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东海阔邵动食指 济流长荀抛忠魂 】

哀王准本，刚要传旨，武威将军蒋星祖出班跪倒，“主公，赍礼重赏虽是要紧，增派援兵，更是重中之重，愿主公传旨，征调大梁戍卫王宫之兵，多多益善，一并驰援济阳。”哀王闻听，双眉紧锁，要说哀王其人，生性怕死贪生，想那戍卫王宫之兵亦要抽调，真如夜晚开户而睡，心中实在不安，这一犹豫，蒋星祖看出又奏，“主公，大敌当前，礼帛爵位为虚，援兵是实，望主公集中要害，切莫瞻前顾后，以至两者皆失。”这时，公叔痤揣度哀王心意，已知其心中所想，戍卫王宫之兵是哀王底线，不可轻易触碰，只为迎合哀王，公叔痤亦来奏道：“我主放心，臣有家臣邵会豪机敏，能言善讲，最会相时而行，如派此人前去传旨授爵，虽无援兵，也定教济阳安心，上下同仇，疑虑雾除，亦不怕荀砾将军不效死命。”哀王大喜，传旨召邵会豪上殿，见此人肥头大耳，面带滑稽，目透机灵，哀王一见颇有眼缘，当下下旨，备了粮草钱帛，着邵会豪往济阳去了。
再说这邵会豪本是公叔痤府上门客，公叔痤平日性喜爱猫，邵会豪深谙驯猫之道，因此获宠，后公叔痤见其机灵，便大小事悉来委任，不想更见其言辨处事之才异于常人。所以今日殿上才来保荐。邵会豪临行之前，公叔痤暗中嘱托，如济阳可得守住，便暗中留心荀砾行迹，以图他日构陷，待魏国安泰之日，也绝不可使哀王兑现一品柱国将军之封；如济阳失陷，罪责便只荀砾一人，设法逃回便是。邵会豪唯唯点头，“不消公叔大夫叮咛，臣下定办妥此事。”说完拜别公叔痤，督着粮草车队，一行人上路。
公叔痤本以邵会豪是己腹心，所有事情尽皆托付，不想自古知人知面难知其心，邵会豪一领此命，便心中乐得开花，早有自己打算，原来邵氏一族世代为中原腹地魏国之人，以经商为业，邵父本嘏曾带邵会豪东游齐国一遭，海边食过海鱼，自此美味难忘，后在公叔府中虽也得重用，毕竟难满口腹之欲，邵会豪早有发愿，若能在齐谋得一份海边职业，可得日日食鱼，实乃人生大幸。无奈数年无有机会，正在衔憾，偏巧碰上这天降的使命，邵会豪心中暗笑：管他什么构陷还是犒军，统统与老子无干，倒是借机倒戈齐国，得块海边封地是真。要说公叔痤千思万想，也哪里能够想到天下竟然还有如邵会豪般把美食当作人生一等一大事之奇人。至于后来济阳被破，邵会豪不归，公叔痤也只叹息几声，认为是其命短，死于乱军之中罢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投诚齐国一说。也是后话，暂且阁过不表。
再说邵会豪白天出城，傍晚时分派人偷偷潜回大梁，接了父母家眷，待及相见，详告计划，邵父泪如雨下，拉住邵会豪双手，唤他乳名道，“彪猫我儿，放着公叔家美差不做，偏要奔什么齐国，你怎的就有把握，春王便能相容？”邵会豪道，“父亲放心，齐乃泱泱大国，海纳百川，用人自是高出别国一筹，儿虽不才，但凡留心，总有机会，若立上一点功劳，便可在齐国立足。”邵父仍是疑虑，“如若齐师败绩，又当如何？”邵会豪嘿嘿一笑，“儿子属猫的，孰胜孰败，味道一闻即出，济阳被破乃迟早之事。”
如此，全家计议已定，邵会豪遣父母家眷别路而行，约会临淄相见，自己仍督粮草，往济阳进发，途中做歌：‘硕鼠硕鼠，三岁贯汝，莫我肯顾，誓将去汝，适彼乐土。’从人莫解其意，问之，邵会豪亦含笑不答。一路无话，这日来到济阳，因邵会豪身带圣旨，荀砾只得出城相迎，见哀王只发粮草，无有援兵，荀砾心中一沉，也只道大梁空虚，不曾他想。待接了邵会豪入城，宣读哀王圣旨，荀砾遥拜谢恩，要说荀砾本是忠臣，一心只念国家安危，对品级爵位并不在意，将粮草收纳入库，其余哀王所赏，尽皆分赠三军将士。一时间，军心感动，士气大振。邵会豪本是满心所念齐国取胜，未到济阳之时，还想过劝降一事，今见荀砾举动，心知难以实现，失望之余，谈话之中，时而搪塞，时而支吾，脑中亦飞速盘算下步如何行事。荀砾亦在谈话之中得知邵会豪乃是奸臣公叔痤府上家臣，正为庞涓一党，心中不觉厌恶反感，生怕此人坏事，叫来副将李岩，名曰随侍钦差，实为暗中监视，邵会豪察觉，叫苦不迭，只得勉强隐忍，寻觅机会。安置好了邵会豪，荀砾也知战情紧急，一面遣谍远探，一面加紧增城浚池，修缮甲兵，三日之后，有谍来报，齐军已到济阳外一百五十里处安营下寨，荀砾冷笑一声，“来的正好！”说着，点鼓聚将，升厅议事。
再说齐营之中，孙膑田文亦在帐中相议，孙膑正挂地图，田文却打个唉声，“御弟，听说这济阳兵多粮足，守将荀砾有勇有谋，恐怕不好攻取……”孙膑点头，“不错，荀砾乃忠勇之士，劝降恐不可能，唯有攻城一战，方可夺下济阳。”田文不解，“御弟，不是说‘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今我大军只余七万，比城中只少不多，如何围之攻之，又如何夺取得下呢？”此时孙膑也挂好了地图，“皇兄，攻城是假，您看这里。”说着用手一指，“皇兄，煮枣这里才是歼敌之所。”田文仔细看了一番，也瞧不出什么，“御弟，哥哥可动不起这脑筋，还是你给我好好讲讲。”孙膑一笑，在地图上圈出齐军现安营位置，又圈出济阳，煮枣，最后，圈出内黄一地，“皇兄，您看此四地，我营距煮枣六十里，济阳距煮枣八十里，这个内黄距煮枣五十里，而我营距济阳却一百五十里。”田文用手量量，“嗯，差不多，御弟，然后呢？”孙膑笑着拉过田文，“皇兄，只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孙膑说完，田文不禁鼓掌喝彩，“好！御弟，你可真神机妙算！”孙膑颔首，“易事革谋，使人无识，也更要紧。”
当日无话，齐军原地修整，次日正午，孙膑田文升帐，环视十家弟子在侧，孙膑取出令箭，叫来朱龙、卫虎、王恺、王夺四人，四人出列施礼，见过师父，孙膑言道：“王夺，你身为先锋，有事先行，我给你四万人马，你们兄弟四人即刻前去济阳那里，无论如何也要攻下城池，不得有误。”“得令！”四人答应一声，摩拳擦掌，刚要下去，孙膑却含笑将四人叫住，拿出两个信封，一个交与朱龙、卫虎，“你们兄弟二人，出发十里之后打开观瞧，依信上之计而行。”朱龙、卫虎点头，“师父放心。”孙膑又将另一个交与王恺、王夺，“你们兄弟却要到济阳城下方可打开，依计而行。”王恺、王夺亦齐声应道：“师父放心。”孙膑挥手示意四人下去，又取一支令箭，“展能、展胜听令。”展氏弟兄大跨两步出列，“师父尽管吩咐。”孙膑道：“我命你二人，带两万人马，西向出营之后再拆信观看，依计而行。”说着亦递过一个信封，展能双手接过，揣在怀中，“师父放心。”
展能、展胜接令下帐点兵不提，孙膑身边只剩元达、李木、薛文龙、薛文虎四人，还眼巴巴等着师父分派，孙膑却起身一笑，“你们四人可先回去休息，这里散了。”说着与田文有说有笑，就往外走，薛家二人倒还沉得住气，元达可着了急，嗓子一痒，“师父，徒儿我呢？您怎么把您大徒弟都给忘了。”孙膑回头，“元达，你就跟着为师，管教你的功劳最大。”
话分两头，再说济阳城中，荀砾聚将议事，偏将副将纷纷主张死守城池，只要拖住齐军，只待驸马回来，情势就有转圜。荀砾只拈髯静听，并不表态。这时有谍来报：齐军四万大军，由先锋王夺所率，前来攻城。荀砾眉梢一挑，问道：“孟尝君田文可随王夺而来？”谍曰：“未曾跟来，尚在营中。”“好！”荀砾把虎胆一拍，倏的站起，“列位，许他田文攻魏救燕，今天我们也以此计还之。”底下众将闻听俱是一愣，不解其意，顿时议论纷纷，荀砾大笑：“田文派四万人马攻我济阳，不想自己营中空虚，他们攻难我们守易，城中不用许多人马，今日傍晚，随我偷袭田文大营，定要把孟尝君生擒活拿，以解我魏国之困。”荀砾话音刚落，下面一片哗然，纷纷就道，“如我等出兵偷袭，城中空虚，万一被齐军攻入，如何是好？”荀砾一阵冷笑，“不等破城，想那孟尝君已入我彀中。”说着荀砾分兵派将，留副将李岩率两万人马守城，自己则带六万人马偷偷开了西门，分批而出，此刻未时不到，日色明亮，荀砾命人马踅入丛林，隐蔽行踪，绕城取路而行，赶赴东北一百五十里外齐军大营。
齐国那边，先说展能展胜带两万人马，西向出了大营，这才拆信观看，原来师父教二人引军往西北方向五十里外煮枣处埋伏，单等傍晚时分接应田文，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另附设伏地图一张，展能一笑，对展胜道：“这仗，给我的花招还不少。”展胜也笑道：“致人而不致于人，那我可就以逸待劳了。”二人大笑，依计前去设伏不提。
再说朱龙、卫虎、王恺、王夺四人带着四万人马，出营奔济阳方向而来，行进十里，朱龙、卫虎依孙膑之言，拆信观看，原来是吩咐二人带两万人马，不随王恺、王夺前去攻城，而是取路开赴至西南三十里之处的内黄处隐蔽，只待酉时一到便杀奔北向偏西五十里的煮枣。另附地图一张。朱龙、卫虎看明了地理，拿着信与王恺、王夺交代明白，这才分了两万人马，引军内黄去了。再说王恺见朱龙、卫虎拆了师父信封，不免心痒，也想先看自己那封，被王夺一把拉住，“师父交代清楚，济阳城下再看不迟。”说着夺过信揣在自己怀中，“走吧！”王恺双手一摊，“好，不急这一时。”

书说简短，申时刚过，王恺、王夺便带着余下两万人马来至济阳城下，王恺刚要吩咐人马来做攻城准备。王夺嘿嘿一笑，“这次就不急着看信了？”王恺一拍脑袋，“对，差点都忘了。”二人急忙展信观看，原来信上是教二人攻城是假，虚张声势即可，切记保存实力，只待酉时一到便杀奔济阳东北八十里的煮枣。王恺看罢，一拍王夺，“兄弟，咱就先玩通假的吧。”王夺大笑，“行，这个我最拿手！”说着二人传令，只叫三军儿郎只大肆擂鼓呐喊，并不前冲。不时抬起云梯，冲了一半却又返回，即便如此，也把城上弄得好不紧张，李岩只恐齐军有诈，于假中藏真，遂命守城军卒不得松懈。不等齐军靠近便放箭落石，怎的也得坚守到荀砾偷营成功而还。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弓箭滚木倒耗费许多，齐军毫发无伤，也不见有一次真格。李岩心中渐渐疑惑，仔细清点城下齐军人数，任怎么计算也不足四万，李岩心叫不好，莫不是我们中了田文诡计。遂立即派出谍人前去寻找荀将军通知战情。所幸齐军并未围城，谍人立即开西门出发不提。再说王恺、王夺，正躺于树下乘阴，盯看沙漏，见最后一粒沙子落下，王夺骨碌爬起，“弟兄们，这回来真的了，快随我杀奔煮枣！”
天到酉时，王恺王夺带两万大军，弃了济阳，直奔煮枣，齐军一撤，把城上的李岩看的目瞪口呆，心下忧虑愈重，有心开城去追，又怕别处杀来伏兵，趁机夺了城池，真是左右为难，只得再派谍人，飞报荀砾定夺。
再说荀砾带着六万人马出城，为隐蔽形迹，只得向北潜入丛林，绕大圈赶奔齐军大营，一路上衔枚勒口，小心行军，好不辛苦，约莫酉时，来到齐营西北四十里处，荀砾本想命令人马原地休息片刻，待至掌灯再行偷营不迟，军士刚扎了几个简易帐篷，有人来报，前面数里开外，有一队齐军，内有孟尝君田文车仗旗号，仿佛齐军往西北搬营而去。荀砾心中一动，莫不是田文知我会来偷营，这才转移阵地，只可惜你走的晚了，行军途中擒你更易。想到此处，荀砾飞身上马，手提大棍，吩咐一声，“给我追！”
荀砾提棍追出一程，隐约果真看见前方孟尝君旗帜飘荡，心中大喜，大喊一声“田文老儿，看你往哪里走？”说着催马上前。要说前面果真就是田文，计算了时间，带薛文龙、薛文虎二人按御弟吩咐大张旗鼓在此通过，只为吸引荀砾来追。田文见荀砾果真中计，心中不免又将御弟暗赞几次，虽有紧张，也为了把鱼钓实，田文带马停住，“来将可是济阳守将荀砾么？”荀砾早在图像上识得孟尝君其人，现虽于树林之中枝叶交错碍眼，也仍一望可辨，荀砾一边催马紧追一边喊话，“老儿田文，汝齐无故犯我大魏河山，今还不下马受俘？”田文闻言，气从中来，“怎说无故？汝魏不去犯燕……”田文话还等未说完，眼见荀砾已冲到面前，薛文龙照田文马上就是一鞭，“王爷还不快走。”田文这才反应过来，再不多言，催马向煮枣方向飞奔而去。
见田文逃去，荀砾哪里肯放，正欲策马去追，不想斜刺里冲来薛文虎，也是手使大棍，敌住荀砾，两棍并举，上下翻飞，打了几个回合，薛文虎卖个破绽，拨马便走，荀砾紧追，薛文龙又上，亦是打几个回合便走，如此几番下来，荀砾一蹙双眉，疑心此乃齐军诱敌之计，遂勒马仔细观察齐军之退，但见车辙散乱，物资丢弃无数，兵士四散而逃，毫无章法，大有溃不成军之势。荀砾这才放心，只道齐军这次被袭的确不在其意料之中，荀砾暗暗咬牙，一心一意要捉拿田文，以解魏国之难，遂急令三军无马的在后疾走，自己则仅带有马的兵卒数千，一马当先，望煮枣方向追来。
荀砾又追出十数里，树木渐稀，但见薛家弟兄保着田文，一行也不过二三十人，就在不远前方，荀砾大喜，打马再追，忽闻滔滔水声，睁目一看，原来已到济水之滨，田文一行已上了锁桥，往对岸而去，荀砾一哼，管你怎么逃，也是上天赶到凌霄殿，入地赶到鬼门关，遂也率着自己骑兵，飞也似追过桥去。
荀砾只顾追赶田文，哪里料想桥边早有展能埋伏，按孙膑授计，放荀砾一队骑兵过去之后，便放火烧桥，拆毁铁锁，一切完毕，展能又着数人，换了魏国装束，往后飞奔，去迎荀砾步卒，一面口中大呼，“不好了，荀将军孤军中计，已被齐军斩首了。”再说荀砾的主力，虽还有五万之余，却是群龙无首，几名副将已随荀砾追去，止有两名牙将，尚还搞不清情势，忽闻凶信，一时六神无主，三军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正这时，忽听漫山遍野，喊杀声四起，潮水般此起彼伏。西南方向，王恺王夺由济阳杀来，东南方向，朱龙、卫虎由内黄杀来，西北济水方向，展能也率五千儿郎，摇旗擂鼓，有合围之势。加之此刻天色昏暗，魏军根本不知四外究竟多少齐国人马，又疑荀砾阵亡，早已军心散乱，惊骇之下，四散逃窜，荀砾两名牙将勉强收拾残部，往东来杀，不出半里，迎面又是一彪齐国军马杀出，正是孙膑带元达李木二人，军容齐整，兵器雪亮，拦住去路。两名牙将倒吸一口冷气，见大势已去，已是无心再打，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便弃了刀枪，下马来降。孙膑颔首，欣然纳降。又一面整编队伍，安置所降魏军，元达好不失落，“师父，跟着您，这最大功劳从何说起？”孙膑一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今我却只用五万来围，便使荀砾五万向你请降，难道不是最大功劳。”元达挠挠头皮，“这些俺都不在乎，要的就是师父给个打实在仗的机会。”孙膑一挥手，“那还不快走，荀砾如若不降，就由你来擒他。”
再说荀砾，追过桥去，全然不知身后情况，久追田文不上，心中起急，马上挂好大棍，抽弓搭箭，来射田文。不想薛文龙早将两枚孙膑所授没羽飞蝗石攥握手心，听得身后荀砾挂棍之声，便做好准备，猛的回身发石，一石迎头击落雕翎，荀砾大惊，还欲再射，薛文龙又一石发出，正中荀砾手腕，荀砾手痛难忍，宝弓落地。薛文龙冷笑一声，也不再逃，竟挺枪回马来战，荀砾也只得负痛举棍相迎，二人又战在一处。这时展胜已顺利接应了田文，由薛文虎随身保护，展胜便点起信炮，四周所伏一万五千人马一齐杀出，将荀砾数千骑兵围困当中。荀砾这才心知中计，后悔无及，正在烦乱，又听四外人喊，济阳城破，身后主力已降，荀砾虽未尽信，也更添急躁，一个失神，被薛文龙一枪刺在小腿，荀砾拨马便走，无奈齐众魏寡，四面难冲，又多弓弩压阵，逐渐铁臂合围，荀砾见大势已去，仰天长叹，双目流泪，“天要灭我魏国，怪不得旁人，只怪砾修德不足耳！”言毕，扔棍在地，拔出佩剑，自刎而死。
话说荀砾临死，一念仁心至忠至纯，直遍十方法界，竖穷横遍皆感，惊动普贤真人，九宫山白鹤洞中睁目，亲到煮枣，收了荀砾魂魄，封入一柄剑中。后普贤投释迦牟尼处，释迦牟尼为剑赐名‘佛光’，允其流入人间，神秘不知所踪，直到北宋年间，辗转落入八十一门总门长普渡之手，后普渡转赠爱徒白衣神童小剑魔白老白一子，佛光剑方才出世，荀砾精魂显灵，亦引出佛光剑剑扫八卦四象金灯阵、五行昆仑绝命台，枭首夏遂良一段，与本书无关，按下不表。再说元达，急急赶来这边，还未及动手，便听得荀砾死讯，元达把双斧往地上一扔，大嘴一咧，“还得找师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