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皇后，圣人？可就是在这一声声圣人下，我连自己女儿的份例都动不得，天家贵胄，缺的从来不是金银之物，如今这坤宁殿差的，不过是一个“权”字。】
【濯儿并未与我提过用度之事，可我自觉亏欠，这几日便让疏风调来私库的物单，选着合适的为她添补置物。】
【宫人来报尚食局的张司饎前来请安时，我刚点了几匹新入库的缂丝料子，预备让尚服局给她制几身新衣，闻莺在一旁小声说。】
“司饎能有什么事找圣人？”
【我合上物单，递给她收好，没有接下去，只道宣人进来。】

- 张司饎
〔手汗涔涔的，悄悄捉着袖子攥了攥，稍解手中冰凉〕
〔趁着没当值好容易寻个机会出来，径直奔坤宁殿处来。除却交个投名状，还夹带着屈居人下的不忿。这厮若非有圣瑞宫撑腰，凭着什么一直留在这位置〕
〔随长使进了屋内，先行礼，称了句圣人〕

【她进殿时，我也有多留意，比起李尚食，这位司饎要不打眼得多。】
【不急着赐座，我一如平常地问话】
是有什么要紧事，赶着这会儿过来？

- 张司饎
〔朝着她又一躬身〕
〔斟酌一番，谨慎出声〕回圣人话，奴分内，分例条案诸事罢了。
〔稍顿〕此来无他，有一法子，可为圣人和公主分忧。

【面色微沉，抬眼看她】
李尚食尚且不能做到，你又如何能为我分忧？

- 张司饎
〔肃容，垂眸，稳稳出声〕圣人莫急。
〔再分说〕圣瑞宫主持后宫多年，树大根深，李尚食也是她一手提拔。
旁的不说，眼前公主所用短缺，正是燃眉之急。
〔稍顿，也不卖关子〕寄望于李尚食松口已是不可，那圣人可有想过……换个更听话的？

【垂眸静默，须臾才发声】
你倒是有些胆识。
【她一介宫人尚能想到，我又岂会不知，如今的局势，我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心下虽然已有了决断，但也不可全然托付她。】
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可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噙着笑看她】
张司饎，你如何看呢？

圣人说得是。
〔交叠的手指轻轻绞紧〕奴不才，今日斗胆拜上，是确实有个法子可供圣人一用。
〔颔首〕六尚掌宫中杂事，一向无平白换人之理。若必须换下，也是因着有饶不过的错漏。李尚食精明谨慎，为尚食多年无甚过失，但纵这样，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
〔抬起头来〕端看圣人肯不肯信一信奴。

【我扬起笑，凝目视她】
张司饎此言差矣，在其位者不谋其职，身不正，令不行，你不过是行正本朔源之事罢了。
后事如何，就全赖司饎了。

- 张司饎
〔如此便算是首肯了。也晓得她必定不会过问详细，不成也好撇清关系〕
〔便称声谢，再续〕圣人明鉴。
〔而后拜一拜，退出殿去。回尚食局后着手等事，也是后话〕
-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