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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老师,你这是做什么?”
“校长,如您所见,我是来辞职的。虽然我知道在学期中期提出辞职会给您带来很多困扰,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我不得不这么做。”手冢的语气与平日里无异,淡漠而不容置疑。
老校长却无法接受手冢的泰然,“手冢老师,这不像是你会说出的话。”
手冢扶了扶眼镜,仍是说:“校长,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样做的后果,我也有了准备去承担。况且,我并不是一个人。”
“手冢老师,你根本不明白。什么事会比你自己的名誉重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我见得多了。说是为了梦想为了真爱,可是到头来呢?哪一个不是被这社会压得喘不过起来?”
“即使是您所说的那样,我也想要去试一试。——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例外?”
“……手冢老师,这样做真的值得么?”老校长摇着头,做着最后的努力。
手冢忽而浅浅地笑了,“如果是那个人,我觉得值得,即使是错了。”
拿着整理好的东西,手冢走出了校门。手冢站定在校门口,回首望去。老校长站在窗边,自己曾经的同事们站在窗边,一些学生们也挤在窗边。他们的眼神里有不屑,有鄙夷,有疑惑,甚至有羡慕。——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跨出这一步的。
这一次,真的不能再回头了。
手冢向以往一样,走向等待着他的真田。只是看着真田,自己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酸涩。他从真田凝视着他的眼神里读懂了这些年来真田有多么的期望着这一刻的到来。——为了这一刻,他们竟然挥霍了那么多的时间。
幸而,这还不算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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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和真田最终决定去小樽,一个美丽又宁静的小城市。在一起做准备的日子里,手冢不止一次的感觉到真田炽热的目光烙在他的身上。——真田这样的男人真的不适合暗恋,还真是难为他了,手冢失笑。
该来的,总是会来。暴风雨之前愈平静,暴风雨来时就愈凶猛。
在手冢听见门铃,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面色青白的彩菜时,心一下子沉了,干巴巴地张了张口:“妈妈。”
“国光,是最中回来了?都叫他要带钥匙,这小子怎么……”真田一路从卧室走出来时嘴里这么念着,来到门口看到眼前的状况也噤了声。
彩菜的目光既不犀利也不凶狠,却哀伤得像刀子一样剜在两人身上。这位素来温婉的母亲轻颤着说:“……我们进去说吧。”
手冢和真田不约而同地侧过身子将彩菜让进了屋子,默默跟着走到了此时跟他们心情一般有些杂乱的客厅。
彩菜顺手理清了身周的东西,拉着手冢坐到了沙发上。看到真田及其自然地坐到挨着手冢一边的扶手上,彩菜皱了眉,“国光,你的事情家里都听说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手冢毫不意外,可是真正面对着彩菜他却什么也说不出了,只好沉默。彩菜抓住儿子的手,“国光,你知道爷爷为了这件事有多生气么?——你从小到大,都是个那么让我们骄傲、省心的孩子。可是……如今,你……”
“……妈妈,”手冢带着抚慰的语气,“您知道的,我从不会随随便便决定什么,一旦我决定了,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改变我的选择。况且,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错。”
彩菜抓着手冢的手一紧,“傻孩子……你根本想象不到那会有多么艰难。”
“妈妈,或许像您说的真的很艰难,但我也相信我不会是一个人。”话音未落,真田的手已经轻轻却牢牢地拥住了手冢的肩。
彩菜的目光随着那只手落到一直没有说话的真田身上,“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我的孩子鬼迷心窍,但是作为他的母亲,我恳请你把他还给我。”
真田沉吟了片刻,拥着手冢的手却不曾有放开的意思,“夫人,我不管您相信么,但是我真的爱了国光二十年。不久之前才得到他的应允,若您要我现在割爱,不,无论何时,只要您要将他从我身边带走,那都会让我生不如死。”
彩菜神色复杂地看着一脸郑重的真田,“……那根本就不是爱。——如果你真的爱国光,那就应该离开,让他过回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