那种大汤圆。”
                  花月楼叹了口气,道:“为什么你的形容词汇就这么贫乏?”不是汤圆,就是鸡蛋黄(陆小凤所指的太阳),“如此美景,让你说的一点气氛也没有了。”
                  陆小凤道:“你希望我与你吟诗作对?我在这方面可是比不上你。”
                  花月楼转过头来,道:“你相不相信我根本就不会作诗?”
                  陆小凤看了看花月楼,道:“你没说之前我不相信,但现在我相信。”
                  花月楼笑了,笑容中有几分欣喜与谢意,他道:“陆小凤确实是世上难寻的朋友。”
                  陆小凤也笑道:“你现在才知道?”
                  花月楼道:“不,我很早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他的语气中有几分缅怀,几分伤感,却又随即笑道,“但现在却是亲身体会到了。能够交到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也为七童能有你这样的朋友而高兴。”
                  陆小凤有几分奇怪花月楼话语中流露出的情绪,但他并不会去追根问底,毕竟花月楼现在似乎并不想让人知道太多自己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当事人并不想说,那说明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陆小凤是很尊重自己的朋友的,当然,如果哪一天花月楼想要宣泄出来,他会当个好听众的。
                  花月楼又问道:“你肩上包袱里背的是宋先生给你的面具和铁鞋?”
                  陆小凤道:“我还以为你并不知道今晚的行动。”
                  “这点我也早就知道了,早得好像上辈子似的。”花月楼神秘的笑了笑,又道,“毕竟我爹如果要找人假扮铁鞋大盗的话,必会找一个武功、智慧、胆识、侠气皆俱一流的高手。就算我不是早就知道,也可以猜到是你。”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你们花家的人怎么夸人都是一样的。早说过,这样的恭维我最好还是少听为妙。”
                  花月楼笑道:“你不用担心,虽然今晚的行动我并不参与,但我会在一旁照看的。如果七童想要学西门吹雪一剑封喉的话,我也可以保你没事,毕竟七童不是真的西门吹雪。”
                  陆小凤道:“你刚才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花月楼摇了摇头,道:“没有。”
                  陆小凤道:“那么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你这种总是能猜中我心中所想的本领让我很是惊讶。”
                  花月楼道:“如果我说我有时候不仅能猜中你心中的想法,也能猜中别人心中的想法,你会不会害怕?”
                  陆小凤道:“不会,我会很高兴。”他看花月楼面露几分疑惑,继续道:“我会把你拉到京城最大的赌坊,好好的赚他一笔,用这些钱到最好的酒楼大吃一顿,晚上再去找京城最美的姑娘,她弹琴,我唱歌。”
                  花月楼还未听他说完,就哈哈大笑。
                    花月楼笑罢,道:“你知道吗,我最拿手的其实并不是猜人心思,而是另有其他。”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虽然我很想见识一下花家六童的碧海潮生和弹指神通,而且也很想和你比试一下咱们俩谁的两根指头更厉害。但我还是期望老天爷对我再喜爱一点,让我不要在今晚看到你的这两项绝技。”
                  花月楼心里再一次对黄老邪道了声抱歉,毕竟他实在是不愿费心思想什么武功招式,只好捡了脑子里现成的几个概念拿出来练练,谁知道竟闯出了几分名声。在古龙的世界将金老大的武功发扬光大,这多少也算是他将功补过了吧。
                  想罢,花月楼对陆小凤笑道:“虽然我所说的并不是指武功,但你仍可把心放在肚子里,今日我至少有九成把握你不会看到这两项功夫。”
                  陆小凤疑惑道:“那剩下的一成呢?”
                  花月楼又有几分神秘的笑了笑,道:“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给自己留些余地,总是好的。”


                9楼2009-11-27 0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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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116.103.*
                  第五章
                    朗月当空,几声蝉叫,无一处不显出夜的静谧,风的凉爽。
                    屋内,乌金雕独坐在桌前,对灯饮茶,一边细想着今晚计划中的步骤,一边深吸了几口气,希望能缓解心中的几分紧张。
                    突然,只听吱呀一声,已有人推门而入。
                    乌金雕甩下茶杯,一惊而起,抽出佩剑,喝道:“谁!”
                    只见一个身青衣儒衫,面貌雅的书生走进屋内,含笑而道:“乌掌门,是我。”
                    乌金雕待看清来人是谁,便松了口气,道:“是你呀,六公子。这天都这么晚了,六公子找我有事?”
                    花月楼向乌金雕笑道:“几位前辈为家弟满楼的眼疾如此尽心尽力,我这个当哥哥的反而却没什么事做,竟在旁边看热闹,这又如何说得过去?所以,在下只得找家父讨些差事,到这儿来帮帮乌掌门的忙了。”
                    乌金雕笑道:“六公子又何须如此客气,我们既然答应了花大侠要帮这个忙,就要做到十足才是嘛。”
                    花月楼向乌金雕拱手施礼,道:“在下在此多谢掌门费心了。”对于像乌掌门这样重诺守信之人,他心中一直都是存着几分敬意的,尤其乌掌门原本也是因花家的事而死于非命,花月楼对此也多少有些歉疚。
                    乌金雕赶忙托起花月楼的双臂,连声道:“哪里哪里,六公子这样就太见外了,如此可折煞我了。”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一人推了开来。来人看到屋里两个人的动作,愣了一愣,似乎有些吃惊。
                    乌金雕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是你呀,你好像进来的早了点吧?”
                    关泰讪讪而笑,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准备好了没有。”转而又向花月楼道,“六公子也在啊?”
                    花月楼笑道:“今晚有劳关大侠了。”
                    关泰连连摆手,忙道:“不会不会。”
                    三人在屋内闲谈了开来,想要打发些时间。突然间耳边传来几声喝骂,夹杂着兵器相斗的金鸣之声,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从屋外由远及近而来。
                    乌金雕听到声音后,连忙抓起桌上的佩剑,起身快速奔向窗边,还一边跑一边喊,连道:“哎!来啦!来啦!”
                    关泰也要起身跟去,却一下子没有站起来。他回头一看,只见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使他用尽气力也没能挣开。又听得耳边传来花月楼轻微的声音:“关大侠,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关泰骇了一跳,面色惨白的瞪着在自己身旁端坐,径笑不语的花月楼。
                    这时,一个身穿黑衣,脸带面具的人破门闯入了屋内,猛然看见坐在桌边的花月楼和关泰时,呆了一呆。待听到身后人追来的声音近了,也管不了这许多,只得急急忙忙跑向窗户,与守在窗边的乌金雕象征性的喊了两声,喂了两招后,跳窗而逃。随之而来的花满楼这时也已进得屋内,又从已被撞破的窗户追了出去。
                    黑衣人跑到院中时,似乎被什么绊到,脚下一滞,慢了片刻。而此时,花满楼的剑尖也已抵上了黑衣人的后背。
                    倏地,二人突然都站立不动,停了下来。
                    屋内倚窗而立的花月楼直到见了此景,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般,动了动手腕,将手中紧扣的石子,转而打在了想要偷偷溜走的关泰身上。
                    这时,花如令已与众人皆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口中喊道:“七童!”
                    花满楼面无表情的收了佩剑,上前仔细摸了摸黑衣人的肩膀和身高,又猛地将宝剑掷于地上,气道:“陆小凤!你开什么玩笑!”
                    黑衣人一把将脸上的面具撕开,狠狠的向下一扔,也阴沉着脸,道:“如果这是玩笑的话,未免开得太大了!”
                    陆小凤说罢又将身上的雪丝缠使力撕开,指着上面狰狞的口子,向众人怒道:“如果刚才不是花满楼当机立断,我已经变成死凤凰了!”
                    花月楼这时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打算为众人解围,便对陆小凤笑道:“你忘了?不是还有我在旁边一直注意着你们了么,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你?”陆小凤看到花月楼步履优雅地走到自己面前,有几分怀疑,道,“你真的在注意我们?我只看到你在那悠哉悠哉的喝茶。”
                    花月楼不赞同的向陆小凤摇了摇头,道:“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为,那是我对我家七童有信心呢?还是你对他没信心?”
                    陆小凤刚兴起了几分与花月楼斗嘴的兴致,就被花满楼打断道:“爹,六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月楼略微思索了一下,向花满楼道:“本来这只是爹和众位前辈为了治好你的眼疾,听从宋神医的建议,与陆小凤合谋而演的一出戏,没想到最后却出了变故。”
                    花如令也道:“是啊,七童,为了解除你的心病,我只能想出这个办法,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宋神医道:“我们也没想到这雪丝缠会被人掉包。”
                    陆小凤哼了一声,道:“计划一旦付出行动,难免会走样。”  花如令道:“别让老夫找出是谁,否则定不会轻饶了他!”
                    花满楼听罢后眉头紧皱,陆小凤也在一旁摸着他那两条眉毛一般的胡子道:“看来是有居心叵测之人混进了花伯父的寿宴。”
                    花月楼道:“我想,恐怕不止居心叵测。”说罢,便拿出了从关泰身上得来的印有血脚印的信纸。


                  10楼2009-11-27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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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116.103.*
                    第六章
                      金九龄接过花月楼手中的信纸,看了一眼,惊诧道:“铁鞋大盗!”
                      旁边的袁飞也道:“没错,这是铁鞋的标记。”
                      周围众人听到这话,诧异非常,议论纷纷。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直接参与到当年围捕铁鞋大盗的行动中,对这血脚印,自然是十分熟悉了。
                      花如令拿过信纸,也看到了上面的血脚印,不可置信道:“这不可能!铁鞋大盗在十几年前已经死了!”
                      石鹊师傅在旁点了点头,道:“不错,当年我们是亲眼看着铁鞋大盗下的葬,难道他死而复生了?”
                      鹰眼老七接道:“他奶奶的,难不成他能借尸还魂?”
                      花月楼听到此话看了一眼鹰眼老七,心里暗想这也不是不可能,自己不就是个例子么。
                      枯智禅师道:“阿弥陀佛,莫非当年花大侠除掉的并非真的铁鞋大盗,那死的会不会只是他的替身啊?”
                      陆小凤道:“这话还不好说,现在单凭一张信纸,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随即又对花月楼道:“这张纸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关泰。”花月楼答道,“刚才混乱之中,我看到这张纸从他怀里掉了出来。”
                      说罢,用眼光有意无意的瞟了一下宋神医。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后,花月楼微微勾起了唇角。
                      鹰眼老七诧异道:“关泰是铁鞋大盗?”
                      乌掌门也道:“雪丝缠是他掉的包?”
                      花月楼道:“应该不会,当年铁鞋大盗在中原横行时,关泰才只有十几岁,你觉得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有能力把一众中原豪杰弄到焦头烂额么?至于雪丝缠是不是他换的,我就不清楚了。”
                      金九龄道:“那关泰人呢?”
                      众人这时才醒悟四顾,却发现关泰根本就不在这里。
                      花月楼道:“跑了,刚才我正注意着七童和陆小凤,他趁我一时不备,转身逃了。我反应过来,待要再追时,已经来不及了。”  陆小凤道:“看来这关泰确实有些问题。”
                      鹰眼老七冲他翻了翻白眼,道:“废话,现在谁都知道他有问题。”
                      陆小凤并不理他,只是转而对乌金雕道:“乌掌门,你还记得酒席宴上,你对宋神医说了什么吗?”
                      乌金雕尚未说话,就听宋神医道:“啊,他说关泰这几年滴酒不沾,今天喝得这么厉害,有点反常啊。”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关泰多年来滴酒不沾,那今天为什么反倒喝了这么多的酒呢?因为他要做的事情,既无十分把握,又万分紧张,因此才会如此的反常。”
                      乌金雕道:“那他到底想做什么呢?”一众人皱紧了眉头苦思不已。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众人一听,连忙追了出去,却见周围站了一圈瀚海国的使者。
                      鹰眼老七喊道:“你们这些人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埃米尔摇了摇头,道:“唉,朋友,你这样是不行地。”
                      鹰眼老七怒道:“你!”作势要打。
                      埃米尔身旁的异族少女跻身拦在了鹰眼老七的钱面怒瞪着他,却未发觉她手中的锦帕已经掉了。
                      陆小凤弯腰拾起手帕,笑眯眯的将其递还给了那位少女。
                      这时,就听一直都未开口的花满楼向瀚海国众人微微笑道:“尊贵的客人,这里没什么事,请回房歇息去吧。”
                      花月楼有几分奇怪的看了看花满楼,却并未说什么。
                      瀚海国的人看没什么事发生,就都各自散了开去。剩下的知道事情始末的众人却仍是愁眉不展。
                      金九龄道:“就算关泰现在已经不再毓秀山庄内,却仍有可安插了眼线。不管他与铁鞋大盗有没有关系,他想要在有所作为,迟早还会在出现的。”说完,转而对花如令道:“花大侠,如今,我们还是先不要自乱了阵脚,严加防范才是。”
                      陆小凤也道:“没错,现在就算是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还不如先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才有力气来应对嘛。”
                      花如令道:“金大人与陆贤侄说得不错,老夫这就去吩咐下人加强防备。现下各位还请暂且回房休息,各位请…”说着,便招呼众人回去。
                      众人后面,只听金九龄对陆小凤道:“陆小凤,我们不妨打个赌。”
                      陆小凤道:“赌什么?”
                      金九龄道:“看看谁先查出铁鞋大盗。”
                      陆小凤笑道:“哦?你这么说,就是已经有胜算了?”…
                      花月楼没有细听陆小凤与金九龄的对话,只是突然对走在前方的宋神医道:“宋先生,在下看您的右手似乎有些不便?”
                      宋神医回头,用左手轻抚短须,对花月楼笑道:“老毛病了,这还是老夫当年在荒山中采集药草,不小心被毒蛇咬伤,未能及时医治,继而落下的病根。”
                      花月楼微笑着的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


                    11楼2009-11-27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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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116.103.*
                      第七章
                        花月楼边推开自己的房门,边对外说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随即走了进去,将屋内的油灯点亮。
                        就听他后面有人跟着也进了屋内,笑道:“六哥的功夫又精进了。”这次已经多隔了几丈远,居然仍能听见。
                        花月楼有几分无奈的坐在桌边,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已经坐下的花满楼面前,道:“这么晚了,不去休息,还来我这做什么?”
                        花满楼微笑道:“六哥不会忘了吧,几位哥哥都年长我们太多,爹和娘又总有忙不完的事。所以从小时候起,我与六哥呆在一起的时间算是最长了。”
                        花月楼笑道:“你来这不会是跟我叙旧吧。”
                        花满楼摇了摇头,道:“在几个兄弟中,我自认为是最了解六哥的了。当年我出事后,所有人都紧张的不行,只有六哥待我如往常,并未把我当成一个瞎子,爹他们都认为那是你年岁小不知事。我虽然小,却也知道六哥当时的用心。”
                        花月楼放下了茶杯,没有说话。
                        花满楼接着道:“如果我将自己定义为一个瞎子,那么我就真的是瞎子了。但如果我不认为自己是个瞎子,那么我就永远不会处在黑暗中。这一切都是六哥教会我的。”
                        花月楼笑道:“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伟大?”
                        花满楼也笑道:“我也知道六哥其实也一直为我的事耿耿于怀。这几年六哥很少回家,一方面是因觉得当时大意被敌人引开,没能护住我而对我有愧,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去查找铁鞋大盗的踪迹吧。我那些相信铁鞋并没有死的话,只有六哥从来没有反驳过。”
                        花月楼道:“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敏锐,所以连我有时都会忘了你原本看不见。”说着,便轻抚上花满楼的眼睛,道,“我记得很清楚,这双眼睛曾有过怎样的神采。”
                        花满楼任他摸着自己的双眼,笑道:“现如今,莫不是六哥自己还没有想开?”随即又有几分怀念,道,“‘你能不能活得愉快,问题并不在于你是不是个瞎子。而在于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自己的生命,是不是真的想快快乐乐的活下去。’这句话,当时还是六哥对我说的吧。”
                        花月楼收回了手,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接着说道:“其实做瞎子也没有不好,我虽然已看不见,却还是能听得到,感觉得到,有时甚至比别人还能享受到更多的乐趣。我想若是我眼睛完好,我是不会更清楚地体会到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更加不能享受到秋风中,常常都带着那种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所以,我更能体会到六哥常说的那句话:‘实质性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花月楼道:“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花满楼道:“昨天知道铁鞋大盗出现的事时,我的心乱了。但今天再遇到陆小凤假扮铁鞋出现后,我的心却出奇的平静了下来。我发现当自己真正面对铁鞋时,并没有原来以为的那么在意。只是单纯的想抓住他,就像想要抓住任何一个盗贼。”但对于陆小凤假扮铁鞋来骗他,以使自己陷入那样的险境,他还是有些生气。
                        花月楼道:“所以你能在追捕陆小凤的时候,注意到许多其他的细节。”
                        花满楼点了点头,笑道:“所以我知道,当我闯进屋里的时候,六哥已经制住关泰了。而且,虽然夹杂在众人的喊声中很微小,但我还是听见了六哥弹指神通的破空之声。”
                        花月楼在心里翻了翻白眼,他根本就没想过能瞒得住花满楼。  花满楼又笑道:“六哥还不打算说吗?你把关泰藏到哪去了?”
                        花月楼没好气道:“一开始在乌掌门的床底下。”
                          花满楼有些疑惑的重复道:“一开始?”
                        花月楼道:“我让他在咱们出去见瀚海国那群人时再找机会逃走。”
                        花满楼道:“六哥知道瀚海国的人会过来查看?是护送他们来山庄的路上发现了什么异常么?”
                        花月楼点了点头,道:“那群人不一般,他们在送来的贺酒中做了手脚。”
                        花满楼笑道:“既然这样,那六哥定是已经处理好那些贺酒了,至于那酒中的异香,恐怕就是六哥的疑兵之计了吧。”
                        花月楼也笑道:“你就从不怀疑这是我的阴谋?也许是我看那个人不顺眼,想要假借铁鞋大盗的名头除掉他呢?”
                        花满楼道:“六哥要算计人,可不会做的如此疏忽。就算是你想要除掉谁,也定不会选在爹的寿宴上进行。”随即又问道,“可是铁鞋大盗真的来了?”
                        花月楼点头笑道:“他现在可能正在咱家的密室里找玉佛呢。”
                        花满楼惊诧道:“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说罢便要起身追去。
                        花月楼忙拉住他,道:“别急别急,等你赶到了他早就跑了,我好不容易打草惊蛇,让他认为我对他已有了怀疑。他今次找不到玉佛,为了以后寻找行动方便,自然会来向我逼供,顺便杀我灭口,你与其赶去密室,不如去把陆小凤叫来,增加几个助力。”


                      12楼2009-11-27 1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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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116.103.*
                        第一章
                          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他剑上的血。
                          他现在正在苏州通往杭州的官道上,因为他正在做一件他自己认为世上最神圣的事。
                          他在追杀一个人!这个人叫赵常。
                          西门吹雪不认得他,也没有见过他,西门吹雪要杀他,只因为他为了权势地位,荣华富贵,而杀了徐烈。
                          无论谁都知道江南十八帮中杭州青冥帮的帮主徐烈是个很正直,很够义气的人,也是条真正的好汉。
                          西门吹雪也知道,可是他也不认得徐烈,连见都没有见过徐烈。
                          他熏香沐浴,斋戒了三天,不远千里,在烈日下快速奔驰在这官道上,只不过是为了替一个也没有见过面的陌生人复仇,去杀死另外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赵常在拼命的奔逃,他不敢不逃,西门吹雪追在后面,他若是不逃,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一个结局。
                          他这厢使出全身的力气逃跑,那厢心里却在不断腹诽,因为他简直不能相信世上会有这么样的人,会做这么样的事。
                          他想不出,所以他仍在逃,他只想逃到杭州自己那个新夺的地盘上,到那时候,他就有希望能免除一死,甚至还有可能反过来报复。
                          可是,现在,西门吹雪已经近了,他已经逃不掉了。
                          就在这时,赵常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年轻俊美的白衣书生正在官道上悠闲地向他的方向走来。
                          书生的后面跟着一个十五六岁,与书生相貌有几分相近的一个一身短打装扮,英姿挺拔的少年。
                          少年叽叽喳喳的在跟书生后面不停地说话,书生也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赵常好像立刻看到了活的希望,他脚下发力猛奔过去,抽出佩刀,一把劫持了毫无防备的白衣书生,在一旁少年的惊呼声中,转身对已经停下来看着他的西门吹雪,狞笑道:“别过来!否则休怪我刀剑无眼!”
                          西门吹雪望着赵常,双眼中已经杀意升腾。
                          西门吹雪是一个剑客,是一个把生命已经奉献给了剑的剑客,并一向把对决视为最神圣的事。
                          他决心要杀一个人时,就已替自己准备了两条路走,只有两条路: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如今赵常竟然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的生命来威胁他,这无疑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对他手中之剑的侮辱。
                          所以,西门吹雪望着赵常的眼神已经变了,他已经是在用看一个死人的眼神看着他了。
                          赵常看见西门吹雪在前方静立不动,以为威胁起了效果,心里正在得意非凡,他旁边的少年却早已急得满头大汗,冲着他恨铁不成钢的大声嚷嚷:“你这个白痴!还不快点松手!你不要命了!”
                          赵常还在心里疑惑,莫非自己劫持的这个书生有很大的来头时,耳边却已听见一道清晰悦耳的声音传来:“晚了。”
                          书生猛地将自己的手肘击在赵常的小腹上,在赵常因疼痛而不自主地弓起身子时一个漂亮的旋身游脱开去,随即猛抬右腿下劈,狠狠地击在赵常的后脖颈上。
                          整套动作完成的干净利落,行云流水,用的是西门吹雪从未见过的武功(当然没见过,那是空手道)。
                          只听“咚”的一声,赵常已是萎顿在地。
                          他身前的白衣书生则是毫不理会的站在一旁整理着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有些凌乱的衣摆和袖口。
                          书生身旁的少年颇为同情地看着瘫在地上的赵常,哀声叹气的对他道:“早告诉你了,快松手,自己不惜命也不是这么玩的。下回要劫人,还得长些眼力,看看清楚了,不是什么人都能劫的。”
                          赵常平时自负武功,打不过西门吹雪也就罢了,如今竟被个文弱书生一招制住,更是连一个小小少年都可以任意奚落,如何忍得下去,此时心头更是不禁一怒,“哇”地一声,喷了口血出来,晕了过去。
                          其实赵常在受了书生的重击后理应立时晕倒,既然他还能听完少年的一席话,又只吐了一口血,已足能证明他的武功确是不错的。
                          但他前方的书生却因正在专心整理衣物,一时没有注意,待跳起躲开时,星星点点的血迹,已经溅上了衣衫雪白的下摆。
                        


                        14楼2009-11-27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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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陆小凤已坐在马车上,马车已经启动。
                            车厢里也堆满了五色缤纷的鲜花,丹凤公主坐在花从里,就像是一朵最珍贵,最美丽的黑色玫瑰。她的眸子也是漆黑的,又黑又亮。而且她现在还在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没有看她,他已闭起眼睛,好像准备在车上睡觉。
                            丹凤公主忽然笑了笑,柔声道:“我刚才还以为你不会上车来的。”
                            陆小凤道:“哦?”
                            丹凤公主道:“我刚才好像还听见你在说,你绝不会为了任何朋友拼命。”
                            陆小凤淡淡道:“我本来就不会为了朋友拼命,但为朋友坐坐马车总没什么关系的,尤其这个朋友还是花满楼。”
                            丹凤公主道:“花满楼对你很特殊?”
                            陆小凤道:“不止。”
                            丹凤公主道:“花满楼和你其他的朋友不同?”
                            陆小凤道:“当然不同。”
                            丹凤公主道:“为什么不同?”
                            陆小凤道:“因为他姓花。”
                            丹凤公主道:“因为花家是江南首富?”
                            陆小凤道:“不,因为我还有个朋友,他也姓花,而且他跟花满楼的关系还很特殊。”
                            丹凤公主问道:“你说的是花月楼?”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你既然知道,就实在不应该动花满楼。”他见丹凤公主露出迷惑的样子,就又解释道:“花家老六的心眼很小,这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不巧的是,花满楼不仅入了他的眼,还在很早以前就被他装在了心上。”
                            丹凤公主道:“我怎么听说他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陆小凤道:“所以你还没有入他的眼。”
                            丹凤公主眨了眨眼,问道:“那你入了他的眼?”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道:“我倒希望自己从来没入过他的眼。”
                            丹凤公主又眨了眨眼,疑惑道:“入了他的眼不是很好么?” 
                             陆小凤道:“他对待入了他眼的人和没入他眼的人差别很大。”
                            丹凤公主浅笑道:“这很奇怪么?世上很多人都这样。”
                            陆小凤摇了摇头,道:“他岂止是差别很大,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丹凤公主嫣然道:“他对你与对他人不同,你怎么还不高兴?”
                            陆小凤道:“以前我会很高兴。”
                            丹凤公主道:“你现在不高兴?”
                            陆小凤点了点头,道:“我现在简直就希望自己从来就没见过他。”
                            丹凤公主疑惑道:“这是为什么?”
                            陆小凤又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今天实在叹了太多次气。
                            丹凤公主仍眨着眼看着他,她似乎很喜欢眨眼,而且好似决定如果陆小凤不帮她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她就会一直眨着眼看着他。
                            可陆小凤简直就像突然间变成了闭上了壳的河蚌,死活也不再说一个字。


                          16楼2009-11-28 0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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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116.103.*
                            客房很大,但除了一床一几,几张陈旧的椅子外,几乎已完全没有别的陈设。
                              这本来是客栈中最普通不过的一间客房,与其他客房没什么不同。
                              但现在这间房却很特殊,特殊到陆小凤一踏进这间房,就立刻拔腿后退。
                              可陆小凤没有退出去,因为他已经听见了耳边的破空声。他不可能听不见,这个声音离他自己的耳朵实在太近了,近到若不是他及时刹住了脚,他的半边耳朵就会没了。
                              他之所以能在听到声音就停住脚,是因为这个声音他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他每次见到会使这门功夫的这个人,几乎都能听到这个声音。
                              花满楼坐了下来,他虽然看不见,却仿佛总能感觉到椅子在哪里。
                              他给已经坐在桌边的人取了个空茶杯,又在杯中蓄满了茶,推到对面的人面前,微笑道:“我刚才还在跟陆小凤说,不知六哥何时会找来,没想到这么快就见着了。”
                              花月楼拿起茶杯轻呷了一口,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不欢迎我?”
                              陆小凤这时也已坐到了桌旁,听了此话马上道:“是谁?在哪你告诉我,竟会有人对花家六少不敬,实在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花月楼听了这句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陆小凤,而且是很认真很认真的那种。
                              陆小凤被他看得竟没丝毫不自在,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回视着花月楼。
                              花满楼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房内的几分尴尬,对花月楼道:“六哥这回打算和我们一起,帮我们解决这次的麻烦?”
                              花月楼收回眼光,转而看着花满楼,道:“我本来没打算来的,你自己闯出来的事应该你自己解决。”
                              花满楼听了这话原有几分疑惑,稍一细想,便有几分释然,笑道:“六哥已经烦到要来帮我们解决麻烦,才能躲几分清闲了么?”
                              花月楼饮茶不答。陆小凤对着他左看右看,把花月楼上上下下看了个遍,方才摸着自己那两条特殊的眉毛笑道:“我还以为这天下还没有花家六童会怕的东西,原来你也有需要躲的时候。”
                              花月楼放下茶杯,道:“陆小凤,你不用一再提醒我,七童这回是被你牵连了。”
                              陆小凤立刻被他噎得说不出话了。
                              这一晚,陆小凤再一次惊叹花月楼的内力控制已经达到了一个何等精湛的地步。
                              明明是同样听箫曲的两个人,花满楼就一副纯净怡然,脸上满是对音乐的欣赏。而陆小凤则是满脸土色,生不如死。
                              其实陆小凤很想告诉花月楼,这回真不是他的错,完全是花满楼太平日子过的有点厌了,想要找点刺激来充实一下生活罢了。


                            17楼2009-11-28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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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18.122.124.*
                              萧秋雨被青衣楼灭了口,目的就是要警告陆小凤少管闲事。
                                陆小凤紧紧握着从闯入药铺的马车上拿下的,还挂着写有血字的黄麻布的银钩,忽然拉着花满楼道:“走,我们这就去找西门吹雪,现在我也想出了一种法子对付他。”
                                花满楼道:“什么法子?”
                                陆小凤道:“这次他若一定不肯出手,我就放火烧了他的万梅山庄。” 
                                花月楼在后面悠闲地跟着他们,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看你这法子一点用也没有,西门吹雪听了你这话非常有可能建议你最好从最容易起火的地方开始烧,而且最好还是在晚上烧,他也许会觉得那种火焰在晚上看起来一定很美。”
                                陆小凤转过头来看着花月楼,面上带了几分古怪,道:“你好像很了解他?”
                                花月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却说了一句很让陆小凤抓狂的话:“你何不妨试着把你那两条多出来的眉毛刮了,他看着一新鲜,说不定也就答应了你。”


                              19楼2009-11-28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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