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不知为何这一切便与自己扯上了联系，而太子手中的所谓的证据——那些地契，却又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确是真实发生着的。
赵阳听到熟悉的名字，原先细微的不祥预感突然成了真，明明是初春之时的艳阳天，赵阳却仿佛被一盆冰水浇到底，寒意入骨。
凌风正想分辨清楚，大王在上座的怒意便清晰地传满朝堂：“放肆！”
满朝文武大臣哗的跪了一地，惶恐不敢再言。赵阳向熟悉的身影望去——在这种情况下，凌风仍然保持着他的骄傲，缓缓出列，在最前方笔直下跪，“臣不曾做过，请大王明查。”
太子的声音悠悠传来：“本宫也从未说过是你做的——这些地契上写的都是令尊的名字，令尊早已告老还乡不假，不过凌风大人，你也逃脱不了干系。”
赵阳正想为凌风分辨什么，上座的大王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强撑着命令道：“兹事体大，本王还须细细调查，在事情有了结之前，你暂且不必来早朝了。都退朝吧。”
凌风只是静静地跪着，没有动作，亦对身后其他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议论充耳不闻。赵阳向凌风飞快走去，凌风的膝盖已跪的酸痛，奈何心中的震惊与悲痛，却是胜过肉身之痛万倍。
冬日已经过去，却又仿佛，从未走远。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凌风来说简直如噩梦一般——凌风动用了所有关系去调查事情的经过，却是半点消息也无。大王盛怒未减，命令太子和几位重臣继续查实，朝堂之上无不人心惶惶，生怕突然便牵连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赵阳亦不便大肆调查，只得悄悄派人暗中查询。
几日后，便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消息传到了赵阳耳中，待他听完，却是拧紧了眉头。
“你是说，与那些地契有关的人，都死了？”
“是。那些上面涉及的酒馆老板，当铺主人……都死了。他们的死法如出一辙，想来是……”
“我知道了，不必再说了，接下来的事我会亲自查实。现在去凌府。”
“少爷您当真要去凌府？今时不同往日，您这一去，若是叫旁人以为您与凌风少爷私下勾结谋划些什么，那便不好了。况且我听说凌风少爷这几日不大见人，您……”
赵阳的眉头拧的更深，“不大见人？那便更要去了。”
昔日凌府风光一片，如今出了这等事件，虽然大王暂时不置可否，但是来往之人都像是避忌什么似的，愈发显得凌府冷清无比。
府中突然遭此变故，下人们也懒怠了许多。赵阳匆忙见过凌风父母，便向凌风的房间走去。
推门而进，凌风只是在窗子面前呆呆地站着，面前的饭食几乎未动，也没有人来收拾。
“凌风！”赵阳焦急担忧地唤道。
凌风闻言转身，看得眼前来人，便硬是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你来了。”
几日不见，凌风仿佛更加消瘦，赵阳的语气不免强硬了一些：“你多少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如今出了这种事情，我哪里还有心情做旁的呢，不吃也罢了。我只庆幸，没有连累到你。”
听到凌风在这种情况下还在担心有没有牵连到自己，赵阳不免又焦急又心疼，“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我派去调查的人告诉了我一个消息，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都被害死了。”
凌风震惊无比，“都被害死了？”
“他们的死法如出一辙，必是同一人所为，那便不是被害那么简单……而是，被灭了口。”
“可是他们都是京都商界重要的几位人物，难不成……”凌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煞白，似是不可置信，“可是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这么做？”
“你当真不明白吗？”赵阳上前，握住凌风攥紧的双手，“你我二人如今春风得意，他拉拢我们不成，又担心我们功高震主，自然要为以后做打算。这招借刀杀人既除了他的眼中钉，又可接机培养心腹，如今被陷害的是你，下一个便是我了。”
凌风自然明白其中利害关系，心下怆然，“只是，我们没有证据。”
“证据总会有的，我去再派人仔细查便是了。你信我，我绝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这般陷害。”
“我信你。”
“不必太担心了，今日便是崇宁节，算算放烟花的时辰快到了，你随我去看看罢。”
凌风静静应下，“好。”

傍晚时分的长河边，百姓们似乎对烟花很有兴致，街上人头攒动，万人空巷。
长河边附近便是国相府，听闻大王赐婚，国相长子娶得一位先王幼女为妻，婚期便定在今日。国相万人之上，又有王室联姻之幸，前来恭贺之人自然络绎不绝。赵阳凌风便路过这里。
“今日国相大喜，咱们总不能过门而不入吧，我身份不便也罢了，你总该前去道贺的。”
“贺礼早已送去了，至于登门道贺，我向来不喜这样的场合，不去也罢了。”
凌风知道赵阳的脾气，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赵阳，我们认识几年了？”凌风突然开口问道。
“怎么突然说这个？”赵阳满心疑问，还是耐心回答道，“自九岁那年与你相识，今年恰好是第十年。”
“是啊，已经十年了，如今我们已十九岁了。”凌风的声音悠悠传来，在嘈杂的街上似乎听的并不真切，“男子二十岁之时便要加冠成年，娶妻生子了，想必伯父也在为你的婚事操心了吧。”
“凌风，你这是……”
“你是朝中大员，家族权势贵重，自然不必担忧娶一位贤妻，我便提前祝你得一桩好姻缘啦。”
凌风在笑着，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赵阳心中一沉，冷冷说来：“不必了，那些个寻常的货色，从来不曾入我赵阳的眼。”
“京城中多的是温柔贤良的姑娘，再不济……”
凌风的话被赵阳生生打断，“凌风，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我……”
“我是断断不会娶亲的。我早已有心上之人，若是娶了旁人，也不过是白白耽误人家罢了。而且想来也并不会有谁家女子想嫁给我。”赵阳淡漠又坚定地说来，“因为——我喜欢你，天下谁人不知？”
凌风虽早已知赵阳的心意，却是第一次清晰地宣之于口，凌风惊的呆住，却被天空中突然升起的烟花转移了注意。漫天烟花腾空升起，直把天空映的如白昼一般。
“凌风，我的心意便是如此，那你的心意呢？”
“赵阳，你知道的，我们不能……”凌风静默良久，正想说些什么，却是赵阳的贴身侍从急匆匆跑来，面色惶恐。
“少爷，大事不好了！”
“何时如此慌张，速速说来。”
“凌风少爷保重。”他说完这句，像是难以启齿，下了好大的决心方才说下去，“凌府出事了！”
【第二章完】

果然预告中想写的正文中并没有写到几句……【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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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风要家破人亡了吗下一章有小车我好鸡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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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待赵阳与凌风匆匆赶回凌府，才明白那句“凌风少爷保重”是何种份量——才到巷子口，便有刺鼻的浓烟味传来，待凑近些去，却是看到整座凌府宅子都已被熊熊大火包围，更让他们感到绝望的是，宅子大门不知为何从外面被一把眼生的样式的锁牢牢锁住，大火的燃烧声夹杂着无数人的呼救声，令凌风感到全身冰凉刺骨。
“快去多叫人来！快先想办法救人！”赵阳听见自己的声音亦是无比颤抖。
“少爷，这火这么大，门又被锁住了，只怕是……”侍从狠狠叹了口气，找着一切可用的器物泼水，奈何周围人家大多都去长河边看烟花，发现起火之时已是晚了，现在又无甚人帮忙，情况实在不好。
凌风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一切，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种种事件，如同一个魔咒，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凌风怔怔地想要走上前去，无尽的伤痛与绝望之情齐齐涌上心口，却是硬生生被赵阳拉了回来：“你做什么？”
凌风心下大怆，两行清泪肆意流下：“是我，都怪我。”
“我若收敛锋芒，自然不会遭此横祸，可他们却都是无辜的啊……”
“凌风，你冷静一点，我去想办法……凌风？”赵阳尚未说完，只见凌风仿佛全身失了力气一般，直直向他怀中倒去。

长河边看烟花的百姓自然还不知道此时凌府发生的事情。待主持完长河边点花灯的事宜后，太子回到寝宫，有人早已在此等候，规规矩矩请了安后说道：“成了。”
太子唇边扬起满意的笑容，取过一盏茶，缓缓吹了热气，“该干净的人，都干净了？”
“臣等赶去的时候，那凌风已经出府去了，在街上人多实在不便下手，但是其他人，自然是不留活口。”
“那便也罢了，如今凌家都没了，我便不信，他还能翻出天去不成。”
“那是自然，况且这凌家一没，那私下经商的罪名便是如何也洗不脱了，您找个由头料理了他，便也容易的很了。只是——若是凌风想借赵阳的力量翻身，不知您有何打算？”
“翻身？”他笑了笑，似是极其不屑，“且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胆子，便是有，那便是送上门来的一网打尽了。”
“殿下圣明。”

凌风再醒过来之时，只觉得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再打量周围，竟是在赵阳房里。
“你醒了。”感受到这边的动静，赵阳匆忙过来，“大夫说你忧心过度，这几日不宜再操劳了。”
听着赵阳急切的关怀，凌风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想到不久前发生的事，心下悲痛万分，却又还带着最后一丝希望，不得不开口问道：“我家里……怎么样了？”
赵阳仿佛极难开口，凌风多希望他告诉自己，方才的一切都是假的，然而他终是说道：“官府派人来的时候，已经不得救了。”
“已经不得救了？”凌风死死咬住下唇，赵阳望着他的神情，生怕他一时承受不住，欲言又止。
“你家里所有人……都没能从那场大火里逃出来，包括、包括你父母。”赵阳声渐低，这场意外，的的确确是一场石破天惊的阴谋，在他们毫无准备之时，便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纵然心中早有猜测，待真正听到结果之时，凌风早已破碎不堪的内心却再次灼烧起来——所有人，在这般短时间之内都丧了命？
赵阳痛心亦无奈：“官府已派人来查证过了，但是……但是查不到什么。最后只能以失火了结了。”
凌风呆呆地听着，两行清泪再次流下，痛彻心扉的恨意激的凌风全身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他们都是无辜的，他们都是为我而死。”
“岂止是我自己，连整个凌家，都被算计进去了。”
“如此一来，我家的莫须有的罪名再难洗脱不说，更是让我失了最后的依靠。这火烧的，倒也干净。”凌风握紧了双拳，恨不得即刻便为全家枉死的人寻了仇去，奈何理智却告诉他不得轻举妄动，否则连他自己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放心，这件事，绝不能这么不了了之。你信我。”
凌风终于寻得回一些清明，心下更是了然，如今他孑然一身，可依靠的唯有赵阳罢了。只是现下这种情形，自己如何还能牵连他？他自有他的大好前途、锦绣人生，若是为了此事再遭到什么变故，更是不好。凌风狠下心来，下一秒便有了谋划，淡淡说来：“今日实在是夜深不便，还得在你府上借宿一晚，明日一早我便出去寻客栈住便是。”
赵阳不意凌风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见赵阳只留给自己一个震惊的面庞，凌风索性冷了语气说道：“我家的事，我自有安排，便 不劳你费心了。”
“安排？你能有什么安排？你若离了我身边，那些个想要害你的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让你粉身碎骨，你到底明不明白？！”
凌风默默，依旧冷冷瞥过头去：“若真如此，那也是我的命数。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定夺，并非赵阳少爷一己之力可改。”
赵阳对凌风态度的突然转变，心中如明镜一般，听得凌风如此决绝的话语，却也气极：“若我偏要改，谁又能奈何得了我？”

【前面的重新改了，从下面开始是重新写的orz】
其实早该料到他绝不会轻易放手的——内心种种复杂的情绪齐齐向凌风涌来，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实在不必……”
凌风尚未说完话，便被赵阳擒住了下巴，强硬地转过身子来，下一秒，热烫的双唇便紧紧覆上了凌风的唇，灵活的舌头狠狠撬开凌风的牙关，将他每一寸气息都掠夺殆尽。
唇齿相依的那一瞬间，凌风惊的忘记了反应，仿佛触电般的感觉在身体里游走着，刺激着凌风的每一根神经。赵阳惩罚般地不断加重这个吻，占据所有的主动权，凌风不知如何面对正在发生的一切，想要推开，却是已在不知不觉中便被赵阳紧紧抱在了怀中。房间里静的极了，只留二人炽热的喘息声，将空气也烘的暧昧起来。
“唔……”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来，赵阳才终于结束这个亲吻。虽然早已互明心意，却是第一次这般的亲近。凌风满脸通红，在赵阳怀中手足无措。
“凌风，我喜欢你。”
赵阳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你听见了吗？我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吗？”
“我……”凌风并不敢直视赵阳的目光，“我……现在的我，自问并没有那样的身份去说这些话……”
“身份算什么？旁人的眼光又算些什么？我只问你，你喜不喜欢我？”
凌风在心中狠狠叹息，或许这便是天意的安排罢，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那么还有什么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的呢？凌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默默伸手回抱住了赵阳，紧紧埋在他胸前，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其实你早该知道的……”
不知追忆到多久之前，也记不清从什么事件开始，不必有什么言语承诺，也早该知道的。
——是啊，如何能不知道呢？
凌风的声音再次闷闷地传来：“现下与我有关的人，只有你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赵阳几乎是想笑话自己的后知后觉，下意识的想要将凌风更加拥紧，却有更清醒的意识在提醒他，思索片刻，轻笑着将凌风拥到塌上去：“走，我们该睡了。”
“哎？”凌风腾的一下子羞红了脸，回过神来，已经被赵阳牢牢地抱进了被子里。赵阳却并未坐回榻上，而是在床边的矮柜里找了一块并不常见的香料，又从桌上摸出火折子，将香点上，方才钻进被子，在凌风身侧躺下。
凌风脸上的红晕仍未散去，心里总觉得还有许多话想与赵阳说上一说，却闻着这香料的味道甚是奇怪，还是先开口问道：“你点的是什么香，仿佛不是你寻常用的那块……唔，这个味道不好闻……”凌风未说完几句话，眼皮居然越来越沉，再也支撑不开，沉沉睡去。
“睡罢。”赵阳替凌风将被子盖好，在柜里取了什么东西出来，在推门而出之前，他又似是不放心，在凌风额头落下极其轻柔的一个吻，方才离开，眼神决绝。

夜半时分，周围自然是静的极了，在赵阳府上，有几人早已在前厅等候多时——夜深之时收到紧急传召，也不说是出了何事，大家心中皆是疑云密布。
赵阳默默向面前站立的众人望去，心里细细盘算着，却并不坐下——京城上下，所有他能调动的官员，都在这里了。
这一夜发生的事件一桩接着一桩，赵阳不得空闲眠上一眠，早已是心力交瘁，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强打了精神，缓缓说来：“方才紧急传唤你们来，是有件事情……”
待他说完所有的谋划，面前众人却是面露难色，似是觉得无比棘手。为首的一人率先说道：“我们明白将军您的意思了，但是此事太突然，只怕是……”
“算不得突然了。”赵阳狠狠捏住了手中的东西，定睛一瞧，正是方才他从房里带出来的，“但我明白你们的顾虑，我只是，自己想要奋力一搏罢了。”
“将军可有把握吗？” 众人之中有人似是痛心，似是不解：“这事成了便也罢了，若是不成，您实在犯不着啊……”
“若是不成……”赵阳低低呢喃着，“若是不成……那便是天要亡我们了吧。”
众人不知作何言论，屋里一时静的极了，赵阳将手中的东西向众人展开：“京都帅印和调兵虎符，都在这了。无论跟随我之人有多少，我意已决，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尽力一试的。”
“将军，请恕属下直言，您打算了这么多，终究还是为了凌府的事情吧。”
“你们还不明白吗？”赵阳低低叹息，“凌府的事只是其一，我虽没查到什么明确的信息，却也清楚是谁做的。”
“我们从不肯为他所用，他便想了这个法子，急于在他自己继位之前便铲除了一切障碍。那你们以为，下一个会出事的，便是谁了？”
“是……是太子做的？”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虽然他并不算得一个明主，但若非出了此事，我亦是绝不会存了什么非分之想的。如今到了这种地步，我这么做，总也并不全是为了报凌风家的仇。”
一时静的极了，众人似是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赵阳突然想起了什么，轻轻笑着说：“自然，你们也可以即刻便向大王禀报这件事，那么我便会被处死，而你们，便是立了大功一件。再或是便去投靠了那位太子殿下，便可不废一兵一卒，保你们一世的荣华富贵了。”
“不，我们自然不会那么做的！”众人思索再三，终是下定了决心，“我们自当誓死效忠将军！”
“好，那便以此半枚虎符为号令，你们且各自准备下去，其他还有一些事，我去办。”
众人随之散去，贴身侍从自是清楚了赵阳的意图，担忧地开口：“少爷，那凌风少爷那里……”
赵阳紧紧皱了皱眉头，他不是不清楚他点的那香的时效，最多只能维持一个白天罢了，但时至如此，实在是顾不得想那么多。
“这些事我尽快去办——先别让他知道。至多十来日我便回来了，这些日子里千万别让他出门。”

凌风醒来的时候，天光早已大亮。迷迷糊糊睁眼之时只觉得窗外阳光白晃晃的，想要伸手来遮，猛的意识清醒，发现了不对头。
昨晚发生的种种事情纷至沓来——他分明记得临睡前本想与赵阳再说上一说，没说几句自己便睡着了，再之前便是，赵阳点了一块从没见过的香料……
凌风猛然掀开被子起身，桌上那块燃尽的香便映入眼帘，凌风并不认得这是什么香料，只记得味道确是奇怪的很，再仔细思索片刻，便想起在赵阳点香之后不久，自己便睡着了，而如今醒过来的时间也不对，窗外阳光暖烘烘的，极是刺眼——竟已是午后时分了。
凌风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勉强将残存的记忆拼凑起来，仍有些问题想不明白——他不明白赵阳为何要点这香，赵阳在谋划些什么呢？
环顾四周，屋内的一切与昨晚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赵阳不知去了哪里。
此时，门外有人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敲门进来。凌风认得来人，正是赵阳的贴身侍从。
“凌风少爷，您醒了。”
凌风心中有万般疑问，即刻便想找到赵阳问个清楚：“赵阳去哪里了？”
“少爷之前出门去了，还未回呢。”
“那……他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属下也不知。少爷只说，让您千万别出门去，安心等他回来。”
凌风虽满腹狐疑，也明白问不出什么了，只得作罢。
“少爷还吩咐准备了您爱吃的菜式，属下叫人端上来吧。”
——TBC——

接下来的几天里，赵阳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毫无音信，凌风再三向府上的下人打听，均是得不到什么结果。
有的时候，没有消息反而最是令人担忧不安。
这样的日子数不清过了多久，直到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夜色已深，凌风正准备熄了烛火入睡之时，却听的门被突然拍开，还来不及去看来人是谁，那人便一个箭步来到床榻前，牢牢抱了他在怀中，一遍遍低低说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多日不见，赵阳仿佛满是倦容，外衣上也竟也带着夜半的冷霜，夹杂着几丝血腥之气，一并勾起了凌风深深的担忧，迫不及待便想要问个究竟：“这几天你去哪里啦？怎么一直不曾回来过？”
“唔？明天我再说与你听好不好，我想先睡一会儿……”赵阳仿佛累的很了，便是连外衣也没脱去，刚躺下便昏昏沉沉睡着了。
这样的姿势并不怎么舒服，凌风在赵阳怀中刚想要动上一动，半睡半醒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双手却是更用力将他更抱紧了几分：“唔，别走……别走凌风……”
凌风哭笑不得，意识更是清明，索性将残存的线索理个清楚。他分明记得，赵阳点那香之前，一切的一切确是不太寻常，那再之前，便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
再之前的事情，他更是记得清楚——一场没由来的大火把他家里烧了个干净，所有人都不得救了。
凌风心下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却是太过于石破天惊，教他不敢往深里想去，一颗心却是冷冰冰的坠了下来。
他不得不一遍遍地问自己，若真是这样，他又该当如何了？
窗外大风呼啸，沉闷了多日的天终于下起雨来，凌风意识清醒，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