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你不像他

父亲依旧坐在工具箱旁忙着他下半辈子唯一的工作--修秤杆!他是村里唯一个经营这玩意的人,这村叫"苍豪",一条黄泥路伴着一条小河横穿了村子的正中间,把村子分成东西两个寨,父亲住在西寨,西边近田地,东寨靠山,虽然平时总要把什么都分得清清楚楚,可是从来不会发生冲突,两个寨也都共用一个祠堂,同享一个广场,齐找一个秤杆匠,秤杆这手艺是爷爷传下来的.而爷爷却住在东寨,爷爷以前是教书先生,退休后就从事这活头,父亲成家后,除了种田之外,并没有马上接下爷爷的接力棒,而是忙着接代…
香火这玩意儿在七十年代初是多么时髦,所以身为长子的父亲不得不赶时髦,结婚没几个月,母亲就有喜了!日盼夜盼,在一个初夏,终于盼来了呱呱叫的娃,可是却盼少了点东西!!失望是有,可是他们没灰心,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四分之一"打",还有六成多的机会.所以次年的春天,到处生机黯然,母亲也黯然地生下了第二个娃,他们依然是那么平静,好象忘了身边刚多了一个生命!!父亲比较不平静的举动也是抱她来到观音庙,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不过我想他不会傻到去求佛主赐予孩子一盏"小茶壶"吧…
之后三年,他们没有再赶时髦,人们都认为这一家四口多谐意啊,凑桌麻将也不用到处喊三缺一,只是不够时髦而已!同年,爷爷的另一个儿子(父亲的弟弟)传来婚讯,父母亲马上意识到必须快马加鞭了,酝酿了三年,正如一句老话说的"用兵千日,用在一时",阻止弟弟的先发制人!一转眼.母亲已大腹便便了,就这样便到了中秋过后,第三个娃出炉了,爷爷和奶奶看了一眼,收拾东西就走人,再不像前面两胎时那样会留下来照顾母亲,父亲还是那么平静,这平静中夹杂着失望、无奈和心灰意冷，也许这只有他自己知道!
父亲就这样看着时髦的东西落到弟弟的手里,背起锄头,拉上箩筐,继续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不时髦日子,母亲还是和刚嫁过门时一样的心情,那就是盼!带着一个刚会上街买酱油,一个刚会自己吃饭,一个除了会吃拉哭之外什么都不会的女儿在家盼,盼丈夫回来的身影,盼公公婆婆安慰的声音,盼今天,盼明天,盼了十年…女儿们都长大了,辛勤的父亲黑瘦了,痴盼的母亲吃胖了!!!!
这就是我的家庭,我是这个家庭中最小的成员…别急别急,我确实是男的,只是上面没说到而已!!!在第三个女儿诞生的十二年后,我来到了这个家庭,母亲不再盼了,可也瘦不下来.奶奶经常过来推摇篮了.久违的爷爷的笑脸也在家里出现了.之后三年,父亲更把田卖了一半,跟着我爷爷卖秤杆,也包括维修,似乎在酝酿着不久将来住到城里去!!!到了一个夏天,才知道,原来酝酿的不是搬迁,而是升学--大姐经过两次复读考上了中山大学.这是继我降临之后的另一个喜讯,通知书下来的第二天,父亲就踩着当当作响的车,简称当车,从村到镇,镇到市,再回村,又到隔壁村,还去了隔壁村的隔壁村,总之有关教育的东西不疏通点人情,不送点东西是很难教育的!
就在第二年,初中之后就辍学的二姐嫁了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总说嫁的那个不像人!直到二姐出嫁的八个月后,我当了舅舅,才知道原来是奉子成婚,先上车后补票的做法是有点不像人!!虽然说那时候香火这东西在乡镇里依然时髦,不过那也是我二姐夫赶上了,我二姐只是帮他赶时髦而已! 看着比我小四岁的外甥,想着"外甥像舅舅"这句话怪别扭,头扁扁眉浅浅眼突突嘴粗粗,哪里像我??

父亲依旧坐在工具箱旁忙着他下半辈子唯一的工作--修秤杆!我坐在他后面,拿着铜片,铁捶等乱七八糟的工具零件玩得不顾擦掉嘴角流出来的口水,修秤杆的顾客看到这般情景,对着父亲来了一句"老俊,这小子比你还敬业,你这套家伙以后就传给他啦,三代单传嘛!"
父亲转身,把家伙收了回去,丢给我几支粉笔"去,写字去!",转身应话:"就算他想干这个,我也不给他干,现在才四岁,十五年后,谁知道这东西还有没有人用?!"
看来是受了读大学的大姐的熏陶,父亲也越来越注重文化了,而且很明显,他的重点培养对象是我!还没上学,已经教了我不下一百个汉字了,而身在广州读书的大姐受到了广州教育现象的熏陶,我五岁时,就要求我去读书了,因为村里没有办幼儿园,直接上小学,小学可不小,并不是面积大也不是名气大,而是学生的平均年龄不小,小学一年级都在八岁以上,有一些特殊的每年都留级,像我三姐有个同学还在这读小学!所以,五岁的我,他们不收!在被广州熏陶过的大姐和被大姐熏陶过的父亲的熏陶下,学校也难免被熏一下,于是勉强答应一年后给我上学!
于是在待学的一年里,我开始接触大众,父母亲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整天把我当宝一样藏在家了,我想那也是受熏陶之后的现象吧!我经常拖着两条随呼吸忽长忽短的鼻涕,坐在村里唯一的祠堂门口的石鼓上,看一些穿着开挡裤的小孩子在扔沙,看一些同样拖鼻涕的家伙在玩卡通纸牌,看一些刚放学的姐姐还没放下书包就拿起斗笠帮大人晒谷子……

这时,池塘边,六个黑黝黝的男孩排着队在给一把把水枪装水,我贪婪的看着,脚步却是一寸寸的磨过去,身后还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脚印",而他们装好水之后全都跑到一个挨着池塘的破屋子旁边,我也跟了上去,只见他们围成一圈,其中一个胖子指来指去的,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三个转身跑掉,围着池塘跑了半圈左右,三人就散开,不过都是有规律的,大概两米一岗,三米一哨的阵势.这边剩下三人,那胖子指着左手边的黄头发大喊:"发现三个坏蛋,你从这边进攻."又指着右手边的小背心:"你从这边进攻!"我站在胖子的阵地旁,兴奋之余心里在猜:这胖子是不是准备游过池塘来个直捣黄龙啊!?黄头发和小背心已经快到达敌人阵地了,胖子还是按兵不动!
"别动,你们被逮捕了"小背心刚吼,那边草丛里响起一声"杀啊…"…然后啥阵势,啥台词都没有了,剩下就是尖叫和水从水枪射出喷到身上时发出的无邪天籁…看看这边的胖子,还是不动!直到黄头发和小背心败北逃回时,胖子才抖数全身,冲上前和那三个"坏蛋"展开激战,心想之前两个人都打不过,一个胖子怎么够三个人打?哪知"坏蛋"们水枪都没水了,于是胖子轻而易举地干掉了"坏蛋",成了英雄!!!
正当胖子在庆祝自己胜利和责怪另外两个的表现时,"坏蛋"们气冲冲地上前,指着我对胖子说:"不公平,你们这边多一个人!"
胖子甩过头来看我,可能是甩得比较猛,脸上的肥肉跟着晃,又甩回去大吼:"那个我们不认识,而且他也没有枪,不是我们的!"
"坏蛋"真不愧是坏蛋,总是找借口,突显自己输不起:"不管,他站在你们阵地里就是你们的人,你们四个打三个,你们耍赖!"胖子要开口争辩时,"坏蛋"完全不给机会:" 耍赖, 耍赖, 耍赖, 耍赖……"
胖子爆跳如雷,转身朝我走来,用力推了我一下,一个没站稳,我倒坐在地上,我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喉咙卡住了,眼睛浑浊了,当我站起来,眼泪正夺眶而出时,一只平行直向前的手把我再一次推倒,可是这次我不是倒在地上,在下降的时候,我眼里看到了水,那是泪水和池水混合的液体,是委屈和恐惧的化身,随着一声沉闷的溅水声,我脑袋空白一片,四周漆黑一团,安静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想开口哭出声时,池水就顺我喉咙灌进肚子去,脚踩在池底的黑泥上,冰冷又软棉棉的黑泥似乎要把我吞噬,当黑泥从我脚趾缝跑过,停在我脚背上时,那感觉让我更加害怕,于是我马上缩起脚大步向前跨,刚跨不到两步,头就碰上了一面僵硬的墙,同时又喝了一大口水,我意识到是岸边的石壁,就顺着石壁一路向左移动,因为我知道那里有岸口,我也不知道那十米不到的距离我昏昏沉沉地漫步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池水…这时,剩下微弱意识的我隐约听到一个声音,好象在问我"你在这里干吗?"我已无力回答,只能通过神经末梢轻微感觉一股细小的水流经过脖子,手脚若有若无地漂动着,忽然脚下停在了一级台阶上,意识清醒许多,同时又喝了一口水,随即像回到了原始时代时用四肢走路的姿势,冲出水面…
夕阳依然照射在这个炊烟袅袅的村庄,也照着这个满身是水的孩子,让人看起来闪闪发亮…
人们的叫卖,牲畜的呐喊,汽车的喇叭一一进入了我耳朵,响彻我的大脑…我终于哭出声,像个水鬼一样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回家的路走,路边的小卖部老板坐在橱窗里惊讶地问:"那是老俊的儿子吗?,你怎么了?"刚过了小卖部,父亲穿着一只袜子冲过来抱起了我…他身后跟着胖子,小背心,黄头发和三个"坏蛋"!

秀？

此后,父母亲又把我藏了起来,只是在三天后奶奶带我到池塘边拜拜时出了一次门!那天奶奶跟我说:"你掉下水的时候,还是那几个小孩子跑到家里找大人的,你父亲正穿鞋准备出门,才穿一只袜子,听说你掉下水马上跑了出来,谁知道你已经自己上来了…这还得多谢土地公公保佑啊,来,磕头…"
软禁的日子叫我几乎闷昏了头,在面积不大的家里逛了半天,最后逛到门口,我坐在门槛上看着夜空,猪圈里的大母猪探出两个鼻孔向我哼着气,我起身走近它,奇怪,这是猪啊,怎么穿着奶牛的外衣?不知道它在我多久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所以不知道它多大,"你是不是也很孤独?和我一样,自己一个,大人们都把我们关了起来…"它没听我说完,转身进了里间,我也移到里间的门口,谁知道它居然在拉屎,于是我决定不再理它!
三姐在镇里读高中,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回来之后经常会带我去她同学哪里玩,那也是我唯一可以出门的理由,但严格点说不能算去玩,而是去被玩,我比三姐小十二岁,她们玩的我不会玩,或者不适合玩,我会玩的她们不稀罕和我玩,彼此最常的互动就是捏着我的脸皮说:"你弟弟好可爱哦,胖嘟嘟的,像个大番薯!"
偶尔也会带一些吃的或者玩的给我,前个星期就带了这部四个轮子不一样大的小汽车给我,我拿着它在地板上自娱自乐,把刚刚跟猪说话的心情都丢到了猪粪里,玩得津津有味,差点又流口水,玩到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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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戳我谢谢~

强，可以把稿子存着，等明年起点现实题材征文活动去试试

第二天起床,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吵醒了,朦朦胧胧看见父母亲和两个邻居围着个发光的盒子目不转睛,我凑近一看,一个和家里茶盘差不多大的黑白电视机在映<西游记>,我惊呆了,鼓着眼睛微张嘴巴,好象中了葵花点穴手一样愣在那,也没顾上刷牙洗脸, 刷牙洗脸相对那时来说还算不上时髦,所以我不赶着刷牙洗脸!
看了半个多钟头后,母亲端来了粥,萝卜干,煎蛋和昨晚吃剩的咸鱼,见我脸上留着口水变干后的痕迹和眼屎,一边吼着说我邋遢,一边拿着条湿毛巾帮我擦脸!擦完又吼我吃早餐,我只听到妖怪大笑"今晚就把唐僧给煮了,哈哈哈哈".我头也没回,父亲走过顺便拉了一下我耳朵,我转过头扫了他一眼,转向电视机…母亲又吼了"再不过来就把电视收起来不给看!"我还是只听到孙悟空说"再不把我师傅放了我拆了你的骨头扒了你的皮!哼!"其它什么也没听到,头也没回!父亲两大步上前把电视机一关,指着我鼻子说:"吃完再看",我马上坐到地上大叫起来"我要看,我要看…"."吃完就给你看","我不吃,我不吃…",这时母亲走过来把电视开了起来,孙悟空大喝:"妖孽,快认输吧!"…
母亲只好夹了半个蛋和萝卜干粒在我碗里,放到我手上…就这样看了一上午的电视,快吃午饭时,父亲走过来说:"电视不能开太久,开太久它会变热,那样就会爆炸的,爆炸了你就再也没得看了,现在把电视关了,让它冷了再看…"我想着<西游记>也已经没了,所以就乖乖听话!!

吃完午饭,坐在门口晒太阳,无论谁路过,我都会像个傻子一样跑过去跟他说:"我家有电视哦!"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这小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不过在当天晚上就证实了,这小孩脑子没问题,因为家里地板坐满了观众,大部分是邻居的小孩,可见白天的宣传力度之广!
我就坐在长凳上,以显示我身份不凡,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下面的一群市井之徒,后面一个比我大四岁还没上学的女孩子说我挡到了她了,我跳下凳子指着她气焰嚣嚣地说:"不给你看,你出去!"
想不到她挺有性格,真的起身要走,当走到我身边时,弯下了腰,凑到我耳边说:"你都不是你父母亲生的,拽什么拽?"然后一个箭步冲进了黑压压的门外.
听到这话,我一肚子气,追出去想打她,可是只剩下黑暗伴随着几声狗叫,满腔气愤地回到屋里,看着满地的小脑袋,顿生委屈之意,关了电视,把人都赶走!!父亲闻声出来,抱起了我,打开了电视示意他们继续看,又问我怎么了?看着父亲刚毅的轮廓,摸着他扎手的胡渣,我扁起了嘴,无声地流下了眼泪…父亲抱我进了房间,从抽屉里拿了一包饼干,我双手捧着饼干,躺在床上,像哄婴儿睡觉一样捧着它,自己也睡着了…第二天起床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父亲依旧坐在工具箱旁忙着他下半辈子唯一的工作--修秤杆,一边和我看着电视!每天看<西游记>、<新白娘子传奇>和<圣斗士>,有时看到恐怖的镜头时,紧张得躲到房间里去,只探出半个眼睛瞄瞄那"黑白无常"走了没,父亲在一旁冷冷的讽刺:"你怕就别看嘛,胆小鬼!"
而我也认了,而且还要父亲当我的情报员:"那鬼走了没?"
"走了,出来吧!"
我正半信半疑地鬼鬼祟祟冒出个头时,门口出现了一个大黑影,吓得我如同有股电流穿过心脏般,令人窒息…于是又躲回去,待他同父亲交谈后才发现原来是后巷的"竹壳"叔叔.因为他瘦,又有点含胸驼背,所以被人叫"竹壳",三十出头还没娶老婆,家里就剩他和一个七十多的老娘,听说他老娘经常吃老鼠,所以我从来不敢经过他家门口,更别说去他家…
见情况安全,我出来继续看电视,从"竹壳"叔叔和父亲的谈话中知道今年小学一年级已经开始招生报名了…
小孩子的时间过得真是快,刚报名没一眨眼工夫就开学了,背着大姐劳师动众从广州寄回来正面有飞机图案的书包,拽着父亲是裤腿,光着脚来到学校.
这学校就像是<西游记>里妖怪为了抓唐僧而用法术变出来的皇宫一样,门前两棵比父亲年龄还大的松树,大门门顶是黄色的琉璃瓦,暗红色的外墙,还有绿色瓷砖包裹的柱子,我兴奋得想大吼"妖怪,出来!!"
可是进去之后,发现我的直觉从第一眼到现在都那么准确,这里的确是妖怪住的地方,墙边的杂草高过膝盖,几棵枯枝败叶的矮树东斜西歪,教室的墙壁开裂,就连屋顶的破黑瓦上都长了草,和门口的柱子对比,这儿的柱子就如根被松鼠啃了一块皮的树干般顶着屋梁.父亲带我进了教室,里面的桌子黑得发油,墙壁上挂着几把动起来比父亲当年的当车还当当响的风扇…

我就在这妖怪住的地方坐了下来,手托着下巴,打量着周围的每个人,父亲转回身塞给了我一把糖果然后就走了,当我正在数着糖的时候,门口一个皮包骨头的胡渣男人拉着一个小胖子,小胖子因为衣服短,露着个肚脐眼在和同学们打招呼,自己却把头拼了命的往外面扭,胡渣更使劲拉,有点往拖的趋势发展,而小胖子却把书包一丢,一手抓在门柱上,胡渣看拖不动,改用扯,岂料胖子却哭喊起来:"我不要读书,我不要读书…"
胡渣不扯了,一把将胖子拽个身子,抬起脚往他屁股踢过去,破口大骂:"死崽子,你以为我吃饱没事一年带你来这里闹一次啊?今天你不进去就别想再进家门一步…"
"呜呜呜呜…你说过给我买自行车的,都没有."
"你小子,现在没自行车都拉你不动,等你有了自行车还拉你不着了呢!!"
"呜呜呜…我不管我不管,没自行车我就不读书…"
胡渣看看手表,似乎要赶着去拖姑娘一样,毕竟拖姑**拖着个穿露脐装的胖子强!所以马上翻脸,从刚刚一张骂得口沫四溅的脸翻个头,在口袋里掏出几张十元大钞,那时候我见过面值最大的也就是这玩意了,胡渣拿着它在胖子面前晃"我现在就去买,放学后骑着你的新自行车来接你!"
就这样,胡渣把胖子摆平了!胡渣刚走,进来一个美女,胸前抱着两本书,手里握着一支很时髦的钢笔,走起路来有"叩叩叩…"的声音跟着她,她走到最前面的大桌子前,放下胸前和手里的东西…"啪啪啪"击掌三下:"小朋友们,安静下来."
"等等,等等…"从远至近一大粗老的声音传来,应声望去,一个戴着草帽,光着脚,背后还背个箩筐的黝黑男人从门外牵进一个扎辫子的小女孩, 我还是托着下巴静观其变.
"不好意思啊,老师,因为刚刚顾着帮她扎辫子,家里也没钟表,都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所以来晚了,你看,这个…"
"没事,让她找个位置先坐下吧!其它的我会安排的."
而在黝黑男人的"额外安排"之后,美女才开始安排准备安排的安排:"首先,得和各位小朋友说一声,从你坐在这里开始,你就不再只是家里的一个小孩子了,还是学校的一名学生,一名少先队员,祖国的一朵花朵,所以,大家除了学习知识之外,就是要遵守学校的纪律,也就是听我的话!"
刚刚的小胖子听得嘴巴大张,已大到快可以把自己吞进去的境界了!
"现在我先作个自我介绍,就是告诉你们我的名字,让大家认识我,我叫郑少燕,是你们的语文老师,以后会教你们读书写字学拼音,好,大家都认识我了,下面就轮到我来认识大家了!因为这里有些小朋友的家长已经和我接触过了,我也基本认识了他们,所以为了节省时间,我就抽不认识的小朋友给大家认识一下好吗?"
我依然托着下巴静观其变…
"恩,就这位刚刚迟到的扎着小辫子的女孩,恩,是你,站起来!"
辫子慌慌的站了起来,看了一圈之后又坐了下去.
"不怕,没事的,来,老师教你怎么说!来,站起来…"于是在老师的半威逼下,她又站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啊?"
"妹...妹头"
"啊?姓什么啊?"
"不…不知道"
"啊?你没有名字吗?平时人家都怎么叫你啊?
"老师我知道,别人都叫她妹头,她妈妈是傻的,哈哈哈哈…"胖子像是爆发之后的火山又一次爆发,让所有人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