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一世情深]他很撩很宠（改文）回到高二这一年，郑爽发誓要

1重回高二
清晨的风有些微凉意, 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月桂香。
郑爽拉紧自己的书包带子, 看着A市三中的大门发愣。门侧红色的电子字幕一闪一闪地滑过——201x年6月23日, 星期三, 07:21, 同学们早上好。
一模一样的情形, 真的是……三年前的三中啊。尽管重生已经一星期了, 郑爽还是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很荒谬。
她避在大门左侧，校门口陆陆续续热闹起来，学生三两成群说笑着走进校园。这个时间点, 走读生都该来上学了。
郑爽站得隐蔽，但是眼尖的学生还是忍不住看了她好几眼。
学生们都穿着夏季校服，男女款式一样, v领蓝色上衣, 黑色裤子，又宽又大。郑爽显得格格不入, 她背着书包, 扎了一个马尾, 身上穿着浅蓝色的裙子, 脚上一双干干净净的白球鞋, 小腿纤细白皙, 带着几分羸弱。
郑爽脸上还戴了一个淡蓝色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额前齐刘海垂下来, 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好多人看她, 郑爽觉得不自在，低头看着自己的白球鞋。
眼睛突然被人捂住，身后的人故意瓮声瓮气：“猜猜我是谁？”
郑爽握住她的手腕，语气轻轻柔柔：“童佳，你别闹了，要迟到了。”童佳笑嘻嘻地放开手，绕到郑爽身前，看到她脸上的口罩，倒抽一口凉气：“爽爽，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郑爽嗯了一声，“我们进去吧。”她第一天上学，迟到了不好。
童佳有些担心她：“感冒很严重吗？你声音也有点儿哑。郑叔叔怎么会同意你来上学的？嘿嘿，反正你这么厉害，晚几天来也没关系。”
郑爽不善于撒谎，她含含糊糊地带过了这个话题。去教学楼的这段路上，童佳忍不住兴奋，一路都在说话：“你能来三中太好了，你们以前那个学校，管得太严了，晚自习要上到十点四十，简直不是人待的！”
“三中虽然成绩方面比不过一中，但是自由啊！爽爽，你在七班，我给你说，你们班有几个男生长得超级帅，哈哈哈是我们年级的颜值担当。就是名声不大好，什么都敢干。什么事混做什么，也没人敢管。”
“欸，爽爽。”童佳突然凑到她的耳边，“你悄悄拍几张那几个男生的照片，然后传给我好不好呀？要是拍不到所有人的，能拍杨洋的也好。上次我在董雪微手机里看到了一张杨洋的侧面照，我天简直帅翻天！”
郑爽指节苍白，听到“杨洋”这个名字的时候，呼吸一滞。她摇摇头：“我上学不带手机。”所以没办法拍照。
童佳遗憾地叹了口气：“唉，我忘了，你们一中管得严，不许带手机。”
两个小姑娘说着说着，教学楼就到了，郑爽的教室在二楼，童佳在三楼最右侧。她冲郑爽挥手：“我下了课来找你哈。”
童佳像只小兔子，蹦蹦跳跳上了楼，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处。
郑爽先去了老师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两个老师，一个在备课，另一个起身去接水。郑爽喊了声报告，备课的女老师抬起眼睛看向她：“郑爽？”
“是我，宋老师好。”她有些拘谨，算起来，她三年没见过这位老师了。当年宋宝芸对她很好，可惜后来她让宋老师失望了，再也没有联系过。
宋宝芸温和地笑了笑，看了眼她脸上的口罩：“徐倩给我说过你今天来，身体好了吗？”
徐倩是三中高三的年级主任，也是郑爽的继母，宋宝芸知道这层关系尴尬，只淡淡提了下。
“谢谢宋老师关心，已经好了。就是有点儿……感冒。”口罩下，她的脸红透了，因为撒谎。
郑爽看着娇娇弱弱的，嗓音也哑，宋宝芸没有怀疑，之前这个孩子出了车祸，听说还挺严重的，能这么快来上学已经很不错了。她交代郑爽：“下了课你去后勤那里领一身校服，码子可能有点大，实在不合身就拿回去改一改。”
宋宝芸忙着备课，让郑爽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一会儿。
八点整上课铃声响起，郑爽跟着宋宝芸去教室。宋宝芸站到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同学们安静，今天班上来了一位新同学，先请她做自我介绍，大家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无数好奇的目光落在郑爽身上。
“我叫郑爽，郑重的‘郑’，清爽的‘爽’”，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学习。”郑爽哑着嗓子，做了个标准简短的自我介绍，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第一排看。

又是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
教室里老旧的风扇嘎吱嘎吱响，少女一身白裙子站在讲台上，睫毛不安地颤了颤。
第一排正中间，一个男生趴在桌子上睡觉。两次掌声都没能让他抬个头。
郑爽松了口气，总算有些不同。前世她做完自我介绍，男生的头从臂弯抬起，狭长清冽的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懒散地鼓了个掌。
底下有人窃窃私语：“她戴着口罩，不知道长得好看不。”
“长得好看还戴什么口罩？早露脸了，你是不是傻。”
“但是她腿好细好白，应该长得不错的。”
宋宝芸让大家安静，目光扫视了一圈教室，最后落在睡觉的男生身上。猛力拍了拍讲桌：“杨洋，上课多久了你没听见吗？”
教室最后排，陈东树戳了戳林子川：“洋哥又打了通宵啊？”
林子川幸灾乐祸地笑：“嗯。”
“洋哥666。”
讲桌被拍得轰隆响，趴在桌子上的人动了动，总算有了点反应，睁开眼睛直起身。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杨洋皱眉看了眼班主任，目光落在新同学身上。
只一眼，就意兴阑珊地移开了眼睛。郑爽眼睛亮了亮，这一世，是不是证明他对她没兴趣？
教室里只有一个空位，在倒数第二排靠墙的地方，前世郑爽一来就坐的那里，周围一堆学渣，上课要么打牌，要么打游戏。好在没一周就换了位置。
她静静等着宋宝芸开口让她坐过去。
宋宝芸出口的话却转了个弯，看了眼睡眼惺忪的杨洋。
“杨洋，你坐到后面去，不许再睡觉了。郑爽，你坐到他的位置上。”
有时候蝴蝶效应就是这么奇妙，变了一点小细节，未来就不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走。
杨洋挑了挑眉，还没动作，他同桌一个卷头发的女生就变了脸色。
郑爽也有点楞，呆呆看过去。她没想过抢他位置的，她巴不得一点都不沾染他。
好在杨洋也不喜欢第一排的‘特殊宝座’，老师在他耳边逼逼逼，他睡得不安稳。唾沫星子还时不时溅到他手臂上，好几次他被恶心地摔门而出。
杨洋摸出桌子里面的手机和游戏机，起身，没看那个‘抢’了他位置的新同学，慢悠悠地往后面走。
他穿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三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眉眼俊秀的少年，懒散痞痞的气质，吸引了好多明里暗里的目光却不自知。
走到教室最后一排，一群狐朋狗友开始起哄。
“欢迎洋哥重回组织。”
“洋哥不容易，终于脱离苦海，快来兄弟们的怀抱，带你一起飞。”
伴随着几声口哨。
杨洋垂了眉眼，吐出一个字：“滚。”
又对林子川：“坐进去。”
林子川起身挪位，让他坐外面。七班两霸顺利会师。
郑爽已经在杨洋原来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凳子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从臀上传上来，让她浑身不自在。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讲课。翻到课本98页，接着讲例2这道习题……”
宋宝芸开始讲课，郑爽赶紧从书包里拿出数学课本和水性笔。
书包往课桌里塞的时候却遇到了阻碍，她低头一看，杨洋的书还在里面，崭新的十来本书，看起来都没摸出来过。
里面还有一盒烟，一个打火机。几个粉红色的信封散乱放着，应该是杨洋还没来得及扔的情书。
郑爽动作顿了顿，将书包放在自己腿上，开始认真听课。
林子川推了推身边人的肩膀：“周五季菲的生日，去不去？”
杨洋打了一宿的游戏，脑袋胀痛，头埋在臂弯：“不去。”
林子川有些为难，他答应了季菲，周五晚上把杨洋喊过去。杨洋这幅爱答不理的模样，显然没半点兴趣。
唉，烦躁。
下课铃声响起，教室一下活络起来，杨洋浅眠，压根儿没睡着。
他屈起食指，用指节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往课桌里一摸，没摸到烟。
他这才想起，自己和一个女生换了位置，除了口袋里的手机和桌子上的PSP，他什么都没拿走。
杨洋抬起头，纯黑的眼，深邃晶亮，落在第一排那个瘦削背影的女生。

2欺负
郑爽的同桌叫谢雨, 卷卷的长发, 发尾偏黄, 脸上画了淡淡的妆。
一节课谢雨的脸色都不好看。
下课铃声一响, 她干脆冲郑爽翻了个白眼, 到后排找朋友聊天去了。
莫名其妙就被人讨厌, 郑爽在心里叹了口气, 望着陌生又熟悉的数学课本发呆。
前世她已经高考完一年了，大学里学习松散，只有一门高等数学还和高中知识搭边, 以至于郑爽好多高中知识都只记得模模糊糊。
宋宝芸讲到了双曲线，郑爽有些印象，但前面的数列、函数, 几乎都挺陌生。
重生就这点不好, 好不容易辛苦三年高考结束，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她还要再来一遍。
没关系, 她轻轻笑了笑, 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就好。
“同学。”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郑爽回头。
后排的短发女孩子笑吟吟地看着她：“新同学你好, 我叫夏小诗。”
难得她一副重度感冒要传染的模样还有人肯主动和她交朋友, 郑爽眼睛弯了弯：“我叫郑爽。”
郑爽嗓子沙哑，露出来的眼睛让人知道她在笑，温柔又友好。
夏小诗很热情, 刚刚谢雨的表现她看在眼里, 就想给前排新来的姑娘送个温暖。
“你别理你同桌，她喜欢杨洋。哦，杨洋就是刚才换了位置的那个男生。你同桌天天上课画的跟个妖精似的，杨洋也没多看她一眼。现在杨洋不是她同桌啦，她更没机会，估计心里气炸了。”
夏小诗边说边偷笑，看来很讨厌谢雨。
郑爽眨眨眼，她从来都不知道谢雨喜欢过杨洋。
当年她和杨洋在一起，杨洋霸道，以至于她与所有同学关系都不太亲近，没人与她说这些小八卦。
其实她一直挺孤单的。
三年后重生回来，好多同学她知道名字，但是关系都很普通。杨洋这一世没有注意她，她有机会交朋友了，真好。
“你生病了吗？为什么脸上戴了口罩？”夏小诗关怀道。
郑爽刚想开口，头上罩下一片阴影，鼻尖萦绕淡淡的烟草味，混着男生衣服上的皂角清香，十分特别。郑爽僵住了身子，不敢抬头，话也咽回了喉咙。
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他曾恨不得将自己的气味揉进她骨血里。
她生理上只有十六岁，心理上也不过十九岁。
不明白这幅怯生生的模样比大大方方地抬头还要招眼。
杨洋哼笑了一声，“同学，起来啊，我东西还在桌子里。”
郑爽忙站起来退到过道上，垂着眼睛也不看他。手上还可怜兮兮地拎着自己的书包。
视线里，一双修长的手将打火机和烟摸出来。
阴影远去，他书也不拿，就这么往后排走。郑爽硬着头皮小声提醒道：“同学，你的书还没拿……”
杨洋回过头，入眼还是浅蓝色的裙子。新同学像一只缩进壳里的乌龟，别说那张脸，他连眼睛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两排浓密的睫毛垂着。
杨洋按着自己的打火机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走过来之前，还看到新同学和夏小诗有说有笑。
怎么自己一过来，她就跟看到瘟神一样？
“新同学，团结友爱点。你帮我搬过去，行不行？”
陈东树在后排笑到泪都飙出来了：“操，团结友爱哈哈哈哈哈。洋哥耍流氓啊，哪有女生帮男的搬书的。”
林子川也哈哈大笑：“阿洋神经病啊。”
新同学身高还不到杨洋肩膀，他站人家面前，俯视看她，像在欺负小孩子。
他俩都在等着新同学拒绝、发火。
然而新同学沉默了片刻，她放下自己淡蓝色的书包。一本本抽出桌子里面的书，堆了高高一摞。
纤细的胳膊抱起那一堆书，微微有些吃力。
郑爽抱着书往后排走，杨洋还堵在走道上。
“可不可以让一让？”她哑着嗓子问。
书的棱线在她手臂上压出了好几条红痕，杨洋看了一眼，慢吞吞地侧身。
郑爽把书放在杨洋座位上，陈东树阴阳怪气地学着杨洋的口气：“新同学，团结友爱点，再把书放进去，行不行？”
一盒烟飞掠过来，砸他头上。
陈东树嘶一声，哀嚎道：“洋哥，你下手轻点啊操。”
郑爽抿了抿唇，放下书就走了。杨洋这回没为难她，坐回位子上。
杨洋欺负新同学，教室里大多数人都在偷偷看热闹。同情郑爽的居多，但都知道杨洋混，没几个人敢惹，所以也没人强出头。
郑爽回到座位上，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夏小诗愤愤道：“杨洋太过分了。”
郑爽摇摇头，她倒觉得还好，只要东西两清，她就不会再与他有交集。很划算的。
后排林子川看了前面纤弱的背影一眼，没再管了。
继续当起说客：“季菲生日你真不去啊？都和余姗姗分那么久了，不打算找下一个？你真喜欢余姗姗那种类型的女生？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呐。”

余姗姗那种类型，妩媚妖娆，身材火辣。
和季菲这种清纯小白花区别挺大的。要不是余姗姗犯贱劈腿，估计现在和阿洋还在一起。
后来余姗姗哭哭啼啼求阿洋原谅，都是两三个月以前的事了。
杨洋听着烦，也懒得解释：“闭嘴，你要是喜欢季菲你就追。”
林子川讪讪，真这么明显？
陈东树从后座凑了个脑袋过来：“川子，很明显啊，你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季菲身上了。瞎子都看得出你喜欢她。”
“滚***！”
第三节下课的时候，林子川招呼隔壁六班的人打篮球，见杨洋还趴桌子上。
“阿洋，打球去不去？”
杨洋在教室也睡不着，板凳在地板划出刺耳的声响，他皱眉从后门出去。
后排两三个男生一同跟了出去。
他们这群人经常逃课，七班的人见怪不怪。
第四节课是英语课，英语老师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老师。教室后排好多位置都空着，她心里不满，却毫无办法。
能把这群人怎么样？一群家里有钱有势的公子哥，打不得骂不听，每周一次的通报批评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英语老师忍着气，当做什么也没看见，开始上课。
三中上午四节课，下午四节，从高三开始才有晚自习。
英语课上完，郑爽才等到童佳。
童佳在教室外冲她招手：“小爽。”
童佳神神秘秘的：“不好意思，刚才没下来找你，我们班发生了个大八卦。”
七班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童佳靠过去，小声道：“早上我给你说的董雪薇你还记得吗？”
郑爽点头，就是手机里有杨洋照片那个。
“啊就是她。”童佳说，“早上一班的余姗姗来让她把照片删了。”
“……”
郑爽不认识董雪薇，但知道余姗姗。
算算时间，余姗姗应该才和杨洋分手不久，她是杨洋和自己在一起之前，唯一一个“有名分”的女朋友。
“董雪薇不肯，她说余姗姗早就和杨洋没什么关系了，未免管得太宽。余姗姗冷笑了一声，当即就要动手。”
“董雪微也气，她说她知道余姗姗是怎么和杨洋在一起的。但是内幕还没来得及说，余姗姗就直接以拳封口了。”
“然后她们两个，就在我们班教室打了起来。你不知道那场面多刺激！两个平时女神一样清高的人，打起架来像疯子一样，后来我们班主任都来了，她们两个才停手。”
郑爽安安静静听着，等童佳亢奋地说完，她温和地道：“我们吃饭去吧。”
童佳扁扁嘴，戳她额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啊？”
郑爽笑，眼睛弯弯，眸中干净又明亮。童佳拿她没办法，只好一起去吃饭。
郑爽才来，还没有办学生卡。吃不了食堂，只能出去吃。三中外面有条小吃街，物美价廉，正是吃饭的时候，空气中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
阳光炙热，郑爽呼吸都是热气。
她和童佳一人点了一份馄饨，对坐着等待。小店里没安空调，童佳热出一身汗。
“小爽，要吃饭了，你把口罩摘了呀。”
郑爽更热，然而这里来来回回都是人，她怕撞见七班的同学。
吃饭不可能不摘口罩，她环嗣了一圈，店里人少，没有任何一张熟面孔。
犹豫了片刻，郑爽手绕到耳后，摘下了口罩。
凉快了不少。
童佳笑嘻嘻的，“小爽，我觉得你比余姗姗还漂亮，你戴什么口罩呀？大夏天的，我看着都替你难受。”
郑爽脸颊绯红，小声道：“我感冒了，传染给同学不好。”
老板手脚麻利地端了两碗馄饨过来：“小同学，慢慢吃。”
两个女孩子都道了谢。郑爽吃了一口，满齿生香。味道熟悉又陌生，她大学去了北方，那里好多食物口味和南方都不一样。
童佳筷子猛然一顿，推了推小爽：“快看……你们班的杨洋！”
郑爽被呛到，心里一凉，她边咳嗽边迅速地把放在一旁的口罩戴上。
杨洋一群人从对面二楼的网吧下来，陈东树眯起眼睛往斜对面看了看，咧嘴一笑。
“洋哥，巧了，你的团结友爱在那里。”
杨洋懒洋洋地抬眼，顺着陈东树的手指方向看过去。
那个怯生生的新同学，趴在桌子边，咳得撕心裂肺。

3听点话哟
正午的空气闷热, 杨洋的黑发微微湿润。他看了郑爽一眼, 淡淡收回目光。
陈东树啧舌：“新同学病殃殃的, 洋哥还欺负人家, 可怜得一逼啊。”
杨洋还没吭声, 林子川就打了陈东树脑袋一下：“傻|逼。”
没长眼睛啊, 人家那明显是呛的。
一群不|良少年去对面餐厅点菜, 餐厅的空调开着，凉爽扑面而来。
都知道杨洋挑嘴，菜单递给他：“洋哥, 想吃什么？”
杨洋随手把菜单给了一旁的林子川：“我出去一下。”
出了餐厅，又是一阵热浪。
杨洋单手插裤兜里，碎发散落在额前, 漫不经心的模样, 却莫名吸引人，路过的学生纷纷偷偷看他。
他目不斜视, 去了隔壁的小超市。
馄饨店里, 童佳拍着郑爽的背：“小爽, 你没事吧？”
郑爽摇摇头, 她刚咳嗽过, 嗓子发痒, 眼里蒙了一层水光。
眼角微微发红，背上也沁出了一层汗。
突然桌子上多出了一瓶冰水，郑爽下意识抬头, 对上了杨洋漆黑的眼睛。
杨洋带着几分慵懒, 见她呆愣的样子，眼里还带着泪。
他扬了扬嘴角。
郑爽脑袋一空，下意识低了头。
“新同学，给你的。”他慢悠悠地道，“帮忙搬书的酬劳。”
郑爽不敢拒绝，她了解他的性格，非要给一样东西的时候，就算不要，他也会想办法塞过来。
她伸手，将冰水拢在手中，冰凉传到掌心。
“谢谢。”郑爽道谢，声如蚊蚋。
杨洋看了她红透的耳尖一眼，转身走了。
推开餐厅的门，一群人挤眉弄眼地看着杨洋。
神色微妙。
不需要人推，陈东树自觉冲锋：“洋哥，你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啊？”
杨洋云淡风轻地瞥了他一眼，薄唇微掀：“看上你|**蛋。”
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有人闷笑出声，像是一个信号，所有人都噗嗤笑了。
肖峰笑得肩膀乱抖：“洋哥是三中出名的高冷帝啊，听没听说过一个比喻？”
有人心领神会，接话道：“洋哥是朵最招摇的花，原地不动，也有蝴蝶往上扑。”
哪怕是前女友余姗姗，也是自降身段倒追了杨洋半个月，才和杨洋在一起的。
可惜那女人自己作。
“高冷如洋哥，我才不信他会看上一个才来半天的妹子。”肖峰说。
陈东树差点跳起来，掐住肖峰的脖子前后晃：“操，刚才就你他|妈说得最起劲！”说杨洋肯定看上人家小妹妹了，结果转眼变卦，害得自己挨骂。
刚才杨洋走出餐厅，拿了瓶冰水往馄饨店走。陈东树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不确定道：“洋哥良心不安，去给人家道歉了？”
“洋哥有良心这种东西吗？”
“没有哈哈哈哈！”
肖峰挑眉：“洋哥肯定看上人家了，你们什么时候见他主动过？”
林子川皱眉：“送水而已。”
一群人闲得**的人讨论得热火朝天，杨洋推门进来才噤声。
杨洋不理会他们，指尖夹了根烟，青白色的烟雾中，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
下午上课前，郑爽去后勤部领了两套校服和一本学生手册。
校服一套蓝色一套白色，裤子都是黑色。她插班过来，只剩下码数过大的校服，她翻开领口看，170的码，她高二这年身高才163。怪不得宋宝芸让她拿回去改改。
郑爽去厕所换了衣服，裤子太长，她卷了两圈，露出白皙的脚踝。
镜子里的女孩，戴着天蓝色的口罩，齐刘海柔顺地披散在额前，马尾扎在脑后，一双杏眼充满朝气。
宽大的校服让她更显娇|小瘦弱。
郑爽笑了，终于有种回到高二的真实感。
她中午没有回家，去教室自习。
这会儿教室里没有人，同学们要么回了寝室，要么已经回家了。
郑爽拿起一旁的学生手册翻了翻，目光恰好落在第八页第四行上，“不得早恋”四个大字格外扎眼。
她看着有几分愣神，从小到大郑爽都乖巧听话。前世在遇见杨洋之前，她连迟到都没有过一次。
年少所有的违规叛逆，全是来自那一个人。
现在是高二下期，已经分了文理，郑爽选的理。
三中出了名的重理轻文，一到十班都是理科班，十一班到十三班是文科班。一共才十三个班，理科班就占了十三分之十。
郑爽摸了摸脸上的口罩，有些发愁。
唉，老戴着也不是个办法，她得尽早找到其他方法。等熬过这学期，升学高三会有一次统考，按成绩分班，她努力考好些，就不和杨洋一个班了。
窗外两三声蝉鸣，她在草稿纸上默记化学方程式。

黑色边线的浅v领，轻柔地贴在她白皙的锁骨上。黑色水性笔在纸上慢慢演算，记忆停滞在三年后，她重拾一切有些吃力。
她向来不是天赋型的学生，只能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
多记了几遍，她总算顺手了很多。
翻开化学习题册，试着去做元素推理题。
Zn……Cu，64？她拧眉，有些不太确定，伸手去翻化学书，猛然看到身边站了个人。
“呀……”郑爽被吓了一跳。
杨洋挑眉，翻着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去的学生手册，突然露了一个笑：“新同学，好爱学习呀~”
他拖长语调，显然是在轻嘲她之前那个不小心喊出来的娇呼。
郑爽听出来了，她经不住逗，脸一下就红了。
还好口罩遮着，他看不见。
“化学成绩很好？”杨洋将学生手册放回郑爽桌子上，身体斜斜靠在讲台旁，歪着头看她，端着一副恶霸的样子。
“不、不好。”
他意味不明地哼一声，屈指扣着讲桌。
咯噔咯噔响声中，郑爽不安地坐在位置上，像个等着受罚的小学生。
“待会上化学课，秃头李一问问题，你就举手回答，听到没？”
郑爽咬唇，猛然抬头。
他眼里含了三分笑意，慢慢重复了一遍：“听到没？”
“为什么我要回答问题？”她鼓起勇气问，又不是小学生，举手回答会很尴尬。还是每个问题都回答……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可恶：“因为你不回答，他就要抽我。同学间互相帮助嘛对不对？”
郑爽小声反驳：“万、万一我不会怎么办？”
杨洋差点笑出声，怎么会有这么蠢萌的新同学？
“嗯……那就自求多福。”
他走回倒数第二排，漫不经心地威胁道：“新同学，我脾气不好，听点话哟。”
郑爽深吸一口气，不回头，闷声继续做推理题。
教室里只有纸笔摩|擦的声音，时不时伴随着风扇嘎吱嘎吱的响声。
杨洋昨夜没睡，中午没去和他们打球，打算在教室里补一会儿觉，没想到恰好撞上‘爱学习的新同学’。
明明已经很安静，可是他却睡不着。
杨洋半眯着眼，目光落在第一排的女生身上。她坐得很直，是很乖的小学生那种坐姿，细细的胳膊露出来，校服不合身极了，平白添了几分羸弱。
还是小白裙子看着顺眼。
下午两点半上课，三中的作息不如一中那么紧，也没什么强制性要求。到了一点四十五，教室才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
郑爽有些口渴，她想起自己沙哑的嗓子，好不容易才弄成这样，她怕还没维持几天，又变了回去。
喉咙干干的，她决定忍忍，反正只有一下午，晚上回去再喝水。
两点十多分的时候，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得差不多了。
夏小诗揉着眼睛和郑爽打招呼，郑爽连忙冲她点点头，眼睛微微弯着，浅淡的笑意凝聚在眼底。
上课铃声响起，四五个少年风一般地从前门冲进教室。
一股汗味，每个人的背上都湿了一大片。这就是大夏天跑出去打篮球的代价。
最后两排响起椅子拖动的声音，化学老师走进教室。
他是个中年男人，戴着一副眼镜，身材矮小，微微发福，因为头发稀疏，被七班的同学戏称‘秃头李’。
李老师腆着肚子，声音响亮：“下次都早点进教室，都快高三的人了，再不自觉点老师也帮不了你们！”
后排有女生小声道：“那几个人，就算是不学习，家里的钱都够他们挥霍一辈子了。”
“别说了，秃头李看过来了。”
“好，现在翻开书，看到上次讲到的地方……在……”
“68页第二题。”有学生接话。
“嗯，看到第二题。”
郑爽翻开崭新的书，68页第二题，是一道包含四个小题的大题，有关新材料纳米颗粒的。
她快速地把冗长的题目扫了一遍，忆起杨洋交代的任务，掌心沁出了汗。
李老师把大题重复念了一遍，抑扬顿挫的声调停顿了几秒，随后又起。
“哪位同学起来说一下，第二小问选哪一个选项？”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缓缓往最后几排飘过去。
郑爽吓了一跳，一咬牙举起了右手。
全班都看着她。
倒数第二排，杨洋笑了，低声骂了句脏话：“操。”
妈的，可爱惨了

4可爱多
李老师意外地看着郑爽, 这个年纪的学生, 都不爱举手回答问题的。
哪怕平日里班上考前几名的同学, 一听到起来问答问题, 也会避开他的目光。
难得见到这么主动的同学, 李老师笑呵呵道：“举手的同学, 你来。”
“你是新来的同学吗？老师之前没有见过你, 叫什么名字？”
郑爽红了脸，轻轻道：“我叫郑爽。”
“什么珍？”
“郑爽。”她讷讷道。
班上哄笑。
郑爽觉得羞，有几分手足无措。好在李老师喊了一声安静。
“郑爽同学, 那你说说，这道题选什么？”
她快速垂头看了一眼，‘硫酸在上述反应中表现出的性质是？’。
“选C, 酸性。”
李老师连连点头, 又让郑爽讲讲原理。她顺了一下思维，讲得慢而清晰, 认真在听的都听懂了。
李老师满意极了, 赞许地看了她一眼, 让她坐下去。
郑爽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道题不是很难, 她以前的基础扎实, 简单基本的一些东西都还记得。
陈东树最喜欢看热闹，忍不住狂笑：“哈哈哈这妹子……小学跳级过来的啊？还要举手回答问题，笑死老子了。”
林子川闷笑, 在从小到大都没举手回答问题的人眼中, 这种积极的好学生，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他侧头去看杨洋。
杨洋单手支着头，眼里也是笑意。
李老师补充了延伸的题型，又讲了容易选错的那个选项，提醒下次注意误区。
语调突然拉长，“嗯，那有没有同学来讲讲第三小题，标准状况下产生的气体体积，这是重点题型，不会的记得要做笔记。”
一片寂静中，那只小手又举了起来。
诡异的沉默。
李老师咳了一声：“班上只有郑爽同学会这道题吗？别的同学能不能积极点？”
别的同学憋笑都要憋死了。
“好吧，郑爽同学，你再起来说一下。”
郑爽有些尴尬，哪怕是讨厌她的谢雨，也笑得不可自抑，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智障了。
重点题型往往也是难题，她讲得显然没有上一道顺利，有些地方会微微迟疑。
但好歹，讲正确了，虽然过程不是很完善。
坐下来的时候，她额上都沁出了汗。
心里默默祈祷老师别再抽人了。
后排夏小诗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她的前排竟然是一个“格外积极的学霸”？
接下来二十分钟，李老师都没有再抽人起来回答问题。
郑爽脑海里的弦总算松了一分。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表，15：03，还有七分钟就要下课了。
“我抽个同学来讲下这里为什么不能用氧化还原方程。”
郑爽下意识举了手。
李老师呆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郑爽同学，你说。”
郑爽心跳飞快，在全班的注视下，耳尖红到快滴血。
“我、我不会。”
杨洋的威胁仿佛就在耳边，她反射性举了手，站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忘了这个知识点，压根儿不会。
“操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笑到肚子都痛了。”
哪里来的新同学？简直是稀有动物。
后排的杨洋弯了弯嘴角，眸中晶亮。
李老师难得见一个乖学生，知道郑爽窘迫，也不为难她，让她坐下去。嘴里道：“热爱学习是好事，但是以后尽量知道答案再举手……”
郑爽默默低下了头，口罩下的脸红透了。
唉，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尴尬。
算了，只要杨洋不烦她，也没什么的。
终于熬到了下课。
后排的夏小诗找她说话：“郑爽，你别难过，你能回答上两个问题很了不起啦，我题都看不懂呢。”
“嗯，我不难过。”
夏小诗忍了忍，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你很喜欢化学课吗？”之前的数学语文课都没见她举手啊。
“……”
杨洋的性子是，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她举了手，他也就没来找她麻烦。
放学之前，英语老师提醒道：“下周四就要月考了，同学们抓紧时间，好好复习。”
下周四……那就还有八天时间。
郑爽记得，七班的规矩是按成绩挑座位，从第一名开始选。
杨洋那群人一般都坐最后两排，靠着后门，他们逃课方便。
她应该不会和他们坐一块儿的。
下课铃声一响，同学们陆陆续续都出了教室。
郑爽借了夏小诗的物理笔记，誊抄到自己的书上。语文英语重拾容易，理科性质的东西要努力才能慢慢好起来。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一看表，快六点了。

郑爽把夏小诗的物理书放回她的位置，自己的物理书放进书包。
关了风扇和门窗，她把灯也关了。室内一下子暗下来，外面的天空偏橘色，看起来暖洋洋的。
郑爽锁好门，确保没有问题以后，从二楼下去。
童佳和她不顺路，她还要抄笔记，因此两个人没有一起走。
六月的风带着热气，黄昏时分仍然闷闷的。
郑爽拐过楼道，突然顿住了脚步，捂住自己的嘴巴，轻轻退回楼道转角处。
一楼昏暗的楼梯口，站着一男一女。
女生在哭。
郑爽蹲下身子，小心地将自己藏好。她也不想撞见这一幕，毕竟那个男生，是杨洋。
杨洋靠在墙上，表情冷淡，手中夹了根烟，时不时弹下烟灰。
余姗姗嘤嘤哭得伤心。
“阿洋，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不能没有你。你别这样……”
他吸了口烟，仿佛被抱住的人不是自己。杨洋眼神冷漠，等她哭诉完，薄唇轻吐出一个字：“滚。”
余姗姗僵住身子，她鼓起勇气来道歉，却换来了一个滚字。自尊和羞耻心让她羞恼，她松开手，后退了一步，努力地扯出一个微笑：“我会一直等你的，阿洋，我会等到你原谅我。”毕竟是她犯了错。
杨洋轻嗤了一声，像在听笑话。
余姗姗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口。
郑爽垂下眼睛，揉了揉小腿。
她不是故意偷听的，但是他们就在那里……她，她回家必须要从那里过去呀。
杨洋没动，她也不敢动。腿越来越麻，她只好换着腿支撑身体。郑爽苦恼地想，他什么时候才走呀？
杨洋捻灭烟头，直起身子，蹙了蹙眉，向上看了一眼。
黑色的布料露出小小一角。
~
郑爽听到脚步声，吓了一跳，抬头。
对上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他挑眉：“看得过瘾吗？”
郑爽被抓包，猛然站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声不吭绕过他往下跑。
心跳得飞快，她不敢回头，一口气跑出老远，杨洋没有追上来。
她拍拍胸口，好可怕呀。
杨洋刚刚那副她知道得太多要杀人灭口的语气，现在想起来心里都发凉。
郑爽像只受惊的兔子，慌不择路般跑。浅蓝色书包一摆一摆，空气中仿佛还留着她头发的香气。
轻轻浅浅，像含笑。
杨洋轻笑一声，心里却有点恼。
她看到了。早不来晚不来啊。
杨洋走到垃圾桶前，将手中的东西丢进去。先前他右手夹着烟，左手拿了半天这玩意儿。
那是一个，已经化掉的可爱多。
~
郑爽推开门，“爸爸，徐阿姨，我回来了。”
进门前，她已经把口罩摘下来了。
郑海远在画设计图，没有应她。徐倩在厨房里忙活，提高声音道：“小爽先换鞋子，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的。”郑爽换上拖鞋。
她看了眼客厅，没有看到唐琢，但他的书包在沙发上。
郑爽洗了手，去厨房。
徐倩见她进来，知道她想帮忙，摆摆手：“快出去快出去，这里用不着你。”厨房油烟味大，前几天郑爽咳那么厉害。
徐倩嗓门大，说话的语气也略显冷硬。前世一开始郑爽心里对这个继母有隔阂，但相处久了就知道她是个好人。
郑爽不会和人争，她听话地出了厨房，拿帕子把餐桌擦得干干净净，又把一家人的碗筷摆好。
徐倩招呼吃饭，唐琢从房间里出来。
他今年十四，在念初三。
唐琢是郑爽的继弟，当初郑海远和徐倩结婚，各自都带了一个孩子，两人都是再婚，一样的情况，谁也不嫌弃谁。
郑海远看了眼郑爽身上的校服，皱眉。
“小爽，去了新学校要好好学习，马上就要高三了，决定你未来的一年。听说三中没有一中管的严，你不要跟着学坏了，好习惯要继续保持。”
郑爽放下筷子：“知道了，爸爸。”
徐倩哼一声：“吃饭说这个做什么，三中哪里不好了？每年考上一本的人数不比一中少。再说了，小爽这么听话，读书认真又不会早恋，你别一天训孩子。”
郑爽垂下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不早恋啊……

六月的早晨，天空深蓝，空气凉爽。
郑爽翻开语文课本，把早上自己卡住的地方细细看了好几遍。确认已经记牢了，她翻开文言文背了起来，到底当年很刻苦，这些东西大致都有印象。
她怕吵着魏毅杰，自己嗓子也疼，就默默在心中背。
魏毅杰喜欢碎碎念。
郑爽回过头，魏毅杰在她斜后方，手里拿着化学书，正在努力背方程。
她印象中有这个班长，他刻苦三年，最后因为高考前心理压力太大，最后失利了。
总有这样的事，很多时候付出和收获并不成正比。部分心态好的同学，随便考考反而超常发挥了。她有点惋惜，但却也改变不了结局。
又过了一会儿，教室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教室一下热闹起来，同学们开始叽叽喳喳说话。
三中确实要比一中懒散很多，到了七点五十，人陆陆续续才来齐。
“小爽，早呀。你感冒还没好吗？”夏小诗给她打招呼。郑爽冲她点点头，眼里带着笑意。
“你眼睛好漂亮好大呀。”夏小诗突然凑上来，一脸好奇，“小爽，你摘下口罩给我看看呗，好好奇你长什么样子？”
她嗓门不低，一时间好几双眼睛悄悄看了过来。
他们也很好奇呢。
郑爽捂住口罩，耳尖通红：“小诗，你别闹呀~”她认真补充道：“我长得不好看的。”
所以你们别好奇了。
夏小诗嘻嘻笑：“你怎么这么萌？给我看看呗。”
唉……她说什么都好像没用。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音进来，喧闹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了几个度。语文老师抱着书才进来，上课铃声就响了。
“现在是早自习时间，大家自由朗读，把重点课文拿出来背一背。”
读书声渐起。
被这么一打岔，夏小诗总算放过了郑爽。
同桌谢雨涂着睫毛膏和眼线，悄悄看了郑爽一眼。
暗暗翻了个白眼。
……什么嘛，她涂了睫毛膏睫毛都没郑爽长。哼，打死不摘口罩，肯定见不得人，说不定就一双眼睛有看头了。
谢雨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后面两排空了四五个位置。
杨洋现在还没来。
谢雨都看到了，语文老师自然也看到了。
她不满地皱了皱眉，走到魏毅杰面前：“待会儿下课，你让那几个迟到的男生，来我办公室一趟。”
魏毅杰：“哦。”
语文老师是个比较严肃严厉的人，她从事教育工作快八年了，最见不得学生调皮捣蛋。
先前杨洋坐第一桌也是她的安排，语文老师想得很简单，那一群不良少年里，陈东树林子川他们家里都很有钱，老爸的产业够他们挥霍好几辈子了。
可这个杨洋，高一下学期才转过来。家境不太清楚，但没听说过他家里多有钱，身上也很少穿名牌。
肯定和那群富二代不一样的。
语文老师就想管管他，倒不是歧视他的家境。她自己就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读书才能改变命运。
她不希望杨洋毁了，说不定他们一家人的希望都在杨洋身上呢。
林子川他们以后继承家业，杨洋有什么呢？再不好好学习，以后找份工作都难。
语文老师皱眉，叹息了一声。这群孩子怎么就不懂她的用心良苦呢。
然而直到语文老师上完两节课，那几个空着的位子，依然是空着的。
杨洋他们，不是迟到，而是直接翘课了。
更夸张的是，直到下午上完第三节课，他们依然没来。一整天，连个人影子都没看到。
班上悄悄炸开了锅，纷纷猜测他们做什么去了。
“我觉得肯定不是打游戏，打游戏打不到这么high吧？”
“我也觉得，会不会是打架去了呀？上学期我撞见过一次杨洋他们打架，和外校的打，看着挺恐怖的。但是真的好帅啊……”
“哈哈，你犯什么花痴啊，你也想追杨洋啊？”
“才不是，你小声点儿，他那么傲，我才不喜欢那种呢……”女生反驳道。
话题彻底跑偏。
“小爽。”夏小诗戳戳她，“你觉得他们做什么去了呀？”
郑爽老老实实摇头：“不知道呀。”
她真不感兴趣这个。

6烦不烦呀
才放学, 童佳就来七班外面等郑爽。
郑爽收好书包, 怕她多等, 也没再抄笔记。
童佳圆圆的脸红扑扑的, “小爽, 你猜我中午看到了什么？”
郑爽有种不好的预感。
“就我来学校的那条路上, 年级大佬们在打架啊, 啊啊啊我运气太好了！”
“……”
年级大佬们……是不是她想的那样？
“杨洋好帅啊，我要嫁给他！”童佳捂住脸，小心翼翼地看了下四周, 确认没有人，接着兴奋道，“以前只觉得他脸帅, 没想到打架都那么厉害, 跟看香港片似的。他按着一个男生的头，往地上砸, 脸上面无表情, 下手超级狠。当时一群人, 特别混乱, 但一眼就能看到他啊, 简直在闪光。”
郑爽不太能理解。
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怕吗？”
“怕啊！”童佳肃着脸“怕杨洋不喜欢我这样儿的, 我连我们的孩子名字都想好了。”
“……”
“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小爽你跟个软包子似的，好想捏你。”
有些人仿佛天生就自带光环, 她谨慎地躲开, 却总能听到他的名字。
童佳挽住郑爽的手臂，叹了口气：“唉，可惜，那么帅的男生不是为了我打架，要是为了我，我给他生支足球队都行。”
足球队……
童佳真可怕。
童佳扁扁嘴，吐槽道：“杨洋没别的缺点，就是眼光不好，我当时看到何明就懂了，估计就是那点破事。”
“我真的很讨厌余姗姗，又当又立的，脚踏两只船，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美人儿呢。也不知道这世道男人的眼睛怎么长的，一个个都为了她要死要活。”
“我们都知道，她自己去招惹何明，就是觉得何明比杨洋有钱呗。现在又一副后悔的样子。”
郑爽笑了：“佳佳，你别骂人。”
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呢，哪来什么又当又立。
作为心理年龄十九岁的“大姐姐”，郑爽的心态还是蛮平和的。
童佳知道这个发小脾气好，虽然和她说八卦没那么尽兴，但是安全呀，小爽又不会把她俩的谈话内容说出去，她吐槽什么都放心！
童佳摸摸下巴：“我要是男生，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又漂亮脾气又好，软萌萌的，她一个女生都想捏捏她。
两个女生在校门口就分开了，郑爽家原本和童佳家是邻居，郑海远重婚以后，和徐倩一起在三中外买了新房子，两家来往就少很多了。
郑爽往家走的步子顿了顿，从书包里摸出一张被保存地很好的传单。
‘飞荧舞蹈班’几个红色的大字印在黄底传单上，格外醒目。
她心里揣了一个秘密，让她想起来有淡淡的幸福感，嘴角会染上笑意。
正是放学的时候，三中外面有很多笑闹的学生。郑爽捏紧了手中的纸，往反方向走去。
“正兴路三段1108号……1108……”
她对照这手中的地址，慢慢找过去。
~
临街的酒吧里，林子川在打电话。
额头上缠了一层纱布，语气却格外温和。
“不是，嗯……没事，阿洋也没事，放心吧。别担心……额，周五一定会来的……好的，到时候见。”
林子川挂了电话，四五个男生齐刷刷地看向他。
陈东树咧了咧嘴：“哟川哥，带着伤还不忘泡妹子呢。”
“泡***逼。”
“懂不懂事啊陈东树，人家川子是真爱，怎么能瞎几把用词呐。”
“就是，你看川子那眼神，都要滴出水来了，呕……”
一群人打打闹闹，林子川也不理他们，但是气氛却松快下来了。
林子川看向吧台前，那里灯光略暗。
杨洋垂着头，长腿架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顺着林子川的目光看过去，纷纷噤声。
杨洋懒洋洋地抬眼，露出额头上的伤。
眼神带着三分冷淡，扫他们一眼：“看什么看？”
陈东树吞了下口水：“洋哥，你的伤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啊？”
“有个屁事。”他下意识去摸裤子口袋里的烟，没摸到。应该是之前打架的时候掉了。
肖峰把自己手上的烟递过去，嘴上不正经：“来来来，给大佬递烟。”
杨洋笑骂道：“滚。”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还以为杨洋心情很糟糕呢，之前打人那个发狠样，看得他们都头皮发麻。
惹谁都不要惹洋哥。
杨洋头上受了点伤，但是那个何明，可是直接在医院躺着了。
“散了，都回去吧，还想在老子家过夜吗？”杨洋把玩着手机，看了这群人一眼。
肖峰贱贱地笑：“洋哥拔*无情啊操，用完我们就想甩。”
说是这样说，陆陆续续都出了酒吧。
林子川走过去，叹口气：“抱歉，阿洋。”
杨洋嗤一声：“*****呢，屁大个事，你这幅样子是给老子哭丧啊。”
林子川便没再说话了。
都以为今天杨洋是为了余姗姗打架，只有他知道不是。要不是他和何明结了怨，被打伤了头，杨洋也不会那么愤怒，把何明打进了医院。
新仇旧恨一起算。
林子川心里也没底，杨洋到底是不是为了余姗姗。
毕竟余姗姗的劈腿对象，就是何明。
谁被戴了绿帽子，都会不舒服的吧。
虽然他面前这个，好像也没多在意女人。
小时候就认识的一个人，长大却让他看不清楚了。
林子川真心道：“阿洋你放心，B市那边要是知道了，我会担着的。”
这个杨洋倒不拒绝：“成。”
林子川咬牙：“兄弟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