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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老师,你不去吃午餐么?”
“我在等学生家长。一会儿再去。”
“噢?是那个臭小子的家长么?——我还真想见见是什么样的父母能教育出这样的孩子。”小川在一旁自顾自地念叨着。
“笃笃笃”的敲门声很适时地响起了。
教员室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关着的门上。手冢一声“请进”,门被推开了。
“对不起,打扰了。”西装革履的男人微微倾了倾身,走进门来,“我是真田最中的父亲。”
“啊,请、请坐在这里吧,”小川让出自己的位子,“我是真田同学的国文老师,小川。这位就是您儿子的班主任。”
“谢谢,给您添麻烦了。”谢过之后,男人坐了下来。
手冢看看眼前的男人,说:“您好,非常抱歉耽误您的工作。我是……”
“手冢国光。”男人微微扯了扯嘴角,“我还记得你。你变化不大啊,虽然快二十年没见了吧,手冢?”
“你是…真田…”手冢有些难以置信地皱起眉。
“真田弦一郎。”
“真的是……近二十年没见,抱歉我刚才没认出你。”
真田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最中他给你添什么麻烦了么?”
“他……和你很不一样。”
“不会啊。连我母亲都说最中他长得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除了发色淡一些、眼睛颜色深一些,根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田不以为意地挑挑眉。
手冢盯着真田看了好一会儿。说不上来是那里不一样了,但是就有一种特别强烈的陌生感。即便是真田的样子似乎和记忆中别无二致。
手冢舒了口气,“不,不是指样貌。真田,我不知道你竟然会是这么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你难道不关心他?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你难道一点也不想知道,就像一般的父母那样?”
“他已经十五岁了。”真田迎着手冢的视线,缓缓开口。
“我相信你其实很清楚这只不过是你自己找的借口,”手冢垂下眼睛,“他总是你的孩子吧。如果你因为工作后其他什么原因不能好好的照顾他,那至少请你太太多关心他。”
“理佳已经过世了。”
手冢重新抬起视线,“谁?”
“我……太太。”
“对不起,”手冢感到自己失言,“我不知道……”
“不,你用不着道歉。——是最中五岁时候的事了。过去很久了。”真田的口气很平淡,一点也没有哀伤或是思念的情绪。
手冢沉吟了片刻,终于开口:“关于最中,我希望你能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你应该很有责任感吧。失去母亲,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至少,你不能让他再这样变相的失去父亲啊。”
真田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
“那么,我送你出去吧。”
“不必了,”真田站起身,“我们也算是故交吧?我想,晚上一起吃顿饭,叙叙旧。顺便,再谈谈最中的事,可以赏脸么?”
手冢没有考虑太久,“也好。”
“那,下午放学时我在校门口等你……和最中。”真田说完,向其他老师欠欠身,就离开了。
小川坐回自己的位子,嘴里念念有词:“想不到那臭小子的爸爸教育很良好嘛!除了长相,根本看不出来是父子,气质什么的,也差太多了。——手冢,那位真田先生和你同岁?”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
“那他才三十五岁咯。可是,最中那臭小子不是十五岁么?难道二十岁就有了孩子……”小川撇撇嘴。
手冢没有出声。因为年龄也就是一开始见到最中却否定了他是真田弦一郎的孩子的原因。不过,现在这种情形,应该是真田家的私事。外人又怎么能随便开口。不经意的,手冢想起了昨天下午最中连脸上的笑容都隐去的表情,以及他没有任何波澜的说出那句“老师,就算家里有事,说给你听又能帮到我什么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