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1【看到吉云楼，有心事】去我那里坐坐吗姐妹
安1【感觉定妃有事】好
定2【回到家】坐！喝茶！
安2【开门见山问一下】你喊我来，是有事吧
定3对呀，刚才你也看到了，建筑飞金是从外面送来的，要是飞金都能从苏州提货，多好呀
安3【附和一下】可是
定4咋了，但说无妨，我找你来就是让你帮我出出主意的。
安4【感受到了信任】此法可以尝试，但红黄飞金用度云云我们也不知道呀。大家都在宫里，具体并不能知晓。草率提出建议，唯恐惹人耻笑。
定5【思考】你的意思是……【】好的我懂了
安5【小算盘一下下。字少一点！！！气死我了】

（ 吉云楼修缮事罢，隐约便觉定妃胸怀之中恐有什么难以言表之事。只因她暂未说辞，我便也作不知情的模样，与那小太监交代了动静小点云云，祈福不成，自然是要走回头路的。二人转身往慈宁御园前去，经过小径，本应分道扬镳，又听定妃出言相邀。）
（ 上回佳节庆贺，金銮大选，她邀我如意馆观画起，我便能知这一声应邀下，究竟是如何的“盟约已成”。早年她与阿姐之间的龃龉，我亦看在眼中，同她走近，恐也是悄然无声针对阿姐的耀武扬威——我实在是个小人，幼稚的很。）
（ 可眼下定妃邀我去往长春小坐，我亦并未曾拒绝。）
：既定姐姐相邀，我又哪有不愿的道理。原就没有祈福成，也省的去宁寿宫了，直接从此处回长春也好。顺道回宫之际，我也能去看看阿姐。
（ 言辞之间定要带些冠冕堂皇，无须分神去管定妃究竟勘破与否。）

（ 长春宫向来非我心中所愿，却非踏足不可之处。盖因在元年选秀之前，万岁登基，长春是为阿姐一人的天下——说来浩荡，这样偌大的宫殿，不过她疏月馆早早地陈列贵嫔宝册，如今数来，我到了与她比肩的时刻，为何还会近前不愉？）
（ 踏入朱门高槛，令宝澄去疏月请安，只说自己晚些会过去。她来做这件事最好，因她早年在额涅的“陶冶”下，早该知晓什么话应当要提，而什么该三缄其口，譬如我先行来了定妃之处。）
（ 方才落座，紫砂的茶盏还未摆开，便已开门见山。）
：定姐姐匆匆从吉云楼离开，方才又提及飞金二字，定是有什么曲折在其中罢？
（ 并非我与她不可寻常的吃茶聊天，倘今日慈宁拜谒和乐美满，一道再续一壶却也没有什么大干系，只先前有吉云楼修葺，再有她神色有异，我自然多想。）

（ 她好似对这飞金格外看重。）
（ 长春的朱墙外生有极好的藤萝，四季都得神仙眷顾，便是隆冬，也能见厚雪下细小的枝芽。其余三季更是生气勃勃，叫那琉璃瓦作的檐顶作为终点，生生不息地向上攀爬。紫禁城中的妃嫔又何尝不是呢？除却支撑一朝起落的两宫屹立不倒，谁人能保证自己终处于不败之地？）
（ 还不是要，生生不息地前进。庸俗的人生大多都相仿，定妃这一折神，我业已明白了七八分。吉云楼的飞金予她一点灵犀，大约是想起了自己的族兄在苏州任职。）
（ 虽后宫女子不通政事，我却仍知晓这些。她是聪慧的女子，想以族兄之力为白禅谋些福祉——倘若宫中的修缮之事都以苏府飞金为重，内务府虽少了负担，这好处却也全落在了白禅身上。不由得抬眼看了她一记，并非不愿她得这个好，只仍有揣度。）
：这自然是最为省去人力物力之法，定姐姐想的亦是没错。
（ 蹙眉，又道）：只是……只是，这事儿仍有些难处。

（ 明了她心之所向，我言辞之中便松快了许多。大约是十分羡艳她这般一心为氏族的筹谋，可白禅说到底不过她一位后妃在宫中，肩上之担可谓沉重。而我，还有阿姐——与穆卢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信奉天命而情感单薄的族人，连一句可怜的真心都算不上。）
（ 此时小婢前来奉茶，定妃宫中茶宴实为好，茶汤味深而清，还未细嗅便可有清香拂面，沁人心脾。便不着急开口，先举茶饮过一口，道）
：此fǎ既为便利，那自是可以尝试的。但方才那小太/监所言，我们也不过一知半解……红黄飞金用度我们更是一窍不通。我与你都在宫中，具体的无从得知。
（ 深宫之怨又何止在此处体现的淋漓尽致？原在闺中时，虽为深门庭院，却也知天下事，通天下知。可如今成天里除却使些小绊子，大抵也无处可行了。我仍有一腔爱意劝我迈步，可那一点点缠绕的怨，也叫我成了一个无知的妇人。）
：如若草率，彼时行不通，恐要惹些心怀不轨之人的耻笑了。

（ 点到为止，她自然明白我所言。）
（ 紫砂小杯的边缘雕刻极其细小的云纹，更添了十分的雅致。见不得其中茶汤的颜色究竟为何，便一时也吃不出是什么品种的茶叶尖儿。只觉比我宫中的君山银针要香一些，各宫有其用度，我非眼高手低之人，也懒得为此特意一询，却也要玩笑话。）
：从前一直觉得定姐姐此处的茶好喝，今日既然难得来了，便少不得叫我多讨两杯喝啦，定姐姐可莫要嫌弃我在此处将肚子灌饱了，专门来偷你茶水的——
（ 将话茬一变，容她有足够的时间去将方才短短一席话理顺。）
（ 窗外的天并不早，我知晓阿姐因病情之故，每日早早便歇下了。若再晚些去，恐要被冠上叨扰的罪名，故不多饮茶，起身欲行）：端妃娘娘……我阿姐最近身子不大好，我定是要去看看的，时辰不早啦，先同定姐姐告辞。
（ 颔首与她示意，恰逢宝澄回来复命，与她一道离。）

1
【慈宁宫的红梅开得极好，我与安妃漫步之际，亦吩咐了芸檀往那皑皑深处折下几枝，假以妆点蕴春、平添生气。绕过廊庑拐角弯折的一隅，但见娇娥奉上梅枝。满满当当捧于怀中，未加修理的、盲目地簇拥于一处，似一团火，灼目而来，尽显有跋扈。虽说对这样的搭配，并不怎么满意，却又懒得折腾她了，懒懒怏怏往旁侧一乜，权当是默许了。落眸处，正是青松一树，尖锐的针叶叫晶莹裹挟，绒团般的，莫名有些可爱。】
闲来松间坐，看煮松上雪。噢，是了——魏紫，去岁蠲的一瓮梅花雪水，当可饮了吧。
【那是小半月前便已说起的事儿，不外乎于她跟前重提一遭，以此为引。】
人言清雪烹茶，清冽甘甜。妹妹若是得空，不如随我往长春去，一道儿品鉴品鉴？
【是为飞金之事，刻意留她。安妃慧黠，或可另辟蹊径，为此困局僻得出路。】

2
【端妃缠绵病榻，业已有些时日。跟前儿熹妃费劲了心思，才将将好转了些。可祈福这东西，泰半仰仗着运气，身体根本倘无巩固之意，反反复复自是难免。】
【然除却虔诚之外，太医院那班子老头儿，亦算是窝囊了些。无妨——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偏生呀，在这宫闱之中，万岁爷偏爱的那些女人，最不乏沉疴时的关切。】
你们姊妹情深，委实羡煞旁人。
【不经意地垂了扇睫，遽然跃入脑海的纤影一抹，重重地叩击着心房。她未回头，执拗地朝着前方狂奔而去——我自然识得这背影的主人，彼时常伴身侧的小妹，再她迈进这座宫城后的第五个年头，零落成泥、香消玉殒。血肉至亲呀，哪个可以麻木不仁、毫不在意，却未肯与谁提及，只是沉默。】
【柔荑捧着圆滚滚的十八子儿，指尖微动又捻半圈。待魏紫铺陈茶具，乌眸斜乜一眼，而后道。】
烹茶尚需稍候，且先尝尝蕴春斋的点心罢。
【并未急着剖明相邀之意，不合时宜的张皇与殷切，恐被拿捏，成为彼此的忌惮。】

3
【通透如伊，岂会看不穿我的用意。待这厢启唇发问，秋波一泓蕴起无奈，乃抱怨道。】
不错，仍为飞金一事。
【紫禁宫闼，层台累榭，耳畔絮语纷纷攘攘，久而久之必是无处躲藏。何况，亦未准备刻意瞒她。端妃那儿，尚需敬妃牵线，方能勉强冰释前嫌，但小穆卢则不一样，且不说她姊妹二人久怀罅隙，未必同心，单是她对西暖阁的这份偏睐，便足以早早揽至麾下，为我所用。】
方才你也瞧见了，吉云楼修缮所用飞金，乃自苏州运送入京。【同一渠道、以此类推，换做绘画飞金，又有何难？眼风一转，笃定于斯，因而侃侃而谈道。】既然如此，倘使旁处飞金用度一样遵循此法……内务府锻造难题可解，岂不美哉？
【然，单是这压低的声线儿，便已将我未曾填满的底气昭彰于世。换言之，所有的有求于人都是无法挺直腰杆的，我对远征飞金所有的期冀，最怕是、一厢情愿。】

4
【自幼便不喜欢听书，檀木一敲、下回分解，总叫它吊足了胃口。倘使不能给个痛快——终日记挂寝食难安，久而久之攒足了期冀，满则倾矣，十有八九皆要落空。亦不喜她吞吞吐吐，紧蹙的眉山，昭显心头灼灼。不过是有求于人，因而才耐些性来。素手捻着蜜橘，故作柔缓往嘴里送，唯有唇齿亟亟咀嚼，平添了几许躁动。】
如何？但说无妨。
【微微前倾的肩头，述说着恳切。掌心轻抚伊人柔荑，以她乐见的信任为诱，加以宽慰，徐徐而图。】
妹妹无需忌讳，今日央你前来，便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
【倘使她与端妃，皆未倾注所有的信任，那就叫我来做她的姐姐。肃穆宫闱取而代之，早已是稀松寻常、不值一提的桥段了。】

5
【心怀不轨，意指何人。我不敢胡思乱想，唯恐不经意间竖起了壁垒，困得自己无处躲藏。越多繁琐积压肩头，人，便越是脆弱不堪。圣人笔下的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终究还少数——芸芸众生，平凡如斯，每每至此，皆赖于隐忍的、潦倒的、卑微而坚韧的自我救赎罢了。】
【而此罅隙缓缓发问，亦隶属于疏解径途之一。】
你的意思是……
【天长水远，又能倚仗着谁？白禅祖居苏州不假，然迁府京畿数十载来，老宅是否存有人脉，机要时为我所用？休说旁人，便是哥哥吧，一墙之隔，倘使托于尺素，来来往往少则逾月，我总是不耐烦、不耐烦的。但……抛却等候，还有谁可为无知的深宫嫔御出谋划策？除了等，我别无他法。于是妥协，喃喃道。】
不错，尚需谨慎一些。
【须臾溃散的傲慢，她亦能看在眼底。雪水清茶却是不谙世事的，它依旧澄澈、甘甜，成为困窘之下难能可贵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