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人来人往,无数人拿着诊断单,有哭的,有笑的,有低声安慰别人的,有一人默默离开的……
一个男孩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暗红色的眸子淡淡地扫视着来往的人群。无数人或哭或笑的面庞,一幕幕七零八落的碎片。
他就那样静静的,空洞的双眼仿佛看透了一切,又好像心里有太多不舍留恋无从表达。
“查理曼。”医生叫出他的名字,他起身,酒红色的发梢微微摇摆。
他静静地走在那里,眼帘下垂,像是快要焉掉的的花朵。“和之前的一样。”他轻轻的开口,语言里带着平静与冷漠淡然,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他默默地坐在那里,像是睡着了。暗红色的眸子像是在漫无边际的幻想使其显得毫无焦距,却又仿佛直愣愣地盯着一个点。
针剂以吊瓶的形式刺入他的手背,他连动作都没有,还是静静地发着呆。他在那里,就是一尊漠然的雕像,周围那么多医患,那么多嘈杂的声音,却未能影响到他分毫。
有母亲指着他说,“你看那个跟你差不多大的都不害怕,你怎么能害怕呢?乖,把针打完我们去吃好吃的……”
要不要……睡一觉呢。他如是想着。
闭上眼睛,仿佛一切声音都渐渐远离,他歪头,紧闭的眼帘在他脸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睁开眼,吊针已经打完,他起身,默然离开。
正是正午,太阳炽烈的打在街道上,他默然离开,仿佛不带一丝声息,又仿佛从未出现于这个世界上。
熟悉他的医生褪下手套,从明亮的窗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是半年前看到这个男孩的。那时的查理曼,和现在一样,冷漠淡然,仿佛失去了人情味的温度。
他就那样静静的,声音没有起伏,却无比清晰。
知道越来越熟悉他了,他才看到查理曼属于少年的狡黠。
有时他会说出一些很少见的药品,这时的他,红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有点像是捉弄人的笑意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那时的他自己,是不大相信这些是非处方药的,然后他跑出去查,发现每次都是贴着处方药的擦边球的非处方药。
……真是好脑子。
他无奈的笑了笑,这个男孩看起来一直独来独往,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亲人还是父母太忙。他微微撩头,梳理了一下微长的红色头发,再把它们全部罩进假发套里。
胸前的名牌写着医生的名字。
拉海尔。
后来,拉海尔和查理曼混的熟了,不过也仅限于能聊聊天的程度。
查理曼要死了。拉海尔是不太信的,不过查理曼说他要死了。当他看到查理曼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无力笑着的时候,拉海尔信了。
“请代我找亚历山大,我有东西要给他。”男孩笑着,脸上全然没有了以往的狡黠机灵,反而平静淡然。“东西在我上衣口袋里,拜托您了。”
拉海尔把那东西掏了出来,是一个u盘。方形的,扁扁的。他知道查理曼口中的亚历山大是谁,只是他没想到两个人竟然会有交集。看这个样子,恐怕还交情不浅。
“好。”
然后那男孩便咽了气,微笑着好像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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