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有料到,玄天兵败,竟将她送去和亲。
她不信命,因为他对她说过“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一封封书信送到他手中,却石沉大海。一同沉沦的,还有她日复一日的等待。
她没有哭,只是沉默了几日后,拔下发簪刺伤指尖,任由妖冶的鲜血滴在宣纸上,开落如地狱的红莲之火。敏儿吓呆了,哭着哀求她不要伤害自己。她恍若未闻,冷漠的拿起剪刀,剪下一缕青丝,叠进宣纸中。敏儿吓的面无血色,眼看着冷漠的郡主将那绝望的青丝装进信封,再交到自己手中。
“你亲自去交给他,让他当面打开来看!”女子冷漠的声音,让敏儿心头一颤。女子不信,他真的狠心至斯!可惜她错了,当她听着敏儿哭着数落他的绝情,她心如死灰。敏儿说,李将军打开信只是呆了片刻,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曾经的美好已经随风逝去,如同镜花水月一去不复返。她抚了抚敏儿满是泪水的脸颊,竟然笑了。敏儿看着眼前倾城的女子,不觉有些痴了。她笑着擦干敏儿的泪水,笑道:“傻丫头,哭什么!这样不是最好吗?算他识相,知道本公主就要成为降蓝的皇妃了,撇清关系,对谁都好!”
敏儿一怔,狐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担忧道:“郡主...”
“什么郡主?!”她娇斥道,“我现在是致诚公主了!”
看着敏儿慌张的样子,她笑道:“降蓝多好啊!那么强大,没有人敢欺负!而且,降蓝帝都不是号称‘不夜之城’吗?这次一去,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那里有玄天没有的美景,有不一样的风俗,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吃喝玩乐的东西...”
心思单纯的敏儿渐渐开心起来,眼中流露出向往与期待的光亮。却不知道女子的心已经渐渐凉透,随着出嫁之日的临近,心也慢慢变得死寂。
已经到了最后离开帝都的日子了,玄天国寺的临行祭祀成了她最后的机会。终于,她拦住那个她朝思暮想的男子,颤抖着问道:“我...嫁,还是不嫁?”
男子避开了那双闪动着最后一丝希冀的水眸,冷道:“这次护送公主前往降蓝,张某与家父,定会保护公主周全,公主大可放心上路!”
男子看见她眼中最后的希望油尽灯枯,颤抖的手,握紧了剑柄,面色冷峻。
她只觉自己的心被撕扯成千万片,冷道:“你能护我一时周全,能护我终身周全么?”
男子身形一震,颤道:“到了降蓝,自有降蓝帝君保护公主周全!”
她笑了,这是她最后一次对他笑。眼前的人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听见自己嘶哑无力的声音,从遥远的天际传来,“那就有劳将军了!”
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再不回头。身后的男子,石化了的身形不能动弹分毫,他知道是自己亲自斩断了她最后的希望。他再也没有资格向那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伸出双手。因为,他无力承担两国交恶的后果,他没有勇气面对天下苍生的痛苦哀嚎。即使他明白,这只能换的一时的苟且之安,可他不能为自己一个人,而愧对苍生。
“凝儿...”李云聪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心已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