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尚食
〔休沐也不得空闲，捧着有司呈上的账目，手略翻了翻，瞧着些字眼，啧一声，把簿子扔在桌上，支着头〕
〔还待数落底下人，小女史已经先知会一声，往里头进。蹙眉，听她秉来，称是坤宁殿那位召见〕
〔垂眸笑了笑，浑不在意的样子。掸掸衣裳，站起来，脚踏出门扉，请来人在前引路〕

【她入内时，我立在殿侧，执着长匙拨着博山炉里的香灰，闻其见礼，才放下手里的物什，转身看她。】
起来吧。
【踱步到殿正中入座，我点了点下首右侧的位儿，示意她落座。】
今次唤你前来，是有一事想询。
【晃了晃手中的茶盏，澄黄的茶水随之轻荡。】
如今宫里，寿光公主每月的膳食份例是如何？

〔到了，甫入内，便先有香气盈在鼻尖，敛眉将视线落在泛起青烟的博山炉，朝着她见礼〕
〔待她坐了，方掬着手落座，抬眼，循规矩未对上视线，答她所问〕回圣人，寿光公主之份例，如时令菜果荤肉等等，皆按规制供给。若非赏赐，并无旁的变动。

【她这话回得并无什么问题，我亦非有意挑刺，便颔首，继续问。】
李尚食可记得，公主月供中，椰子几何？
【搁下茶碗，面犹带笑。】
公主平素喜好，尚食局是再清楚不过的，近来少了一例菜，听闻是份例有数，我也不甚清楚，这才点你来询问一二。
【我轻叹一声，有意予她说。】
她自幼体弱，膳食一类，从来是我亲自过目，就怕她用得不妥，连累身子。

〔作细细思量神态，向她略颔首〕
椰子说来非内宫常用，因其需得从广西南路送至京中，是以按月计有十余数，公主定例为一。
〔两手交叠在膝头〕圣人爱女之心奴省得，公主体弱，又需此物将养，原可格外增减。
〔笑一笑，敷衍下来〕只这分例多寡都是献宗时定的，奴也不敢擅作主张。

【我只道，月例一，比府邸时差得远了，我女在府时，何时受过这般限制？】
【她直言献宗定律，我亦不好再提增例，只得言。】
祖宗规矩如此，你谨慎是对的。
【略微思索，我又提。】
既然公主份例已用完，那便把我的划给她，这也算不得为她破例。

〔稍稍抬眼，又收回视线来〕
如此举，情理上说也无不可。
〔端坐。虽如此说，却并未有动容之意，语调平缓〕只坤宁殿定额有限，本月所用亦无结余。
圣人美意，恐怕施与不得。

【公事公办，却让人不舒心。】
【我习惯持着温和的眉眼，便是不满意，也依旧这般端着，可面上的笑意却淡了几分。】
那边罢了，下月起不必再供坤宁此物，皆划去公主名上。
【无意留她多叙，说了几句，便让其告退。】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