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F42
龟梨停好车,提着装着牙齿透析片的袋子捂着腮帮子走进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自己的牙有毛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喜欢甜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但因为那个人老在自己耳边嚷嚷,不要再吃啦Kazuya,长虫牙会很难受的哦。
然后边说边把自己手中的布丁掠夺过去,眼都不眨地就进了那个人的嘴巴。
而自己只是故作生气地瞪着那个一脸无赖样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家伙,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所以在那之后就走上了与甜食作斗争的道路。因为自己曾经牙疼得在他面前很没形象的掉过泪。
当然,是在赤西的生拉硬扯之下。
东京夏末的夜晚,已经带上了不能忽视的凉意。但牙齿的疼痛感让龟梨在开始时忽略了这些若有若无的寒意。思绪在踏进医院正门的那刻被倏然终止,随即便是医院里更为深刻的寒意汹涌袭来。龟梨愣了几秒,不禁打了个寒战,“搞什么现在还是八月啊。”
随即快步走了进去。
赤西今天晚上应该是在值班。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已经许久与他断了联系,自从自己决定牵起斗真的手开始。
他得知后,并没有意料中的激烈反应,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用毫无波澜的语气道,这样啊,那Kazuya一定要握紧他的手,再也不要松开。那是你的选择。不要让自己受伤。啊对了,注意不要老吃甜食,到时候疼得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可不要后悔。Ma我下次直接告诉斗真让他看着你好了。你这家伙非得让人看着才老实呢。
毕竟我们在一起已经太久太久,久到自己已经记不得最初的彼此的模样。时间已经消耗掉了我们之间存在的一切可以维系的东西,分崩离析只需那及其微小的一点震颤。我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在来临之时,也只剩下坦然接受,空留那些回忆,兀自悬留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只要记得那些美好的如晴天日光下泛泛流淌的白云田野里蔓延侵蚀着的大朵金黄色向日葵般的回忆,就没有枉费这段与你在一起的时光不是么。
可自己最终还是松掉了那只手。
最终还是辜负了他的祝福。
买了大堆的甜食独自在家没完没了地吃,吃到半夜从睡梦中牙痛出一身冷汗,最终猛然惊醒。
而脑子里瞬间想到的,也只有记忆里最后一次见到的赤西那张淡淡笑着的脸。
什么时候起,那个总是咧着大嘴笑得一脸傻兮兮的家伙,变得只会绅士样浅浅的笑,即使是大笑也总觉得没有释怀呢。
时间果然是个杀手啊。龟梨不禁感慨。
就这么飞快回忆了一遍过去的往事,不知不觉就到了赤西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透出暖暖的橙黄色的光。那家伙应该在吧。龟梨深吸了口气,伸出手轻轻叩了叩门。
随即眼前就出现了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却又有那么点陌生的脸。
赤西明显很惊讶,他怔了怔,自己同样熟悉却有些沙哑的嗓音响起,“......龟梨君?你怎么来了?”
龟梨有些微尴尬,但很快恢复了神色,“我牙疼得厉害。”
“哈?”赤西扑哧笑出了声,“还没戒掉啊?我老早就提醒你可你就是不听,现在终于疼到需要半夜来看牙医了?”
龟梨再次局促起来,“是是你最有先见之明,这会儿没事的话赶紧给我看看,痛得都快没命了!”说着就进了赤西的办公室。
赤西只是笑,也没有再调侃他,手接过他装着透析片的袋子,拿出来对着灯光一照,皱起眉头,“搞什么啊你,现在连智齿都有了......斗真不会每天都给你带回一大袋草莓布丁吧?Ma,这家伙一向喜欢惯着别人。”
过了良久也没有听到龟梨的反驳,赤西回过头,便看见龟梨低着头坐在手术用的躺椅上,食指在膝盖上画着圆圈。
不会是这两个家伙闹矛盾了吧?那是他心里有事时的惯有小动作。
但是,如果不是他自己告诉我的话,自己也是没有什么资格再去关心什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