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跟我同去的还有一个比我早两届毕业的学姐,在一家法资连锁酒店工作。
首次会面,她给我一张她的名片。
展开,正中央那个“L”字开头的名字我却是怎么也不会读。
她嘴角上扬,带着职场特有的优雅——
——我的名字是Laure。
——Laure?
发音之奇特我从未遇过。
——对,这是法文。的确有很多人都不会读呢。
我释然,原来不只我一个呢。
爬八达岭时我们明显体力不支,只能一级一级慢慢向上磨。
沿路看见不少外国人,友好地对我们两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中国女孩微笑,竖起拇指为我们打气。
终于到达好汉坡时我们兴奋得大喊大叫,看着下面蜿蜒的城墙,我萌生了一个想法:总有一天,我有了自己的爱人,要和ta一起穿着宽大的白色旧T-shit,踏一双白色帆布鞋,背上我的guitar,一起去流浪。
回头看到Laure若有所思,步上前去轻推了她一把。她回头,狭长的凤眼载满了笑意。
我们在八月炎热的北京街头大口吃着多但不精致的北京小吃,跟景山公园门前的小贩讨价还价,以10元8条的超低价格购买他们刻有北京缩影的项链。
也曾在某个公园或街角黑暗的角落看到同性别或不同性别的情侣拥吻,然后我就会被Laure迅速拉走。
Laure爱逛酒吧,她爱在当地某些著名的Les吧流连,但只是叫上一杯whisky,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我觉得我有点低估她。一直看她其貌不扬的,但她那种独特的气质却迷倒了一众TTPP。经常有人走过来向她搭讪,但她通常都会指指我,说,我女朋友在那边呢。
或者有人走过来缠我的时候,她便会坐过来——正牌在这边呢,你们不要太明目张胆。
以此吓退那些狂风浪蝶们。
我并没有问她沉迷酒吧的原因。我们是朋友,但并未达到能够畅谈心事的程度。有些事,不是逢人都可以分享的。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八月末,我们开始准备返程。
在首都机场候检时,她突然拉住我——
——飞,我拿我的故事跟你的交换,好么?
我沉默。稍顷——可是,我没有故事啊。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爱过又能有什么故事?
她却怀疑地看我,似是不信。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
——我此行的目的是来找一个人的。可是,并没有找到。以后再也不会找了。我告诉你是希望你能帮我见证,我也曾执著过。
话毕,她快速步上前去抢先入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