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

【剧情十六：隆景元年十月十九日】
弄清楚了一切，阿容那处也处理妥当。此刻没有人能够分担我的痛苦，我从来不知道，从前满心相信的人，竟然能对我下这样的狠手。我也不知道，我此时此刻应该怎么办，能够做些什么来挽救，来弥补，难道我这辈子，活该子息缘淡薄，凭什么？自从肃王抱起我的那一刻起，盼这个孩子，已有两载有余，现下告诉我是这样的结果？
“我现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不能让旁人瞧见，碎嘴传进阿容的耳朵里，更不能让那些对我心怀不满的人，笑话我。是以我的难过，我的悲伤，都止于宴尔楼的寝殿。
此刻卧在床榻，想是体质的原因，我这几天过得尤是艰难。全部似阿容初遇喜时的那般轻松。轻轻抚摸腹部，许是他也感受到了我的不安罢。
“去请白吏目来。”

【自从上次青宁宫诊脉，我便心中有数，这丽容华的胎，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因她一直是央央看顾的，如今又是盛宠，倒让人觉得我有心攀高枝。再者，漂亮的女人最是麻烦了，素日心高气傲，本不想趟这趟浑水，谁知皇后竟突然下旨，让我看顾丽容华的胎，还是丽容华亲自去求得恩典。难道我的医术已经如此出色了?尚且有自知之明，越发不知她是何用意，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微臣给丽容华请安。”
【大略一瞧她的面色，似乎比上次更憔悴了。怀孕本就艰辛，何况她身子这样弱，也是情理之中。】
“听闻容华身子不适，这几日可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比方说头晕，呕吐，甚至是偶尔腹痛，夜间难以入眠之类的?饮食还好吗?”

【剧情十六：隆景元年十月十九日】
他来得很快，继而就是一连串的发问，经过素素证实，我自全然相信了他。而现下我怔怔地盯了人半晌，还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别枝适时开口打破这寂静，只笼统说着我这几日都不大爽利。我看了她一眼，抚了抚袖子，方才缓缓开了口。
“觉着腰酸，没吃多少东西，腹部却胀，有时候还会有一点点痛。怀娠妇人都这个样子吗？确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然教人很是恼火。”
我与阿容在齐宫中，现下并无根基，更没有能力收服谁，那我能相信的，能用的，自然就是白氏一族的人。旁的，实在不愿多想，本来这等事情，有央央是最好不过的，但是谁让他诊出我这些问题呢，且让央央歇一阵吧，既是艰难，少不得要劳心劳力的。
“有什么法子缓解么，成日里这个样子，着实不方便。”

【她的面色比上回又憔悴了不少，原本气血就不足，怎有余力供养另一个小生命呢。果然不出我所料，腰酸，小腹坠痛，这都是胎像不稳的征兆，待月份再大一些，怕是会有落红之兆】
“并不都是会这样的，寻常妇人妊娠，至多是早晨起床头晕，闻见特殊的气味呕吐而已。”
【这次倒是颇为耐心的和她解释了一番，她的脉实在太细弱，唯恐号错了什么，遂并未如寻常一般，用丝帕覆上。双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眉眼一垂，低低道】
“恕微臣失礼了。”
【指尖触感温温热热，她的脉极细而软，似有似无，此为虚证，仿佛比上回更弱了。若是胎儿健康，脉象理应蓬勃有力才对。我不善扯谎，实在不晓得如何粉饰太平。何况这样的情况，越早处置，对母体伤害越小】
“恕微臣直言，丽容华这胎，保不过三月……您，还是及早下决断的好。”

【剧情十六：隆景元年十月十九日】
“决断！决断什么！难不成要我亲手杀了腹中孩儿！”
厉声而出。自查有孕后，身边服侍的瞧得越发谨慎，而每每看诊，也仅有别枝惊鹊二人罢。是以我的声音有些肆意。他驳回了我的想法，并跟我描述寻常妇人的样子，我多么想，也如他所言一般。可这该死的秘药，该死的坊主。
三月，不过三月，这太短了，不够了一场母子缘分的，目光停留在小腹上头，有些崩溃，有些手足无措，眼眶渐湿润了些，颇是可怜的模样，带了鼻音同他讲。
“素素说你与白大哥师出不同，难分伯仲的，你给我想想法子啊！”
尾音越扬越高，我是不死心，前时我已察觉他的欲言又止，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何尝造孽，凭什么要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凭什么！

【她这样强烈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任谁也不能接受这样突然的事情。初孕就流产，损耗极大，往后更不可能有子嗣了，寻常的女子尚且不能释怀，何况是这齐宫找的嫔妃。毕竟，绵延子嗣，对皇家而言，是多么的重要，她往后将再无指望了，实在是一个可怜人】
“你若再这样情绪激动，更加不利于保胎，流产或许就是眼下的事。”
【她也是个执拗的人，素素所托，着实是难为我了。旁的劝说，她大约是听不进去的，事关孩子，她多少是能听几句的吧】
“你若平心静气，再加上安胎药的悉心调理，或许会出现奇迹，这孩子能在你腹中多待几日。你与这孩子缘分的深浅，一切全在您了。”

【剧情十六：隆景元年十月十九日】
听他一言，猛地止了情绪大动，在心间转了又转，叹一句命运坎坷不公罢了。然诸多压抑愤懑，找不到发泄地出口，最后只得化作声声叹息。孩子对不起，不是为娘不要你，确是这世间太过残酷，你不来也罢。我们的母子缘分，能多几日，便多几日。
“好，我平复情绪，你定要尽力。”
既知已是不可逆转的事情，我再如何执着，都是徒劳。那这个孩子，迟早都要保不住，他可以以任何方式离开，却不能是我的身子骨不争气这一点，我还要在齐宫生存下去，我还要仰承帝王的雨露，终究我还是怕他知晓而因此厌弃，或是旁人拿延绵子嗣这样的祖制来压我。
“来日他离开我的原因，当不能是我身体有异。丽容华身量纤弱，体寒，前三月最是关键，不可动怒，不可过忧。”
抚了抚衣袖，目光温柔看向他，笃定且缓。
“是这样吗，白吏目。”

是的
【全剧终】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会尽我的本分，让这孩子在世上多留几日。头三月的胎儿，原本就极不稳定，若是因为我看顾不当而有什么损伤，那自然是我的责任。可若是因为旁的什么意外，那就怪不到我头上了】
“微臣遵命便是，至于旁的，容华与我，都该做到心中有数才是。”
【经我一劝，她总算是清醒过来了，我猜她此刻，心中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不该问的，我不会多问。脉案之时，并不会全依她的意思，具体事宜，遣词造句，尚需斟酌，万不能留下把柄，把自己陷进去】
“安胎药要按时喝，药膳也要吃，必要时我会施针替您保胎。”
【又把相关事宜叮嘱了一番，这才告退，归太医院。】

【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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