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他为了给我买云片糕淋雨发了烧,
我坐在一旁默默拧着毛巾,却不料躺在床上的他胡言乱语了起来。
“岳灵珊,要怪,就怪你那心狠手辣的爹!”
“你没错,你没错。是我不好。”
“是我不好……”
我被他抱住,双手无措的停在半空。
毛巾的水滴湿了他的床单,而他不断涌出的泪水又打湿了我的脸庞。
那天,他靠在我肩上。
夜风吹开窗子,云片糕和发带落在地上,
仿佛雪花落在大地,没有声响。
第二日,我便去了青龙寺。
我在山门外踯躅了两转月升,脑子旁人的言语挥之不去。
“你还不知道吧,你家公子与华山派掌门之女
早有婚约。只是多年前为保自己刺了她一剑。
她便发愿出家,现在在莲华寺做姑子呢!”
那猴似的侍卫笑的猥琐,似嫌刺我不够,还补充一句,“很漂亮哦!”
啪!
我揉了揉仍然发红的手掌,鼓起勇气推开了古旧的山门。
“春巧。”
我猛地迎上一位青衣女子的目光,
眼前的女子目光晦暗,发丝灰白,
青衣上绣了一枝珊瑚。
虽是素衫难掩丽色,
我却涌起一阵小时候误入坟地般的寒意。
她见我惊悸,勉力挤出一个笑容。
我也回以一个笑脸。
气氛有点尴尬。
空气中满是檀香的气味,我不由打了个喷嚏。
她的眼光忽然温柔起来,
俯身拭了拭我唇角的糕点渣。
“我以前也爱吃甜。”
我摸了摸口袋,尚有一串公子放的冰糖葫芦,
“师…师娘,吃糖葫芦吗?”
她轻轻推回,“不吃。”
“这花儿,他从前攀悬崖为我去采,差点跌下去,当时吓了我一大跳啊……”
阳光她的袖口转至她的脸庞,心如死灰的人变成了我,我寂寂的望着这位手舞足蹈讲着过往的“青衣少女”,终于知道糖葫芦和苦药间,隔的是多少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