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法斯没有经历王的欺骗，也没有冬巡的成长，更不曾背叛老师，还是个任性撒娇的小孩子的时候就被月人捉走磨粉。
他和宝石前辈们的粉末混杂在一起，装点着月球，法斯能有一点朦胧的意识，他觉得给老师和别人添麻烦了很不好意思，又觉得自己太弱了才会被捉走。
磨粉对他来说并不痛苦，甚至有点好奇，只是他混杂在这么多的宝石粉末里，难免感受到一点他人的情绪。那是残留在其他宝石身体的微小生物携带的，碎片一般的记忆和情感。
全是苦涩和懊悔，甚至是让宝石自裂程度的痛苦，法斯觉得很难受，他想安慰那些宝石，但是那些粉末连意识都没有。只有法斯一个人咀嚼这些宝石的痛苦，反复体验他们的绝望无助。

他本应该憎恨月人，可是他朦朦胧胧地看到月人们的生活，他发现痛苦的制造者们和宝石一般无二，他们睡眠、交谈、工作，单调得像张黑白的稿纸。
有月人来到宝石的沙砾前自言自语，他们麻木地重复话语，最后的结尾永远是“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法斯突然没有了憎恨的力气，他忍耐着同族们的痛苦，越来越多的宝石沙砾被月人粉碎投入，他感受的痛苦也越多。直到有一天属于磷叶石的碎片被投喂给肉族，法斯在灼热的融化感中结束了自己的忍耐和无力。

然后法斯睁开眼，他被月人修复了，在经历了220年的暗无天日后，被老师拼装，被帕帕拉恰回收，又被月人打碎拼回。
他回想起那两百年的幽暗，无人期待无人祝福的自身，和初衷背道而驰的结果。
他自语言语道，真是一个好梦啊。

要是我有一点意识，我很快就会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