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与神厨颇为相似,但她并不很高兴别人夸她,不过通常微笑表示感谢。
一副绝不吃白食的样子。
其实她没必要这样的。这显得她很稚嫩。她太过于在意给予和获得的对等了,而实际上
她得到有些东西是理所应当的。
比如说我家对她的照顾,比如说我对她的爱慕。
虽然我这么突兀的说得理直气壮,但不由得心里一阵心虚。少不更事的时期里,沉默地
凝望着她的身影成为我做的最多的事情之一。但仅此而已。我们很少说话,也绝无什么
值得一提的共同经历。所以说“爱慕”真是有些言过其实。但想找到真正合适的心情,
无论如何也找不到的。也许算是“百味杂陈”?对墨子,既有“敬畏”,也有“同情”
“敌视”“憧憬”“怜爱”……但混在一起又变了质,起了化学反应的样子。
所以我,似乎真的是爱慕着那样性格的她。
“可惜的是她太倔强了。”
仅有的几次对话大多不欢而散。要是扪心形容的话,应是以我的落荒而逃告终。
我靠着沙发瞪着天花板出神时,墨子抱着幼狼路过。那时我家养的药狼的娃儿。
她笑着说:“有什么事情值得你思考呢?”我半天想不出适合的答案。但她一直在等。
狼崽很安分地呆在她怀里。
“很多。”我只能这样说。
“所以没时间跟我说一句话?”
“……不是。”
“还是根本不屑啊?”
“……不是。”
“你的表情很忧伤。”她不再纠缠之前的问题,突然转变话题,与其严肃较真。虽然用
了陈述句,她仍固执地站着等我的回答。僵持了几分钟,幼狼不耐烦了,呜呜的叫着,
蹭着她的领子。
说来奇怪,虽然墨子的形象不甚清晰,但她认真的样子特别明了。
当时我先耐不住对峙样的沉默,慌乱地说:“我……我现在要去忍者学校,你知
道……”便逃开了。
借口拙劣得很。
墨子蹲在院门前用剩下的丸子汤喂猫。猫儿们没有抢夺,致使各吃各的,不时埋头舔一
口汤。和她很像的安静。
应该是很平常的景象。但我心里却填满了名为“伤感”的棉絮,很是憋闷。好似着了银
漆的铁门、蜿蜒而上的爬山虎、有些毛躁了的木栅栏,平整有序的草坪都逐一隐去了,
整个世界都是黑暗,而她仍蹲下身子,将手里的食物送到猫儿们的嘴边。
我在这异样的情景和异样的情愫中痛苦得几近疯狂。这种情况人的潜在思想很容易就浮
到表层上。我便是无意识的突然说:“你能不能不这样故意引人注目呢?”由于近乎歇
斯底里而音调微微变样。
墨子。
她未对此表示反驳或赞同。有时这样的态度着实让人恼火。
她没停下喂猫的动作。她反问:“你是在问你自己吗?”
“什么?”
“就像在形容你啊,‘故意引人注目’。”她抬起头,盯着我,仿佛又在要求我的回应。
我一言不发,转身走开了。又是逃避了呢,我有些悻悻然。
但当时的情况下我又能对如此股市的墨子说什么呢?
“不然想必还很快乐的活着。”
墨子不知不觉间忽然失踪了。
我只知晚饭时才发现,因为一桌子都是母亲做的菜色。香味和墨子做得大不相同。
“墨子呢?”我问。
母亲说:“一整天都没见她呢。”
未免太过平静。他的房间入场,前一天的脏衣服换洗过了,狼崽也像平时同她在一起时
那般温顺。流浪猫们在院门前围住一碟盐水鱼。
致使传奇墨子这个人,忽然不在了。
自然是找过的。一无所获。据父亲说这情况和她父母失踪时一样。
这也带遗传的么。
于是又回到了没有墨子的日子里。她的身影也在琐碎中逐渐淡化埋没。
知道此刻我再次忆起了他。关于过往的记忆也电光火石般的明了。
面前的敌人同我一起撤下了忍术。她做出伤感的回忆式的表情,寥寥谈起了墨子。她真
的同墨子半点都不相像。红发妖娆眩目,歌星男性化,经常骂人说脏话。为什么我在这
当儿想起了多年未曾出现在脑海里的墨子呢。
像是她的笑吧,睿智而沉着。墨子每次洞悉我隐秘心理之时,都是那样的表情。模糊了
的五官尽管不甚明晰,但逐渐生动起来。
我真心实意地感谢对面的她——似乎叫做多由也——让我突然想起墨子,理解了当初一
点也不理解的墨子的话语,由于墨子而重新审视自己的行为。我甚至以为干戈已息,墨
子为认识的她的两人建立以沟通的纽带。
“以为”的隐含意思通常是“并不是”。多由也看起来完全脱离了回忆的漩涡。我慌忙
闪避,可锐利的苦无还是划到了我的左臂。她本来瞄准的是我的心脏。
“我可不是来跟你翻陈年旧事的。”接着又陷入了苦战。墨子似乎有一种力量,她的形
象隐去之后。别人都会像往常一样,丝毫不曾改变。
其实接下来完全没有描写的必要。在我快支持不住时,沙隐来了援兵。多由也死了。
就这样,我回到了木叶。
难得一家人同时出现在饭桌上。看着父亲扒饭的样子,我突然又想一诉痛快,便问:
“老爸,你还记得墨子吗?”
他抬起头,“嗯”了一声。
“她几年前被大蛇丸杀死了。”
若不是多由也他们将墨子劫走,还会有谁呢?她又没有理由自己离开。相士大蛇丸觊觎
川崎家的与动物交谈的能力吧。她父母也许屈服了也说不定。据说大蛇丸的其中一种咒
印便是与动物交谈的能力。
沉默良久,空气都冻结住了的样子。
“是么。”他终究之突出了这一句。
我想倾诉的话瞬间没了踪影。我很难以置信父亲的反应竟是这般。但不这样说,又能在
说什么呢?
我觉得我的变化也够显著的。对于别人和我自己以前的思维我不再抱以不屑的想法去了
解,而是开始分析某种想法的成因,开始欣赏我每个阶段思想的成长。我也很少抱怨麻
烦,而是更圆滑的解决事情。清高抑或自命清高的心态也不再出现。
这种变化是成长也好,是落入俗套也罢,我都挺享受的。
今天没有云,天空显得一尘不染。
我这才算真正离开了无猜的年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