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现在地表风速九节说到航空法第某某某条，威胁要上报吊销他飞行执照，这人才死了要飞的心。
我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句**，拿起手边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秋梨膏。
“杭州地面，国航0817，波音机型767，申请停机位。”
熟悉的男声在波道里响起，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真的能指引闷油瓶降落。
我努力把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压下来，清了清嗓子。
“国航0817，杭州地面，停机位廊桥123。”
“……”
闷油瓶在听到是我指引他降落之后，声音明显柔和了不少，没有刚刚第一句话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了。
我把风向风速修正海压补充了之后，他开始尝试降落，今天我俩运气都还不错，在经历了一次复飞之后，闷油瓶就平安降落了。
要知道，刚刚有个南航的菜鸟可是复飞了四次才成功落地。
我们哑爸爸就是厉害。
在通话的最后，我听到他压低了声音和我说了一句，“吴邪，新年快乐。”
我看了眼时间，正巧是零点整。
“张机长新年快乐。”

下面这个文是由川航五一四事件为原型写的，发之前先说一句机长大大666

[瓶邪] 四川8633，收到请回答 上
“成都你好，四川8633。”
……
三个多月之前，小哥因为工作原因调到了成都双流机场，我死皮赖脸的找我三叔，让他把我也调过去了。
成都管制区这边有不少高高原航线，这次把小哥调过来就是为了让他飞成都管制区进藏的航线。实话说，高高原航线真的不好飞，举个例子，一般南方的平原地区下个雨刮个风也就顶天了，台风什么的都有提前预报也会停飞，但在这里下雨下雪下冰雹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不是高高原航线对于机长的要求实在是高，我三叔八成也就随便找个过得去的机长扔给他们了，都怪我们老闷太优秀了。
我过来之前就已经先看了不少高高原航线的相关资料，这次过来也不是继续干塔台管制了，而是被我三叔塞进西南区域管制了。
区域管制比塔台管的要更很多，遇到的情况也会更加复杂，我要是出点什么事，丢我三叔的脸也就算了反正他也没什么脸，丢了小哥的脸就不是很妙。
不过好在这三个月我算是挺过来了，没报错高度也半夜睡着，就是精神高度集中每天一回家就是睡觉。
不过小哥调过来除了加薪之外也不是没有好处的，高高原航线的规定是每次飞完都要休息二十四小时才可以继续下一次飞行，也就意味着每隔两天他就能在家宅一天。
我现在天天累的跟狗一样，他倒是清闲自在的很，就这样他赚的还是我近三倍，世道不公啊。
所以活该他回家伺候我，不用二十四小时天上飞之后，小哥成功升级出了家庭煮夫的技能，亏得我以前以为他是真的生活九级残障人士，天天操心他穿什么吃什么。
在杭州的时候，我一天天的回家就一个人待着，现在也轮到他独守空房了，每天就指望我刷牙洗脸完了出门的时候能亲亲抱抱举高高，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小哥他最近都在飞重庆拉萨的航班，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回成都了。晚上和小哥打电话聊天的时候，他先跟我汇报了明天的航班航线，是早上六点二十多的飞机，飞拉萨，我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也不知声，估计一时半会真见不着了。
我平时早上也要六点半到岗，明早估计要和他一个点起了，我一面盘算着今天晚上能睡多久，一面问他重庆那边天气怎么样，有没有又被人拉着去吃辣的，小心上火脸上长痘。
说真的，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他脸上狗胆包天的痘痘，我还真不敢相信咱哑爸爸也会长痘。我一连给他泡了一个星期的菊花茶，这痘痘才算是下去。
我悄咪咪的把趁他睡着拍的照片给胖子发过去，我俩视频聊天的时候他笑的花枝乱颤的，手上签派的资料都没拿住散一地。
我拿iPad看了眼明天拉萨的天气，显示是有小概率下雨，也就意味着低空可能会有积雨云，我跟小哥废话了两句，他这会估计也在看呢平时都是我们一起。
临挂电话之前抱怨了一句我过生日你都不回来看看。他又静默了半天，才干巴巴的叫了一句我名字，一看就知道是理亏词穷了。不过咱老闷好歹还给我定了个奶油蛋糕，满足了下我暴饮暴食吃奶油的愿望。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我踩着点进了大门，一边咽下去最后一口包子一边正了正领带。
我上流量管制席调了下耳机和话筒，没想到第一个收到的呼叫就是小哥的，他刚被进近转到我这边。
“成都，四川8633，高度7200，应答机2245。”
果然是他，连句你好都懒得加，标准的张机长Siri式无情无义呼叫方式。
“四川8633，成都雷达已识别。”
小哥他似乎没想到是我，明显犹豫了下，毕竟自从我到区域管制，我俩遇见的概率比以前低了不少，“申请上高度，四川8633。”
我看了下他巡航附近其他飞行器分布情况，“四川8633，准许上高度9200。”
“上9200，四川8633。”
还是他一贯公式化的声音，但我还是能听出来一毛钱的温柔来。实话说，每次听他按规矩一遍遍重复来重复去的，我都想笑。
我正准备去应答下一位的时候，他忽然冒出来一句，“明晚回成都，晚上八点到，接你下班。”
这回换我懵逼了，他一向淡定的很，怎么忽然在波道里和我开始唠嗑了，“哦哦……那我等你，小哥……一路平安。”
坐我边上的女管制霍秀秀正在等待对方回复，猛的听见我这么一句，转头用暧昧的眼神瞟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我懂的笑容。
我压根没敢和她对上眼，掩饰性的呼叫了另一架手机，“南航5116，你是要下高度吗？”
结果对面蹦出来一句，“刚刚是要下高度，现在不想了，6600狗粮味太重，我还是在7800待着吧挺好的。”

“南航5116，不下高度了是吧。”
“是的，祝张机长吴管制百年好合，南航5116全体机组人员。”
……这都什么啊，一个个的专业点行不行。
六点五十四分左右的时候，我刚苦口婆心的劝完一个国航的机长先在9800飞一会儿，马上协调给他下高度，就听见四川8633再次呼叫了我。
“成都你好，四川8633。”
这次估计知道是我应答，小哥他语气正常了不少，至少听着不像男版siri了。
“四川8633你好，请讲。”
“四川8633遇强烈气流，申请上高度。”
遇到强烈气流倒不是多罕见的事情，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根本不足为惧，我也没多操心，现在9800正好空着，我就让他去了。
“四川8633，上9800。”
“上9800，四川8633。”

[瓶邪] 四川8633，收到请回答 中
“四川8633，收到请回答！”
……
“航班报告说，成拉航线崇州段遇到强烈气流，有中度颠簸。”
我胸口忽然有点闷，联想到早上主任说的天气问题……我切回去又看了下四川8633的位置，他们还有一段才到崇州，现在上面还没有发布新的天气报告，不知道崇州上方是个什么情况。
七点零七分。
“成都成都，四川8633。”
再次听到小哥的声音呼叫成都区域管制，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语气有点急，八成是遇到特情了。
“四川8633，我是成都，请讲。”
“飞机遇故障，申请下高度。”
果然，是出故障了，他现在还没有挂出应答机代码，我无法判断究竟是什么样的故障。
我看了下现在9800下面几档的情况，8100前面有个和他们航线重合的航班，只能让四川8633先下8400了。等一会儿我把下面7500的调上来一架，再让他们下高度7500。
“四川8633，下8400保持。”
“下8400，需要返航。”
小哥他确认了之后，我调出来四川8633的飞行信息，把高度调成了8400一档。需要返航的特情有大有小，基本上是看机长态度，有的机长氧气面罩失误操作脱落就要返航，但有的机长一边发动机故障都能凑合凑合飞到目的地机场的。
咱张机长自然是后面那一种了，不是特别严重的特情，他几乎是不会返航的。有次遇见个心脏病的奶奶在机上发病了，原本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目的地，小哥他直接把民航客机当军方的战斗机开，不到五分钟急坠5000米，航班落地的时候，他副驾驶直接就吐了。
据说是被吓吐的，那次特情之后就再没敢和小哥一起飞过，一听见张机长这几个字都要哆嗦一下。
“返航？你……”
“风挡裂了。”他语速依旧很快，没有说明风挡为什么会裂，也没说究竟是哪一边的风挡。
“风挡裂了？”
我一下子语气有点急，声调比平时高了不少，引得周围其他管制都看了过来。
风挡裂了可不是小事，这比单发失灵更可怕，单发失灵的话大部分双发客机降低高度依旧能飞行180分钟以上，但风挡一单全部裂开，驾驶舱释压，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机长能不能挺住的问题了。
我无法想象如果面对这种危机的机长是小哥，我会怎么样，虽然我知道风挡真的全部碎裂可能性并不高，毕竟那玩意是三层加强的，但依旧不愿意让我的爱人去冒这个险。
“右侧的风挡。”
小哥听出来了我的意思，直接回答了我，我松了口气，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他搭档黑眼镜，但幸好不是左侧风挡。
“四川8633，证实返航重庆？”
我一边在电脑上改四川8633的巡航数据，一边压下去心里的不安，明晚他就能回来了，不会有事情的。
“四川8633，确认返航重庆。”
“备降成都是不是？”
“是。”
“……风挡会不会全部碎掉？”
我是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多问什么，他需要把高度降下去，我应该赶紧把下面几个高度调出来一个给他，可我真的是心慌，前面按照规定一遍遍的确定信息已经耗光了我全部的镇定了。
“有可能，”屏幕上显示的四川8633已经降到9500了，想来他是一边在操作一边在和我说话，他也察觉出了我的不安，反过头来安慰我。
“吴邪，别担心。”
“我在成都机场等你，”我猛的咬了下嘴唇，道“明晚见。”
他说，“明晚见。”
那时候我不知道这段对话可能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段话，我一如既往对他说了我们之间说过的最多的那句话，“一路平安。”
我像之前千千万万次那样，看着那一串代表他航班的字母数字，想着他坐在飞机驾驶位上的样子。现在或许他正因为这几句闲聊被黑眼镜无情的嘲讽，或许他正在聚精会神的下高度，也或许在想明天晚上我们就又能见面了。
……
“成都里好呀，香港4529。”
一个我很不喜欢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港普味道从耳机里穿出来，我很怀疑张海客这厮普通话及格了没。
“……请讲。”我现在心情极其不好，连香港4529你好这几个字都懒得说。
“吴管制你怎么这个亚子，我要申请下高度啦。”
我忍着顾不职业操守骂人的冲动，点开了香港4529的航班信息，他们现在在10200，他那个航线8400倒是空着的，正好能和四川8633错过去。

“香港4529，下8400保持。”
“下8400系吧，香港4526啦。”令人脑壳疼的港普消失的那一瞬间不得不说我心情好了不少，幸好小哥老家是东北的，和张海客他们也只是堂兄弟，不然我得听一辈子的港普了。
“四川8633，成都叫。”
屏幕上四川8633的巡航轨迹不是很正常，我估计有仪表失灵的可能性，也不排除风挡真的碎了……
我呼叫四川8633，希望可以给小哥他们提供飞行帮助，我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点抖，也许我早在几分钟前就已经猜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也许没有。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不断的呼叫四川8633，寄希望于他们能够听见。
“四川8633，成都叫，”对面无人应答，我又重复了一遍依旧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四川8633，连续右转飞崇州。”
然而，波道里依旧安静的只能听见我一个人的心跳声。
——四川8633，收到请回答。
——四川8633，收到请回答！
——四川8633，收到请回答……

来了

加油

顶顶顶

[瓶邪] 四川8633，收到请回答 下 1/2
“四川8633，收到请回答。”
……
我紧盯着监视器上代表着四川8633的光点，它在不断向前移动着，数据显示此刻它的下降率已经超过了3000米每分钟，8400米高空急坠。
手上许久没有修剪的指甲扎进了肉里，只有这阵阵钝痛才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我边上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似乎说了些什么，但我一句也没听清楚。
耳边是嗡嗡嗡的耳鸣，就好像我此刻和他一起在八千米高空，一起承受着疾风骤雨。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恍惚了多久，回过神来的时候浑身僵硬，手脚冷的像几块冰一样。
我听见自己在向主任汇报四川8633的情况，那声音似乎很遥远，也不像是我平时的音调。
“四川8633下降率超过3000米每分钟，客舱可能是释压了，如果再继续下降，就要撞山了。”
低温，低压，缺氧的环境下，想要把四川8633的机头拉起来终究是太难了，瞬间失压和零下四五十度的寒冷足以摧毁一个正常人的意识。
但我相信小哥他可以做到，他是个冷淡的人却也是个尊重生命的人，他手上掌握着近二百人的生命，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相信，他可以。
他答应明晚要回成都来，我们说好明晚见的。
我吸了下鼻子，秀秀递给我了张纸巾，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哭了，眼泪流了一脸，不像样子。估计是我脸色太难看了，秀秀她安慰说主任在想办法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能联系上了呢，也许只是无线电暂时有屏蔽。
我又擤了一把鼻涕，小哥他们还没撞山呢，我不能先哭晕在管制席上。
却不想，一抬头就看见四川8633的巡航轨迹变了，下降率直接减没了。
我猛的站了起来，这一瞬间灵魂就好像又回到了身体里，终于有脚踏实地了的感觉。我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这时候我手还有些抖，刚刚不过是几十秒，我却以为已经有几十分钟了。
我按照主任说的，联系了军方请求支援，军方同意开通应急频率，我又将开始漫长的等待。
“四川8633成都叫，收到请回答。”
始终只有我一个人在波道里自说自话，我等待的那个回音始终没有响起，我的思绪又开始变乱，我好像听到他在我耳边叫我——
“吴邪”。
我们约会的时候他这样叫过我，在杭州塔台的时候他落地前这样叫过我，那年春运我们半个月没见了在机场巧遇的时候他也这样叫过我。
我现在只奢望他呼叫我一句，什么都行，告诉我他没事儿，这时候哪怕能听到和他搭档的黑眼镜一句呼叫，我也都是安心的。
可惜没有，一直没有。我听见自己手腕上手表发出的声音，那是时间走过去的脚步声，也是黑无常白无常即将到来的敲门声。
四川8633现在应该在横断山脉附近，他们的高度只有7200，这太低了，一旦遇到相对高一些的山峰，后果不堪设想。
“四川8633，注意你现在的高度，最低安全高度6700，重复，最低安全高度6700。”
“四川8633，成都叫，收到请回答！”
无应答。
“张起灵！”一直在嘴边徘徊的那个名字最终还是脱口而出了，再好的职业素养也没办法让我冷静下来，我努力保持理智，但此刻只有他的名字能让我拥有一丝安全感。
“张起灵你回话啊！”
还是无应答。
我无视了周围其他管制看过来的眼神，重新坐下瘫在椅子上，刚刚才缓过来一些的手脚又开始发冷，但我觉得还是冷一点好，小哥他现在以800km/h的速度在七千米高空飞驰，随时都有撞山的危险，而我却只能坐在这里呼叫，一遍遍的叫四川8633，叫他。
管制席的空气太闷了，我有些喘不上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又想起来他从前给我讲过的一些东西了。
他原本是不想和我讲的，约莫是怕我担心，后来在我的逼问之下说，飞机高空释压，就相当于是零下几十度的温度，挂在一辆时速200迈的车外边。
我当时被他这个比喻弄懵逼了，我没想到这闷油瓶子还会开玩笑，但现在我知道，他正相当于挂在一辆800km/h时速的飞机外边。
显示器上，四川8633的巡航高度依旧在降低，7000，6800，6500……他们已经低于了最低安全高度。
主任在我身边来来回回的走，皮鞋踩在地上发出一阵阵声响，边上其他的管制也开始呼叫四川8633，他们的声音混在一起，在我耳边回荡。

我好像看到了雪山，它就在我脚下。我看见有人在登山，一个人追着另一个向山顶走。我听见飞机的轰鸣声，我抬头去看，它从我头顶擦了过去，带起了漫天雪花。
“四川8633，听到请回答！”

[瓶邪] 四川8633，收到请回答 下 2/2
“四川8633，已证实安全落地。”
……
“四川8633……“，在一阵嘈杂的噪音里，我捕捉到了小哥的声音，这声音和他平时完全不一样，有些沙哑也说的很用力，但我还是第一时间认出来了他。
“风挡完全……破碎……遇险……崇州上空……盘旋下高度……”。
我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小哥他的意识竟然还清醒着，还能够呼叫区管。整整二十分钟的等待，我终于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在波道里响起，我憋了半天的眼泪又出来了。
崇州！
他们已经到达崇州上空了！也就是说四川8633已经到达海拔相对较低的地区，崇州市境内最高峰不过5000余米，他们可以降到3000左右了。
“四川8633！我是成都，收到遇险信号，收到遇险信号！”
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涌上心头，堵在我胸口那一股闷劲儿总算是散去了，三千米高度上机组及乘客不再需要吸氧，小哥他们可以说是安全了。
“四川8633，现在你的高度已经属于进近管制范围，请联系成都进近179.8。”我扶着耳机等了半天也没有再听见小哥的回话，机组的无线电恐怕还是没有恢复。
主任走到我身边停了下来，他额头上都是汗，估计也给吓得不轻先是急坠又是撞山的，“机组应该还是盲发。吴邪，你先移交进近吧。”
我犹豫了一下，移动鼠标找到四川8633的详细信息，点进去然后选择了移交给进近管制，鼠标点击下去的前一秒，我最后又说了一遍——
“四川8633，收到请回答。”
我抬手揉了揉鼻子，垂下视线不大好意思的接着道，“……张机长……我在成都双流机场等你。”
主任又在我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我摆了摆手示意我没事儿，他跟我说让我先回家休息吧，今天算是放假了。我瘫在椅子上，机械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去收拾东西。
我得赶紧去双流机场等着他，从成都区管中心到机场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在他被民航局调查的人带走之前，我想见他一面。
起码，抱他一下也好。
我现在手抖的跟什么似的，没敢开车，出了管制中心打了个车去机场，路上我拿出手机一看才知道，原来四川8633飞机遇险的事儿在网上被爆出来了。
我手机上全都是亲朋好友们的来电，胖子打了七八个，三叔和我爸妈打了一堆，杭州塔台的黎簇苏万也有打过来。除此之外，我短信也收到了不少，几乎都是在安慰我的或者来确认情况的。
我懒得一一回复，群发了一条表示张机长和四川8633即将落地，险情基本已经解决了。
发完我就把手机屏幕按黑了，我深吸了口气，两只手放在一起来回的摆弄，我脑子和身体正相反，它到现在都还没有放松下来，呼叫四川8633的声音依旧在回响，就像是被施加了什么咒语，一直死循环个不停。
显示器上骤降的高度，应答机挂出来的7700代码，以及与雪峰擦肩而过的航线轨迹……我一闭眼都是它们，就在我眼前晃啊晃，没完没了的。
我试图放空大脑，却不想又开始了无聊的脑补，小哥他们在八千米高空风挡碎了，是副驾驶的风挡……
正确的打开方式应该是这样的吧，我们小哥和黑眼镜一前一后从副驾风挡的位置钻出了飞机，然后一个拖着飞机左边一个拖着飞机右边，两人大喝一声凌空而起，举着飞机飞到成都双流机场了。
前面司机师傅见我在后面笑的诡异，频频从后视镜里看我，我看还有五分钟就到了，决定低下头忍忍别吓人家了，都怪不容易的。
我到机场的时候，是七点四十左右，区管的同事正好给我发微信说四川8633已经安全落地了，但还没确认具体有无人员伤亡。
我扫码付了车费就匆匆往航站楼赶，期间绕了不少弯路。双流机场的结构和萧山机场有很大区别，这三个多月里即使我到这边来接小哥回家，也多是我在门口等着他出来，所以这可能就是我走迷路了的借口……？
我绕了半天到停机坪的时候，隔老远就看见飞机边上围了一群人，看着有一百多不到两百，周围停了不少救护车消防车之类的，不会是乘客聚众闹事吧。
我加快了脚步往四川8633那边去，到了近处才发现乘客都在叫嚷着要见机长，我也随口跟着喊了几句，一边喊一边扒开人群挤进最里面。舷梯边上站着武警伸手去拦我，我掏出成都区管的证件给他们看才被放行。

沙发

加油

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