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早晨已看到了崖边的痕迹,也看到了林中的足迹。
“昨天晚上走遍了山顶,还下了悬崖吧?”
良久的静默。
“五十年来都如此吝啬,连提示都不舍给人吗?”避开问题不谈。
老者捋捋胡子。“我就是要看,你们这些人会被尘世的言论摆布多久。”那语气竟有些幸灾乐祸,嘴角翘起,表情透着舒心。
乔璃忍不住冲上去打他。
我爱罗的沙及时制止。
“有没有听过,跳下悬崖找活路。”不等老者和乔璃明白,我爱罗跳下山崖。
耳旁是风在呼喊——
急速坠落,脚触及到了铁索。
黄沙沿铁索筑成桥之模样,我爱罗迅速到达对岸。
破解结界的关键在于毁掉结界最重要部分的阵型。
果然是瘴气浓厚,不容人久留。
还好,古书竟处于林中完好无损,我爱罗细细一想,移开古书……
我爱罗登顶第一日晚就已知解决之法。
还记得昨日深夜。
“沙之镜!”脚下踩到的树叶和泥石簌簌作响。
往返查找,翻开堆积的腐叶,果真找到了布置严密的奇阵。
崖边,想必从来就没人想过从这里下手吧。
以沙为绳,我爱罗沿陡峭的悬崖下行。山壁平滑,无物可攀,果真不可从这儿登上山顶。
再下行,踏住一物,摇晃,那索与峭壁相撞,金属的声音。
“呵。”我爱罗明白了什么。
可能是太相信流言,他们丧失了信心,也就不再转换角度寻找解决之道。
我爱罗叹息片刻,返回无名山山顶。
既然土之国能够到达那座孤山,其中必然有精心设计。
拖延这么久,他只想证明几事,一是是否真如土之国村民所说,两山真有禁锢老者的奇阵;二来,通过2日相处,确定是否真的需要和乔璃交往。
我爱罗从来不会尽从他人所说。
奇光扩散笼罩两座孤山。结界已解。
老者一时间无法言语,瞪大了双眼,他怔住了。
不是他们说不可以,我就真的不可以。归来的我爱罗嘴角挂有一弯弧度,脚下有一捆黄书。
“困束你五十年的屏障已解开,你自由了。”我爱罗对老者说。
“这五十年来,我从来没有说过没有我的帮助,没有人可以到达那座山峰。”老者双肩有些颤抖。
“那是如何传出来的?”
“根本就是有人无法超越自我,就推卸责任,向世俗宣称这一切,又有一些不自信的人轻易相信了世人所说,所以不敢来此,即使来此也畏畏缩缩,最终无功而返。”老者声音起伏,要把这四十年来的心里话吐个痛快。
老者转身。
那一年,老者二十岁。
他血气方刚,少不更事。
一夜之间,遭遇灭族之灾,因为谋杀者的疏忽只留下自己的性命。
因为他们说,两族之间常有矛盾,所以这次灭门惨案极有可能是与他的家族对立的令一家族谋划。
因为他们说……
他不加思考,卤莽行事,最终惹祸上身。
那一家族为避免再起事端,又不愿伤其性命,于是用秘术在此山设下屏障。惟有挪开宝物,破坏屏障的阵型,才可还老者自由。
一生的代价还不够吗?
老者没有说一句话,我爱罗却全部都明白。
“我厌倦了世俗生活。”
老者没有回头,背对着他们摆摆手。“罢了,罢了。”
他上无老,下无小。只想在此了结余生。
“做自己的主人!”老者再加了一句。
风影归来,众人迎接。
“无名山真的很可怕吗?”
“不……”
我爱罗即刻打断了乔璃的话。“很可怕。”
“白日见骨遍地,夜半闻泣幽咽。”我爱罗叹气,原谅我再次利用这人云亦云。
后记
“大家都说我们在一起很合适啊,你为什么拒绝我?”
“对不起。我不希望因为‘他们说’而以我的一生为代价。”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