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 12楼被和谐了. made.
霜降.
这个节气在南方的这个地方远没有名字那么寒冷.只是秋风更加萧瑟罢了.
一
二十二点零五分. 小A终于整理完需求, 心思散漫了起来. 她环顾周围的座位, 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 刚刚还有几个人, 好像出去聚餐了, 包括她对面的小C. 小A之前给他发消息问还有没有位置,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并没有回复. 她有些倦了, 倚在靠背上, 回望起毕业后的这几个月工作, 每天都几乎忙到这个时间, 却感受不到什么成就. 甚至还经常被训斥, 替前辈担责任. 学校里明明做好自己就好了, 她如此感叹. 这时她发现电脑键盘上有一根头发, 她拈了起来.
"明明在很忙的时候也悉心照料你,你怎么也要离开我呢?" 小A将头发小心地放到包里后, 用手不断抚摸着搭在胸前的头发. 一段时间以前,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开始脱发, 本来, 在两侧如帘一样垂下的直发是她最自满的东西, 也是她最被别人赞叹的东西, 现在也开始显现出颓败.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立刻回想起医生对她说的话, 决定不再伤感下去, 约了出租车, 准备回家. 收拾完后, 她打开手机, 给小C发了一条消息.
二
"听说你们去吃烤串"
"还有位置吗?"
"拜拜"
小C打开手机后, 看到了这三条消息. 前两条消息是一个多小时前发的, 但是他并没有看到. 他并不反感小A, 也认为她过来没什么不好. 但他确实不希望她是他带过来的. 他不想用多余的精力为她去活跃气氛, 也忍受不了其它同事无聊的八卦. 但还是需要回复的. 现在说实话没看到, 对方肯定不会相信, 但又编不出什么借口来. 他考虑了一会, 感觉自己可能又自我意识过剩了, 对方并不太在意这件事. 他只需要做出回复, 完成信息的流转就好. 于是他回复
"有点喝多了, 刚看见, 对不起哈."
但小C并没有喝多. 因为除了他以外, 几乎都不怎么喝酒, 在AA这个前提下, 多喝的话, 会被人讨厌. 而且那些同事, 他也并不感觉到亲切, 虽然饭桌上好像说了很多只有对朋友说的话, 回想起来, 基本说得都是有关领导无关紧要的牢骚. 他也准备在近期辞职, 毕业后的第四次.
现在他坐上了末班地铁, 还有十六站. 相比较在现实上面对面地交流交友, 小C更喜欢在社交网络上去做这些事, 但也没有多少朋友就是了.
之后他注意到关注很久的某个人发了篇文章, 感受到了一种熟悉与亲切. 他想要对方注意到自己.
但他又认为自己没什么可让人注意的.
但他突然想要努力一下. 重复读了四五遍后, 手指开始在触摸屏上反复跳跃, 书写着感想.
但他又感觉自己有些愚蠢, 这可能只是对方的一篇随心所欲的文章, 我写了这么多, 不仅暴露出自己心思, 还会让人感到我读不懂气氛.
所以他把内容全部删了, 点了一个赞.
这时另一个网友发来了一张动态图片给他, 他回了一个哈哈.
三
小E的休息时间结束了, 他放下了手机. 所谓的休息, 也只是逛逛社交网络, 给熟悉的人发几张图片罢了.
他最近在准备会计师的考试. 应该说已经准备了半年多.
其实他感觉他并没有什么大的梦想, 只是想要重复家长的平淡生活. 所以他从大学毕业后, 只是找了一个本地稳定的国企, 从事一些事务性的工作. 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他发现他的竞争者, 都是那些从外地而来, 在写字楼里拿着高薪的人. 他的家族在本地没什么势力, 自己的工资也只是刚好够生活, 自然没有与其竞争的能力. 在一次又一次的相亲失败后, 他决定参加会计师的考试, 改变现状.
现在半年时间过去了, 当时下决定的澎湃感觉, 他也几乎意识不到了. 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每天进行固定的学习.
他打开指导书, 继续二十分钟前的阅读. 看了一小会, 感觉椅子果然不舒服, 如果有个升降桌就好了, 可以站着更高效的学习. 于是他打开手机开始搜索, 搜了半天, 不太合意, 就关了. 他的右手拇指又开始痒了. 几天前, 他养的猫咬了他一口, 他只好去医院打疫苗, 处理后竟然肿了起来, 字也写不了了.
"明明还有几个星期就要考试了." 小E如此埋怨道. 他又思考这莫非是某种预兆. 思考中, 不由环顾自己的房间, 看到了自己买的各种手办模型, 都靓丽威猛, 他也想经历那些故事, 上帝为什么不写呢.
这时他的手机亮了, 提示他今天是还款日期. 这个月他又相亲了, 为了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买了不少多余的东西. 他看了下余额, 想着这是他唯一的一条出路了.
之后在手机上还了款, 继续指导书的阅读.
四
一条还款信息经过三十二个中继站, 到达了三千公里外地服务器. 世界上各种各样的信息都会经过电缆广播, 到达一个一个中继站, 最终到达服务器. 大多数信息都被正确地传达了, 也有少数消息没有传达过去. 这就是一个不幸地信息, 在中继站间飞驰, 最后却被服务器拒之门外. 只好灰头土脸, 回到最开始的地方, 作为一个不被传达的信息.
五
小F的手心已经逐渐开始干燥了, 他刚才一时兴起, 决定对他喜欢的人告白. 可是消息发送后, 却收到了发送失败的回馈.
他的世界不再加速, 心跳逐渐平缓. 这样也挺好, 他感到. 真是发送过去, 也只是拒绝, 不如就这样好了.
只是他不知道, 在以后无尽地岁月里, 他不再有机会跟她说一句话, 因为什么也没有, 也很快难以想起她了.
終わ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