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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从不肯放过这样机会的。就像与叶府君所言，察其言，观其行，而后知其所与。人的弱点要么在推心置腹的深夜里汹涌恣肆，要么在语笑嫣然，衣香鬓影里忽见其踪。为此，我不能醉，也不能不醉。
手中酒杯忽教人换去，抬起一双清亮的眼，唯觉来人略有些眼生，仍是不免笑道：
“多谢。小娘子好生仔细。”

【小巧玉杯掌在手，直觉那琼浆香气飘飘袅袅上头，竟醺得脸微烫】谢陈宫正夸赞，都是我等份内之责。
【早在入掖庭前，便耳熟能详宫正陈氏之芳名、事迹：陈时夏，十二岁夺女科魁首，历八年位列宫正，长信麾下，无出其右。今日得见风仪，确然挺拔玉立，令我等难望其肩项。】
【骤不及防视线相触，忙局促地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满盈的杯口，鬼使神差开口】酒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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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药司的呀。叫什么名字？”
我仔细瞧着她眉目，长得可亲，只年纪小，看着有些嫩生生的。醒酒汤闻着没什么苦味，一气儿倾下去，温热的却有凉意，倒使灵台清明。看她瞧那酒杯，想了想，逗她：
“心中装着什么，酒就是什么味道的。年纪小可不宜饮酒。”
欢喜的，苦闷的，沉重的，愉悦的，总可以杯酒倾之。然而我也只是听人说起，毕竟酒，只是我手中一样娱情的玩意罢了。

柏灵，【解释道】是黄柏的柏、灵芝的灵，不是百灵鸟的百灵。
【似乎从来年纪小，便意味着行事诸多掣肘：不得外宿、不得逃学、不得贪凉嗜甜、不得顶撞长者，如今再多添条“不宜饮酒”——可若酒是不好的东西，却为何人人甘之如饴？】
心中装着什么，酒就是什么味道？岂非跟幼时饮苦药那般——彼时我常反复对自己讲：碗里盛的不是汤药，是蜜酪与蔗浆，再饮的时候，就仿佛没有那么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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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柏、灵芝，倒比那雀儿生动，又工整。”
她可不是像棵灵芝一般，亭亭的，云烟雾霭的。年纪小最珍贵的便是灵气。仔细想想董司药也曾提过，道是今年入侍的女官娘子都仔细，也聪颖。我想这是女科的功劳，而这，也得归功于太后娘娘。端着装汤药的小盅，微笑着瞧着她。
“约是如此。太好奇的话，倒可以尝尝，尝了兴许就没兴趣了。”
就像儿时的米糕，后来的些微的权力欲望。只有尝过才会发现不过尔尔。

【轻摇晃玉杯】唔，想来滋味应不会差——否则，缘何人人都紧攥着不放呢？
【腕平举着移近，绿饧酒气直冲鼻，带了一股子特有的酽冽——到底是未饮，朝面前陈宫正俏皮一笑。】
不过现在算啦！倘若今日不慎醉了，于您前出糗事小，误了司药交代的差事却大，还是待日后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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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浅笑摇头，并不予点破。人们爱酒，爱的并不是酒味，所钟情的事物常在酒杯之外，有时入戏太深，自己也不能发觉。小娘子么……听这般机锋，总是没趣。
“若是日后想试试，又怕不妥，倒也可尽来我处。目今最重不过麟德之宴，也将了结。”
如此同她道，并点点头，以示诚恳。长信殿纵不寂寞，可我知晓，今日而后，少年旧友多不能相处朝夕，天高海阔，山川汪洋，与我不同。
“好奇总是没错的。”

可以么——【星眸倏亮】妾真的能去长信殿拜访您么！
【想象中，能获太后青眼者，大抵肃穆深慎，虽风仪卓绝，却许不好亲近来往，未想陈宫正主动开口招邀，且竟是“饮酒”这等子于我而言颇“离经叛道”之事！】
【但镇静下来，又恐她仅仅是客套之辞，这厢遭我“连诘”，怕是不好直言回绝，遂抿了抿唇，递台阶道。】
若遇上您事多不得空，也……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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