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人擅烹,其中最精煲汤,而三娘更是其中翘楚。我自小随她长大,不过学些皮毛,倒也可在旁人面前卖弄三分了。虽至此处,揣了满怀心思,但论起饮食一道,却又正触我的痒处,勾起了我的馋虫,不免多言二三句。】这道汤倒是不稀罕,不过费些功夫。您知道我是南人,本不擅面点,可是把我为难的够呛!不过,若论起来煲汤,这一道又实在小儿科了,不过吃它几分时鲜罢了。
【以杏相佐,倒是我孤陋了,实不曾见识过。但不拒其邀,抬指拈来一枚,仍是先捧了满腔赞:】您这儿的杏儿,瞧着都比送我屋里那些水灵。
【我想起自个儿旧日常佩的一只香囊,入京后的某一载,和人换了西洋铺子舶来的香瓶。岁有匆匆,秋去春来,香物已消,只是旧日情景,譬如那位敏雅的小格格,倒还历历在目。而眼底下,却并无许多清风霁月,而是将不见刀刃的锋芒,俱藏在嫣然笑语中。】原来是桂花。【似是豁然开朗般,欣色跃于面:】怪不得浓香但不逼人,反而透着格外的清新。难为您怎么想到的?
【半真半假的,连我自己也分不清,何处虚情,几分假意。】我也极喜欢桂花,也极喜欢您所制的花生酥,只是——【柳眉微颦,似有难言处,踟蹰不知如何道。】不过您知道一句老话,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总有些旁人有些旁的计较——您也知道,并不必在意的——【话说的半遮掩,只是将已熄的死灰,又挑起余焰来。但我仍嫌这火烧的还不够旺,追补似的又添上一句:】好在,您有姊妹相持,再好运不过了。谓一姊姊,她总是思量的更周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