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万字了，我有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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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① 叛逆的海豚
5000万年前，始新世早期，有一种平淡无奇的偶蹄类动物下了海，这就是鲸类的祖先—巴基兽。
在渐新世（3400万年~2300万年前），古鲸分为须鲸和齿鲸两支。前者主要以小型甲壳类为食，后者主要以鱼类和头足类为食。
1000多万年前的中新世，最早的海豚出现了。它们是中小型的齿鲸，有形态完好的喙吻和隆起的额头，回声定位能力很发达。
不久，一群背部黑色、腹部白色，有着白眼斑和灰色鞍斑的海豚从群体中脱离。它们十分看不惯那些沉溺于性（和谐）交、吸河鲀毒、搞（和谐）基的同类们，渴望成为像传说中的梅尔维尔鲸那样的海洋霸主。它们尝试合作捕捉海豹、海狮，以装死诱捕海鸟，并积极地探索未知海域。然而，其他海豚们认为有鱼和乌贼吃就足够了，对它们不热衷于社交活动而努力捕猎很是不以为然，称它们为叛逆的海豚。于是，它们脱离了令豚失望的群体，自立门户。
数百万年过去了，这群海豚体长达到4~5米，体重达到2~4吨，已经算是海洋中举足轻重的掠食者了。尽管其中的一部分不幸成为了演化旁支没有能够留下后代，留在了欧洲的地层中，但是它们在海洋生态系统中的营养级却越来越高。不过在身长14~20米，体重30~70吨的巨齿鲨面前，它们仍然太过弱小了。

第一卷 艰难的迁徙
第一章 历史回顾
“同学们，把历史教材第二单元点开，这节课要讲那次重要的大迁徙。”希格瑞特老师发话了。
“历史课真无聊，还是捕猎课有趣。”一头有着巨大黄色眼斑的小鲸窃窃私语。
“提风，还只想着用一百多年那套造浪的老方法捉海豹吗？那早过时了。我们现在都有声控炸弹了。我有两张白鲸薇森小姐演唱会的票，晚上一起去听吧。”另一头黑白色皮肤，眼斑中等，背鳍后灰斑较宽的小鲸说。
“提风，吉尔斯，下课后留下！你们看看罗斯妮，上课多认真。同样是鲸群首领的孩子，怎么就相差这么大？”
“真倒霉。”两条小鲸心想。提风有点不服气：“我将来又没有机会当首领，我是男孩子。”
“其实我们不是一开始就让雌性当首领的，当初雌雄地位平等，各自有占主导地位的鲸，大概270万年前，带领族群大迁徙的就是一头伟大的雄鲸和一头富有爱心的雌鲸。让我们一起回顾历史吧。”
……
270万年前，上新世晚期。在太平洋西部，一个金灿灿的黄昏，一群白眼斑的大型海豚正在觅食。其它种类的海豚称它们叛逆海豚，大型鲸类称它们白眼海豚，而它们认为自己已经比曾经的同类强太多，可以与中小型鲨鱼抗衡了，自称为白斑鲸。
它们发现了一群海狮。于是，它们关闭声呐，悄悄尾随，并派出游泳速度最快的几个成员预先在前方埋伏。很快，海狮们落入了包围圈。白斑鲸们迅速冲上前，咬住海狮的尾巴，将其拖下水溺死。只有少数身强力壮的雄海狮逃出了包围圈。
捕猎成功后，白斑鲸们甩动尾鳍庆祝了起来。此时，一头背鳍坚挺、强壮有力的雄鲸游了过来，它的背鳍是鲸群中最为高大尖利的，因此它被作者称为“尖鳍”。“开吃吧！内脏优先给怀孕、带仔的雌鲸。”它一声令下，大家纷纷开始大快朵颐。
尖鳍游到一旁，将一头小海狮的内脏掏出，喂给自己喜爱的雌鲸。这头雌鲸体型大概只有尖鳍的三分之二，如果从天空中俯视，会发现它背鳍后方左右两侧鞍斑呈现心形。姑且称之为“心斑”。
尖鳍潜入水中，把头伸进心斑腹部下侧，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但它并不是在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而是在探测胎儿的发育状况。“看来我们的孩子发育得不错。”“大概已经经历四个周期的月相变化了。”“全身有什么不舒服吗？”“我感觉它在呼吸，我吃下去的食物通过某种渠道转化成它的养分，滋养着它成长。”“大概等到月相变化十二个周期，气候像现在这样暖和时，它就要出生了。”“希望它能健康成长。”
注：本文作者并不理解本文所描述智慧生物的语言，只是以汉语形式将其表达。另外，作者推测这应该是一种高频的可听声。

第二章 危机时刻
“在约1500万年前的中中新世到260万年前的早更新世，是我们鲸目在生态位上受到压制的地质年代。一种恐怖的鲨鱼，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属的鲨鱼，基本占据着海洋生态系统顶级掠食者的位置。在这段漫长的时间内，只有抹香鲸的近亲梅尔维尔鲸能与巨齿鲨相抗衡。然而，作为恒温动物，梅尔维尔鲸需要消耗的能量较多，而且分布范围也太过狭窄，因此大概只存在了100万年，在中新世就因气候变化和食物短缺而灭绝了。因此，我们族群在当时很弱小，只能靠群居协作和提前预警来防止被捕食。”希格瑞特老师语气严肃。
“老师，大概多少头白斑鲸，也就是我们的祖先，能够和这种恐怖的软骨鱼抗衡呢？”斯因克问，它眼斑也是黄色，但眼斑和体型都比提风要小，最喜欢吃企鹅。
“不知道，但是一百多年前，当时陆地上的智慧生物很喜欢拿我们和各种竞争对手以及捕食对象作比较，并且常常贬低我们，无论是在力量上还是智力上。但是，在他们记录的所有案例中，我们几乎毫无损伤，而且捕食的成功率极高，即使是在被大翅鲸干扰的情况下，我们也只是损失三分之一的餐点，”老师回答，“不过按现有的化石证据来看，当时我们的祖先倾向于回避巨齿鲨，因为与巨齿鲨战斗风险大而收益小。”
……
吃饱后，白斑鲸们浮在水面上。它们的睡眠机制与陆地上的哺乳类有些不同，它们的大脑是左右交替工作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不需要休息。休息时，它们仍然要保持呼吸，防止下沉。突然，尖鳍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响，它不由自主地使用额隆发出一束超声波。回声反射回来，它在脑中形成了一个图象。这个图象与直接用眼睛看到的不同，眼睛看到的图像没有曲率，是一个平面；而超声波回声定位成像，则是弯曲的，而且具有一定的透视功能，不过这个图象是没有颜色的。它感受到一个巨大的物体，像是一条鱼，慢慢地向它所在的群体游来。于是，它睁开了那双极小的、靠近白斑下方的眼睛。在蔚蓝的海洋中，由于光传播的速度只有在空气中的四分之三，又经常有藻类的干扰，视觉发达的优势远不如在陆地上明显。但是，作为用肺呼吸的哺乳动物，鲸类又必须浮上海面呼吸，视觉太差不利于它们了解海面上的状况。在长期的自然选择过程中，白斑鲸拥有了防水而隐蔽的眼睛。它看见，一条如小型须鲸一般巨大的、有着尖锐牙齿和突起吻部的鱼向这里疾驰而来。它不知道，软骨鱼有着极其灵敏的电感受器，可以在很远的地方感知猎物的存在。但它知道，自己从出生以来，就很少有雄性长辈的关爱。它曾经问自己的母亲，自己从哪里来，每当此时，母亲便会流露出悲伤的神情，有时甚至会流泪。后来，它曾旁观过其它雌鲸生育。它了解到幼鲸是尾部朝下从雌鲸的腹部后侧出生的。但令它更加疑惑的，是雌鲸如何怀孕。如今它已经快要当父亲了，这方面的经验自然了解，因此它得出结论，自己的父亲早已死去。他曾从伙伴们那里得知在海洋中有一种巨大的怪物四处吞噬鱼类、鳍脚类、海豚和须鲸。此时它突然明白，怪物正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第三章 生死一瞬间
“如果白斑鲸与巨齿鲨死战，大概要多少头才能打败它们？”提风问。
“这很难讲，当时我们祖先的体型实际上比现在小。即使是最强壮有力的成年雄鲸，大概也要约十头，才能在不受损伤的情况下驱逐巨齿鲨。”希格瑞特老师回答。
“十头？太夸张了吧。不是说所有软骨鱼被翻身后都会强直静止、动弹不得吗？”吉尔斯张大嘴巴，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吉尔斯，你想得太简单了。经验是由实践得出的，当时的白斑鲸几乎没有和巨齿鲨正面对决的勇气和实力，也不见得会把捕食其他软骨鱼的经验迁移运用。另外，软骨鱼被翻身之后，并不会立即失去知觉，还会再挣扎一段时间。所以你如果要捕食一条软骨鱼的话，必须先撞翻它，然后用牙齿紧紧咬住它的鳃，等到它长时间分泌血清素窒息而死之后，才可以食用。”
……
尖鳍立即从休息状态中醒来，并发出高强度的报警声。
“巨型鲨鱼来了！大家快跑！”
刹那间，所有的白斑鲸都从睡梦中惊醒，许多年轻的雌鲸都显得惊慌失措，幼鲸更是吓得紧贴在母亲腹部。
“所有成年雄鲸和我一起断后，掩护雌鲸和幼鲸逃离！”尖鳍立即下达了指令。
于是，整个鲸群迅速地一分为二，背鳍似直角三角形一般高高挺立的成年雄鲸如防火墙一样挡在背鳍似钝角三角形一般向后弯曲的雌鲸和幼鲸们身前。雌鲸带着幼鲸，拼命地向太阳落下的地方游去。
尖鳍面对着眼前的庞然大物，有些不知所措。但它知道，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即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守护它所在的族群，让心斑、它尚未出生的孩子以及其它的雌鲸与鲸宝宝们存活下去。它仔细观察着巨型鲨鱼，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立即下潜。
“兄弟们，大家分成三组，憋气时间长的跟我一起下潜攻击鲨鱼腹部，游泳速度快的迅速绕行从侧面迂回包围鲨鱼，剩下的正面迎击，作为雌鲸和幼鲸的保护盾。立即行动！”
雄鲸们毫不犹豫地执行尖鳍的指令，因为它们中的大部分也都已经当了父亲或者即将成为父亲，剩下的也有自己的母亲和姐妹，它们要为了自己的血缘至亲而战。
巨大的鲨鱼以大约四十千米每小时的速度猛冲过来，即使遇到庞大的须鲸，它也能用自己尖锐的牙齿给猎物造成严重的伤害。而且，它的牙齿可以无限再生，数量多达几百枚。而白斑鲸不但体型上处于劣势，而且牙齿只有四十多枚，呈圆锥型，在换牙后就不可再生了。与巨型鲨鱼比，白斑鲸们除了群居造成的数量多之外，就只有作为用肺呼吸的哺乳动物耐力比用鳃呼吸的鱼类更强这一点优势了。但用肺呼吸却又意味着要不时浮上水面换气，因此，连那一点点可怜的优势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尖鳍深潜后，怀着必死的信念从巨型鲨鱼下方攻击它的腹部。有三四头雄鲸紧随其后，和它并肩作战。巨型鲨鱼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立刻扭头向下迎击在它眼中不堪一击的白斑海豚。就在此时，从侧面迂回攻击的七八头雄鲸扑向巨型鲨鱼左右两侧的胸鳍，想要咬住它们。巨鲨察觉到了这一点，它甩动尾鳍，将身体左侧靠近的两头鲸撞离，然后伸头一口咬住了身体右侧一头雄鲸的胸鳍。
只见大牙一撕，转瞬之间那头青年雄鲸就成了残疾，断肢上血流如注，它痛得大叫起来，几乎要流出眼泪。
“不要哭！鲨鱼还没有赶走，作为一头雄鲸，你必须勇敢坚强，为保卫整个鲸群而战！坚持战斗！”尖鳍一边激励受伤的同伴，一边和巨型鲨鱼周旋。它设法从下方绕到巨型鲨鱼身后，然后用尽全力咬住了巨鲨的尾部。
巨鲨一下子变得疯狂起来。它已经咽下了鲸的胸鳍，于是它又一口咬下身前一头雄鲸的背鳍，伴随着这次攻击的还有尾鳍的大幅度甩动。
尖鳍快要晕倒了，但它咬定鲨尾不放松。巨鲨又咬断了一头鲸的尾鳍，但它耐力不佳，已经感觉有些疲劳了。于是它向下深潜，试图摆脱咬住它尾巴的讨厌鬼。
尖鳍不由自主地随着鲨鱼下沉，它体内的氧气快要耗尽了，如果不挣脱，它将溺水而死。可是，它怎么能把自己的性命凌驾于整个白斑鲸群的安危之上呢？它宁愿用自己的死换取同伴们的生。于是它咬得更紧了。慢慢地，它逐渐失去意识，它的生命危在旦夕。

第四章 幸免于难
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历史课下课了，只要再上一节生物课就能放学，希格瑞特老师好像忘了两头小鲸，直接离开了。提风和吉尔斯高兴极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听演唱会。此时，生物老师斯玛尔特来了。两头小鲸不得不暂时将兴奋的心情暂时克制，专心听讲。
“这节课，我们主要讲棘皮动物门中的海胆纲。海胆是非常古老的一类生物，起源于距今约有4.8亿年的奥陶纪早期，种类比较丰富，有九百多个物种。海胆的主要特征为体呈球形、盘形或心脏形，无腕。它们的内骨骼互相愈合，形成一个坚固的壳，多数种类口内具复杂的咀嚼器。”
“唉，海胆身上这么多刺，看上去一点都不好吃。”一头眼斑和吉尔斯相比稍短，同时背鳍后灰斑有分叉的小鲸悄悄低语。它身材与前文所介绍的几头小鲸比，显得有些娇小，而且背鳍低矮而向后弯曲。
“穆莱特，你每年在克洛泽群岛哪次不是好吃好喝，象海豹、帝企鹅、小犬鳞牙鱼应有尽有，有时候还有小须鲸呢。这么多好吃的都快吃腻了，怎么可能看得上这多刺少肉的海胆呢？”这头正在开小差的小鲸眼斑基本是平的，没有弯曲和上翘、下翘，背鳍后的灰斑宽大而不分叉。
“穆莱特、弗莱，请保持安静！这里是课堂！想吃好吃的放学后回去问你们妈妈要！”罗斯妮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始训斥起同学。它是整个班级里体型最大的小雌鲸，眼斑略微向下倾斜，有一点点像三角形，背上的灰斑十分暗淡。老师们普遍认为，它是全班学习最好的，在它母亲老去后，它极有可能承担起鲸群首领的重任。它在同学们，尤其是小雌鲸中，威信很高。听了它的话，穆莱特和弗莱立即安静了下来。斯玛尔特老师顿了顿，察看了一下学生们的情况，随后继续开始讲课。
……
尖鳍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它闭上眼睛，也不再发出超声波，坦然地随巨型鲨鱼一起下沉。但就在此时，奇迹突然发生了。
在一只海獭的追捕下，一个紫黑色的海胆拼命逃跑，慌不择路之下，突然刺中了巨鲨的眼睛。巨鲨受此刺激，猛地一甩尾，一下子把紧咬住自己尾部的白斑鲸给弹了出去。
尖鳍忽然感觉自己停止下沉，脱离了巨型鲨鱼的身体。它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使劲向上游动。就在它已经彻底地精疲力竭之时，它感受到有一头鲸用头部顶住它的下颌，帮助它慢慢地浮出水面。
只听“噗”的一声，久违的新鲜的空气终于从呼吸孔进入肺部，在肺泡中进行气体交换后，由血管中的红细胞将氧气输送到全身，与细胞中的葡萄糖反应，为身体提供宝贵的能量。尖鳍毕竟年轻力壮，它很快恢复了意识。
“刚才是谁救了我？我要好好感谢它。”尖鳍睁开小眼睛四处打量，似乎是要寻找它的救命恩鲸。
就在此时，一头怀孕大概四个月、背鳍后的灰斑俯视起来呈现心形图案的雌鲸突然从尖鳍身后转了过来，并伸出舌头与自己的情郎互相亲吻。尖鳍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开始呼应配合。但它没有注意到的是，雌鲸尽管对它的幸免于难欣喜若狂，却无法遏制地流着大串珍珠般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