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霆琛听得一头雾水，看她情绪这样失控又觉不忍，扶着她在床边坐好，“别激动，想说你就说吧。”
茉莉沉默了半晌，问道：“先不说我的事，师哥，我们都受过训练，就算你在长沙被俘，也不可能泄露任何情报，将军为什么会舍弃你？”
他拧着眉头取出带来的皮箱打开，他们二人已经绑在一起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皮箱里只有一盒药，“我染上大烟瘾，一直瞒着将军，沈先生给我寻了药，将军......就知道了。”
“沈沁？他去了长沙，是去救你。”茉莉嘴角弯出一抹笑，“师哥，将军对你可真是不一样，沈沁怎么会知道你染上大烟瘾？我们是不能跟他多接触的。”
还能怎么知道！周霆琛脸上爬上一抹不自然的绯色，还不是张启山那个**说的，这话他自然说不出口，嗫嚅道：“他救我的时候知道的。”
茉莉撇眼看他那样，是不想说长沙的事，又问道：“将军派人救了你，怎么会又轻易舍弃你？不止这些事吧？”
“我还向将军求了一张烟馆执照。”
茉莉和他不同，是沈之沛从人牙子手里买的，对父母早没了印象，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对他是各种想不通，“师哥，你这烟瘾应该是你那老子害你染上的吧，烟馆执照也是他要的吧，你还嫌他害你不够惨，为了......”那个老渣滓触碰沈之沛的逆鳞值得么？
“闭嘴！”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周霆琛低声打断，其实他都明白，但是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还是不敢面对。
茉莉识趣的乖乖闭嘴了，这是戳到他痛处了。周霆琛马上调整了情绪，有点后悔自己的态度，毕竟两人这么久没见了，“茉莉，说说你吧。”
周霆琛愿意和盘托出，让茉莉心情有些好转，她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我没有师哥你那么好运跟在将军身边，一年到头只能呆在刑讯科里，出不了几次任务，我真的好羡慕你啊，可以痛快的杀人。”
说着说着她使了劲，一只拖鞋被踢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墙上，周霆琛赶忙示意她安静，附耳贴在墙上，听了好一会才小声道：“茉莉，注意点！别忘了这里还有监视着我们的人。”
茉莉不以为然，“知道又怎么样，不能动老女人，让这个小蹄子消失的干干净净还不容易？”
他长叹了口气，“不过是个奉命行事的可怜人，何必呢，茉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进了刑讯科，你以为我会成什么样，天天对着不是刑具就是烂肉还能保持天真？”她的脸上带着癫狂之色，声音也控制不了的提高，“明明......明明我碰到了她，可以拯救我的，我去求了将军， 我跪着求他，师哥，可是结果呢......”她语无伦次的昂起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溢出。
湿润的眸子看向周霆琛， “师哥，难道你就从没怀疑过将军？”不等他回答，她又低下头自嘲道：“我忘了，我们不一样，他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周霆琛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平静下来不再流泪，才问道：“茉莉，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
“半个月前，将军给了我一个星期时间，要我除掉圣鲁道夫学院的一个教员。”
“教员？” 周霆琛疑惑，一个小小的教员会对将军有什么阻碍。
“是的，一个名叫彭文霖的美术教员，但将军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孙文的追随者。”
“什么？你能确定？”
茉莉肯定的点点头：“绝对没错，他承认了，师哥你想想，将军是从孙文身边出来的，都能回过头派人去杀他前主子的人，我们对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周霆琛靠着墙，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和他怎么会有接触？”
她伸脚去勾被她踢出的拖鞋，眼前浮现出那个傍晚，圣鲁道夫学院的画室里，夕阳穿过窗外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洒在那个少女的身上，为她披上一身斑驳的金色光晕。
“我遇到一个人，她太美好太纯净了，她挡在彭文霖前面，我真的没法伤害她，没法在她面前杀人，没法控制自己去见她。” 她的眼中还带湿润，脸色凄白落寞。 “任务拖过了时间，彭文霖也跑了，我就被带回去了。”
“茉莉......我们这种人，注定要孤独终老。”
“为什么？当初我没得选择，现在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师哥，我也是个人，不是武器不是死物！”
周霆琛叹气，缄默不语，茉莉幽幽的看着他，“师哥，刚才说羡慕你是骗你的，我答应了她的，我是真的......不想再杀人了，彭文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教员，就算追随孙文，对将军也不会有什么危害的。”
“好了茉莉，都过去了就别再想了，我们要完成好眼前的任务。”
欧茉莉只觉得胸膛里里有团火在熊熊燃烧，眼前的这个人无可救药到极致了，“周霆琛，你是清醒不过来么？我们两个完了！完了你懂么？成了明棋还能逃出日本人的手心么？”
她无力的躺倒，“师哥，沈将军是对我们有恩，就算是他养了我们四年，可我们已经还了他六年了啊，该还清了吧。”
周霆琛看着窗外的夜幕，“茉莉，你今天说的太多了，回去睡吧。”
“明天我们有机会出去，我要去找她带她走，师哥！你走不走？”她从床上坐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等了半天那人也没有任何回应，茉莉失望的站起身来，她握着门把手，声音有些颤抖，“师哥，你愿意帮我的，对么？”
他声音极低的“嗯”了一声，目光却一直留在窗外。
茉莉沉默了半晌，问道：“先不说我的事，师哥，我们都受过训练，就算你在长沙被俘，也不可能泄露任何情报，将军为什么会舍弃你？”
他拧着眉头取出带来的皮箱打开，他们二人已经绑在一起没什么可隐瞒的了，皮箱里只有一盒药，“我染上大烟瘾，一直瞒着将军，沈先生给我寻了药，将军......就知道了。”
“沈沁？他去了长沙，是去救你。”茉莉嘴角弯出一抹笑，“师哥，将军对你可真是不一样，沈沁怎么会知道你染上大烟瘾？我们是不能跟他多接触的。”
还能怎么知道！周霆琛脸上爬上一抹不自然的绯色，还不是张启山那个**说的，这话他自然说不出口，嗫嚅道：“他救我的时候知道的。”
茉莉撇眼看他那样，是不想说长沙的事，又问道：“将军派人救了你，怎么会又轻易舍弃你？不止这些事吧？”
“我还向将军求了一张烟馆执照。”
茉莉和他不同，是沈之沛从人牙子手里买的，对父母早没了印象，听了这话一下子就明白了，对他是各种想不通，“师哥，你这烟瘾应该是你那老子害你染上的吧，烟馆执照也是他要的吧，你还嫌他害你不够惨，为了......”那个老渣滓触碰沈之沛的逆鳞值得么？
“闭嘴！”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周霆琛低声打断，其实他都明白，但是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还是不敢面对。
茉莉识趣的乖乖闭嘴了，这是戳到他痛处了。周霆琛马上调整了情绪，有点后悔自己的态度，毕竟两人这么久没见了，“茉莉，说说你吧。”
周霆琛愿意和盘托出，让茉莉心情有些好转，她坐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踢着脚，“我没有师哥你那么好运跟在将军身边，一年到头只能呆在刑讯科里，出不了几次任务，我真的好羡慕你啊，可以痛快的杀人。”
说着说着她使了劲，一只拖鞋被踢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墙上，周霆琛赶忙示意她安静，附耳贴在墙上，听了好一会才小声道：“茉莉，注意点！别忘了这里还有监视着我们的人。”
茉莉不以为然，“知道又怎么样，不能动老女人，让这个小蹄子消失的干干净净还不容易？”
他长叹了口气，“不过是个奉命行事的可怜人，何必呢，茉莉......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进了刑讯科，你以为我会成什么样，天天对着不是刑具就是烂肉还能保持天真？”她的脸上带着癫狂之色，声音也控制不了的提高，“明明......明明我碰到了她，可以拯救我的，我去求了将军， 我跪着求他，师哥，可是结果呢......”她语无伦次的昂起头，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溢出。
湿润的眸子看向周霆琛， “师哥，难道你就从没怀疑过将军？”不等他回答，她又低下头自嘲道：“我忘了，我们不一样，他一直把你带在身边......”
周霆琛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平静下来不再流泪，才问道：“茉莉，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慢慢说。”
“半个月前，将军给了我一个星期时间，要我除掉圣鲁道夫学院的一个教员。”
“教员？” 周霆琛疑惑，一个小小的教员会对将军有什么阻碍。
“是的，一个名叫彭文霖的美术教员，但将军没有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孙文的追随者。”
“什么？你能确定？”
茉莉肯定的点点头：“绝对没错，他承认了，师哥你想想，将军是从孙文身边出来的，都能回过头派人去杀他前主子的人，我们对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周霆琛靠着墙，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和他怎么会有接触？”
她伸脚去勾被她踢出的拖鞋，眼前浮现出那个傍晚，圣鲁道夫学院的画室里，夕阳穿过窗外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洒在那个少女的身上，为她披上一身斑驳的金色光晕。
“我遇到一个人，她太美好太纯净了，她挡在彭文霖前面，我真的没法伤害她，没法在她面前杀人，没法控制自己去见她。” 她的眼中还带湿润，脸色凄白落寞。 “任务拖过了时间，彭文霖也跑了，我就被带回去了。”
“茉莉......我们这种人，注定要孤独终老。”
“为什么？当初我没得选择，现在我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师哥，我也是个人，不是武器不是死物！”
周霆琛叹气，缄默不语，茉莉幽幽的看着他，“师哥，刚才说羡慕你是骗你的，我答应了她的，我是真的......不想再杀人了，彭文霖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教员，就算追随孙文，对将军也不会有什么危害的。”
“好了茉莉，都过去了就别再想了，我们要完成好眼前的任务。”
欧茉莉只觉得胸膛里里有团火在熊熊燃烧，眼前的这个人无可救药到极致了，“周霆琛，你是清醒不过来么？我们两个完了！完了你懂么？成了明棋还能逃出日本人的手心么？”
她无力的躺倒，“师哥，沈将军是对我们有恩，就算是他养了我们四年，可我们已经还了他六年了啊，该还清了吧。”
周霆琛看着窗外的夜幕，“茉莉，你今天说的太多了，回去睡吧。”
“明天我们有机会出去，我要去找她带她走，师哥！你走不走？”她从床上坐起身来，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等了半天那人也没有任何回应，茉莉失望的站起身来，她握着门把手，声音有些颤抖，“师哥，你愿意帮我的，对么？”
他声音极低的“嗯”了一声，目光却一直留在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