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她们错了。Anna错了。拿着Elsa找到的火炬,Anna重新搜寻空无一物的龙船后,感到哽咽。或许在很久以前,圆弧曾存放此地,而现在木板腐朽,只承载大量的灰尘。「圆弧一定在这裡!」话虽如此,Anna知道这不见得是事实。因为世事没有绝对,如果有,父母的船就不会遇到暴雨、祖父朗拿国王不会被危险的北方人掳走、年幼的Elsa与Anna会认识她们的祖父、小斯不会得疫病、Anna的恐惧和恶梦不会使梦魔现身王国...
忽然间,Anna感到不堪负荷,就像大地、海洋、城堡的重量,全部落在肩上压垮她,同时扼杀所有希望。她不能击败梦魔,不能再见到阿克、Olaf、小斯......她下了船掩面哭泣。「亲爱的Anna」Elsa随她下船。Elsa拿着火炬蹲在Anna身旁,搭着Anna的肩安慰她「不要哭,这一切不是妳的错,如果我再称职一点,提早发现徵兆,我们就能一起在妳召唤梦魔到王国之前,阻止这一切」,Anna知道Elsa试着安慰她,但她的话只让Anna更感到千百万倍的难过,这些话证实Elsa不需要Anna,甚至身边没有Anna更好。
Anna抬头靠着石牆,仰望船首的龙,也许对Elsa和艾伦戴尔王国来说,木龙最好活过来一口吞下Anna和她的沮丧,就像她恶梦中的狼一样......Anna倏地站起。「Elsa!我知道剑的位置了!」,根据神话,艾伦是被龙吞下,「圆弧可能藏在龙口!」Elsa瞪大眼睛。
如果是平常,Elsa可以挥手变出冰阶梯,但现在只要她一动用魔力,梦魔就会找上她们。Elsa将火炬插在地面,然后蹲下,「好了,上来吧!」,「什麽?」Anna看着姊姊,感到不解。「总得有人上去。我想,妳踩在我的背上就能搆到」,「背高高吗?真的?」Anna咧嘴说,「自从妳房门深锁后,妳就不曾提议要背我了」,Elsa笑说「这个嘛...我想我欠妳一次。」
Anna脱下靴子,爬上姊姊的背,再靠着木船,踩在Elsa的肩膀上,来到与龙四眼相对的位置。Anna感到全身紧绷,这是最后的机会。「动作快,妳不再是五岁的体重了」Elsa说。没错,Anna不是五岁,她能犯下严重的错误,但也能弥补错误,她将手伸进龙口,努力的往龙口伸直手臂,「Anna,妳的脚吃进我的肩膀了」Elsa有些吃力的说,「抱歉,再给我一点时间」Anna的手碰到一个冰冷、平滑的金属,她紧握,接着抽手。
剑柄是黄金、剑身是蓝黑色的金属,弯曲的剑略呈弧度。Anna谨慎的滑下Elsa的背,Elsa撕下一小块布料擦亮剑锷,亦即剑身和剑柄的交会处。Anna看到蚀刻在剑上的字「圆弧」。她们终于相信剑的存在了。开闢第一座峡湾的神器,圆弧之刃。
#Elsa安慰人的功力要再加强。
#背高高好可爱!
第23章
「我们成功了」Anna忘情抱着Elsa大叫。「小心!」Elsa移开剑,「如果妳不想意外刺伤我们的话……」,这个警告莫名戳中Anna的笑穴,她仰头大笑,而Elsa困扰的表情更是火上加油。接着Elsa慢半拍的弯起嘴角,无所顾忌的笑了。两人的笑声迴盪在石巨人通道,稍微修补Anna内心长期忧虑所造成的缺口。因为Anna成功证明,Elsa仍需要老是搞砸事情的妹妹,以及确实能实现计画的妹妹。
Elsa突然不笑了,她们听到低沉的长嚎—梦魔在附近。「我们得离开」Anna穿回靴子说。「我贊成,可是Anna...」Elsa以髮带束紧髮辫。「我们需要计画」Anna和往常一样接话,「没错!妳说的对!计画、计画……妳暂时用魔法转移梦魔的注意,我用圆弧出其不意的攻击。真是绝妙战略,Elsa!」
「可是我…」Elsa话说到一半,Anna就一把拿走Elsa手中的圆弧,直奔出口。虽然恐惧在她血液奔流,但她有圆弧在手。她相信神话的力量,以及后方姊姊的冰雪风暴支援。Anna鑽出通道后,在狭窄的山壁停止不前,展现眼前的不是她熟知的家园,梦魔和乌云一样席捲而来,并流连在村庄四周。
现在狼的眼睛已到达房屋二楼窗户的高度。牠以恐惧为食,会不断茁壮。Anna以为梦魔会直接来找自己,没想到,梦魔转身直闯村庄,并且开始破坏村庄的冰圆顶!「Anna!」Elsa冲出瀑布,在山壁和Anna会合。「我们得救村民!」Anna喊,声音因为紧张而尖锐。她想迈步前进,脚却动弹不得,被固定在原地。
怎麽回事?Anna低头发现地面浮出冰雪,就像冰脚镣一样缠住她的脚。Anna的手上出现外力拉扯圆弧,她抬头,看到Elsa握着艾伦的剑,站在她的面前。这时的Elsa,不是Anna的姊姊或女王,她是战士。「Elsa,妳想做什麽?」Anna的声音几不可闻。「对不起」Anna听得出话裡的真诚,可是Elsa无意停止逐渐增高的冰雪,冰雪环绕住Anna,就和织布机的纱线一样,来回穿梭编织出白色挂毯,Elsa说「我不能保护王国,但我不能连妳也保护不了」。
不能?Anna不知道Elsa在说什麽?Elsa从没有办不到的事。「Elsa,我不需要被保护!」Anna说话时,冰晶在她头顶漫舞形成圆顶。Anna像是落入黑洞或深渊当中,整个人慢慢缩小然后消失,如细针般淼小。天顶的冰雪嵌合完成,完成泡泡般的冰帐篷,Anna发现脚能动了,固定在地上的冰脚镣开始融化,但这没差别,因为这冰帐篷根本没有门。
「我爱妳」Elsa对着冰帐篷的方向说,Anna只听到些微的回音。Elsa冲向村庄。「回来!Elsa!」Anna奋力大喊,用力敲击冰帐,但冰帐篷仍文风不动,禁锢着Anna。Anna眼睁睁的看着Elsa离开,自己却爱莫能助。
梦魔闻到Elsa的气味后,转身面对Elsa,伸出可怕的狼爪,Elsa勇往直前,化身为艾伦戴尔的英明领袖,就和艾伦一样,Elsa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Elsa挥舞着神器,Anna不敢喘息,因为她只能在远处目睹这一切,无法出手帮忙。
Elsa在拱桥地下拦截梦魔,巨狼的耳朵已和城堡飘扬的旗帜一样高,相对之下,Elsa简直就像玩偶,即使隔着一段距离,Anna仍看得到梦魔开始绕着姊姊打转,牠的黄色眼睛锁定着Elsa。现在情形比Anna所有的恶梦可怕千倍。
狼与Elsa对峙,但事情不太对劲。Elsa能控制冰雪,但狼能迫使Elsa转身迎向自己的魔法,头髮和冰雪袭击Elsa的眼睛,接着,梦魔发动攻击。獠牙擦过剑刃,Elsa手无寸铁的倒在梦魔的巨爪间,空气中充斥尖锐又刺耳的声响,以及Anna的尖叫。圆弧之刃落在Elsa的不远处,Elsa紧盯着梦魔,摸索着剑的位置。
「圆弧!在左边!」Anna大叫,虽然她知道Elsa听不到。Anna震惊的看着梦魔高举发亮的爪子,以及Elsa深呼吸时胸口的起伏。这时,梦魔扑向Elsa!转眼间,Elsa握住圆弧起身,俐落举剑—古老的剑刃在夕阳馀晖下闪烁—刺向梦魔的上颚。Anna等着梦魔被击败,颓倒化为尘埃。然而,梦魔大口咬合时,那把圆弧,竟然像玻璃一般碎裂,剑身的碎片洒落在地面及Elsa身上,她现在毫无防备的倒在梦魔面前。
「Elsa!用魔法!」Anna敲着她的冰雪牢狱叫喊,或许是风造成的错觉,Elsa看向瀑布的方向。Anna甚至一度觉得Elsa也正看着她,冰帐篷消散至风中,但这不是好现象!表示Elsa的魔法正在消失,她现在很虚弱。自由的Anna冲向小径,明知来不及,但她总得试试,换作Elsa也会—不对,Elsa已经为她做过一样的事了。
梦魔仰天高嚎胜利,居高临下的看着Elsa,白毛化为闪烁的黑沙,黑沙一窝蜂鑽进Elsa的胸口……消失无踪。「Elsa!Elsa!」Anna一面啜泣,一面跌跌撞撞的靠近。Elsa闭着眼睛倒卧在地,金色的髮辫鬆开四散在落叶上。大名鼎鼎的圆弧之刃,碎片洒落一地,围成破碎的光圈。
Anna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Elsa睁眼露出发亮的黄眼睛,狼的眼睛在姊姊熟悉的脸上,让Anna感到反胃。她放慢脚步,迟疑的喊「Elsa?」Elsa张口…开始尖叫。她举起手,用黑沙席捲艾伦戴尔。她的尖叫就和狼嚎一样掏空Anna,最后只剩Elsa的尖叫,萦绕在Anna胸口,迴盪在她空洞的体内,全然的孤独。
「Elsa、Elsa…Elsa…Elsa!」Anna不知所措的抽泣。姊姊的身影依然背对着她。气喘吁吁的Anna,将剑的碎片收在披肩口袋,希望落空,神话不再是神话,因为圆弧不能击败神话的野兽,神剑救不了Elsa。恶梦蛮横的带着她沉伦。
「Elsa…」Anna嘶哑的开口。她已分不出现实或恶梦,或许现实和恶梦已合而为一。
Elsa终于看向她,举起手,掌心喷发黑沙。黑暗笼罩Anna,一片死寂…
#Elsa帅炸。
#Anna的恶梦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