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十年之瘾》

凌晨一点，街道上路灯昏暗、寥无人迹。偶然砰地一声，吓破人胆，却只不过是流浪的野猫撞翻了垃圾桶。
在这寂静无边的夜里啊，黎明何时来到？
“啊！死人了！——”看似平凡的清晨被一声尖利的女声划破。接着，西城酒吧闹嚷起来，有吓惨了的、看热闹的、趁机传播迷信的，一片喧嚣。
“都让开！都让开！”警方的人很快来了。
脸色惨白的老板赶忙迎上去，强扯出一丝笑：“警官好！呃，这个……不知如何称呼？”
“我姓张，您叫我小张就好”张九答道，“这位是我们队长，姓肖。”
老板看向这位肖警官，够年轻的，长得也俊。
“别废话了，赶紧带我们去现场。”肖战紧皱着眉。
“哦，好好好。”老板被他脸色吓住了，连忙带人去了发现尸体的酒吧厕所。
厕所已经被围住了，随行法医戴甜正在初步检查。
“肖队，尸体为一名年轻女性，死亡时间约为凌晨一点，身上有轻微摔伤，并非致死伤，无打斗痕迹。”戴甜说着，走近肖战，压低声音说，“发现吸食毒品痕迹。”
“凌晨一点啊？这是第几个凌晨一点了？”张九说道。
肖战瞥了眼他，心里也怀疑这一点。上上个月一号，一位名叫陈萌的年轻女性因发现男友出轨分手后在家中自杀而死，死亡时间：凌晨一点。上个月一号，一位名叫章远志的年轻男性因醉驾撞在路边防护栏当场死亡，死亡时间：凌晨一点。今天也是这个月的一号。
虽然前两起案件后来被排除他杀可能性，但这些相似点绝不是偶然。
这个问题，在案件分析大会上，肖战也提了出来。“可以发现，这三起案件的发生时间都在每个月的一号的凌晨一点，这已经不能单纯地视其为巧合了。”
有警官指出：“根据法医报告，死者吕婷因吸食过量毒品而死，状死自杀。”
“对了，这三件案件都是自杀，没有凶手。”
在场的人面色凝重，警察办案最怕的就是巧合，因为一切巧合都是有可能是蓄意为之。
局长当即下达命令：“肖战，你全权负责调查。”
“是！”
“可是肖队，这三起案件死者死亡方式都不一样，真是毫无头绪，你要从哪里下手啊？”

肖战勾唇一笑，：“玩过找不同吗？”
“当然了！肖队你也玩，嘿嘿……”张九傻乎乎地笑起来。
“滚你的！”肖战一把呼上张九的脑袋，“我们这次，就来玩个找相同。”
肖战当即吩咐道：“把这三个死者的生平，详细地打一份给我，包括从他们小时候到死之前。记住，要详细。”
“得令！”张九马上去了。
肖战知道张九平日里嘻嘻哈哈，办起正事儿来很稳重，也就放心了。
“嘶——”不知道已经多久没睡了，肖战的全身都在反抗。
“肖队，要不你请假先去休息半天，案件的事儿也急不来。”有同事劝道。
肖战强打起精神，极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趴会儿就好。凶手在下个月一号一定会再次作案，”
这样说着，他还是晃晃悠悠地走出了警局。
唔，有点想吃甜的了。
肖战拐进一家经常光顾的甜品店。
“一份焦糖布丁，酒心巧克力，要最甜的。”肖战点着柜台，“新出的甜品也一样来几份。”
“吃甜太多容易牙疼。”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肖战望过去，心说要你管。
只见这人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微长的刘海遮住半边眉眼，露出的另一半好看到让人说不出形容词。
好像是个医生，年纪不大，二十出头……
肖战揉了揉眉心，职业病犯了。
“你好像很累？”那人又问道。
出于礼貌，肖战还是憋着回答了：“嗯。”
那人好像就因为这一句回答而高兴起来：“人民警察身肩重任，确实累一些。”
这话本身没问题，可从他嘴里吐出来就莫名带着一股嘲讽味儿。
正巧收银员打破了他俩之间的尬聊。
肖战才注意到他买的是几大包五颜六色的小糖果。
注意到他的目光，男人举起糖摇了摇：“儿科医生，哄小孩子的……你要来几颗吗？”
肖战果断摇头。废话，接了他的糖不就是小孩子了？不过……那些糖真的好看，好像很甜的样子。
“给你了，”男人轻笑一声，不由分说地把一包糖塞到肖战怀里，“王一博，认识一下？”
肖战抱着糖，有些不知所措。答了一句“肖战。”赶忙拿了自己点的甜品落荒而逃。
王一博走出甜品店，望着肖战的背影闪过拐角，看不见了。
他慢慢低下头，捂住心口。啊，真是喜欢了太久，果然一见面就忍不住想和他说话。
心，真的要跳出来了啊。

明知道接近他对自己不利，还是想要去靠近。而且只要尝过和他说话的甜，就再也忍受不了以前只能看着他的照片视频的日子。
还想要更多，想要触碰、拥抱、亲吻，然后……一步步，一点点，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将他吞吃入腹。
实足贪心。
王一博走回家，打开房门，家里是简单的黑白灰风格。
冷淡，禁欲。压抑得阳光漫进来也要被这黑暗吓退。
可是当他打开其中一个房间，里面的一切都那是与整个房子截然不同的鲜活。
照片，大大小小，满满当当，全是照片，都是一个人——肖战。
他笑着的、哭着的、穿着衣服的、光裸着身子的……全是这一个人，肖战。
房间里放置着一台大屏幕，连接着一部电脑。电脑里，也全是肖战的视频。
王一博将今天和他相遇时偷拍的视频上传，打开，播放。
“肖战，肖战，肖战……”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眼神里带着痴迷与疯狂，像看一只肖想已久的猎物，暗藏着势在必得。
仅仅是念着他的名字、看着他的影像，就让他灵魂激颤，一把把火燎过血管，带起血液的阵阵沸腾。
他低低地喘息，声音像从深渊传来，不可抑制，绝对疯狂。
而当狂欢和快感如潮水退却后，留下的只有无尽的落寞和悲凉。
十年啊，整整十年。
他如一日地重复着饮鸩止渴，对那个人皮肤的温度的渴望如同毒瘾再发，千万只蚁啃噬肌骨。
解脱，解脱，他是他的解脱。
救赎，救赎，他是他的救赎。
因为太渴望光明，所以要不顾一切地，自私地，将他拉入地狱。
……
时间不等人，肖战这几天忙起来，早把那天的事忘了个干净。连轴转了几天，幸好有点眉目。
尽管只是一点点进展，也让人心生慰藉。
“肖队，我们查了几位受害者的生平，没有什么相同点。除了一样，他们都在y市一中就读。”
一中，是y市有名的公立学校。
肖战敏锐地感觉，这起案子应该与他们在一中的经历有关。
“重点走访受害者曾经的高中同学，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线索。”
这事办得快，没多久警官就带回了消息。
“肖队，据当年的同学们说，几位受害者是关系很好的同班同学，成绩不好。唯一能说的，就是他们曾经和另外两个同学刘彤彤和周圆欺负一个叫霍深的男同学。”
“校园霸凌？”肖战皱起了眉，“有霍深的资料吗？”

……
“肖队，这就是周圆住的地方了。我们进去吧。”张九道。
两人一路进去，只看得人人匆匆往周圆住的那栋楼下跑去。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跑了去，只看到一个女人装扮的人躺在血泊中，疑似坠楼身亡。
尸体周围围了一圈人，都在手忙脚乱地报警，打120。
一会儿警车来了，戴甜下车，和他们对视一眼，眼神复杂。
肖战和张九只得又回了警局。
“死者身份已确定，刘彤彤。死因，坠楼身亡 ”戴甜说道。
“又死了一个。”张九道。
“周圆呢？”肖战问。
张九摇摇头。
肖战的脸黑透了：“周圆是当年那个小团体的最后活着的人了吧。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周圆。”
“不管是为了保护她，”肖战看了眼刘彤彤的尸体，“还是治罪。”
“是！”
“对了，霍深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张九道：“霍深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是在十年前的一月一号晚。那天他们有个班级聚会，周圆她们依然把霍深叫了出去。后来，只有他们回来了，说霍深先走了。再后来，就没见到过他了。”
“哦对了！有同学说，那天晚上，周圆他们的神色很不对劲。”
“那天，绝对不简单。”肖战道。
……
正当他们在找周圆时，她却自己出现了，只不过，是以一具尸体的形式。
肖战大步走在一中的林荫道上。
当年那个团体的所有人，都死了。
以各种不同的死法。
“霍深，霍深……”肖战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
霍深一定没死。他在哪？
周圆被发现在一中林荫道尽头的景观池里，溺水身亡。
现在所有的线索全断了。当年那起校园霸凌的当事人全都不在。
今天肖战没在警局过夜，慢慢走回了家。
一个人走，可以想起很多事，很多深埋在记忆里的事。
他想起霍深。
其实他是见过霍深的。
在十年前，他作为优秀毕业生返校演讲，演讲结束后，他遇见了那个男生。
他真的很小，很胆怯，但是会眼睛亮亮地对他说“学长，我一直很崇拜你。”
他笑了笑，给了他一颗糖。
当时他并不知道霍深一直在忍受着什么。
十年前一晚消失，没有亲友询问，校方关心。
他去哪儿呢？
“嘿，又见面了。”一道声音响在黑暗里。
那人影从黑暗里走出来。摘了眼镜的他露出好看的眉眼，动人心魄。
“是你。”
王一博。

肖战突然很想笑一下，于是就做了。
王一博要被他的笑闪到心跳失速，定了定神：“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我家就在附近，和我上去坐坐吧。”
明明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萍水相逢。但肖战莫名地觉得他和霍深很像，说不出来的感觉。
“好。”
反正自己一个大男人，还受过训练，怕什么？
肖战于是跟他上楼，进门。
“我带你参观一下房间。”王一博握住了他的手。
哪有才见面就带人参观房间的啊！肖战想挣脱，但他发现这人的力气出奇的大。心下浮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王一博带他打开了一个房间。
是那个房间。
肖战看着满墙的照片，惊得说不出话，下意识地想转过头去看他。
王一博却一把锁住肖战的脖子，凭着惊人的力气，将肖战带进去，锁在了房间中央的椅子上。
做完这一切，王一博轻轻地，满足地，叹了口气。
肖战不停地挣扎：“王一博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这是非法囚禁！”
“法？”王一博歪着头看向肖战，笑得像个调皮的孩子，“我怕吗？肖警官还真是可爱啊。不过不乖，要打一针才能乖下来呢。”
说着，他在肖战惊恐的眼神下，拿起了针筒，微微一推，透明的药剂喷射出来。
“你要给我注射什么？”
“没什么，一点让人没有力气的药罢了。”王一博道，“别怕，给你糖吃。”
他拿出一颗糖，想喂给肖战。
肖战咬紧牙关，紧闭着唇。
“啊，真是不乖。”王一博放弃了喂糖，又拿起针筒，给肖战注射了药剂。
仅仅几分钟，肖战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力气没有了，身体不受控制地瘫在椅子上，连双唇也无力地分开。
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
王一博满意地笑了，含住那颗糖，吻住肖战，撬开没有一点防备能力的牙齿，将糖送进了肖战口腔。
“甜吗？”王一博稍微拉开两人的距离，唇上连着丝。
肖战全身只有眼睛能表达自己的真实意愿了，只好死命地瞪着王一博。
“乖，别拿那种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的。”王一博笑着，拉着肖战的手去感受腿间的热度。
亲了亲肖战的眼，他继续说：“肖战哥哥，这颗糖，有没有当年那颗你给的糖甜啊？”
“你，你是霍深？”肖战绝望地闭起眼，他早该猜到。可是如何去猜呢，他装得太好了。“所以陈萌他们……”
“怎么了？难道是我杀的吗？他们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吗？我只不过是推了一把而已。”王一博笑得云淡风轻。

一个呼吸间，他的神色又变得哀怨痛苦。“是他们对我做下那样的事！在隆冬推我如水，还有之前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却并没有平静下来。
“当我流落街头，食不果腹时，我念着他们的名字。当我被人打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时，我念着他们的名字。当我跟着人贩子做下恶事时，我念着他们的名字。
我改了名字，长变了样子，但是十年啊！我没忘记一丁点！”
“我还嫌他们死得太轻松！”
“那与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王一博遍遍抚摸着肖战的脸，声音温柔似水，“我爱你啊，肖战哥哥。”
“你爱我？”肖战要被他气笑了，“这就是你说的爱我？你的爱，让我恶心！”
他好像被这话伤到了，颓废下去。又猛地抬起头，发丝凌乱，衬出他眼里的疯狂。“那又如何？哥哥，你是我的，你跑不掉的。”
黑夜是晃动的人影，起伏的身躯，黎明永远不会来到。

后面什么时候更啊，很喜欢你的文楼主

哇哦～

没有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