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蛇丸督促着我们打扫出了空房间,但由于我们特有的某种矫情,晚上我们依旧选择一排排地像筒蒸肉一样躺在地上睡。这时候就不得不吐槽一下我们的睡姿了,明明昨个儿还睡得好好的,这会子就突然放飞自我、暴露本性了。本来蹭佐助身旁睡得正香着,却猛的被水月一脚踹醒,我头昏脑涨地从被窝里钻出来,气鼓鼓地打算把他暴揍一顿,却见他打着呼噜和重吾挤成一团。打一个睡死的人也没什么意思,我准备把愤怒的拳头留到明天早晨,于是就着朦胧睡意躺下了。
然而,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我完全没有打他的心思。酸软无力的手脚,肿胀疲累的双眼,我因为半夜蹬开被子而光荣的发烧了。“啊——”试了试嗓子,喉咙又涩又痛,看来这下是真的用不了嗓子了,之前随便扯的理由倒也不算诓骗了。
就算发烧了,早饭还是要吃的。我像搁浅的鱼一样扑腾了一会儿,挣扎着撑起身子,“纸……给我纸!”佐助默不作声地走到我跟前,递给我两张纸巾,我静静接过,小心肝颤了两颤,把头埋进被子里嘟囔道:“你能出去一下吗……?”
“嗯……”
待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后,我才起身咳嗽起来,猩红的花瓣落在雪白的纸巾上,一时看得我失了神。
我一直很喜欢花,也喜欢花香味的香水,现在我身体里开满了花,一吐一吸都有花的清香。我把纸巾小心地叠好,吐出的每一朵花我都有小心珍藏。最初患病的厌恶感已经渐渐淡去了,我甚至开始期待下一次吐出的会是什么样的花。
我轻轻地附身,蜻蜓点水般吻了纸上的花瓣。
“这碗粥是留给你的,已经热过了。”重吾捧着碗从厨房里出来。“听他们说你发烧了。”大蛇丸笑着说,“我看你精神状态很不错嘛。”我小心地接过那碗粥,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嘬饮,发烧哑了嗓子,我正乐得不说话呢。
“这样的话,香燐明天晚上没有机会喝酒了啊。”水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哈?”什么酒?!我被呛得咳了起来。
“是给佐助送行的酒会,佐助已经决定后头一早离开了。”
酒会是啥啦!重点是,他这么快就要离开了么?“那就只能拜托你到时候给我们端茶倒水咯!”水月的声音依旧是欠欠的,我没有搭理他,继续若无其事地慢慢喝粥,心思却早不知飞到哪去了。
发烧后大家都对我关照了不少,可惜的是一直没有找到接触佐助的机会,因为发烧了所以也没有再和大家一起打地铺了,着实可惜。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病也好了不少,当然,这不是指我的花吐症。我在黄昏时咳出了一簇小小的紫丁香,余晖给它镶上一层淡淡的金边,令我不由得赞叹它的美丽。
所谓的酒会在院子里如期举行,除了水月之外的几人都不多话,只是没头没脑地灌酒。我原想劝佐助少喝些,不然第二天早上起来头疼。走到他身旁却又顿住了,若是醉得不省人事,没准还能多留一上午呢?我这思想啊是越来越不妙了。
兜和大蛇丸没怎么喝酒,吃菜倒是吃得挺香。重吾喝了几杯后面色酡红,隐隐有暴走的趋势,谁知一脸凶狠地站起来晃了晃就倒下了。水月像个事儿妈似的一边喝一边跟佐助絮絮叨叨,几瓶下来就数他身上酒味最重。佐助倒也不嫌他啰嗦,小酌一杯不咸不淡地默默听着。可水月越唠叨越起劲,甚至扔了瓶子开始耍酒疯,嘶声裂肺嚷个不停。结果被大蛇丸吓了一吓就嗷嗷地栽倒了。我忍不住自顾自地乐起来,大蛇丸和兜吃饱喝足就走了,剩下水月和重吾东倒西歪地躺着,佐助静静坐在桌前喝酒,颇有点独善其身的感觉。佐助这家伙向来帅得人神共愤,微醺的样子又添了几分性感,月光刚刚好地洒在他身上,看起来好像不如平时那么冷漠了。
我凑上前伸手拿了瓶酒,佐助握住我的手腕,“你不是生病了吗,别喝了。”
我使了点力挣开,有些话,不借着酒劲,我说不出口。佐助看我执意要喝也就不再阻拦,只是宽限似的让我别喝太多。我没理他,一瓶酒猛灌到底。佐助用力地抓过我的手,把酒瓶扔开。
“你在干什么!”
他有点恼了,声音里满是愠怒。我被酒呛着了,傻傻地冲他打着嗝,喉咙里又烈又疼。夜色正深,吐一点点花他约摸也察觉不出来,于是我断断续续地开口。
“嗝……你、你能不能让我们和你……一起走啊……”
他没有回应,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脸渐渐烫了起来,我推推眼镜,小声嘀咕道,“我、我随便说的……嗝。”
“好。”
“什么?”我诧异地抬眼望他。
“一起走吧,像以前一样。”
他的手还抓着我忘了放开,我的双眼忽然一阵湿润。佐助他,其实也很怕孤独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