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飞哥
——平陆县、郝飞
2019年7月15日,早上在总公司开完集团安全视频会,购买了15点24的车票从太原回去涿州,经过阳泉北站时候,正在座位休息、听歌玩消磨时间的消除类小游戏。15点57分,突然QQ弹出一条临时会话,一位remy mariin朋友问我“在哪呢你”,因为没加好友,也可能是以前加过已经删除了,上周刚有人冒充同学找我借钱,所以抱着很戒备的心理,问你是?,他接着说:我是以前玩梦幻西游的盘丝,你以前是不是和平陆的胖子一起玩一个号么,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游戏是我高中后半段及大学阶段绕不过去的话题,他说的胖子就是郝飞,一位我初中相识、高中同一个班级、宿舍的同学,大学时期虽然不在一起学校,但是还共同玩一个游戏账号的同学,他投资、我出时间一起玩梦幻西游,山西望海峰区,五庄观门派—樱花せ无敌;还在我絮絮叨叨的问他:我号都卖了十来年了,你别说你还在玩这个游戏,你游戏名字叫什么的时候,他发来一条信息:昨天去张店了,听张店派出所所长说胖子自杀了,瞬间我脑子嗡的一下,第一感觉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这哥们是不是也是个骗子,打算骗钱的。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的说:可惜了他了,见过好几次,人真的不错,这几年也没联系了,如果找我开导下就好了,从他的字里头看的出来他很惋惜,我突然感觉这可能是真的,我微信联系其他同学,确认了这个消息后,瞬间傻了。
头皮发麻,手臂开始麻木,止不住的悲伤充斥了我全部的想法,眼眶瞬间湿润了,我不断提醒自己,要绷住,要忍住,我是在火车上,周围全是陌生的人,不能流泪,不能。。。火车经过石家庄车站,火车启动的一瞬间,我冲向了厕所。是啊,我怎能忍得住,一位1999年相识,到现在20年的老大哥突然离去,我怎能不伤悲,虽然好几年没有联系了,生活中再无接触,但是回想起来认识的点点滴滴,我怎能不伤悲。石家庄到涿州的路程是怎么度过的,我已经麻木了,又去了两趟厕所,出门面对等待上厕所一位姑娘异样的眼神,我知道她听到了我的哭泣,那是一种压抑不住,悲从心来的感觉。路过保定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等反应过来,已经接近涿州站了,我麻木的走出火车站,面对接我的同事,晚上约饭的同事,我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先到对面小区超市里,我买两瓶酒,晚上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还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还有一位高中隔壁班的同学,在北京上班,住在涿州,我发微信:晚上喝酒吧,他问去哪喝,我说哪里都行。。。
今天7月17日了,周三了,这两天恍恍惚惚的,一直在循环听两首歌,刘德华的《十七岁》、许嵩的《如果当时》,不忍回忆,我怕泪会流。躺了两天,我总想写点什么来怀念这位曾经的大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业工作12年了,高中毕业15年了,我已经忘记了我曾经是个文科生,擅长写作文,高一时候作文经常被班主任在全班面前诵读,是啊,我已经好多年都不写东西了,已经忘记了感情如何去表达,忘记了作文的架构、格式、套路,人总是如此健忘,所以我想在我现在还有一点记忆的时候,留下这段文字,回想下曾经,权当做是纪念吧,怀念我的青春岁月。
作为一名曾经的文科生,文学爱好者,我很想找一首诗句来表达听到飞哥这个消息的震撼和怀念,翻遍了百度,找不到。因为分别太久了,久的他已经在我记忆里有点模糊了,最后还是觉得李白的《哭晁卿衡》比较适合心情,他也是好多年不联系的朋友,突然有一天听到朋友逝去的消息而有感而发的: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五点五十一,火车到涿州,六点三十等到同学姚瑞过来,商议去吃饭的饭店,我说找个运城饭店吧,他说涿州没有,我压抑不住愤怒,也带着悲伤的情绪,也可能是看到他没有悲伤的感觉,我说看你混成求了,找个运城饭店都找不下,来涿州这么多年白来了,因为他高中时隔壁班级的,我们都认识,和飞哥也认识,可能他是理科生的原因,可能他不会表达感情,可能他没在一个宿舍住过不了解同一个宿舍哥们的感情,可能他不像我一样把感情愿意表露出来,好吧,我只能替他想这么多可能;最后退而求其次找到了个浑源人开的云冈刀削面,也算是山西饭店吧,看到菜单上那单薄的几个菜,确实,山西的菜没什么,过油肉、木须肉、麻婆豆腐之类的,嗯,是山西那个没菜的水平,除了晋北地区的莜面、晋中地区的各种面食,吕梁地区的各种土豆,是个很没特色的山西饭店,点菜已经忽略了,有个凉菜拼盘依然足够了,我只是喝点酒,嗯,只想喝点。
饭不知道吃到了几点,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都没提起飞哥这个话题,是啊,对于我们三十多岁的人来说,聊这个生老病死的话题,太沉重了,我一直觉得死亡离我还很遥远,我还很年轻,我的生活有无限的可能,我们在聊孩子教育的话题,东拉西扯,一杯白酒下肚后,还是没忍住,我说飞哥想开了,解脱了,他说飞哥没想开,钻了牛角尖了,我们就这么毫无意义的争论,我说你能想开不?你想想父母、想想家庭、想想孩子、想想生活、想想车贷、想想房贷,想这么多你怎么能想的开,所以我觉得飞哥是想开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追求了他想要的解脱。初中同学发来微信,问我,你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我说我刚知道,同学说他走的时候二胎刚满月。又一杯白酒下肚了,我挣扎着打开了第二瓶,继续倒满,面对他劝说少喝点,我又一次的骂了他,用他们老家夏县话,这是高中和他学的,“求来该”,喝,今天谁也劝不了我,我不仅仅是为飞哥而悲伤,我想起来了那个青春年少,肆意挥洒的年代,回忆起最初的纯真、美好,这是我工作这么多年,在社会上不曾想象和体会的。酒喝多了,话反而不多,我们一起在回忆,我的记忆仅仅停留在高一开学那个时间点上,办完了入学手续,跨进宿舍,对门的上下铺,上铺躺着一位大胡子青年,我误以为是哪位家长送孩子来,在宿舍休息,下铺躺着飞哥,四目相对我们不约而同的惊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这个画面一直停留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高中生活开始的第一篇场景,第二句“以后跟哥混吧”虽然学校是运城市里头的,但是我们平陆县来上学的还是人比较少,班级里除了三分之一市里头的学生,三分之一夏县的,其他就是绛县的多一点,河津、临猗和我们平陆都算是人少的,而且初中我们一个学校就认识了,只是不熟悉,点头之交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就喝多了,我们都回忆不起来高二、高三的点滴,脑子一片空白,除了高二、高三住小二楼,冬天懒得打水在户外水龙头下洗头抢水管的场景、除了冬天旷课从家里偷带瓷瓶汾酒和17班的同学躲在宿舍喝酒,除了那会没钱一人一个饼子加菜对着喝半瓶白酒,除了把班主任名字和隔壁班女老师名字偷写在教师会议室桌子上,还画的心,两位老师大发雷霆查了好几天没查出来的事情,其他的都回想不起来了。我甚至回忆不起来,飞哥高三和我还在一个班级里不,我只记得他喜欢穿兽霸的皮鞋,他个子比我高,年龄比我大,当然也比我胖了很多,所以外号是胖子,我猜测他穿兽霸的原因是皮软,脚宽适合胖人穿,我那会穿红蜻蜓的皮鞋。想起他上铺的哥们,当年是从河南汝州来我们这上学的,天生长的显老,小八字胡留的挺浓密的,无怪乎我把他错认成家长送孩子上学来的,我拿起来电话,翻出他的号码,我也很怀疑还能不能打通,高中毕业后他就回去河南了,结婚生子做生意,我去上大学,基本上没在有过联系,电话接通了,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我说高兴,你还记得我是谁不,他说记得记得,第二句话我就哽咽了,顾不得饭店好多人面前,泪如雨下,我把电话递给姚瑞,姚瑞和高兴是一个班级的,高兴和我和飞哥是一个宿舍的,姚瑞在絮絮叨叨的和高兴说自己是谁,还记得自己不,自己和我在饭店吃饭喝酒,我一把抢过电话,冲出了饭店的大门,路边树下,我和高兴说还记得郝飞不,他走了,我今天喝多了,失态了,高兴说这么多年没换电话就是怕你们有事情找不到我,我前两年还见郝飞来着,什么时候是在运城还是在郑州,见面什么什么事情,什么什么情况,听的出来他的震惊,他的不相信,我已经听不下去他在说什么了,挂断电话又给运城一个哥们庞哲打电话,他很惊讶这么多年没联系了,我能想起来给他打电话,他还是那份玩世不恭,混混的样子,说话还是那个感觉,我说你还没换号啊,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打通,他的回答和高兴一样,我怕有一天你们有事情找不到我,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瞬间又被击碎了,我又一次拿着电话冲出了饭店的大门,路边树下,我痛哭着将这不好的消息告诉给庞哲,我从他的话里能感受到他的震惊和不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包括飞哥离去的原因,这些对我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给我宿舍的人,后来快十二点了,高兴还在给我发微信,我没有回他,我感觉的出来他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人们总是擅长、习惯去健忘,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感受如此深刻,击碎了我心中那曾经最美好的纯真,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已经麻木了,和樊洋、小洋哥说的时候,可能是他跑肚,肚子不舒服,他问了我啥时候的事情后,跟我说离开平陆5年了,再没回去过,没有听说,后来我们没再聊下去,我不知道他还记得不,他和飞哥一起抽烟、一起听beyond的歌、一起听用复读机听张震讲鬼故事、一起因为天热在地板上打地铺睡觉、一起去打架,上高一去打高三的学生,一起的一起,我已经模糊了,不知道她还会想起来不。男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同窗之情,一起吃饭一个宿舍,像当兵的一样,可能我以前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文科生嘛,总会对人文历史,情感文章多一份感触,我也在思考,工作12年了,社会还没把我改变么,见识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我发现我心里还是存在的那一份美好,大学毕业后或愿或不愿的,人们总是像过去告别,我突然发现我还没正式的向青春告别。
初中时候,在县里头西街中学上的,那会乡镇来的孩子在东街红旗中学,我们县城里头的都在西街中学,飞哥是95班的,我留级后从88班去了96班,和他成了一届学生,那会正是香港古惑仔电影大行其道的时候,初中时97年-01年期间,正是社会剧烈变革的时候,国企工人下岗、企业改制、农民待遇提高等等,同时很多港台文化充斥着我们这座小城孩子的世界,那会家长对孩子管教的不是很严格,放养居多,补习班之类的也很少,那会我们拥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漫山遍野的奔跑,骑着自行车到处溜达转悠,黄河边、茅津渡、山上圣人庙。那会的学生分几种类型,一种是老老实实上学的孩子,成绩或好或一般,一种是吆五喝六,狐朋狗友一堆天天一起混的孩子,小县城里头人口也不多,小孩们可能跟着哥哥姐姐认识更多高年级的学生,我属于那种到处认识人,总想干点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是还没胆子干坏事的那种人,各个班级、各个年级能扯上关系的总想着拉扯下,因为在学习上努力不足,也没有好成绩,混学校也想混的比一般孩子强一点,总觉得认识人多了挺厉害的,倒是打架斗殴也谈不上,也曾经被校警训过话,但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的那种类型。飞哥可能属于真的混学校的吧,敢打敢冲,性格豪爽,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那种将义气的孩子,听说家里条件挺好,父亲做生意是老板,又有哥哥、弟弟,那会大家接触不多,但是每个班级里的混混都彼此知道,那会我们还骑自行车疯玩的阶段,他就开始骑摩托车了。后来飞哥出名是因为打架被人捅伤了,隐约记得是在学校门口,当然事发当天我没看到,捅伤他的是个姓程的,据说是飞哥家亲戚,后来这个姓程的就混起来了,那会的规则就是干到一个很牛B的人,你就可以接着牛B,原谅我,时间太久了,忘记了这位程兄的名字,想当年那也是在街上耍的很好的人。
高中在运城高等专科学校附属中学,后来改名叫学院附中,高一20班,高二文理分班后到了18班.再一次重新认识飞哥后,因为他的直爽、讲义气、为兄弟们考虑,加上我们又是一个县城的,一个班一个宿舍,自然而然就在一起成为很好的朋友了,那会还未满18岁,有次周末放假,他家司机来接他,顺便把我捎带回去,司机临时有事把车给了飞哥,就这样飞哥应该还没驾照,那会我们应该没满18岁,他就这么开着车拉着我从高速回去了,半路还去他父亲在张店的养羊场停留了会。高中毕业后,我去榆次上了所专科学校,飞哥在运城水利学院上的学,那会我和洋哥是否还去看过他,我已然不记得了。因为同一个县城,他包括他家人的故事还会听到,他家里头搞了个蒙古包饭店,可以吃烤全羊,冬天买的人工造雪机器弄了一个滑雪场地,公交车免费接送等等。。只是我们在没接触过了。大二的时候,家里和姑父一起买了辆半挂车拉煤跑运输,买的比较临时起意,没雇上跟车的,自然我暑假回去这个活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了,第一次拉煤过出省煤检站,没干过这个行业,想找人送车,那会还给飞哥打过电话,他还是那么爽朗痛快,告诉我从哪里绕,后来走茅津渡绕到桥头,没敢过去,还是拐去煤检站交了出省费,那会在县里有困难我就会想起他。
大学时期,大家不在一个学校,那会经常在网吧玩梦幻西游网游,他后来知道了,要投资和我玩一个号,他出现买点卡卖点卡,我有时间,练级跑环,后来他给个小兄弟做任务,号被骗被盗了,他又卖点卡弄宝宝装备,后来他工作忙了没时间玩了,我大学毕业了把号也卖掉了,玩了三年的游戏账号。
2010年左右吧,大学毕业三年了,有一天飞哥联系我,那会我在深圳工作,山西人是比较恋家的,能有三分奈何不出门,我也是为了见识见识市面去了深圳工作,他在广州做手术,在广州复查,出门在外能碰到老乡那种感觉是挺好的,他带着朋友从广州来看我,见面我压根没认出来他,之前因为肥胖,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广州医院做了一个胃缩小手术,用绑带将胃绑起来,他瘦了,瘦的脱了相了,以至于我没认出来他。后来我带他们去当地很有名的一家潮汕饭店吃的潮州菜,那会听他讲了好多做手术的事情,吃完了他们又匆匆赶回去广州了,那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在异地他乡,在岭南大地,同学的感情是纯粹的,不夹杂利益关系的,因为我们生活无交集,工作无来往,所以毫无顾忌的聊天,后来看到他的朋友圈,看到他母亲去世了,他很伤心,他结婚了,生了个姑娘,他做生意了,开的奔驰越野车,他出去玩了,带着95班级我见过不熟悉的小兄弟们,他像大多数朋友一样,活在了我的朋友圈里,我们再没联系过。
人,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任务,有不同的成长经历了,我们毕业后走的是两条路线,他回去老家,生活在家人旁边,有朋友有同学,我一直在外地漂泊,太原、深圳、吕梁、太原、晋中、太原、保定。漂泊的时间久了,感情会比较单薄,离别太多,在陌生的城市里头,没有同学,没有朋友,同学聚会去不了,同学结婚生子去不了,很多事情已经参与不到了,除了默默的看着朋友圈,看到他们过的还很好就满足了,可惜现在好多人的朋友圈已经看不到了,翻开QQ聊天群,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好多群已经好多年没有信息跳动了,我们终将会老去,过去的日子终将会被遗忘,你还能回忆起你17岁的事情么,曾经说过的话,曾经做过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呆在老家的人会比较幸福,就像我想找个运城饭店都找不到,没想到飞哥这么的想不开,有人说欠债,有人说压力太大了,有人说。。。说的太多了,什么原因对我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他走了。
火车上,我疯狂的用百度搜索他的名字,搜不出来。同学给我推荐过来两位女同学的微信,我还很诧异,上学那会还算熟悉,十几年没联系了,推荐给我干嘛,同学说聊聊吧,别以后想聊的时候没的聊了。我觉得飞哥曾经来过,不应该被遗忘,每个你生命中接触过的人,都值得纪念,他曾经给你带来过感动,我甚至记不起有没有和飞哥喝过酒,啤酒应该是喝过的,现在的我已经能喝不少白酒了,咱们再也没机会喝酒了。
所以我絮絮叨叨,思维已经混乱了,现在不管什么身份、什么位置、什么一切外界的标签,我只想记录下他在我印象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曾经对我很照顾的大哥,未来还很长,日子还得过,珍惜每个身边的人,感恩生命中每个出现的人。
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我那么喜欢听歌,看电影,歌曲和电影都是感情的表达,我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喜欢看人们在感情世界里游来游去,感情会给我带来感动,刘德华的《十七岁》里唱的未必全是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做人得有自己的态度。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底线,最重要的需要自己的情感。
——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
你美目如当年 流转我心间
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
与你若只如初见 何须感伤离别
许嵩《如果当时》
——
喜欢我 别遮脸
任由途人发现
尽管唱
用心把这情绪歌中染
唱情歌 齐齐来一遍
无时无刻 都记住掌声响遍天
来唱情歌 由从头再一遍
如情浓有点泪流 难避免
刘德华《十七岁》
2019.7.17 16:36
海龙于保定涿州
——平陆县、郝飞
2019年7月15日,早上在总公司开完集团安全视频会,购买了15点24的车票从太原回去涿州,经过阳泉北站时候,正在座位休息、听歌玩消磨时间的消除类小游戏。15点57分,突然QQ弹出一条临时会话,一位remy mariin朋友问我“在哪呢你”,因为没加好友,也可能是以前加过已经删除了,上周刚有人冒充同学找我借钱,所以抱着很戒备的心理,问你是?,他接着说:我是以前玩梦幻西游的盘丝,你以前是不是和平陆的胖子一起玩一个号么,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游戏是我高中后半段及大学阶段绕不过去的话题,他说的胖子就是郝飞,一位我初中相识、高中同一个班级、宿舍的同学,大学时期虽然不在一起学校,但是还共同玩一个游戏账号的同学,他投资、我出时间一起玩梦幻西游,山西望海峰区,五庄观门派—樱花せ无敌;还在我絮絮叨叨的问他:我号都卖了十来年了,你别说你还在玩这个游戏,你游戏名字叫什么的时候,他发来一条信息:昨天去张店了,听张店派出所所长说胖子自杀了,瞬间我脑子嗡的一下,第一感觉下意识的觉得不可能,这哥们是不是也是个骗子,打算骗钱的。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自顾自的说:可惜了他了,见过好几次,人真的不错,这几年也没联系了,如果找我开导下就好了,从他的字里头看的出来他很惋惜,我突然感觉这可能是真的,我微信联系其他同学,确认了这个消息后,瞬间傻了。
头皮发麻,手臂开始麻木,止不住的悲伤充斥了我全部的想法,眼眶瞬间湿润了,我不断提醒自己,要绷住,要忍住,我是在火车上,周围全是陌生的人,不能流泪,不能。。。火车经过石家庄车站,火车启动的一瞬间,我冲向了厕所。是啊,我怎能忍得住,一位1999年相识,到现在20年的老大哥突然离去,我怎能不伤悲,虽然好几年没有联系了,生活中再无接触,但是回想起来认识的点点滴滴,我怎能不伤悲。石家庄到涿州的路程是怎么度过的,我已经麻木了,又去了两趟厕所,出门面对等待上厕所一位姑娘异样的眼神,我知道她听到了我的哭泣,那是一种压抑不住,悲从心来的感觉。路过保定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等反应过来,已经接近涿州站了,我麻木的走出火车站,面对接我的同事,晚上约饭的同事,我说,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不好,先到对面小区超市里,我买两瓶酒,晚上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还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还有一位高中隔壁班的同学,在北京上班,住在涿州,我发微信:晚上喝酒吧,他问去哪喝,我说哪里都行。。。
今天7月17日了,周三了,这两天恍恍惚惚的,一直在循环听两首歌,刘德华的《十七岁》、许嵩的《如果当时》,不忍回忆,我怕泪会流。躺了两天,我总想写点什么来怀念这位曾经的大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毕业工作12年了,高中毕业15年了,我已经忘记了我曾经是个文科生,擅长写作文,高一时候作文经常被班主任在全班面前诵读,是啊,我已经好多年都不写东西了,已经忘记了感情如何去表达,忘记了作文的架构、格式、套路,人总是如此健忘,所以我想在我现在还有一点记忆的时候,留下这段文字,回想下曾经,权当做是纪念吧,怀念我的青春岁月。
作为一名曾经的文科生,文学爱好者,我很想找一首诗句来表达听到飞哥这个消息的震撼和怀念,翻遍了百度,找不到。因为分别太久了,久的他已经在我记忆里有点模糊了,最后还是觉得李白的《哭晁卿衡》比较适合心情,他也是好多年不联系的朋友,突然有一天听到朋友逝去的消息而有感而发的:日本晁卿辞帝都,征帆一片绕蓬壶,明月不归沉碧海,白云愁色满苍梧。
五点五十一,火车到涿州,六点三十等到同学姚瑞过来,商议去吃饭的饭店,我说找个运城饭店吧,他说涿州没有,我压抑不住愤怒,也带着悲伤的情绪,也可能是看到他没有悲伤的感觉,我说看你混成求了,找个运城饭店都找不下,来涿州这么多年白来了,因为他高中时隔壁班级的,我们都认识,和飞哥也认识,可能他是理科生的原因,可能他不会表达感情,可能他没在一个宿舍住过不了解同一个宿舍哥们的感情,可能他不像我一样把感情愿意表露出来,好吧,我只能替他想这么多可能;最后退而求其次找到了个浑源人开的云冈刀削面,也算是山西饭店吧,看到菜单上那单薄的几个菜,确实,山西的菜没什么,过油肉、木须肉、麻婆豆腐之类的,嗯,是山西那个没菜的水平,除了晋北地区的莜面、晋中地区的各种面食,吕梁地区的各种土豆,是个很没特色的山西饭店,点菜已经忽略了,有个凉菜拼盘依然足够了,我只是喝点酒,嗯,只想喝点。
饭不知道吃到了几点,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都没提起飞哥这个话题,是啊,对于我们三十多岁的人来说,聊这个生老病死的话题,太沉重了,我一直觉得死亡离我还很遥远,我还很年轻,我的生活有无限的可能,我们在聊孩子教育的话题,东拉西扯,一杯白酒下肚后,还是没忍住,我说飞哥想开了,解脱了,他说飞哥没想开,钻了牛角尖了,我们就这么毫无意义的争论,我说你能想开不?你想想父母、想想家庭、想想孩子、想想生活、想想车贷、想想房贷,想这么多你怎么能想的开,所以我觉得飞哥是想开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追求了他想要的解脱。初中同学发来微信,问我,你还不知道这个事情?我说我刚知道,同学说他走的时候二胎刚满月。又一杯白酒下肚了,我挣扎着打开了第二瓶,继续倒满,面对他劝说少喝点,我又一次的骂了他,用他们老家夏县话,这是高中和他学的,“求来该”,喝,今天谁也劝不了我,我不仅仅是为飞哥而悲伤,我想起来了那个青春年少,肆意挥洒的年代,回忆起最初的纯真、美好,这是我工作这么多年,在社会上不曾想象和体会的。酒喝多了,话反而不多,我们一起在回忆,我的记忆仅仅停留在高一开学那个时间点上,办完了入学手续,跨进宿舍,对门的上下铺,上铺躺着一位大胡子青年,我误以为是哪位家长送孩子来,在宿舍休息,下铺躺着飞哥,四目相对我们不约而同的惊奇的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这个画面一直停留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高中生活开始的第一篇场景,第二句“以后跟哥混吧”虽然学校是运城市里头的,但是我们平陆县来上学的还是人比较少,班级里除了三分之一市里头的学生,三分之一夏县的,其他就是绛县的多一点,河津、临猗和我们平陆都算是人少的,而且初中我们一个学校就认识了,只是不熟悉,点头之交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就喝多了,我们都回忆不起来高二、高三的点滴,脑子一片空白,除了高二、高三住小二楼,冬天懒得打水在户外水龙头下洗头抢水管的场景、除了冬天旷课从家里偷带瓷瓶汾酒和17班的同学躲在宿舍喝酒,除了那会没钱一人一个饼子加菜对着喝半瓶白酒,除了把班主任名字和隔壁班女老师名字偷写在教师会议室桌子上,还画的心,两位老师大发雷霆查了好几天没查出来的事情,其他的都回想不起来了。我甚至回忆不起来,飞哥高三和我还在一个班级里不,我只记得他喜欢穿兽霸的皮鞋,他个子比我高,年龄比我大,当然也比我胖了很多,所以外号是胖子,我猜测他穿兽霸的原因是皮软,脚宽适合胖人穿,我那会穿红蜻蜓的皮鞋。想起他上铺的哥们,当年是从河南汝州来我们这上学的,天生长的显老,小八字胡留的挺浓密的,无怪乎我把他错认成家长送孩子上学来的,我拿起来电话,翻出他的号码,我也很怀疑还能不能打通,高中毕业后他就回去河南了,结婚生子做生意,我去上大学,基本上没在有过联系,电话接通了,传来他熟悉的声音,我说高兴,你还记得我是谁不,他说记得记得,第二句话我就哽咽了,顾不得饭店好多人面前,泪如雨下,我把电话递给姚瑞,姚瑞和高兴是一个班级的,高兴和我和飞哥是一个宿舍的,姚瑞在絮絮叨叨的和高兴说自己是谁,还记得自己不,自己和我在饭店吃饭喝酒,我一把抢过电话,冲出了饭店的大门,路边树下,我和高兴说还记得郝飞不,他走了,我今天喝多了,失态了,高兴说这么多年没换电话就是怕你们有事情找不到我,我前两年还见郝飞来着,什么时候是在运城还是在郑州,见面什么什么事情,什么什么情况,听的出来他的震惊,他的不相信,我已经听不下去他在说什么了,挂断电话又给运城一个哥们庞哲打电话,他很惊讶这么多年没联系了,我能想起来给他打电话,他还是那份玩世不恭,混混的样子,说话还是那个感觉,我说你还没换号啊,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打通,他的回答和高兴一样,我怕有一天你们有事情找不到我,本来已经平复的心情,瞬间又被击碎了,我又一次拿着电话冲出了饭店的大门,路边树下,我痛哭着将这不好的消息告诉给庞哲,我从他的话里能感受到他的震惊和不相信这个事情是真的,包括飞哥离去的原因,这些对我们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把这个坏消息告诉给我宿舍的人,后来快十二点了,高兴还在给我发微信,我没有回他,我感觉的出来他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人们总是擅长、习惯去健忘,我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感受如此深刻,击碎了我心中那曾经最美好的纯真,很多人听到这个消息已经麻木了,和樊洋、小洋哥说的时候,可能是他跑肚,肚子不舒服,他问了我啥时候的事情后,跟我说离开平陆5年了,再没回去过,没有听说,后来我们没再聊下去,我不知道他还记得不,他和飞哥一起抽烟、一起听beyond的歌、一起听用复读机听张震讲鬼故事、一起因为天热在地板上打地铺睡觉、一起去打架,上高一去打高三的学生,一起的一起,我已经模糊了,不知道她还会想起来不。男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同窗之情,一起吃饭一个宿舍,像当兵的一样,可能我以前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文科生嘛,总会对人文历史,情感文章多一份感触,我也在思考,工作12年了,社会还没把我改变么,见识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我发现我心里还是存在的那一份美好,大学毕业后或愿或不愿的,人们总是像过去告别,我突然发现我还没正式的向青春告别。
初中时候,在县里头西街中学上的,那会乡镇来的孩子在东街红旗中学,我们县城里头的都在西街中学,飞哥是95班的,我留级后从88班去了96班,和他成了一届学生,那会正是香港古惑仔电影大行其道的时候,初中时97年-01年期间,正是社会剧烈变革的时候,国企工人下岗、企业改制、农民待遇提高等等,同时很多港台文化充斥着我们这座小城孩子的世界,那会家长对孩子管教的不是很严格,放养居多,补习班之类的也很少,那会我们拥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漫山遍野的奔跑,骑着自行车到处溜达转悠,黄河边、茅津渡、山上圣人庙。那会的学生分几种类型,一种是老老实实上学的孩子,成绩或好或一般,一种是吆五喝六,狐朋狗友一堆天天一起混的孩子,小县城里头人口也不多,小孩们可能跟着哥哥姐姐认识更多高年级的学生,我属于那种到处认识人,总想干点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是还没胆子干坏事的那种人,各个班级、各个年级能扯上关系的总想着拉扯下,因为在学习上努力不足,也没有好成绩,混学校也想混的比一般孩子强一点,总觉得认识人多了挺厉害的,倒是打架斗殴也谈不上,也曾经被校警训过话,但是大错误不犯,小错误不断的那种类型。飞哥可能属于真的混学校的吧,敢打敢冲,性格豪爽,为了兄弟两肋插刀的那种将义气的孩子,听说家里条件挺好,父亲做生意是老板,又有哥哥、弟弟,那会大家接触不多,但是每个班级里的混混都彼此知道,那会我们还骑自行车疯玩的阶段,他就开始骑摩托车了。后来飞哥出名是因为打架被人捅伤了,隐约记得是在学校门口,当然事发当天我没看到,捅伤他的是个姓程的,据说是飞哥家亲戚,后来这个姓程的就混起来了,那会的规则就是干到一个很牛B的人,你就可以接着牛B,原谅我,时间太久了,忘记了这位程兄的名字,想当年那也是在街上耍的很好的人。
高中在运城高等专科学校附属中学,后来改名叫学院附中,高一20班,高二文理分班后到了18班.再一次重新认识飞哥后,因为他的直爽、讲义气、为兄弟们考虑,加上我们又是一个县城的,一个班一个宿舍,自然而然就在一起成为很好的朋友了,那会还未满18岁,有次周末放假,他家司机来接他,顺便把我捎带回去,司机临时有事把车给了飞哥,就这样飞哥应该还没驾照,那会我们应该没满18岁,他就这么开着车拉着我从高速回去了,半路还去他父亲在张店的养羊场停留了会。高中毕业后,我去榆次上了所专科学校,飞哥在运城水利学院上的学,那会我和洋哥是否还去看过他,我已然不记得了。因为同一个县城,他包括他家人的故事还会听到,他家里头搞了个蒙古包饭店,可以吃烤全羊,冬天买的人工造雪机器弄了一个滑雪场地,公交车免费接送等等。。只是我们在没接触过了。大二的时候,家里和姑父一起买了辆半挂车拉煤跑运输,买的比较临时起意,没雇上跟车的,自然我暑假回去这个活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了,第一次拉煤过出省煤检站,没干过这个行业,想找人送车,那会还给飞哥打过电话,他还是那么爽朗痛快,告诉我从哪里绕,后来走茅津渡绕到桥头,没敢过去,还是拐去煤检站交了出省费,那会在县里有困难我就会想起他。
大学时期,大家不在一个学校,那会经常在网吧玩梦幻西游网游,他后来知道了,要投资和我玩一个号,他出现买点卡卖点卡,我有时间,练级跑环,后来他给个小兄弟做任务,号被骗被盗了,他又卖点卡弄宝宝装备,后来他工作忙了没时间玩了,我大学毕业了把号也卖掉了,玩了三年的游戏账号。
2010年左右吧,大学毕业三年了,有一天飞哥联系我,那会我在深圳工作,山西人是比较恋家的,能有三分奈何不出门,我也是为了见识见识市面去了深圳工作,他在广州做手术,在广州复查,出门在外能碰到老乡那种感觉是挺好的,他带着朋友从广州来看我,见面我压根没认出来他,之前因为肥胖,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在广州医院做了一个胃缩小手术,用绑带将胃绑起来,他瘦了,瘦的脱了相了,以至于我没认出来他。后来我带他们去当地很有名的一家潮汕饭店吃的潮州菜,那会听他讲了好多做手术的事情,吃完了他们又匆匆赶回去广州了,那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在异地他乡,在岭南大地,同学的感情是纯粹的,不夹杂利益关系的,因为我们生活无交集,工作无来往,所以毫无顾忌的聊天,后来看到他的朋友圈,看到他母亲去世了,他很伤心,他结婚了,生了个姑娘,他做生意了,开的奔驰越野车,他出去玩了,带着95班级我见过不熟悉的小兄弟们,他像大多数朋友一样,活在了我的朋友圈里,我们再没联系过。
人,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任务,有不同的成长经历了,我们毕业后走的是两条路线,他回去老家,生活在家人旁边,有朋友有同学,我一直在外地漂泊,太原、深圳、吕梁、太原、晋中、太原、保定。漂泊的时间久了,感情会比较单薄,离别太多,在陌生的城市里头,没有同学,没有朋友,同学聚会去不了,同学结婚生子去不了,很多事情已经参与不到了,除了默默的看着朋友圈,看到他们过的还很好就满足了,可惜现在好多人的朋友圈已经看不到了,翻开QQ聊天群,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大学同学好多群已经好多年没有信息跳动了,我们终将会老去,过去的日子终将会被遗忘,你还能回忆起你17岁的事情么,曾经说过的话,曾经做过的事情,我一直觉得呆在老家的人会比较幸福,就像我想找个运城饭店都找不到,没想到飞哥这么的想不开,有人说欠债,有人说压力太大了,有人说。。。说的太多了,什么原因对我来说也已经不重要了,我只知道他走了。
火车上,我疯狂的用百度搜索他的名字,搜不出来。同学给我推荐过来两位女同学的微信,我还很诧异,上学那会还算熟悉,十几年没联系了,推荐给我干嘛,同学说聊聊吧,别以后想聊的时候没的聊了。我觉得飞哥曾经来过,不应该被遗忘,每个你生命中接触过的人,都值得纪念,他曾经给你带来过感动,我甚至记不起有没有和飞哥喝过酒,啤酒应该是喝过的,现在的我已经能喝不少白酒了,咱们再也没机会喝酒了。
所以我絮絮叨叨,思维已经混乱了,现在不管什么身份、什么位置、什么一切外界的标签,我只想记录下他在我印象中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曾经对我很照顾的大哥,未来还很长,日子还得过,珍惜每个身边的人,感恩生命中每个出现的人。
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我那么喜欢听歌,看电影,歌曲和电影都是感情的表达,我是个感情丰富的人,喜欢看人们在感情世界里游来游去,感情会给我带来感动,刘德华的《十七岁》里唱的未必全是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做人得有自己的态度。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底线,最重要的需要自己的情感。
——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
你美目如当年 流转我心间
渡口边最后一面洒下了句点
与你若只如初见 何须感伤离别
许嵩《如果当时》
——
喜欢我 别遮脸
任由途人发现
尽管唱
用心把这情绪歌中染
唱情歌 齐齐来一遍
无时无刻 都记住掌声响遍天
来唱情歌 由从头再一遍
如情浓有点泪流 难避免
刘德华《十七岁》
2019.7.17 16:36
海龙于保定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