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梦琐言吧 关注:16贴子:531
  • 24回复贴,共1

【 前朝官方剧本-永兴军路與图案 第六幕 】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第六幕】(徐东阁、蔺昀、蔺彧)
三司会审,蔺昀,蔺彧陈述案情,京畿提刑检法官徐东阁提出疑点:老马识途,但既然马可识途,聂博赡一行遇害之地应距金村堡不远,马贼行凶不管埋尸,为何无迹可寻?况且据副使回忆,聂博赡当日出行轻装简从,并未携财带物,响马团伙作案,向来挑行商富户下手。因而推翻马贼劫财害命一说,要求亲自开棺验尸。
徐东阁在验查全身伤口之后,终于在死者后脑发现一处锉伤。如仵作所言,本案凶器为马刀,马刀为锐器,创角应当尖锐,创缘和创壁整齐,创底平,不应当伴有擦伤和挫伤。故而断言这处伤口乃为钝器所至,才是死者真正的致命原因。而周身伤口血淋,引人注目,实为凶手有意为之,用以混淆视听。永兴军路宪司也被蒙蔽了。
本案关键就在于,依创伤的形状程度看,徐某大胆揣测,凶器是一种民间农器演变而来的兵器——梿枷。
擅使这种兵器的,只有比邻银州的党项羌李氏。


1楼2019-12-01 17:52回复
    可自由商讨。
    @蔺昀- @贴吧用户_5X8Z13C @徐疾


    2楼2019-12-01 17:53
    回复
      我不仅在停留于京兆府的数日里,与三郎推演案时情景,即在三司会审前夜,府司案卷,髑髅化演,也无疏漏。却总在推及马帮为祸首时,案情犹如断弦之箭,忽而崩殂。
      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情,初情莫重于检验。度于马匪之初情,或是图财,或是寻仇,皆无以为立。
      两厢梭巡,终不得鞭辟入里。
      唐书吏近身贴耳
      【蔺检法,该向诸公陈明案情。】
      目及公堂,三司长官列坐。朝云叆叇,行露未晞,我略拢去愁色,转出长案,朗声覼缕京兆府所记。
      【经永兴军路提点刑狱司仵作验尸,死者胸口刀伤十一处,宽一分,深六分,胸腹刀伤一处,刺断血脉,刀口上宽下窄,入口薄细,疑似马刀。而用此刀者,多为夷民聚居地四周活动之马贼,故下官与蔺郎中推及都转运使一行为深入边蛮之地,不幸罹首于马贼。后我二人又于近银州城寨附近搜寻,却未寻到聂转运使等人踪迹。】


      4楼2019-12-16 04:34
      回复
        【开朝未几,自永兴军路而来的声信,为京畿惊悉。都城数府,上元炮仗烟嚣尚存,但铺地红纸,也在化雪的融水中,透露十分的萧索之相。】
        【案宗犹然在目,仍摘耳凝听文若所言。丧于边陲的吏员,由鲜活的状貌化归府卷之所记,任一星怅然转逝,声尽才言。】蔺郎中职在刑部、文若刑狱司在任,知仵作所验盖合符节,我亦已观之。
        古语说老马识途,平日所见,往往不可路远,而马贼之乱,各州路皆有所见,素未闻遮蔽、掩埋之举,【曾行数州,其中多有察得,以此为鉴而追。】此番既有尸现,应可以常态断,然而竟无有迹寻,岂不怪哉?
        【转目而视,向侧有问。】蔺郎中,我尝闻聂老此行之副使尚在,既如此应当可得一答:几人当日往银州,会否有携财显富之举动?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9-12-16 08:17
        收起回复
          -。事关一疆大员出行命案,永兴军路转运使聂博赡失踪,自从京兆尹回京,每日几近埋首悬在案中,与蔺彧一并,候着三司会审到来,事发提证检尸,我两亲身历来,心中有数。
          -。却,始终一桩疑云盘旋在我心头数日。
          -。最后一行,无外乎是定马匪祸首,因私仇恩怨害命。验尸时,我多有拜访现场,不下数十次问候过仵作,所言亦于蔺彧现陈分毫不差。聂转运使连带数人失踪,生死未卜,凶吉不知,聚三司共议,乃我所需另一道法。
          -:无有迹寻可疑,作案动机亦是可疑。
          -。我将一切可取证的案情,证词口供,收录成册,放置袖口里边的那张宣纸,取出摊开,当初审问调出的墨迹已干,玄色方字清楚嵌印白黄薄纸中。明是简略许多,却也要满满两大张纸才得足矣。
          -:此乃聂老副使之呈供,聂老当日出行,身边只伴不过十数的家仆、从吏,且便服巡察,并未携财带物。
          -。剑眉拢川,仍有疑虑,闻徐东阁曾行数地,与京官相比,更见多识广,续做补充。
          -:虽尔刑狱司的验检报告,无所异也。然下官一向驻京,极少出城,只欲向东阁请教一疑:那外边马贼作案,是否向来只挑富户下手。聂老出行轻简,当不至于?但若私仇,您之前也提了,行凶后的尸体,无踪无影。
          -。先立设原因,再将这些推翻,无从所获下的骤然灵光现,想起碧琅玕一人曾说过的话,河东近辽……近辽。蹙眉未缓,试探发问,也只揣测尚不能肯定
          -:兴许,有别的隐情?


          IP属地:江西6楼2019-12-18 03:51
          收起回复
            三司堂上,三郎将我的隐忧悱然提起。西北的暗流,蛰伏的巨兽,是我与他在无数次的推演之中,未曾告知的。我要承认,三郎的果敢,甚之我万一。我的软弱与谨慎,好似在父亲自裁临安时,就长在了脊梁上。筚路褴褛,临深履薄,错致人命尚无法承担,何况国体昌平。
            我抬眼看到端坐于长案之后的徐疾,眉眼深刻,好似刑刃镌过,阖该是刑典有司的佼佼者应有的神情。
            我喜欢徐疾,喜欢他从头到尾泰然的贵气,却不仅仅因为他是宰辅之子,是我初来汴京上任时亦师亦友的上官。他颀长又年轻的身体里,仿佛寄存着刑狱通达的所有道理,他岌然独立在党争之中,我似乎开始隐约的意识到,作为一个帝国提刑官的激动,以及与之相伴的艰难。
            堪舆未半,封疆大臣行踪成迷,狱情之失,多起于发端之差,定验之误,皆原于历试之浅。我知道,我与三郎一定漏错些什么,却因为身份,处境,才能的诸多欠缺,无法也不能,拨云见日。才当以论历试,论孤勇,论藐天下大观的纯粹,尸检勘验中,当是徐疾。
            我道
            【东阁不防亲自验一验。】


            7楼2019-12-18 11:36
            回复
              【蔺门的三郎以证供作答我问,了无半分迟疑。他的所为是对刑部之责的严履,亦是他自身朝此桩悲案做思考的佐证,而我乐见这一切的发生。熟宣铺展眼前,在他的讲述里迅而速之地将其阅毕,再以经年见察,回他之疑。】响马以富户之资以充自身,各地方吏皆有所报,再由我之所历来断,假若未有显财举动,当不至为害命谋金。
              【另有隐情的话后,文若有建言新提,于我之意正有合恰。照实来讲,自我职衔归转大理寺后,验看一事,早已不需亲为,但并未由此而生,因而分毫推拒不见,只扶案起身。】善。
              【幸有正月天寒,才可令数地迁转,尸身仍整。但仅观之,可见这员公事发髻有宽,手具遮截利器之伤损,胸腹杀伤,则衣有损处。着手以对其痕无差,再看其下皮肉卷凸,血点溅而后干。我实是知悉,仵作之验应无大错,然再推则无由,因此必有缺地。因而遍压肌理,探背脊、脖颈,末于脑后发中寻厚重血迹——虽报中略提,发却犹存,可知此处不得细验。】
              【全颅皆为虚怯要害之处,不可不察。因着小吏上前斫发,果见得伤口一处,上前细看,不难得知是为钝物所成,再多手探,能得骨损之断。】文若、伯英,你们且来一看。【让身令近,示以此一伤处。】脑骨既损,往往当即命陨,何须马刀穿胸之多举?何况此伤周遭遍有擦挫,非马刀所能成——依我所断,因是钝器为之。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9-12-19 00:48
              回复
                先睡按爪,有头绪了,周六前一定回出来。


                IP属地:江西9楼2019-12-20 02:42
                回复
                  -。他经验老道,领我得知了存于京畿之外我所不知道的天地,也不介意我困守京畿一方的榆枋之见,更是耐心地为我答惑,这般上官,实难不让人产生出好感来,先行揖礼谢过。得予其人经历来看,我将之前悬疑的并非单纯谋财害命,另有蹊跷,所疑也转为更加肯定。
                  -:两者皆不是,那这转运使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喟叹一声,续
                  -:事发地的点,就离着金村堡不远……邻边境却又在宋域之内,侥幸看倘若聂老性命无恙,天下之大的,会被劫到哪里去。
                  -。沉吟片刻,这桩案子,网撒得太广了。正聆大兄提议让东阁亲自检尸,觑他一眼,这尸体辗转数县,才运至京城,受死亡日数愈久的影响而逐渐不再准确,如今已然错失了最佳良机。但我未做声,此番道出定然有他的道理。恰时,应声上前去一观。
                  -。原来他要查的乃颅骨脑后,人体身上最脆弱亦最重要之地,我观那伤口,想起仵作所言凶器本是为马刀,他言得句句属实,因只有此等锐器,造成我们所见周身伤口血淋。但兼从方才疑起,再瞧任如何看都是漏洞百出,东阁话语刚落,尸检医学之事,我确是不通,勉强知点派不上用场的常识皮毛罢了,只能靠通过各方各人的言辞证据,来推演。我蹲身细瞧,道出句话
                  -:此杀人手法周到熟稔的缜密,有意为之,再摆出一副让人混淆视听的局,难怪永兴军路提刑司仵作验尸报告,忽漏了这点。
                  -。如此一来,事件就更为清晰了,有些东西,仿若将呼之欲出。再回首看一直沉默的大兄一眼,目光又于东阁之间流连
                  -:遍身擦挫,倒有听过人被绑在快马后边活活在地上拖走致死,穿胸折骨,会是何比马刀还大面积的钝器?


                  IP属地:江西10楼2019-12-20 23:13
                  收起回复
                    我仔细将徐疾的手法看在眼中,如行流水,过简不及。当我还在为熟稔“血荫”判法沾沾自喜时,他之于肌肉、血液、组织的判断,已至不假于物,炉火纯青的超脱地步。因有章律告所有尸帐、初、复官不可泄露,我与三郎虽躬亲诣尸首地头,监行人检喝。却由于胸腹那一刀过于精准,而漏阙脑后、顶心之查验。
                    我将《疑狱集》所记:“子细看脑后、顶心、头发内、恐有钝器、火烧钉钉入骨内。其血不出,亦不见痕损。更切点检眼睛、口、齿、舌、鼻、大小便二处,防有他物。”抛诸脑后,是先告罪道
                    【下官疏忽,也曾想过,是否有骨伤致命,却实在是因致命伤伪装得太过精确,仅拘泥于创口四周。又用温水洗净,使酒醋蘸纸搭头面上、胸胁、两乳、脐腹、两肋间,更用衣被盖罨,浇上酒醋,用荐席罨一时久方检,未见骨生裂痕,便将脑后疏忽了。】
                    盖因徐疾已驳原卷宗死因,将那死因挂系颅后骨折,又因凡行凶器仗,索之少缓,则奸囚之家藏匿移易,妆成疑狱,可以免死,干系甚重。初受差委,先当急急收索。若早出官,又可参照痕伤大小、阔狭,定验无差。 便添
                    【东阁即定钝器击颅骨致死,不防剃其须发,盖看痕伤大小、阔狭,以推凶器。】


                    11楼2019-12-22 01:08
                    收起回复
                      我来补一个凶器的图片!出自王者荣耀,我觉得肯定不是打米那个竹做的,那能打死个谁呀!




                      12楼2019-12-22 01:22
                      收起回复
                        【三司会审,易滋好事之腾口。此番纂述,惟是文若是非凶器之论,痕伤犹可辨成泾渭,小吏趋前裁发,令颅后伤处尽显,创口形钝,正应我先时之言。除却一击之伤外,另有擦碰、血淤若干陈列,触目生惊。我幼时武傅,可称当世英豪,曾与我历数遍诸般兵刃,知其利处要害,因而可知这般伤势,并非中原常见之兵器可成。】
                        伤口非深薄,则不可为马刀、小匕;非棱状,则排剑、弓于外……【口有喃喃,思绪于此稍顿。在片刻迟疑后,选择弃观眼前一况,作想尸身来处:聂老所往,乃永兴军路所辖之地,而所经行之处,如银、宁、环等州,诸为——夏与华混居之所。】
                        【忽有所察般,抬首环视二人。】我旧日观兵器谱集,曾见有农具所改之器,名作“连枷”,为夏人所多用,此器所成之伤,或与公事后脑可契。【着侍立者调籍之余,另有相询。】文若与伯英自京兆府回,可曾有见相似之物?


                        13楼2019-12-23 00:32
                        回复
                          -。连枷?东阁说起与公事后脑可契,一时怔然,与大兄面面相觑。
                          -。我们搜寻之处,有农户、商贩、医官等各地带着不同口音说话,甚至有不同种语言者,只我回想起这些,隐约进过几间房舍,见过他们墙壁上还挂着类似流星锤得东西,出发时秋收季节刚过,出于好奇问起,以为是各地风俗不同,他们言道是平日好收割庄稼得农具,便没再细究……毕竟我们大宋也常有镰刀等锋利物用在秋收,不是庄稼人的稀奇物。
                          -:等等。
                          -。一句点醒,我凭着记忆未褪,一时难以将此名不见传的利器以口舌叙述完整,未暇顾及方才心中震撼,奔向桌案前,好在砚台墨迹未干,迅速执笔沾墨,在宣纸上挥洒下来。
                          -。寥寥几个简略绘法,虽不至栩栩如生的境界,但已是将几个特点描摹清楚了,这件本是打谷用得物件,如今被演一桩凶残杀器。长柄和敲杆之上,有一锁链,缠绕着球形,而球周身,生出诸多尖锥物。画毕,凝神,我瞬间懂他为何说,此器所成伤,与公事后脑如出一辙。轻喃出声,实在出于探案下起的质疑
                          -:这不就是流星锤么……难道,东阁所认为,只有党项羌李氏,才能使此物?虽说是在银州遇害,可为何不是别国使诈?
                          -。未敢深究细想,怕其中,定有我所不知,最好不要知的隐隐国情。


                          IP属地:江西14楼2019-12-24 19:59
                          收起回复
                            【在我的话声之后,伯英疾步趋前,借案头笔墨,将曾有所见之物绘出,而寻籍的小吏也在此时踏回。接册翻至“连枷”一目,压于绘纸之侧,二者对照而观,正是合契。再印视公事颅上伤口,纹痕契明。眉痕山刻,他的问正如我之虑,不过兵器之类,实则无可定断。】
                            【但夏州李氏的不臣,在朝野内早掀隐秘的窃论,人言交杂在阔袖之后,无由的猜戒使得无人敢作高声,然而。】事实而言,眼下我也并无什么论断。【合了卷,不以揣测应他。】不过凶器既知,往后推探则更有针对,较之先时更利。
                            【略有一叹,话是向文若、伯英两人的。】况而党羌窥刺于外,你我既身具刑律之责,不可错判,但亦不可轻忽——毕竟事虽区区,仍可成动荡之源头。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9-12-25 06:35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