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的两人如图听到午夜凶铃一般,青峰手忙脚乱地把自己藏了起来,同时无端地升起一股要被捉奸的快壘感。而黑子赶紧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他的邻居兼竹马,荻原成浩,手里拎着一袋便当,向黑子笑出一口灿烂的白牙:“黑子!我妈妈今天做了煎蛋卷!快尝尝怎么样!”
由于黑子父母出远门,而黑子又不会做饭,于是黑子妈妈委托自己会做饭又住得近的好友荻原妈妈,每天做饭给黑子多做一份。荻原妈妈爽快地应下,有时会叫黑子直接到他们家去吃,有时会给黑子送便当。而这送便当的任务,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荻原的身上。通常情况下两小孩一般会趁此机会好好叽叽咕咕聊个不停,然而今天荻原觉得黑子有点不太对劲。
荻原:“黑子,你怎么了?”他抱着便当想往里面走,“你不把便当放回去吗?”
我想!可里面有个硕大的青峰君!一言难尽!怕你看到之后不大脑太舒适!黑子连忙从他手里接过便当:“我来放吧!荻原君!请替我谢谢阿姨,我还有好多作业,就不请你进去了。”
“哦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昨天你问我的数学题我想出来了,我告诉你怎么做。”荻原记起今天奋战数学题的辉煌,迫不及待地想和好友分享,反客为主地揽着黑子就往里走。慌不择路躲到厨房里的青峰心里一咯噔,打量着厨房窄小的放置柜估摸着看能不能把自己塞进去。
在危急时刻,黑子灵光一闪,连忙制止住荻原。
“其……其实!我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非常急。”黑子小壘脸一板,大眼一瞪。此时的黑子已经严肃起来已经很有以后面瘫脸的感觉了,让人不禁感到事关重大,须得慎重对待。荻原果然停住了脚步:“你说,我听着。”
“我……我们学校话剧社,需要一套大人的衣服,要尽可能大。”黑子的大脑运转成了龙卷风,“我一下子找不过来,突然想到荻原君的爸爸的衣服很合适……对,我想请荻原君借一套过来。等用完了,我自然会还回去。”
荻原明白了:“这样啊,那没问题呀。不过黑子,你什么时候加入的话剧社呀?”
“……啊?呃,其实是我一个话剧社的同学要表演需要道具服,然后拜托了我帮忙。”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黑子你要表演了需要衣服。不过现在想想也不可能嘛,毕竟黑子你那么小,怎么穿的了大人的衣服嘛,哈哈哈哈哈。”荻原笑着拍了拍黑子的肩膀。
“……”黑子忍受住来自好友暴击的疼痛,礼貌地道谢:“那谢谢荻原君了。”
“没事。黑子你要记得按时吃完饭哦,等一下我就帮你拿过来,我相信爸爸不会介意的。”
黑子心里长舒一口气,完美解决衣服和暴露问题,黑子哲也优秀!。两个男孩好兄弟地碰碰小拳头。等荻原出门,黑子三步并两步地蹦到青峰面前,“太好了!虽然说荻原君的爸爸的衣服也不太合身,但是青峰君总算可以穿出门了。”
青峰把自己的前半身从放置柜里拔壘出来。他老人家现在心情有点微妙,国三打比赛的时候他就知道黑子和荻原关系不错,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好,情敌太多的青峰大辉对每一个与阿哲有微妙关系的人都不太爽。所以虽然那个小崽子帮了自己这个无可依靠的大叔,但他还是嘴里泛酸,说出来的话也别扭地像小朋友:“唔……谢谢阿哲了。”
“不用,青峰君应该谢谢荻原君,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去当面道个谢吧。”
我就是不想谢谢他。青峰的嘴想翘成一个壶,但是被他的理智拉住了,多大人了,不像样子。他打量了荻原妈妈做的便当,肯定不够两个人的量,特别他的饭量还不小。于是他问:“阿哲,你们家冰箱还有什么吗?”
“唔……应该没多少了,好像还有一些面条,但我……我不会下。”黑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蓝头发。
“啧,要是荻原那个小子不送饭来,你是不是得在家里面饿死。”青峰深深担忧着,手却麻利地动作起来。
一小把生菜被他拣好洗净,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地烧开,面条入锅,很快弯成了弧线优美的白玉条。他看到冰箱里还有几颗剩余的鸡蛋,干脆拿出来,用平底锅做成了煎蛋,盖在了煮好的面条上,撒上切好的葱花,滴了些香油上去。
“快点吃饭。”他先把盛好了面条的碗端给了早就眼巴巴盼着吃饭的黑子,自己也端了一碗在他面前坐下来。阿哲好像是真的饿狠了,他想。他没有急着先吃,而是透过一片氤氲的白雾,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孩,仿佛是在看十几年后的那个蓝发的男人。他一直幻想的场面——在冬日的傍晚,家家户户的菜香弥漫在空气里,他能够和阿哲坐在他们自己的家里,吃着他做的菜,像一对交壘颈相依的爱人。
而他奢求的场面竟然因为这奇妙的旅行而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了。
“青峰君在发什么呆,不吃饭吗。”黑子夹了一个大大的煎蛋卷给对方,“吃完饭我们还要出去买青峰君的衣服呢,晚上可是很冷的,不多吃点怎么行呢。”
“好。”青峰回过神来,筷子戳了戳被夹过来的煎蛋卷。阿哲这个家伙,从小就是这样,知道怎么体贴别人,不像他,脾气臭的要死。他咬了一口,很好吃。
也许他被突然打乱的生活还有点迷茫,但这时候他突然没有了。因为有一个小小的阿哲,晚饭后要陪他一起去置办在这里过冬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