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吴显把姬和三人成功送进宫去,真是心惊胆战,一行人疾步直走到安全地带,这才拾掇自己。吴显把眼睛清理干净,一面整理衣服,一面让人通报太后。再说太后之病正于几天前大见起色,听闻是小儿姬和府上来人,正在心中惦念,遂命人快叫吴显进来。吴显进入内宫,施礼已毕,太后刚要动问幼子姬和情况,吴显便请太后摒去左右,太后疑惑之中遣散身边宫娥,只见姬和竟从筐中钻出,太后先是一愣,姬和扑奔床前,讲述经过,母子抱头痛哭。说这鲁国太后本是宋国之女,出身名门子氏。子太后也不糊涂,听闻了国事情况,不觉大怒康王所为。姬和又唤出独孤臣与姬晋,二人见过太后,也各自讲来,独孤臣又献上春王国书。子太后仔细看过,频频摇头叹息。姬晋见机行事,当场嗑破中指写下血书,保证上位卫君之后,以十县为报,并赋诗一首:‘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太后一边观血书,一边听姬晋吟诵调子,旋律触动心肠,不觉潸然泪下,“亲仁善邻,国之宝也,可惜我儿糊涂,放着如此康庄大道不行,偏要与那州吁结盟。”说着急命人叫康王前来。
前面康王刚刚下朝,听闻母亲呼唤,不敢有迟,待急急来到太后寝宫,竟见胞弟姬和也在,另还有为质的姬晋和一个俊朗小伙在一边站立。康王正在发愣,“母后……。”就见子太后面上含怒,让康王坐下,将所有事情一一讲来,再分析一遍,最后陈述利害,问康王如何表态。再说康王虽是耳软,却也未糊涂到家,心中也算明白了同是发兵一次,如扶持公子晋上位,事后既交好强齐,又得卫之感念及实惠,远比和那个州吁各怀心机的结盟情势要明朗许多。康王虽是心中倾向已定,终还是差个最后决心,遂先以好言安慰太后,又安排姬晋独孤臣在偏殿歇息等候,持了齐国及姬晋二书再次上朝,敲钟聚会文武,欲在朝上探讨此事。此时的鲁国群臣已收了姬和的好处,且不说姬和派去各府的送礼人都是精干的舌辨之士,也加之鲁国内政腐朽已久,这班臣子哪个不是老谋深算,又奸又滑,一场道理听下来,觉得有利可图,纷纷点头答应,也暗盼如州吁身死,倒真是白得了一份好处。
再说康王在殿上集齐了文武,把国情对大家讲述完毕,本还以为有番讨论,谁想下面群臣竟是一边倒的议论,纷纷主张将计就计,明里增派援兵去阳关,实际便要包围薛陵,困死州吁……康王听来,只觉计划很是得当,正应了自己心中所想,当即下定决心,命将军宁圭再率两万人马,带公子晋随军,开赴薛陵,同时亦写密令命第一路主将,现驻阳关之季孙简元帅到时与宁圭一起围困薛陵。各项分派完毕,又派人请来独孤臣、姬晋上殿。姬晋听闻事情结果,喜极而泣,殿上大礼参谢康王,泣道:“晋之残喘,皆君所留,他日使得返国重见先人宗庙,惟君所命,不敢二心。”康王唏嘘,令左右扶起,吩咐与宁圭见过,这样二人下去准备发兵不提。
康王一面命人将结果报知太后,令其安心,又请姬和上殿,好言安慰,并在殿上设宴,姬和作陪,与众文武一起款待独孤臣起来。独孤臣见大事已定,也心中舒畅,入席饮了几杯,康王见独孤臣样样依礼,谈吐不俗,相处甚是投机,独孤臣见得康王高兴,也借机提到齐国孟轲所编《齐论语》二十二篇,现已带来鲁国,就在姬和府中,欲换《鲁论语》回去集成重编。康王今日高兴,一口答应,忙派柱下使官于内府之中,取来完整《鲁论语》一套二十篇,交于独孤臣,独孤臣叩首谢恩。康王本想多留住独孤臣在鲁几日,可独孤臣心知师父交代自己还有最后一事未办,拱手对康王道:“康王千岁,州吁骁勇好战,武艺精通,虽有宁圭与季孙简两路人马开赴去围,但如能再多一重保障,岂不更美?”康王一愣,“独孤元帅的意思是……是否齐国也要出兵不成?”独孤臣一笑,“凡事皆有个根由,须敬初重本才好,莫非卫国自己就没个打算?是拥州吁?或立姬晋?国事当头,怎可能作壁上之观?”康王连连点头,“说的有理,听闻卫国百姓遭不堪州吁暴政,《式微》传唱,声词哀切,恐怕也必然希望姬晋上位为君。”独孤臣笑道:“康王千岁圣明,不止百姓,只怕朝中老臣也有此心。”这时姬和在一旁补充,“皇兄可知石碏其人否?”鲁康王这才反应过来独孤臣所指,沉吟有倾,顿足道:“只可惜,石国老尚不知我们此计,如若知晓,必然发兵迎合,到时州吁三路被困,管教其死无葬身之地。”姬和笑起,“皇兄不必着急,石国老虽现在不知,但如今夜知晓,亦不算迟。”独孤臣听得此处,忙起身下拜,“康王千岁,正是此理,请许外臣这就告辞,前去卫国,定教石国老今夜就知晓一切。”康王一愣,“怎么今夜就能……?”独孤臣点头,“不错,一会君上便可一观。” 早有姬和凑近康王耳边,低声几句,康王眼睛慢慢睁圆,“还有这等奇事!”话说独孤臣在殿上辞别了康王及鲁国群臣,就在殿外院中,姬和已经派人牵来盘角青牛,独孤臣在牛身上挂好了《鲁论语》,整理了自己随身之物,飞身上牛,在牛上再次拱手,与四周长揖,之后手指青牛角尖,就见青牛哞—一声鸣叫,腾空而起,径入云端不见,康王震惊不已,身边姬和道,“皇兄,岂不闻齐国来了个孙膑,经天纬地,神通道法,这独孤臣便是他的三弟子哩。”康王慢慢吁出一口气来,拍拍姬和肩头,“看来修好齐国,实乃明智之举也。”
按下康王君臣如何不表,单说独孤臣,天未掌灯,便来到卫都城楚丘,独孤臣于城郊下牛,稍事修整,待天黑之后,按孙膑所指方位,摸入石碏府中。再说石碏自告老在家,深居简出,却一直心忧庙堂,闻州吁所作所为,痛心疾首,日夜伤叹,虽有心拯国家于危难,怎奈州吁已成卫君,思来想去,却也无计可施。今夜正在府中独酌消愁,忽闻门上仆人来报,“有人求见。”
石碏一愣,不知来者何人,忙命请入客厅,自己也更换衣裳出去迎接。待与独孤臣相见,石碏仔细看看,只眼前这一陌生小伙,面若傅粉,唇若涂朱,眉目清朗,英气一团,石碏心中赞叹,未及发问,独孤臣已抢先施礼,报通名姓。石碏听了就是一惊,魏国秦川元帅独孤臣的大名可是早有耳闻,还听说在几年前他被庞涓设计所害,落得全家抄斩,只与两位兄弟逃亡在外,不知所踪,怎的今日竟在自己府上出现。石碏正要开口发问,独孤臣一眼看出,因时间紧迫,不等石碏一一问来,自己便拣那关键,条条述说下来。说到自己保齐,石碏惊讶之色愈重,再说到已与鲁国定谋欲除州吁逆贼,石碏更是难以置信,嘴唇张合,双手颤抖,“独孤元帅,若果真如此,能除州吁,实不独我卫国之幸,乃天下之大幸也!”说着石碏上下打量独孤臣,“只是……您空口一说,以何为凭?老夫也总的问个明白。”独孤臣点头,“石国老纯臣大智,为卫国社稷呕心沥血,这等大事当然马虎不得。”说着,从怀中掏出姬晋书信,往前一递,“石国老请看。”要说这书信当真是姬晋亲笔,且不说孙膑之谋,环环入扣,更赞那独孤臣心思缜密,办起事来,各方细节无有疏虞,早在鲁康王二次上朝集会文武,问计国事之时,独孤臣与姬晋在偏殿等候,也未清闲,一起斟酌词句,写下书信,只为今日面呈石碏,也好三路讨贼。
前面康王刚刚下朝,听闻母亲呼唤,不敢有迟,待急急来到太后寝宫,竟见胞弟姬和也在,另还有为质的姬晋和一个俊朗小伙在一边站立。康王正在发愣,“母后……。”就见子太后面上含怒,让康王坐下,将所有事情一一讲来,再分析一遍,最后陈述利害,问康王如何表态。再说康王虽是耳软,却也未糊涂到家,心中也算明白了同是发兵一次,如扶持公子晋上位,事后既交好强齐,又得卫之感念及实惠,远比和那个州吁各怀心机的结盟情势要明朗许多。康王虽是心中倾向已定,终还是差个最后决心,遂先以好言安慰太后,又安排姬晋独孤臣在偏殿歇息等候,持了齐国及姬晋二书再次上朝,敲钟聚会文武,欲在朝上探讨此事。此时的鲁国群臣已收了姬和的好处,且不说姬和派去各府的送礼人都是精干的舌辨之士,也加之鲁国内政腐朽已久,这班臣子哪个不是老谋深算,又奸又滑,一场道理听下来,觉得有利可图,纷纷点头答应,也暗盼如州吁身死,倒真是白得了一份好处。
再说康王在殿上集齐了文武,把国情对大家讲述完毕,本还以为有番讨论,谁想下面群臣竟是一边倒的议论,纷纷主张将计就计,明里增派援兵去阳关,实际便要包围薛陵,困死州吁……康王听来,只觉计划很是得当,正应了自己心中所想,当即下定决心,命将军宁圭再率两万人马,带公子晋随军,开赴薛陵,同时亦写密令命第一路主将,现驻阳关之季孙简元帅到时与宁圭一起围困薛陵。各项分派完毕,又派人请来独孤臣、姬晋上殿。姬晋听闻事情结果,喜极而泣,殿上大礼参谢康王,泣道:“晋之残喘,皆君所留,他日使得返国重见先人宗庙,惟君所命,不敢二心。”康王唏嘘,令左右扶起,吩咐与宁圭见过,这样二人下去准备发兵不提。
康王一面命人将结果报知太后,令其安心,又请姬和上殿,好言安慰,并在殿上设宴,姬和作陪,与众文武一起款待独孤臣起来。独孤臣见大事已定,也心中舒畅,入席饮了几杯,康王见独孤臣样样依礼,谈吐不俗,相处甚是投机,独孤臣见得康王高兴,也借机提到齐国孟轲所编《齐论语》二十二篇,现已带来鲁国,就在姬和府中,欲换《鲁论语》回去集成重编。康王今日高兴,一口答应,忙派柱下使官于内府之中,取来完整《鲁论语》一套二十篇,交于独孤臣,独孤臣叩首谢恩。康王本想多留住独孤臣在鲁几日,可独孤臣心知师父交代自己还有最后一事未办,拱手对康王道:“康王千岁,州吁骁勇好战,武艺精通,虽有宁圭与季孙简两路人马开赴去围,但如能再多一重保障,岂不更美?”康王一愣,“独孤元帅的意思是……是否齐国也要出兵不成?”独孤臣一笑,“凡事皆有个根由,须敬初重本才好,莫非卫国自己就没个打算?是拥州吁?或立姬晋?国事当头,怎可能作壁上之观?”康王连连点头,“说的有理,听闻卫国百姓遭不堪州吁暴政,《式微》传唱,声词哀切,恐怕也必然希望姬晋上位为君。”独孤臣笑道:“康王千岁圣明,不止百姓,只怕朝中老臣也有此心。”这时姬和在一旁补充,“皇兄可知石碏其人否?”鲁康王这才反应过来独孤臣所指,沉吟有倾,顿足道:“只可惜,石国老尚不知我们此计,如若知晓,必然发兵迎合,到时州吁三路被困,管教其死无葬身之地。”姬和笑起,“皇兄不必着急,石国老虽现在不知,但如今夜知晓,亦不算迟。”独孤臣听得此处,忙起身下拜,“康王千岁,正是此理,请许外臣这就告辞,前去卫国,定教石国老今夜就知晓一切。”康王一愣,“怎么今夜就能……?”独孤臣点头,“不错,一会君上便可一观。” 早有姬和凑近康王耳边,低声几句,康王眼睛慢慢睁圆,“还有这等奇事!”话说独孤臣在殿上辞别了康王及鲁国群臣,就在殿外院中,姬和已经派人牵来盘角青牛,独孤臣在牛身上挂好了《鲁论语》,整理了自己随身之物,飞身上牛,在牛上再次拱手,与四周长揖,之后手指青牛角尖,就见青牛哞—一声鸣叫,腾空而起,径入云端不见,康王震惊不已,身边姬和道,“皇兄,岂不闻齐国来了个孙膑,经天纬地,神通道法,这独孤臣便是他的三弟子哩。”康王慢慢吁出一口气来,拍拍姬和肩头,“看来修好齐国,实乃明智之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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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碏一愣,不知来者何人,忙命请入客厅,自己也更换衣裳出去迎接。待与独孤臣相见,石碏仔细看看,只眼前这一陌生小伙,面若傅粉,唇若涂朱,眉目清朗,英气一团,石碏心中赞叹,未及发问,独孤臣已抢先施礼,报通名姓。石碏听了就是一惊,魏国秦川元帅独孤臣的大名可是早有耳闻,还听说在几年前他被庞涓设计所害,落得全家抄斩,只与两位兄弟逃亡在外,不知所踪,怎的今日竟在自己府上出现。石碏正要开口发问,独孤臣一眼看出,因时间紧迫,不等石碏一一问来,自己便拣那关键,条条述说下来。说到自己保齐,石碏惊讶之色愈重,再说到已与鲁国定谋欲除州吁逆贼,石碏更是难以置信,嘴唇张合,双手颤抖,“独孤元帅,若果真如此,能除州吁,实不独我卫国之幸,乃天下之大幸也!”说着石碏上下打量独孤臣,“只是……您空口一说,以何为凭?老夫也总的问个明白。”独孤臣点头,“石国老纯臣大智,为卫国社稷呕心沥血,这等大事当然马虎不得。”说着,从怀中掏出姬晋书信,往前一递,“石国老请看。”要说这书信当真是姬晋亲笔,且不说孙膑之谋,环环入扣,更赞那独孤臣心思缜密,办起事来,各方细节无有疏虞,早在鲁康王二次上朝集会文武,问计国事之时,独孤臣与姬晋在偏殿等候,也未清闲,一起斟酌词句,写下书信,只为今日面呈石碏,也好三路讨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